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帝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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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帝的契约-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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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了一朵花,大概商店里也就卖七欧元左右,但这是依娃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因为风,安德莉亚打了十次才点着香烟。可点着后燃烧得很快。自从她踏上“比蒙号”,因为晕船她就没抽过一次烟,虽然她很想。
安德莉亚此时欣赏着涡轮在水里破水前进的声音,她在脑海里使劲搜索自己关于死海古卷和铜卷的知识。她没想起什么。幸运的是,斯克教授的一个助手答应会给她恶补一下,那样她就可以把这次发现写得更清楚了。
安德莉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这次探险比她想象的还棒。虽然人们一直没有发现约柜的下落,安德莉亚相信大概永远不可能找到,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报道还是会很精彩,比如那个铜卷的发现,还有部分财宝……这些都会足够让她写报道,让报纸大卖,并引起世界轰动。
最关键的是找到一个代理买我写的整个故事。是不是作为独家报道卖给新闻巨头,比如说《国家地理》杂志或者《纽约时报》?那一定很爽。或者分别卖给那些小报纸。我想这次赚的钱一定会让我脱离所有的信用债务。安德莉亚想得入了神。
她最后又狠狠抽了一口烟,走到栏杆旁想把烟头扔出去。她很小心地走着,想起今天下午在下面发生的冲撞事件。安德莉亚正举起手扔出烟屁股时,医生海瑞尔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似乎在提醒她污染环境是很糟糕的一件事。
哇,安德莉亚。你有希望,有人喜欢你。想想看,现在虽然没人监督,我也要做正确,这种感觉真不错。她一边想着,一边把烟屁股掐灭然后放到牛仔裤的屁股兜里。
突然,她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脚腕,然后整个世界在她面前就颠倒过来。她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想抓住什么,但没有成功。
当她坠落的时候,安德莉亚可以看到黑暗中的一个人影在栏杆里望着自己。
一秒钟后她掉进了大海。
2006年7月11日,星期二,晚上9:43
安德莉亚落海后第一感觉就是寒冷的海水像刀一样割着她,挑战着她的极限。她向周围胡乱划动着胳膊,想回到海面。用了两秒钟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划是向上。她肺部残留的一点空气马上要用光了,她尽量慢慢呼吸,看气泡是朝哪个方向走,但是在黑暗中根本没有用,她什么也看不见。她快没劲儿了,她的肺极度渴望空气。她知道自己一旦吸入海水就得死。安德莉亚咬紧牙,发誓不张嘴,拼命思想。
见鬼!不可能,不应该是这样,不该就这么完蛋!
她又划动双臂,相信自己是在朝海面游动。突然她感到有股力量在拽她。
一下子,她的脸又碰到了空气,安德莉亚大口呼吸。有人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拖出来了。安德莉亚想逃跑。
“放松,慢慢呼吸。”福勒神父对着她的耳朵大喊,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盖过轮船涡轮机发出的吼声。安德莉亚发现海水的力量正把他们俩向涡轮推过去,几乎到了船尾要把他们卷进去了,这吓坏了她。
“听我说!”神父说,“先别转身,否则我俩都得死。放松。把鞋脱掉,慢慢移动你的腿。十五秒后我们就会进入死海,那时轮船就不会再转,我就放了你,那时你再使劲游!”
安德莉亚用劲踢掉鞋子,同时看着涡轮搅起的灰色泡沫都被机器碾碎。他们大概离涡轮四十英尺远,她摇动身体让安东尼的手放松些,准备向反方向游动。她感到耳朵在嗡嗡响,十五秒简直太漫长了。
“好,快游!”安东尼大叫。
安德莉亚感到那股吸力没了。她向涡轮机反方向游去,远离这地狱般的声音。几乎两分钟后,神父跟着她游过来,抓住她的胳膊。
“我们成功了!”
安德莉亚抬眼看着轮船。现在船离他们很远,她只能看到船的一侧,上面有一些亮起的探照灯,正在海面扫着,船上的人已经在找他们了。
“见鬼!”安德莉亚说着,努力保持自己浮在水面上。她马上就要沉下去了,神父一把抓住她。
“放松,让我托着你,像从前一样。”
“见鬼!”安德莉亚又说了一句。吐出灌进嘴里的咸咸的海水。神父在她背后托着她,很标准的救援姿势。
探照灯的亮光直射过来,晃得安德莉亚几乎瞎了。
“比蒙号”上的威力探照灯终于找到了他们。护卫舰朝他们开过来,在他们不远处停下,船上的船员对他们吆喝着,指示他们该怎么做。有两个人扔过两个救生圈,安德莉亚已经精疲力竭,寒冷刺进了她的骨头,她的激动和恐惧此时都已减弱,船员又扔过来一条绳子,安东尼把绳子捆在安德莉亚胳膊下面,系了个结。
“到底哪根神经错乱了让你跳下去?”安东尼问,此时两个人都被拉起来。
“我没跳,神父,是被人推下去的!”
篮子把两人吊回到船甲板上,安德莉亚还在颤抖。安东尼坐在她身边,全神贯注地看着她。船员们离开他们,很注意不与探险队发生关于禁令的冲突。
“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幸运!那个涡轮机在放慢速度,如果我没错的话,一定是‘安徒生转’ 。”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从我的船舱中出来想透透气,就听到你落水。所以我就抓起旁边的电话喊‘有人落水!左舷!’然后就跟你跳下去。船一定是转了一个圈,这就叫‘安徒生转’'1',但应该是左舷啊,不是右舷……”
“你怎么知道?”
“因为如果船是朝落水者反方向转动的话,落水人就会被涡轮切成肉酱!我们差点就是这样。”
“变成鱼饵可不是我的计划。”
“你先前跟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当然啦,就跟我知道我妈的名字一样真实。”
“你看见是谁推你的吗?”
“我只看到一个黑影。”
“如果你说得对的话,船向右舷转而不是左舷就不是一次简单的事故,也不是……”
“他们一定被你搞晕了,神父。”
安东尼停了一分钟才又开始说话。
“奥蒂罗小姐,请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怀疑。有人问你的话,就说你失足落水。如果真是船上有人想害你,现在说出去就会……”
“就会警告了那个混蛋!”
“没错!”安东尼说。
“放心神父。那双阿玛尼时装鞋花了我二百欧元。”安德莉亚说,她的嘴唇还在轻轻哆嗦着,“我一定要抓住这个黑了心的坏蛋把他扔进红海里去!”
* * *
'1' 安徒生转:航海技术之一。常常在有人落海后立刻采取此法。设法让一只小船或小艇接近落水人的位置实行搭救。

第九章 你犯罪了

塔尔·一本·法瑞斯的家,约旦,阿曼
2006年7月12日,星期三,下午1:32
塔尔在黑暗中回到家里,他因为害怕全身发抖。一个不熟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过来,塔尔。”
腐败的小官塔尔鼓足勇气,穿过走廊来到小客厅。他想找到电灯开关可是白费力气。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扭过去,迫使他跪下来。声音是从他眼前一个影子发出来的。
“你犯罪了,塔尔。”
“不,请不要这样,先生!我一直都是诚实地、谨小慎微地生活,那些西方人诱惑过我很多次,我从来没有驯服。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先生!”
“那么你说你很诚实?”
“是,是的。”
“但你仍允许阿卡发,那个异教徒,拥有了一块我们的土地。”
那人使劲扭着塔尔的手臂,塔尔疼得尖叫起来。
“别叫。你要是爱你的家人就别叫,塔尔!”
塔尔把另外一只能动的手放进嘴里使劲咬着,一直咬进袖子里。那人还在用力拧他。
突然发出一声可怕的嘎巴声。
塔尔跌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他的右手在身上吊着,像一只塞满东西的袜子。
“不错,塔尔,恭喜啊!”
“求求你,先生。我是按你的指示去做的啊。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没有人会走进那块发掘区。”
“你确定吗?”
“是的先生,再说从来没人去那里。”
“那些沙漠警察呢?”
“最近的路也是在四英里以外,是条土路。警察一年只去那里一两次。只要那些美国人搭好营地,他们就是你的了,我发誓。”
“好极了,塔尔,你干得不错。”
这时有人打开了灯。客厅亮了起来。塔尔在地上看到的,让他的血液都变冷。
他的女儿米沙,还有他的妻子扎娜,被捆在沙发上,嘴也被堵起来。但这并不是让他最震惊的。五个小时前他离开家,去执行这个戴着头巾的家伙的指令时,他家里就是这个样子了。
让他恐惧的是那个人现在不再戴着他的头巾了。
“饶了我们,先生!”塔尔祈求。
可怜的贪官本来带着希望,希望自己回来时一切都恢复原样:从美国人那里得到的贿赂可以不被人知道,戴头巾的男人会离开他和他的一家。这个希望现在完全破灭了,就像一滴水落在烧红的煎锅上。
塔尔想避开那人的目光,他正坐在他女儿和妻子的中间。女儿和妻子的眼睛都哭红了。
“饶了我们,先生!”塔尔重复着。
那人手里有个东西,是把枪。枪的末端绑着一个空的可乐瓶。塔尔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消音器。
塔尔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没什么好害怕的,塔尔。”那人说,向前靠在塔尔的耳边低语:“很快的,你就没有任何烦恼了。”
轻轻一响,好像鞭子一挥。几分钟后又有一声响,间隔几分钟后是第三声。有间隔是因为要用胶布固定那个可乐瓶,这需要花点时间。

第十章 偷文件

“比蒙号”上,红海亚喀巴海湾
2006年7月12日,星期三,上午9:47
安德莉亚醒了,她在船上的医务室里。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有两张床,一些玻璃柜子,还有一张桌子。海瑞尔医生满脸焦虑,陪了安德莉亚一个晚上。她一定没怎么睡,因为安德莉亚张开眼时,海瑞尔已经坐在桌子旁边了,她正一边看书一边喝着咖啡。安德莉亚使劲打了个呵欠。
“早上好,安德莉亚。你错过看到我美丽的国家。”
安德莉亚揉着眼睛从床上起来,唯一一个她可以看清楚的东西就是桌子上那个咖啡壶。医生看着她,知道咖啡因已经在安德莉亚身上开始产生奇妙的效果。
“你美丽的国家?”安德莉亚定了定神说,“我们到了以色列?”
“更确切地说是在约旦海域。让我们到甲板上去,我指给你看。”
他们走出医务室,安德莉亚抬起头让脸对着早晨的太阳。今天会很热。她深深吸了口气,在睡衣里伸展着四肢。医生靠在栏杆上。
“你小心别再掉下去!”医生打趣地说。
安德莉亚哆嗦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实在是幸运。昨晚紧张的搭救过程,还有她不得不撒谎说是自己不慎落水的事,让她感到耻辱,那时她还顾不上害怕。但是现在,在日光下,涡轮机的发动声,还有对那寒冷海水的记忆一股脑涌回她的脑海,简直是一个噩梦。她想摆脱这个噩梦,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这些美景上。
“比蒙号”正缓缓驶向一个水上平台。一只拖船正把它向右拖向亚喀巴港。海瑞尔向船头指着。
“那就是约旦的亚喀巴。那边是以色列的埃拉特。看看这两座城市面对面,就像在互相照镜子。”
“很美吧?但这还不是主要的……”海瑞尔脸红扑扑的,她把脸侧向一边。
“在海上你没办法真正欣赏。”她继续说,“但如果你坐飞机来的话,就可以看见海岸线上一块正方形的海湾。亚喀巴在东边,埃拉特在西边。”
“说得也是啊,为什么我们不坐飞机来呢?”
“因为我们的官方借口不是为了考古来的。凯因先生想找到约柜,把它带回美国去。约旦当然不会同意,不管在什么条件下都不可能。我们的掩护是来寻找磷酸盐,所以我们得像其他公司一样坐船来。每天都有上百吨的磷酸盐从亚喀巴运出去,运往世界各地。我们是一个低调的探矿队,我们在船上带着自己的运输工具。”
安德莉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喜欢岸边这种和平的景象。她朝埃拉特方向看去。很多快乐的小船在靠近城市附近游荡,就像一群白鸽子在绿草里玩耍。
“我从来没到过以色列。”
“那你应该去看看。”海瑞尔说,笑得有些悲哀。“那是一片美丽的土地。就像一个栽满果树和鲜花的园子,现在被鲜血和沙漠的沙尘弄得衣衫褴褛。”
安德莉亚仔细看着医生。因为对家乡的感慨,让她脸上泛起淡淡的忧伤,这有些令人不安,但她卷曲的头发和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此时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医生。”
安德莉亚又从睡衣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子,她掏出一支骆驼香烟,点着它。
“睡着的时候把这个放在你的睡衣里可不妥。”
“抽烟也不妥,还有喝酒。或者是在这次有恐怖主义者威胁的探险合同上签字都不妥。”
“看来我们有很多相似之处。”
安德莉亚看着海瑞尔,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医生伸出手从安德莉亚手里拿过香烟盒子。
“哇,医生,你不知道你让我多高兴。”
“为什么?”
“我喜欢医生抽烟。就像一个自以为很牢固的盔甲上有一道裂缝。”
海瑞尔大笑起来。
“我喜欢你。看到你现在的处境这么惨,着实让我困扰。”
“什么处境?”安德莉亚扬起眉毛。
“我是说你昨晚的事。”
安德莉亚的香烟停在半空。
“谁告诉你的?”
“福勒神父。”
“其他人知道吗?”
“不,但是我很高兴他告诉了我。”
“我要杀了他。”安德莉亚说着,把香烟掐灭在栏杆上,“你不知道昨晚当每个人看着我时我有多尴尬……”
“我知道他告诉你说不要告诉任何人。但是相信我,我和别人不同。”
“‘看那个傻瓜,她都站不稳!’他们一定这么看我。”
“可是,呃,这也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是不是?”
安德莉亚想起头一天飞机BA609抵达时,她为了看飞机差点摔倒,多亏海瑞尔拽了她衣服一把,想到这,安德莉亚有些局促。
“不用担心,”海瑞尔继续说,“福勒神父告诉我是有理由的。”
“就他明白!医生,我不相信他,我们俩以前曾经碰到过……”
“那次他也救了你的命。”
“好了,那次的事他也告诉你了。你知道我们在水里时,他是怎么使劲让我浮出水面吗?”
“福勒神父曾是美国空军一名军官。伞降援救特种部队精英。”
“我听说过,他们专门找那些被击落的飞行员,是吧?”
海瑞尔点点头。
“我想他喜欢你,安德莉亚,也许你让他想起什么人。”
安德莉亚看着海瑞尔,陷入沉思。她说得不错,一定有些什么联系,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现在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楚,这次她的机会,包括对失落古物的报道,采访那个最古怪的难以接近的亿万富翁,还有现在自己的事情,将会是她一次事业的巅峰。而除了这些以外,她还被从一艘行驶中的船扔进了海里。
要是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该多好!安德莉亚想,可是现在我一点线索也没有,但福勒神父一定是解开这些秘密的一把钥匙,还有海瑞尔……还有他们究竟想告诉我多少……
“你好像知道他好些事情。”
“是啊,福勒神父喜欢旅行。”
“让我们说得更直截了当些,医生。这个世界可是大得很。”
“在他的世界里也不很大,你没看出他认识我的父亲吗?”
“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安东尼的声音。
两个女人转过身来,看到安东尼离他们就几步远。
“你在这里很久了?”安德莉亚问,有些愚蠢的问题越在你不想问的人面前越是冒出来。安德莉亚可不想让自己刚才说的话让安东尼听见。安东尼没理会安德莉亚的发问,他脸上的表情很忧郁。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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