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了李郎固之后,李胜发知道这个地方不能继续待着了,毕竟是出了这么多条人命,先不说如何应付警察,想必那李郎固的亲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出去避一避,遂告别了李牧远走他乡,去到哪里还不知,临行之前,李牧告诉李胜发,自己会一直在这祖坟之处等他回来。
李胜发走了,经过多次辗转,最后到了山东德州地区,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城,李胜发之所以会来这里,就是因为它小,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除了当地的扒鸡做的很好吃之外,便没有什么有名的东西啦。
在这里,李胜发遇到了蒋桂莲,二人一见钟情遂结为夫妻,第二年蒋桂莲怀孕,来年开春的时候生了李春雷,这原本是件喜事,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蒋桂莲虽然顺利分娩,但产后肚子依然不见小,后来找来医生诊断,医生却说蒋桂莲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没生出来,天底下的怪事的确很多,可再奇怪的事也没有这个奇怪,双胞胎的故事很多人都听过,可那也是两个一前一后的来到世间,前后并不会相差多少时间,可这蒋桂莲生完了其中的一个,另一个却迟迟不肯出来,这羊水已破,胎儿没有了生存环境,要是再不出来势必就会危险了,可是着急也没办法,那孩子竟然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当时医生建议李胜发带着妻子去医院剖腹产,李胜发一着急便想去,可脑子突然想到,李牧送给自己的那本书中似乎讲到过这种临产儿滞留腹中的事情,遂找来仔细研读了起来。
却见那书中这般记载:滞腹儿,民间多为不祥,实则不然,为人母者不必惊慌,此子尚欠时机,早临世则必夭折,待定时日,顺产之,可得一奇子。
寥寥几句话,道明了滞腹儿的处置方法,书是李牧给他的,所以李胜发对于书中所言深信不疑,遂打消了去医院剖腹产的想法,静静的帮妻子继续养胎。不过对于那书中的最后一句话,李胜发倒是心存疑虑‘可得一奇子’,具体来说是怎样一个奇子,书中并没有进一步阐明,李胜发也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第一百零五节 奇子李冬雷
当年冬天,那也是又过了八个多月,滞腹儿才顺利的来到了人间,想不到同时怀上的双胞胎兄弟,一个降生在春天,一个在冬天,大儿子降生的时候正逢雨天,天空中雷声不断,而二儿子降生的时候,虽然是冬天,但依旧传来阵阵雷声,冬天打雷本就非常少见,多为不祥之兆,可李胜发哪管他什么兆头,一下子又多了个儿子自然高兴异常,遂给两个儿子一个起名为春雷,一个起名为冬雷。到了今天,李胜发终于可以长长的松一口气,经过了那场杀劫之后,自己总算又有了一个美满幸福的家。
又过了二十多年,两个儿子逐渐长大,大儿子李春雷与正常人无异,只是这老二李东雷却渐渐的显露出与旁人的不同,首先是特别能吃,而且身体也越来越胖,但这种胖并不是虚胖,用手一摸,那身上的肉非常的硬实,不但身体胖,李冬雷的力气更是奇大无比,家里的体力活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搬个液化气罐子就如同拎个酒瓶子那般轻松,如果让李冬雷去参加奥运会举重项目,肯定会是个世界冠军。
这些异于常人的变化,李胜发夫妻俩倒也没有太过在意,不过最让二人不能接受的是,李冬雷的眼睛竟然也开始慢慢的发生变化,起初是眼球是白色的,瞳孔是黑色的,可慢慢的瞳孔竟然开始变白,而且越来越大,眼球反倒变成了黑色,如此一双黑白反置的眼睛着实让李胜发夫妻二人异常心急,为此夫妻二人带着李冬雷去医院诊治,本以为是白内障之类的眼部疾病,可到了那一诊断,大夫说,虽然眼睛看起来很怪异,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这一下夫妻二人便犯难了。
倒是李冬雷自己跟个没事人似的,毕竟已经二十多岁,懂事得很,不停地安慰父亲母亲,说自己没事。李胜发不死心,想带着李冬雷去其他医院再进行诊治,可李冬雷却说什么也不去了,问他为什么不去,李冬雷却说医院的鬼魂太多了,看着他们心里不舒服。
‘医院的鬼魂太多了’李胜发听完李冬雷这句话之后,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儿子竟能看见鬼,人不通过外力的帮助,便能看见鬼魂之类的东西,那除非他长了一双阴阳眼,难不成冬雷的眼睛便是传说中的阴阳眼?对于这一点,李牧留给自己的那本书中并没有提及,不过对于阴阳眼自己也是早有耳闻,但一次都不曾见过,如今自己的儿子竟能直视鬼魂,再加上这眼睛的形态如此异常,那岂不就是说明,这就是一双阴阳眼。
‘待定时机,顺产之,可得一奇子。’李胜发又想到书中的那句话,再看看眼前的李冬雷,李胜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奇子,想通了这一点,李胜发当即带着儿子回家去了,到家之后,李胜发二话不说,取来李牧传给自己的那三样东西,尽数给了李冬雷,虽然自己也从那书中学了很多降妖驱鬼的能耐,可那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真要想在这方面有多大的造诣是不太可能的,他知道,这阴阳眼是多么的难能可贵,李冬雷天生就是个阴阳先生的材料,由他继承和发扬祖先留下来的东西再合适不过。
一晃又是十年,李胜发感觉到自己慢慢的老了,春雷更是已经结婚生子,冬雷由于身体的缘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媳妇,而且整天戴着墨镜,平日里做着阴阳先生,倒也吃喝不愁。李胜发其实也没什么心愿了,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座祖坟,这么多年没有人看护,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冥冥中,李胜发觉得,趁自己还走得动,应该回去看一眼,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将李牧的坟移过来。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李胜发便坐不住了,整天的唉声叹气,妻子蒋桂莲当然知道丈夫在想什么,丈夫之前的遭遇她早就知道,在她看来,那祖坟是个大凶之地,沾上就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所以一直反对丈夫回去,倒是春雷和冬雷两个儿子很是支持。
“爹,把祖先接过来吧,那是咱家的根,咱们偷偷的去,偷偷的回,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李胜发见两个儿子都支持,遂打定了主意,择日便去。本打算自己带两个儿子去就可以了,可蒋桂莲就是不放心,便跟着一起去了,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一行竟再次给全家带来了血光之灾。
再次回到永安村,这里早已是面目全非,毕竟三十多年过去了,即使是个小山村变化依然很大,离开的时候,村子也不过二三十户人家,如今竟也发展到了百十来户,俨然成了一个大村子,李春雷自告奋勇率先进了村子,毕竟一家人一起进来目标太大,过于明显容易暴露目标。按照李胜发的指示,李春雷一路寻来,想不到进到村里便迷糊了,索性找个人问路。李春雷问的是李家老宅在哪,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大妈替他指了指,见村里依然有人知道李家老宅,想必那祖先的坟依然还在,想到这里,李春雷不免有些高兴。
顺着那人指引的方向一直向前走,期间李春雷又接连问了两个人,一个二三十岁的小年轻,以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朋友,让他颇感意外的是,这二人均对李家老宅异常熟悉,经过他们的指引,李春雷很容易的便找到了。当其站在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那宅子的门框上用木匾刻着四个字‘李家老宅’,虽然那放置木匾的门框古旧了些,可那四个字倒还清晰可辨。
查看清楚之后,李春雷点了点头,想不到这么容易便寻到,想必祖坟便是在屋后,为了安全起见,李春雷没有从正门直接进去,那样太过扎眼。顺着院墙走去,绕到了老宅的后面。毕竟是历经了那么多年,老宅又一直不曾有人居住,加上风雨吹打,院墙垮塌的异常严重,见得此种情景,李春雷心中不免感到一丝心酸。老房的屋后已经长满了草,那草定是无人清理的,无数的春秋,这草绿了黄,黄了绿,如今竟看不得地面的颜色,一米多高的杂草更是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无奈,李春雷只好从一处垮塌的院墙迈了进去。
根据父亲的描述,祖坟便在老房后门左侧五米处,李春雷向着那个方位慢慢的寻了过去,本以为自己想象中的祖坟上必是长满了草,而且墓碑也是深藏于草丛之中难以发现的,可没想到的是,自己只简单走了几步,一眼便看见有座坟头悄然的立在那里,不但没有杂草,而且坟的四周还清理的很干净,这根本就不像是一座被人遗忘的孤坟,定是有人时常来这里的缘故。
李春雷看得奇怪,一时间竟有些迷糊,最先想到的是,难不成自己李家还有别的后人,否则又有谁会为李牧扫坟,可真要是有的话,怎么从来没听父亲提起过,可如果不是自己李家的人又会有谁会如此好心呢?李春雷想不明白,遂摇了摇头,转身便退了出去,如今还是把这里的情况跟父亲说明一下,看他如何计划。
按原路出得村来,李胜发等正在焦急的等候,毕竟去探路也是有危险的,谁知道李志的后人会不会在此等候,所以均为李春雷捏了一把汗,见李春雷安然无恙的回来啦,这才把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怎么样?可寻得祖先的坟?”
李春雷刚到眼前,李胜发便忍不住问道。
李春雷点了点头,将自己之前所看到的的一一讲了出来,尤其是在说到祖坟的时候,刻意描述了一下祖坟的现状。
待李春雷说完,李胜发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有人在为祖先扫坟,这是他想不到的,可那个人是谁,想当初自己一家三口,除了自己之外均死于李郎固之手,那墓碑中虽有李牧的鬼魂寄附,但也没听说哪个鬼魂给自己扫坟的事,况且时隔这么多年,李牧的鬼魂不知道还在不在。
“父亲,你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去把祖先接走吧!”
见李胜发半天不见动静,一旁的李冬雷忍不住问道。
李胜发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有蹊跷,我们不可贸然行事,依我看,不管是谁在给祖先扫坟,我们均不能判断那人是敌是友,所以我们暂时不宜轻举妄动,待到后半夜两点来钟,我们带齐工具,偷偷潜进去,掘了祖坟,将祖宗尸骸以及石碑悄悄的带走,这样一来,管保万无一失。”
李胜发说的不无道理,虽然祖坟已经近在眼前,但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心急。
当夜,一家人收拾妥当便摸黑进了村,农村没有路灯,一般过了八九点钟,四下里便已经是一抹黑啦,而到了下半夜两点来钟,除了蟋蟀的叫声之外,连家狗都睡得呼呼的。
第一百零六节 李朗循
李春雷在前面引路,一家人快速的到了老宅,依旧是从后院强垮塌之处进到院内,这才站在了祖坟面前。
再次看见那墓碑,三十年前那场血雨腥风的画面立马再次呈现在眼前,李胜发颤抖着双手抚过石碑,一时间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见其从嗓子眼里卡出几个字来。
“祖宗,后人李胜发回来了!”
说完这一句,便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抱着石碑痛哭起来。见父亲哭得如此伤心,身后的李春雷李冬雷兄弟二人也跟着鼻子一酸,在李胜发身后相继跪倒,一个个忍不住的抽搐起来。蒋桂莲见丈夫儿子都跪下了,自己便也跟着跪了,不过她并没有哭,相较于这爷儿仨,她还算清醒,不停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悲恸的情绪持续了五分来钟,见墓碑并没有什么反应,李胜发心中不免很是遗憾,想必祖先的灵魂已然远去,否则又岂会置自己等人不理,遗憾归遗憾,正事还是要办,而且要抓紧,李胜发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转身说道:“你兄弟二人,速速掘土,将祖先的尸骸取出,孩他娘,你跟我把祖先的石碑移下来。”
四人说动手便动手,拿起随身携带的工具便开始掘土。这个夜晚应该是临近十五,因为月亮很圆也很亮,四下里洒满了月光,虽然感觉冷淡了一些,但还是格外亮堂。可能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想到有人会来移李牧的坟,一家人很谨慎,可以说是不知不觉,可是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祖坟之上,却没有发现,老房子靠东边的墙角之处,一个简易的由青砖垒砌的小房子,里面此时正立着一个仙龛,仙龛的木板之上一张红纸,上写两个字:‘褐壁’。
似乎一切进展的很顺利,那墓碑埋得并不是很深,其实只要用力的下脚一踹便可将其从地面撅出来,但出于对祖先的尊重,李胜发和蒋桂莲二人一点点的在石碑下面掘土,掘进了也就三十公分便掘到了碑座,李胜发抱住碑体,刚欲向上将其提起,耳边冷不丁传来一句话:“好歹我也替你们这些李牧的后人照看这孤坟三十余年,如今你们说移走就移走,连声招呼都不打吗?”
李胜发何曾想到这个时候有人突然出现在身后,转过身来却看见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中年人正站在自己身后,而且二人相距也就十步不到,他是何时到来的呢?怎么自己等四个人均没能察觉。李春雷和李冬雷二人也是刚掘到棺材边,正高兴却也被这突然到来的陌生人给吓了一跳。
来人竟然开口便称自己等人为李牧的后人,却不知是何来历,此行甚为机密,来人却为何一语便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还是李胜发率先开口说道:“你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家屋后来干什么?”
见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李胜发索性与主人身份自居,与那人直言直语。
却见那人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说这是你家屋后,可是这三十年来,你们哪一位给祖先扫过坟呢?要不是我时常来此打理,这李牧的坟墓早就被这荒草所淹没,也没准再过几年,这李家老宅也一并被拆了重建,到时候就不知道姓啥了。”
“你对我们李家的恩我们无以为报,待今晚过后,他日定登门道谢,只是今晚,我等不便久留,还望见谅。”
李胜发可没时间与来人闲聊,此地绝非久留之所,况且自己一家都在这里,真要是出个什么意外,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所以越早一分钟离开越好。
对于李胜发所说的话,那人依然只是笑,不过那笑容在惨白的月光下,渐渐的显得越来越冷。
“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扫坟吗?因为我找你们找不到,但我知道你们总有一天会回来,你们这些李牧的后人如果不回来,我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你们,与其四处寻找倒不如守株待兔,所以我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由于你们太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这里,我便担心你们回来的时候找不到,遂将大门上做了个牌匾,把李家老宅四个字写在上面,又怕你们找到了李家老宅”找不到祖坟,便时常过来打理一下,说是打理,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除除草,给坟头上上土,虽然我这么做坚持了很多年,但如今开来,我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李胜发已经可以确定来人的身份,仔细看了看那人的长相,这才发现,竟然与当年死去的李郎固极其神似,如果李郎固活着,想必也有这般年纪,难不成此人与李郎固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我叫李朗循,三十年前我哥哥李郎固就死在这里,身中一百一十五刀,想必当年就是你杀死他的吧!”
此人话音一落,所有人均惊立当场,倒是蒋桂莲一声尖叫,吓得慌忙躲到李胜发身后,最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李春雷和李冬雷兄弟二人虽然也是害怕,但更多的是这么多年累积的一股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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