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同伙的可能性极高。应该是提前一天做好了准备工作,然后再邀楚国荣上钩吧……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不过我觉得如果那么做就太复杂了……”“说说看吧,多一种可能性也未必是坏事!”甄夫毅的情绪非常亢奋。
“也就是说,开这辆面包车的司机是被犯罪嫌疑人的同伙骗至停车场附近,然后将其绑架窃用车辆……但为了一辆车而绑一个人也实在太多余。若说是其他可能性让司机长时间不需要接触这辆车,或者说是不让他再次到停车场也能拿到车,那他人帮他开到某个特定场所再交还也实属可能。但是停车的时间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因为隔天再将停在计时收费的停车场里的车开走实在没什么合乎情理的理由吧!我们这么猜也没用,车身上的广告和车牌号能看得清吗?让警方查一下吧,或许能有什么线索。无论是不是同伙作案,这辆车的确是被嫌疑人驶离现场的乃是确凿事实。”“好,今天一早我就告诉金韵!”挂了电话,缪卿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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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半”成的密室(7)
翌日,18:30,在一家名为Gecko’s的酒吧里,缪卿换上了店里的制服,站在吧台前与密禾虹聊着天。
“正好现在店里不忙,你先给金韵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情况如何?特别是夫毅提到的那件事。”缪卿调上了一小杯绿色的鸡尾酒递给密禾虹——这杯酒是店里的招牌商品,名字与店名一样。
密禾虹拿起酒杯,在手中轻轻一晃后,又放回了桌面。
“关于车子的事已经去查了,只不过结果不会那么快出来吧!我个人也是偏向于被窃一说……至于电话嘛,现在正好是晚饭时间吧!金韵也忙了一天了,待会儿再打也不迟。”
“也好,那就待会儿吧!不过,楚国荣的死法还真像个不可能完成的密室吧……你认为呢?”
“有些条件的确很像密室——无论是不知道怎么进入后备箱的尸体,还是无法确认的第一现场;或者是楚国荣出现的时间让我们产生的错乱感,以及保安观察的时间段,还有让我感觉一切都被凶手摆布着的感觉……后备箱密室啊!叫密室也不错,只不过凶手的趣味还真的很怪异呢……”
“怪异也不用赞吧!你也够怪异的!”听着密禾虹用那种戏谑的口吻叙述着某些实事,缪卿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虽然听着密禾虹的分析,他也略微感觉到了一些案件的关键所在,只是,现在下任何定论哪怕是假设都为之过早。
“话说回来,你在这儿打工也有些时日了吧!”
“嗯,差不多有三年多了吧!反正平时闲着也是闲着,当给我妈赚点儿旅游费吧!”说罢,两人都笑了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马上就到那天了吧……”缪卿轻声说着。密禾虹点点头。
“这次我和你一起去吧!”“如果你有空,当然可以。”
说完这几句,一切则都变得寂静了起来。
突然,门口的铃铛响了起来。有客人来了。女招待上前迎着客人坐下,并很快点了单送到了缪卿面前。
缪卿照单调着酒,而坐在他面前位置的密禾虹也刚抿了口杯中那绿色的液体——与那觥筹交错之间摆放着做装饰的壁虎颜色一般,只是更透亮一些,且还带着酒精的作用……“小蜜!一起玩儿一局怎么样?”桌球台边站着的店长对密禾虹说道。他已经与密禾虹很熟悉了,由于此人热情又爱调侃的个性造成了密禾虹多了“小蜜”一称的绰号,这也时不时地会让缪卿忍不住发笑。因为店长也经常想促使来为缪卿捧场的密禾虹也加入到这家店的“打工仔”队伍中,并且常跟店里其他的人员看玩笑地说:“如果我们店里多了这么个‘帅小蜜’,再加上缪卿粉丝团的影响,我们店里的女性客户应该能再增加个三四成吧!”
听着店长又叫起了这个绰号,不禁又无奈地笑起来。“可以是可以,如果我赢你三局,就不许再这么叫我!”“当然可以!但我得补充——得连赢三局才算数哦!”
“咳……”缪卿叹了口长气。旁边的店员问道:“叹什么气呀!”缪卿也无奈地笑起来,回道,“看这阵势就知道店长起玩儿性了,今天不打满十局以上,禾虹是别想回家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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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缪卿与密禾虹已经一同回去了。见客人都已经散去店长盘点完了一天的账目后,打开了厨房边的一道暗门。也就是在吧台一侧那被酒架遮盖了部分的镜子背后,还有着非常大的空间——或者说,是吧台后的吧台。在这秘藏于酒吧内的迷你酒吧的吧台前,坐着一个男人。
他两鬓略带花白,身上则穿着一件看似不起眼却价值不菲的毛衫,装饰衣服的拉链也都是纯金打造的。店长关上暗门,对那坐着的人说道:“这么晚了还喝呀!”那人微微地翘起嘴角,晃动着手中那还剩下一口的威士忌,回答道:“看到孩子高兴了,所以暂时睡不着啊。”“要说兴奋地睡不着也应该是我吧!毕竟这球打的越来越起劲,想很快平静下来都不行。但也多亏了这几局球,客人不等我们打完都还不肯回去呢!”男人用低沉的声音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转向另一面是镜子,而眼前只是一层玻璃墙的那一方。“一眨眼,都这么能干了呀……我这个当爸爸的竟然什么大忙都没帮过,还真是值得被他阿妈给狠狠数落一通呢。”店长饶有兴致地问起来:“哦?有被数落过吗?”“有,而且就是在办离婚的时候。”“他知道吗?”男人摇摇头。“那天的话,或许得等我这埋到胸口的土殃及到脑袋后才能告诉他吧!当然,如果他能在我说出口之前就能自己悟到,则是最好不过了。”店长托着脑袋,试探性地继续问道:“这么一说还真是吊人胃口呢。现在能透露点儿给我听听不,密会长?”
“那可是得好好回忆一番了呀……记得那时候正好从京都回来,也是她唯一一次那么正经地找我谈话。”男人打开天窗,眺望着那一弯下玄月,眼中却带着丝丝忧伤。
看着手里拿着离婚协议书站在眼前一脸严肃的妻子,密铮决定欣然接受一切。“可以告诉我理由吗?具体的,真实的那种。”他想带着微笑来应对这一切。看着丈夫的表情,那忧伤的眼睛与强颜的笑容,她也感到了一丝酸楚。“为了孩子,为了他不会走上与你同样的路,或者是与你截然相反的路——甚至是能称作是与你为敌的路,我必须做出抉择。”他闭上眼睛,默不作声。“他骨子里和你一样,是个顽固的孩子。但是他也是个非常善良正直的孩子。如果哪天他发现自己父亲的真实身份竟是如此……他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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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半”成的密室(8)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即使他没有选择与你为敌,则自然会被你拉为一方。这也是我害怕的,我不想让禾虹每日每夜都处在危险之中,不想让他的心理被你正在经受的这种黑暗所扭曲,更不想让他为了护着你而葬送了自己!”“你放心吧……”密铮没等妻子说完,“我不会让他走上我这条路……”“那就让他离开吧!”女人含着泪,“或许他可以晚一些,甚至永远都不知道真相。我宁可他是个老实到让人觉得傻的孩子,天真到认为现在被我们这些大人灌输着‘一切都很美好’的想法完全是现实……也不想让他是个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那种黑暗的人。这世上一辈子都在逃避这些的人又有几何呢,哪怕真的被人叫做逃兵,我也不愿意他知道这些的存在……”“逃不了……”
他抬起头,眺望着远处的景色。“即使你能瞒他一辈子,这么聪明的孩子,这么在乎我们俩的这个孩子,也终有一天会了解一切。当然,如果你现在要带着他离开,我不会阻挡。因为那时,或许我们谁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与做法了。我更想知道,在没有我们任何一方的干扰和引导下,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三岁都能看到老,更何况禾虹已经十多岁了……”“能预料到大概的方向那更好。虽然不清楚他具体会怎么做,是稳健,还是激进,这也同样也影响甚至决定了他的结局。”
“若真有那个时候……你会像对其他人一样对待他吗?”妻子担心着,她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个。男人笑了。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会,也不会。”
“什么意思?”
女人很是疑惑,她不能理解那话里的意思。
他走到院子里,深深地呼吸着。她则等待着解释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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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将来是个大人物也好,小人物也罢,作为一个人该经历的事,老天会一件不少地给他安排好。倘若,站在他面前最大的敌人是自己的父亲,或许从常人的角度来说是很悲哀的事。但我不这么认为。”他转身正视着妻子,“正因为我是他的父亲,我会给他这个世界必然会给予他的残酷,同样也会在最适当的时候收手。但若在他面前的敌人是毫无相干的他人,他所面临的考验则不仅仅是我们能想到的这些,还有时刻危机生命的真正的危险。虎毒不食子,我再怎么说也不是个冷血的人。只是他若真有要与我分庭抗争的一日,我也会全力应对。只是,我能做到点到为止,而不是像对其他对手一样地下狠手。这么说,你能明白吧!”女人似乎松了口气。但是,男人却补充了另一个非常现实也极其残酷的可能性:“只不过,当他真的要如此面对我之时,对手却并不只是我一个了。我会手下留情,甚至会在他危机时伸手援助,可他人不会。我若有个万一,这世上又有谁能确保他的安全呢……所以,在我有生之年,无论这孩子离我多远,我都会用我的方式去锻炼他,直到他拥有了真正的生存能力,我自然会放手……”看着妻子垂眉叹息,他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拿过协议书。“哪怕不让我在明地里看见禾虹,至少也让我安排你们之后的起居吧!”他在协议书上签了字。“你们的安全是我将来最挂记的事,我只会插手你们的物质生活与安全,其他的一切我保证不会干扰。行吗?”听着丈夫温柔的话语,她抽泣了起来。这是她唯一一次如此正经地找他谈话,也是唯一一次在他怀里如此地痛哭……密铮唯一欣慰的是,他们的离异并不是感情不和,他们的感情依旧如前,甚至更加地紧密。
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实体的距离会越来越远,甚至不再会相谈。这种为了爱而离别的离别,又能怎样形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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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打了十多局球的缘故,精神还处于亢奋状态的密禾虹没有睡着。他给小篱笆里那一丛母亲最喜爱的雏菊加上了点儿营养土,并凝视起身边唯一的那一张全家福相片。“为了我,何必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呢……你也是个傻女人呀!”他摸着照片上母亲的脸庞,微笑着轻叹了口气。
站在门口默默注视着一切的缪卿,看着密禾虹的表情,欣慰地笑着。他压着脚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的同时也嘟囔了一句:“还有个傻女人在希腊度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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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也想成为构成等式的一分子,无论我现在正在面临的公式是什么,变量是什么,作为一个已经出现了的常量,我会迎着一切前进下去。无论最终的结果是等式在我们的判断下能够成立也好,或不成立也罢,最坏的结果早已经出现,所以也不怕再失去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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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真的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吗?为什么,一切的朦胧感会让人如此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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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咏白话篇
蜻蜓点水产下卵/
蝴蝶倒挂在叶子上也留下了后代/
微风轻拂着绿叶/
叶子上的幼虫也随着绿叶起伏着。
由于刚睁开眼睛/
幼虫并不知道这世界的规则为何/
出于本能的缘故/
它只知道绿叶是赖以生存的东西。
当那绿叶被吃完/
才注意到原来旁边还有香花陪伴
/突然看见花朵上/
有对翅膀如此惊艳地飞翔在眼前。
还是幼虫的自己/
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的/
而那梦幻般的美/
竟然能让自己妒羡到发狂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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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失”体的噩梦(1)
这天,是发现楚国荣尸体的第二周。
吴荐与胡海歌来到了楚家,告知了罗桂芬及其子楚孟柯验尸报告的结果。“……所以说,他除了被刀刺中的瞬间外,几乎没有受到其他任何痛苦就去了……请节哀吧!”吴荐手捧着帽子,神色非常庄重。楚国荣的致命伤是被匕首刺穿了第六、七根肋骨的间隙直接割破了主动脉,原发性大出血后导致急性休克遂在短时间内死亡,刀口则是紧贴着第七根肋骨——为什么是这个位置?他很疑惑。并不是因为疑惑为什么凶手不从背后袭击,或者不用更加便利的方式,比如用乙。醚后再杀害,以及绞死或使用其他收集便利的药物或钝器等等。
“不过正因为他的致命伤的位置,这次的案子似乎更棘手了些。所以倘若你们发现任何可疑的现象或者曾经发生过的某些可能相关的人与事,一定不要隐瞒,请在第一时间告知我们。为了能够尽早抓获凶犯,也为了死者能够得到安息。”
吴荐边说,边微微向两人鞠躬示意。
楚孟柯忙上前扶道,“吴组长,您能对这件事那么上心,我们就已经非常感激不尽了……父亲遭遇这样的事的确是不幸,万幸的是有你们这群人对我们生者的扶持。请您放心吧,若有什么消息,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罗桂芬在一旁站着,神情木讷地站着。胡海歌看着她,觉得很是担心。
悄悄与楚孟柯耳语道:“你母亲最近的精神状况还不是很好啊……是不是需要我们请位心理咨询师帮忙调节一下?”“其实我已经找过大学里的心理学老师了,最好的教授都来帮她疏导过了……今天这个状况已经比上个星期好许多了。最起码她能睡着觉能吃得下饭了……”楚孟柯无奈地笑了一下。吴荐戴上帽子,“今天打扰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有事电话联系。再见!”
目送走了吴荐与胡海歌,罗桂芬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默默地看着窗台发呆。楚孟柯看着母亲,知道自己的无力,所以只是轻抚着母亲的背部,什么都没有说。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金韵发来的短信。
“在家吗?我们方便过去吗?”“在,我妈妈也在。刚才警察来过,告诉我们尸检报告的结果了……”“那正好,我们这里也有些事要告诉你。”“其实,我还有件事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告诉警察,你们来了正好,帮我拿拿主意。”“也好,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先说到这儿!”
放下手机,楚孟柯揣着忐忑的心情。他走到自己房间里,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红色的存折。看着存折上的日期与数字,他的手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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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金韵带着袁晓翼、龙泽仕与甄夫毅一同来到了楚家门口。坐定,龙泽仕便迫不及待地问起了验尸报告的结果——由于警方上级的要求只允许让直系家属得知部分情况,详细报告暂时还不得透露,所以吴荐不便将报告结果直接给金韵,甚至对楚国荣的两位直系亲属也无法告知太多。
可是,当听到楚孟柯的叙述后,龙泽仕的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他双手十指紧扣,一直保持着沉默。
“手臂上有淤青是被人从背后抓住了,然后胸前又被捅了一刀,一击毙命啊……这样就可以确定凶手应该是两个人了吧!”甄夫毅摸着下巴,似乎又回想起了上周调查监控录像时的情景。经过警方证实,那辆车所属的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