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宏波忙说谢谢,很好喝,谢谢。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和李宏波两个人都在房间里呆够了。李宏波在客厅里喊我出去转转。我才来到客厅里,就听见赵艳红在楼上大吵大叫,她的声音是从外面阳台上传过来的。
赵艳红骂马超杰没良心,叫她住个死过人的闹鬼房间。她说她要搬家。这鬼地方谁愿呆谁呆着。
我没听到马超杰的声音。李宏波听了一会儿,说:“赵艳红在给马超杰打电话吧?她怎么知道了这房间里死过人的事儿。靠,马超杰不会怪咱们说的吧?”
我说:“咱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他做得别人就说得,关咱们什么事儿。”
李宏波晃晃脑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很可能是那个王阿姨说的,那个热乎劲儿,坏了人家的好事儿。”
我在后面把门关上,对李宏波说:“你和马超杰,有点儿惺惺相惜吧。”
李宏波说:“去你的,哥现在改邪归正了,哥跟他不是一路人。”
我和李宏波在外面转了一圈,吃过中午饭,在公园树底下凉快了一阵子,到下午两点才回来。到楼下刚好有一辆黑色本田车停在那儿。从车里下来两个人,有一个人很熟悉,是马超杰。
另外一个人,穿着一身道袍,身上背着一个背包,头发还是平常人的头发。说话阴阳怪气的。装逼。
马超杰看见我和李宏波,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
李宏波上前和那个穿道袍的家伙打招呼:“你是去他家的?真巧,我就住在他家楼下,咱们有些日子没见着了吧?”
穿道袍的家伙愣怔了一下,挤出个笑容说:“嗯,嗯,有两三个月了吧,对了,你现在做什么?过的怎么样?”
那家伙一边说,还一边背着马超杰对李宏波挤眼睛。
李宏波会意地一笑说:“还能怎么样,在这小区里做保安。我们两个人虽然也懂些门道,可没名气,没人请啊。不像你,知道你的人多。”
马超杰看看李宏波,问道:“你们认识?”
李宏波说当然,同行,我们是兼职,他是专职。
马超杰露出很意外的表情,说:“要不你们一起上去看看?”
李宏波说上去是行,但有专职的人在,我们就看看,不说话。
然后李宏波问那个穿道袍的家伙,方便吗?
那家伙连说方便方便。
我低声问李宏波,那家伙怎么不揭穿你?
李宏波低声回答说,你没看出来,他就是个骗子,他以为我在哪见过他,还怕我揭穿他呢。
从电梯里出来。马超杰忍不住问我们俩:“袁晓丽的事儿,不能是你们对艳红说的吧?”
我摇头说:“肯定不是,那不成挑事儿了吗?”
马超杰说艳红全知道了,也不知道听谁说的。死活不敢在这屋里住,这不,请钱道长过来清除一番。你说搬家哪有那么容易的,再说我这房子也还不错。现在卖肯定不好卖,只能先自己住着。
我们几个人一起,到801门口。马超杰先按了按门铃,然后才拿出钥匙开门。大概他和赵艳红都说好了,赵艳红也没有吵。先把钱道长让进屋里。客气地倒上了水,泡上了茶。我看一眼那茶叶,和王阿姨送给我们的一样。
钱道长喝过水后,站起身来,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桃木剑。拿出几道画好的符。那符我是看不懂的。和我见过的符也不同。卜算子给我的手书,我也把那些符大概都看过了,和这钱道长的,明显不是一路货色。
钱道长手持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把一张符挑在桃木剑上。他念的什么我听不清,李宏波离他最近,并且跟着他到处走。
钱道长的符并不会化成一团火,他先到卫生间门口。到门口往那一站,双眼一瞪,大叫了一声急急如律令。然后剑尖朝里面墙上一扎,另一只手把符纸按住,贴在了墙上。
钱道长松了手,那符纸并没有掉下来。我没有注意到他那上面弄的有双面胶,早在挑在剑尖上时,就把双面胶揭开了。
封了卫生间门口,钱道长又拿出一道符,这次我看见他揭双面胶了,把揭下来那个纸条握手里,然后趁人不注意塞进了口袋里。他念着口诀,把卫生间朝外开的窗户上也贴了一张符。
钱道长从卫生间出来。赵艳红对马超杰低声说:“钱道长真是个高人,他一下子就能看出问题所在。”
李宏波低声问我:“知道钱道长念的什么口诀不?”
我问李宏波什么口诀,反正靠不了谱。
李宏波说靠谱得很,他念的是看破不说破,大家都好过。
我哈地一声,连忙憋住。那种想笑又不能笑出来的情景,憋得我难受,连忙跑到阳台上。还是没忍住,哈哈了两声。然后趁机说:“阳台外面的花园好漂亮啊。”
其他人莫名其妙。马超杰盯着我看了好几妙钟,脸上的神色,开始明显很震惊,后来就淡然了。
马超杰对钱道长说:“你帮我把阳台上好好看看。千万别把哪里漏掉了。”
钱道长点点头:“请你放心,我一定把这里全部打扫干净。”
这货原来很可能是个打扫卫生的。
钱道长在他们的阳台上,也贴了一道符。把他们的房间和厨房,都看了一遍,不过没有贴符。这使得赵艳红对钱道长,更多了几分敬服。
钱道长最后表演了一招,说要在这客厅里给震一下。既来一趟,不能白来,一定不辜负马先生所托,必定把这里邪气全给清除利索。
钱道长把一张符挑在桃木剑上,在房间里来回地摆,最后走到阳台上,把剑伸出阳台之外。那符自己就烧起来。钱道长缩回剑,挑着那符,在客厅走一趟,直到那符纸全烧成灰,才收了家伙。等马超杰付了钱,才和马超杰一起走了。
赵红艳说这下好了,可以安心地住了。
李宏波说还是换个地方好。
赵红艳说,马超杰答应她,结了婚这房产证上,换成她的名字。
☆、第163章 外面真有个花园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星期。马超杰依然会时不时会接到袁晓丽打来的电话。电话的内容,就是那一句话。马超杰开时还很慌张,还会来找我们诉说,后来就慢慢习惯了,也不来找我们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越来越感觉到,一天到晚昏昏沉沉的,像是没睡醒的样子。我把我的感觉说给李宏波,李宏波说他也有这种感觉。开始我俩以为睡觉少了,就拼命地睡,睡多了稍微好那么一点儿。
王阿姨知道了我们的情况,给我们送来了药,说是安神补脑的。
王阿姨告诉我们,叫我们上班时千万清醒着些。这小区里不大干净,一到了夜里,可能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那都要装着没看见。那东西和人,是互不干涉的。
李宏波对王阿姨说:“王阿姨,要真是有不干净的东西,那可就好了,你不知道,刘文飞专门干这个的。鬼都怕他。”
王阿姨啊了一声说:“真的假的,真要是这样,咱们这小区里这下倒能安生了。”
李宏波说:“好个啥呀,咱这小区里尽显鬼事,实际上没鬼。”
王阿姨不解,说怎么有鬼事就没鬼呢?
我说我们怀疑有人搞鬼,可就是找到证据,抓不到搞鬼的人。
王阿姨摇着头,叹着气说:“唉,年轻人,就是不信邪。我这当医生的,都知道,有些事儿,从医学上都解决不了的。”
王阿姨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地走了。
这天晚上,我和李宏波仍在后门值班,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有个人影从门口过来,轻飘飘地进了门,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一般小区里的人,都会和我们打个招呼。因为走后门的人,不是很多。
我觉得这个人可疑,就叫住他。
这人头也不回,竟直往前走。李宏波叫我守住门,他追了过去。一会儿李宏波回来,说那个人,到小区花园里,和几个孩子玩到一块儿了,肯定是小区里的人。
我问李宏波:“你亲眼看见的?”
李宏波说是啊,这么晚了,孩子们肯定是本小区的吧,那个人能和孩子们玩到一块,那肯定也是熟人,不用操这个心了。
我拍着值班室的桌子,问站在门卫室门口的李宏波:“那些孩子有多大?”
李宏波说六七八岁吧。
我说六七八岁,你家六七八岁的孩子夜里十一点还在外面玩啊?
李宏波一拍脑袋说,靠,没考虑这个,总不能是鬼吧?
我说很可能是,除了这个,没有别的更好的解释。最怕不是鬼,万一是这个人,是个变态杀人狂,要把孩子们都杀了,我俩的罪可就大了。
李宏波说杀人不可能,真是陌生人那些孩子也不能听他的,半夜里跑出来等他。
我连忙用对讲机叫班长,让他到小区花园里去看看,有没有一个人和一群小孩子?
我对李宏波说熟人杀熟人的事儿多了。谁说作案的都是陌生人啊。说完我自己也往小区花园里赶,留李宏波一个人看守后门。
我赶到小区花园,班长正带了两个人在花园里转。见到我过来,问道:“哪有孩子?你发现什么了?大半夜的谁家孩子在外面乱跑啊?”
我对班长说,刚才有一个可疑的人,从后门走进来。李宏波跟着到花园里,看见他和一群孩子玩。
班长一挥手说:“走,离开这儿,刘文飞你别瞎说,大半夜的挺吓人的。”
走到花园边上,我回头看了一眼,真看见一个人,拉着一群孩子的手,对我挥手示意再见。
我陡然站住,班长他们也站住。因为人多,又是在外面。所以班长他们,只是不想在这地方呆,但并不是十分害怕。我指着那边说:“看,那个人和那一帮孩子。”
班长往那看了看,又看看另外两个队员,问:“你们看到了么?”
那两个人直摇头,话也说不利索,说没,没有。
班长叫我回后门岗位上,不要瞎想,到时间了就下班,直接回屋,别瞎跑。
那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孙总过来了。他私下里给我说:“刘文飞,我知道你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可是别人不知道,或者听说了也不一定信。所以你尽量别说那么直。你和李宏波两个人,多留意着小区里有异常的地方,解决不了的事儿,对我说,我请人解决。那方面的事儿,就拜托你两个了。队长和班长那儿,我会给他们解释,让他们尽量配合你们。”
我点头答应着。下班回房间的路上。李宏波问我:“刘文飞,咱俩看见的,是鬼吗?我也有阴阳眼了吗?”
我说我们见到的,可能不是鬼。
李宏波说那就不对了,不是鬼,那你说你也看见了,班长他们却看不见。
我说那可能是幻觉。我不是这两天都感到头脑晕晕乎乎的吗?因为在那小区花园里,我也没有见到鬼的阴冷感。想当初就连和吴小燕那么熟,她出现的房间里还有种阴冷感的。
李宏波说不会吧,我们两个人都看到了,幻觉也不可能咱两个产生一模一样的幻觉了吧?
李宏波说的话有理,我对他说我解释不透,大概这东西,是容易受到暗示的。比如说我对你讲我看见一个人过去了,你马上就觉得真有一个人过去了。你从小区花园回来,对我讲那人和一帮孩子在一起,所以我才会看见,一个人带着一帮孩子。
李宏波说不理解,还是不理解。
我们回到房门前的时候,一个人站在我们屋门前,穿一身红色的裙子。吓了我和李宏波一跳。到跟前才看出来是赵艳红。李宏波问赵艳红:“你大半夜的做什么?想吓死人啊。”
赵艳红说马超杰没回来。
我苦笑了一下:“为什么,你两个吵架了?”
赵艳红摇摇头说:“没有,他说他在外面有个应酬,跟客户吃个饭。”
我打开房门,让赵艳红进去。反正不是我一个人在,也不用担心别人误会什么。赵艳红对我们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他说马超杰不回来,喝得醉乎乎的,说了一句酒话,他说咱们家阳台外面有一个花园,在家闷时,可以打开阳台的落地窗看看,特别能使人心清气爽。
我和李宏波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说阳台上有个花园?”
赵艳红说对啊。我听这事儿,吃了一惊,阳台外怎么会有个花园?
李宏波坐下来,点了支烟抽着,问:“你到阳台外面看了吗?”
赵艳红说没有,不敢去。
我说很奇怪啊,袁晓丽给马超杰打电话,说她每天都在阳台外面的花园里看花。现在马超杰也说阳台外面有个花园。801阳台外面,是不是真的有个花园啊?
李宏波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傻了啊,阳台外面有个屁花园,马超杰喝多了说的是酒话,酒话你怎么能信啊。你真的一脚跨进花园里,那差不多跨进阎王殿了。不管七楼还是八楼,掉下去还有个好啊?”
赵艳红脸色一变说:“马超杰想害死我?”
我不解:“你怎么这么说,他说外面有个花园,你自己不会看啊,还真去跳楼啊?不过你别喝酒,特别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真喝多了,那可说不定。”
赵艳红说还有一件事,我得先找个人说出来。
李宏波说,你说。
马超杰先前给我写过一张纸条,说他保证不主动和我结束恋爱关系,如果他先提出来,就把这一套房子给我作为赔尝。
李宏波直咋舌,妈的,真下本啊。
赵艳红说过这话,站起来就走。走到门边拉开门,又说了一句:“如果我万一有什么不好,肯定是马超杰的事儿。”
赵艳红走后,李宏波说,马超杰真可能会害赵艳红。
我说就为了不丢掉这套房子?
李宏波说对,现在看起来,袁晓丽不是自杀的,是被马超杰害死的。
听过赵艳红讲的那些话。我也认为,袁晓丽是马超杰害死的。虽然袁晓丽跳楼时,马超杰不在家,但马超杰说过,袁晓丽正和他通电话。袁晓丽现在给马超杰打电话,也在说她在看阳台外面的花园。那当时就有可能是,马超杰让袁晓丽去阳台外面的花园里看看,袁晓丽真的去了。结果跨过阳台就从八楼摔了下去。
李宏波说现在还搞不懂,马超杰怎么使袁晓丽深信,阳台外面一定是花园呢?袁晓丽又是怎么真的把阳台外面当成花园了呢?
李宏波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懂了,幻觉,加暗示。马超杰平常一定暗示过袁晓丽,阳台外面是个花园。就像现在,他借醉酒暗示赵艳红一样。袁晓丽终于有一天,产生了幻觉,在马超杰的暗示下,袁晓丽的意识里,真正出现了一个花园,她很自然地跨过阳台围栏,到花园里做什么,然后就摔了下来。”
我对李宏波说:“洗洗睡吧,这只是我们自己的推测,没有证据,也不能报案。明天把这事儿,给孙总说了吧。”
夜里睡得正沉,被一阵门铃声吵醒。我们睡下还没多久,才两点多钟。我和李宏波两个人都起来了。打开门,外面站着赵艳红。
赵艳红也不进屋,嘴唇哆索着说:“阳台外面,真,真有个花园。”
我和李宏波大吃一惊。
赵艳红说马超杰给她打电话,问她睡了没,还在阳台外面花园里吗?
问了这两句话,马超杰就把电话挂了。
赵红艳从卧室出来上卫生间,路过阳台,往外面望了望,隐隐约约,她看见了外面的花园。
☆、第164章 被捆
我和李宏波跟着赵艳红上了楼。赵艳红打开房门,我们三个人进去。客厅的灯还亮着。阳台上的落地大玻璃窗关着。玻璃窗里面,还拉着一张丝绸的布帘。布帘上是一些小碎花。
李宏波指着布帘上的小碎花问赵艳红:“这就是你说的阳台外面的花园?”
赵艳红直摇头,说不可能,我当时是拉开了玻璃窗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玻璃窗又关上了。
我实在不能理解,对赵艳红说:“你上个卫生间,又用不着去阳台,用得着拉开大玻璃窗吗?”
赵艳红说可能当时觉得屋里闷得慌吧。
这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赵艳红就用可能来形容,我觉得她有些不正常。也许这个女人有健忘症。
赵艳红望了望我俩,为了证实她没有说说谎,她大步走到玻璃窗跟前,哗啦一下把布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