的一句俗话就是,捉贼容易,放贼难。这句话从字面上就能看个大概,同样的道理,他们就算今天抓了我,也会为这件事情担惊受怕,归根结底,还是害怕我报复,毕竟我这不是死罪。
虽然我不会拿这些普通的村民怎么样,但有句老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我怎么想的他们不知道。更何况,人性是贪婪,怕死的,一顿饭不足以让他们冒险,所以我敢肯定这些村民不敢动手。
事实与我猜想的一般无二,面对张大财儿子的蛊惑,村民们均以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态度,有更甚至直接拉上自己的老婆离开了张家的院落。
这些人一走,张大财的儿子便慌了,甚至连他老子张大财也是满头大汗,不用说肯定是怕我挟私报复。老神棍看着这对揣测不安的父子,摇了摇头,说,你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周兄弟乃是大好男儿,又是纯阳子道长的高足,岂会因这点小事报复与你张家。
老神棍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听的这对父子羞愧难当。但老神棍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手,他走到门前,将那些准备离开的村民们拦了下来,说,乡亲们,不要急着走,事关我周兄弟的清誉,纯阳子道长的名头,我恳求大家听我说几句话。
那些村民本来想走,但听他提及我师傅的名头,纷纷停下来脚步。老神棍见状,当下也不废话,直接说出了大鹏展翅穴是阴宅不能盖房子的事实,并详细的介绍了催丁财这个风水局中的弊端。
而且他还举了一个实例,说是有一个地师朋友,自选子山午向之地葬父亲,他劝其选用癸未年农历八月十二日申时进葬,结果朋友没听。葬后到甲申年二月,也就是第二年的二月,己未年命之子(老二)因替朋友打架,打死人而当天投案自首了。
随后,他也做了解释,说是子山透癸壬,为干犯羊刃,壬在时干儿子宫,壬为坎水为老二,老二有灾,灾从何来,地支辛酉申申连成一片,围克甲木,太极转换以时柱来看,日柱便是兄弟宫,因申酉生壬水故替朋友打甲木,将甲木处于死地,甲申年为应期。
村民们虽说听不懂这些玄之又玄的专业术语,但老神棍却用他那利落的嘴皮子,用白话的方式,形象的比喻,给村民们普及了一下风水知识,直到院落里那些村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之后,他才将目光锁定在张氏父子二人的身上。
都说人老成精,树老生虫,我觉得人老成精这句话还不足以形容张大财的睿智,他看那些村民们纷纷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立马双手抱拳,冲我拱了拱手,脸上露出惭愧的笑容,说,对不起小道长,我们误会你了,还请多多原谅。
说着,他冲站立一旁怒意盎然的儿子吼了嗓子说,还不滚过来跟道长赔礼道歉。
张大财的儿子虽是心有不甘,还是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走到我面前,说,对不起道长,先前是我错了,还请见谅。
看着这对父子主动认错,我也懒得跟他们计较,直接挥挥手,说,算了,算了,这件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到此为止吧。
张大财也是打蛇随棍走的主,他看我原谅了他,立马恬着脸说,小道长既然误会解开了,不知道您答应我的那个催丁财的阳宅……?
说到这里,他一脸期待的表情望着我,而我则是有些无语,事情到了这般天地,他还念念不忘那催丁的阳宅。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偌大的张家,钱财万贯,仅有一子一孙,香火的确是有些不旺,他要做风水局催丁,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这个局我不能做,一来,河洛九星有气有物而无形,二十四山字向有替卦有起星,我怕自己顺逆推算出现错误,好心办了坏事。二来,这张大财已对我心存芥蒂,就算我诚心帮他做局,他也未必会真的信我。
可是要不帮他做这个局,那块地我也不好意思拿走。我想了想,决定将这事交给老神棍去办。
随后,我将这个想法跟老神棍一说,他想都没想,当场答应了下来。至于张氏父子二人也没反对,看他们的表情,我知道他们对我还是存有戒心的,好在这个事情已经得以圆满结束。
离开张家之后,我回到了张明的家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决定趁早将张明父亲的事给办了。我用九天玄女择日法算了一下,明日正是吉时,于是让张明开始准备祭菜,这祭菜也叫上路饭,根据各个地方的习俗不同,时间也不同,有的是在下葬的前一天晚上子时,也有的是在下葬之后。
到了晚上子时,上完祭菜,便是到土地庙送盘,说送盘也许很多人都不明白,因为这里涉及到后面一个路引的问题,因为路引的发引人便是当方土地。有了土地爷的路引,城隍爷的核验,死者的亡灵才能给不被孤魂野鬼打劫,冤亲债主索仇。
第二天上午,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张明的父亲被葬了下去。之后,我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王三运的家,碰巧的是老神棍也在他的家里。他看到我走了进来,连忙迎了上来,说,周老弟,来,来,来,坐下喝茶。
茶是好茶,闻着香味就觉得心旷神怡,可这会功夫,我哪有喝茶的心思,屁股一坐定,就急忙问道,李老哥,你亲戚王三运回来了吗?
老神棍看我一副焦急的样子,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绿茶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咂了咂嘴,说,你急个啥,我侄子去找他去了,估摸着很快就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从门外走来两人,一个年纪约莫在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是样貌比较苍老的老头,看样子大概挂六十了。看到这个老头,我激动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老神棍看见我的样子,笑了笑,说,三运老表,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看把我周兄弟急的。
调侃间,他走到王三运的面前,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给我介绍道,周老弟,这是我亲戚,王三运。
那王三运一听到我的姓氏,再一看我的穿着打扮,立马走到我的跟前,抓住我的手说,谢谢道长,要不是你的话,张家那小子肯定跟我没玩没了的闹。
我见这王三运喋喋不休的说着一些客套话,心中有些焦急,但又不好意思出言打断,老神棍见我皱着眉头,心知我挂念啊魏,连忙拉开王三运的手说,三运老表,你也别光说这些感谢的话,我周兄弟来你这是要买啊魏的。
我看老神棍帮我说出了来此的目的,也懒得重复,直接将身上携带的一个挎包往桌子上一放,说,王大叔,这是十万块钱,我要买那个啊魏救命。
王三运瞅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那十万块钱,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一看到他这个表情,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个王三运怎会如此贪得无厌,十万块钱难到还不满足么?
老神棍似乎跟我想的一样,他看王三运没有说话,也没有将钱收起来,顿时将脸一沉,厉声喝道,三运老表,做人不能太贪,十万块钱不少了,再说我周兄弟帮了你的大忙,还是将啊魏拿出了吧。
我原来以为老神棍这么一说,王三运应该识趣的将啊魏拿出来,谁知道他摇头苦笑着说,老表瞧你说的,莫要说十万,就冲着周道长帮我们家这么大忙,白送给他也行啊,只可惜你们来晚了几天,阿魏已经被一个蚌埠的老板买走了。
第23章:师妹
啊魏不见了!
得到这个消息,我几乎达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想起来这些天来回奔波所遭受的委屈,苦难,甚至昧着良心,不顾师门戒律,损阴德的危险,拿到这十万块钱,啊魏却不见了,我心乱如麻,恨不得将这王三运给活活的掐死。
老神棍看我表露出一副暴走的迹象,连忙将我死死的按住,转头狠狠的瞪了王三运一眼,说,东西卖给谁了?有没有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王三运吓的连连点头说有,随后他从房间的抽屉里翻出一张名片,一张镀金的名片。看到这个名片,我就知道,这又是一个有钱的住,想用钱去购买肯定是不行了。
一切果然如我猜想的一般,将名片拿到手里一看,我顿时被上面的一组头衔惊呆了,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古玩协会会员,周易研究会会员,某某集团名誉会长,最后是一个古玩店的地址。
看到这个情形,我心如死灰,我知道想在这个人手中拿到啊魏难比登天。不过,我并没有因此放弃,师傅曾经说过,这个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只有下不了决心的人。为了啊魏我决定豁出去了,无论是强取豪夺,还是坑蒙拐骗偷,只要能够拿到啊魏,救回师傅,我在所不惜,那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打定注意后,我跟老神棍道了个别,然后回到了道人洞,换上了便装,再买了一张去蚌埠的车票。到了蚌埠,已是晚上八点钟了,考虑到这个时候去打扰对方有可能会引起他的反感,于是我在火车站附近随便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了下来。
躺在柔软的床垫上,我拿着王三运给我的那个名片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忽然从隔壁传来两个女人的说话声,我本来就难以入睡,再被她们说话声一吵,更是睡意全无。
我愤怒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正准备用拳头在木板隔的墙上砸它几下,提醒对方不要影响我休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到了我的耳中,吴立群。
我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镀金的名片上吴立群三个字,可转念一想,觉得是我多心了,这天下间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有这等巧合。
巧合这东西那可是比认错人,上错床,还狗屎的玩意,我是压根不信。不过呢,我也没有急于去打扰对方,我想听听她们到底在说些个什么?
我爬到床边,将耳朵贴在墙上,这下听的清楚了许多。我听到其中一个女的说,师姐,你说这吴立群倘若不肯将那东西卖给我们怎么办?
听到这里我也十分好奇,好奇这吴立群到底有什么东西被这两个女人看中了。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又将耳朵贴近了墙壁几分,那位被称作是师姐的女人哼了一声,说,不肯?有什么不肯的,他一个卖古董的普通人,留着我苗族先辈养蛊的器皿有什么用处,弄不好还会带来杀身之祸,最多明日加些钱罢了,倘若执意不肯,再做打算,睡吧。
说到这里,房间内的声音戛然而止,许久之后都没有动静。而我却有些担心了,通过刚才两人的谈话,我有八成的把握,她们口中的那个吴立群和我要找的那个古董商人为同一人。
得到这样的结果我有些担心,我害怕两个苗族的女人对他不利,但我却不敢去阻止她们。因为师傅曾经告诫过我,不要招惹降头师,和苗族的女人,他说特别是苗族的女人,她们对于男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那怕是自己最为深爱的男人亦是如此。他还举了一个典型的例子,我的师叔云龙子道长,他就是因为招惹了一个苗族的女人,被她下了情蛊,囚禁在蛮荒之地六十年,整整六十年。
一想到师叔的下场,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结果却是坏了,我的脑袋一不小心磕到了墙上。几乎是同一时间,从隔壁传来一声厉喝,谁?是谁在偷听我们说话?
听着对方声音中传来的冷意,我下意识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说,没,我什么都没有听到。这话一出口,我恨不得甩上自己一个耳光,这那里是辩解,分明是此地无银的表现。
就在我暗暗自责的时候,门响了,听着有节奏而带有威胁的敲门声,我有些害怕,想逃,可是打开窗户,却发现外面安有防盗窗。看着这种情形,我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几个大字,瓮中捉鳖,关门打狗。
当然,我不是鳖,也不是狗,就算是狗,我也不敢来个狗急跳墙,因为对蛊那玩意,我是深深的恐惧,我这人打小就胆子就不大,莫要说面对的是神秘的蛊,就算是普通的蝎子,蜈蚣,我瞅上一眼,也觉得头皮发麻。
门外的两个姑娘,看我执意不肯开门,冷哼一声,说,不开门就以为我们进不去了是么?
声音一落,我只觉眼前一花,房间忽然多了两个人,两个身着苗服,长相极为漂亮的女人,一个长发披肩,约莫二十来岁,另一个短发齐耳,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
看到她们忽然出现在房间内,我微微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房门,顿时想起了师门的一种法术,随即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七门真甲,墙门?
墙门也就是穿墙之术,看到这两个小姑娘能够穿墙入室,我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但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不信。更何况,这七门真甲,还是我师门的绝学,我虽不懂得修炼方法,可我敢肯定这就是七门真甲这门法术。
而且这两个姑娘,跟我那个六十年未见的师叔,肯定有种某种关系。是师徒,还是后人,我不敢妄自揣测,但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七门真甲这个法术一定是师叔传给他们的。因为师傅说过,普天之下,懂七门真甲的只有我师叔一人。
原本两个还洋洋得意的小姑娘,看我叫破了七门真甲这个法术,顿时呆立当场。我本想着,她们肯定会问我的来历,结果那个短发齐耳的小姑娘清醒过来后,二话没说右手便是一扬,长发披肩的姑娘连忙出言阻止,叫了一声且慢。可她依旧是慢了一步,只见那道绿光从那小姑娘的袖中一闪,冲我直袭而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闪,可那道绿光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我逃到哪里,它便追到哪里。就在我避无可避的时候,那长发披肩的姑娘冲到我的面前,伸出洁白的右手,微微一握,便将那道绿光捧在了掌心。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这道绿光的庐山真面目。它长的像苍蝇,不过个头比苍蝇大,而且长了四个翅膀。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估摸着也是蛊的一种。
长发披肩的姑娘将那道绿光还给了旁边的那位姑娘,然后往旁边的床上一坐,笑吟吟的看着我说,这位小哥,既然你能叫出七门真甲的名字,想必是纯阳子师伯的弟子吧?
听她说出师傅的名号,并称呼师傅为师伯,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心想,特么的,这两个小皮娘,吓老子一跳,呆会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我这边刚想着怎么整治这两个小皮娘,结果短发齐耳的那个姑娘就扯着她的师姐,说,师姐,这人眼神游离不定,眼白有痣,定是在想着什么龌龊的事情,咱们合力把他宰了吧。
我一听这小姑娘说要将我宰了,顿时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长发披肩的姑娘就从床上站了起来。我以为她要动手,连忙将旁边的一个装满开水的暖瓶拿在手里,说,别……过来,别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短发齐耳的那个小姑娘看我拿着个暖瓶找她拼命,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的跌倒在床上,不停的打滚。她那位师姐,长发披肩的姑娘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说,师兄别误会,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我这小师妹本性不坏,喜欢开玩笑,你别当真。
她说的不似作假,但我却还是不敢松懈,毕竟我刚刚听到了她们说要杀人,保不住会被灭口。
长发披肩的姑娘看我没有依旧是一脸警惕的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躺在床上毫无淑女形象的小姑娘,说,你这死丫头,看把师兄吓的,还不起来给师兄赔礼。说着,她伸手在小姑娘的翘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短发齐耳的小姑娘从床上爬了起来,厥着个嘴,小声的嘟噜了一句,说,没见到师兄的时候,说要把他那恶心的东西割下来喂狗,可见了面,缺处处维护他,哼,典型的见色忘友的家伙。
小姑娘的这番话真可谓是石破天惊,听的我是冷汗直流,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我跟这个长发披肩的姑娘连见都没见过一面,她为啥会起了将我阉掉喂狗的念头。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忽然感觉身下一冷,双腿不由的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