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告诉别人有人能用意念操控金属,很多人打死也不会信,一定认为那是胡扯,呵呵。人的见识其实太狭隘,活到今天,我才总算理解大千世界的真正含义。”
络腮胡一边吸着烟,一边滔滔不绝地大发感慨,我也不禁心有所动。听他说用意念操控金属的事,不禁再次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问他:“大哥,你是怎么用意念操控刀子的,是先天就会还是后天练就的?”
络腮胡呵呵一笑,说:“这事说来话长,我打很小就有这种能力了。小时候在老家经常被各种器物划伤,爸妈非常头疼,不明白我为什么总爱招惹刀叉一类的锐器,后来随着时间推移,终于发现我的双手好像是块磁石,能随时吸引各种金属。上初中时在学校和人打了一架,有个小子打不过我,就用随身带的水果刀刺我,被我一扬手将刀刃反转,把那小子的大腿刺破了。他爹是个当官的,据说还是个什么书记,把我告到公安局,说我持刀行凶。我被警察带走后,说清了原委,但他们根本不信,说我胡扯,认定是我持刀将对方刺伤的。我急了,说不信咱可以当场试验,结果有个上年纪的老公安就拿了把刀子放在桌子上,要我当场表演。我离开那张桌子五步远,凌空就抓起了刀子,在空中做了好几个持刀动作,警察这才相信那天是见了活鬼。呵呵。虽说如此,由于对方家长是当官的,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一个面子,还是把我关了两天,又写了保证书,才放出来。”
我问他:“那后来呢?”
络腮胡笑了笑:“从公安局出来以后我就出名了,人人都知道我会特异功能,到处都有请我表演此术的,弄得学校也不敢要我了,就这样我退学了。退学以后跟着一位拳师学了三年武术,后来就参了军。在部队的时候,不知道163的人怎么打听到了我,从部队把我选走,就这样一直干到现在。”
我没好意思问他在163究竟都是做什么工作,估计就是问他也不会告诉我,索性不惹人烦了。络腮胡见我不说话,就问我:“虎子,你怎么回事,我听席苗说你家是东北草原的,怎么也混到这个队伍里来了?”
我把以往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络腮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原来如此,看来他们找上你也是误打误撞碰巧了。”我说:“可能吧,不过我总觉得他们找上我不一定是瞎猫逮死耗子,也许真是另有隐情。”络腮胡点点头:“这个也不好说,他们的事,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这次都是因为那个香山女人拼命推荐,非要我做探险队的保镖,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鬼地方。”
说起香山女人,我立刻就想到了珍姨,这个谜一般的女人一直是我一块心病。她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始终不明白她在这里面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我问络腮胡:“你说的是珍姨吗?她究竟是什么人,席苗怎么总叫她珍姨?她们难道真是亲戚?”
络腮胡仰天大笑:“珍姨?她是哪门子珍姨,这娘们的真名实姓连我都不知道,只知道她的化名叫罗珍。别看这娘们水葱一般嫩,她可不是一般人物,身手了得。我曾和她出过一次公干,宰人那叫一个利索,毛某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让我真心佩服的,不论自己人还是对手,算起来总共不超过五人,她是其中之一。不但身手敏捷,而且鬼精灵一个,给五车猴子都不换。女人一旦聪明过头就是妖怪,那娘们就是个妖怪。她那个香山小楼是个公共联络点,我在那里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的客人,她可不是等闲之辈,你以后对她要谨慎着点。”
我听罢大吃一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我早对这个珍姨存有疑心,没想到那么娉婷风度的妇人居然还是个女罗刹,看来真是人心隔肚皮,里外两不知。我初涉江湖,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浅,络腮胡算是给我上了极其珍贵的难得一课。
第二十章 抽丝剥茧(下)
为了表示感激,我拿起热水瓶给络腮胡的水杯续上开水,尽量对他毕恭毕敬,络腮胡对我这种虚怀若谷的谦卑作风很满意,继续指点我:“小弟弟,不是大哥摆老资格,这一路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菜鸟,毛还嫩。另外,别怪哥哥说话不中听,你也不是干这行的料,走到这里完全阴差阳错。你是个文人,搞搞研究还可以,打打杀杀不行,将来有机会还是弄笔钱远走高飞,这里的水太深,连我都有些怵头,更不用说你了。他们找上你可能是你身上有特殊的利用价值,否则不会让你跟到今天。听哥哥的话,有机会抽身就抽身,千万别在这行打转转,不知道哪天就把你陷进去了。我不行,陷得太深,一时半会难以拔腿,如果有机会我早走了。革命的事,谁愿意干谁干,老子卖命卖了半辈子,也该享享清福喽。”
我非常惊讶络腮胡在我面前发这么多牢骚,他居然也不怕我泄密。络腮胡看了我一眼,也许是看出来我的紧张,笑了笑:“大哥这二十年别的没练习,专门练习看人,比你的占卜也差不了多少。我一眼就看出你和我一样,其实也不是他们核心的人,所以才敢给你说这些。哥哥也相信你不会把今天的谈话传出去,否则就不和你说这么多了。”
我就像被老师当场抓住做错事的学生,脸一下子就红了,急忙解释:“不会的,哪能呢!”络腮胡哈哈大笑,我趁机溜回到自己的床上,总算掩饰了一场尴尬。
第二天,我继续在房间里看书,练功,络腮胡则继续睡懒觉,这家伙好像从来不会睡醒,躺到床上就鼾声大作,那个香劲别提了。不过他只要一旦起床溜达,则通宵达旦不知疲倦,精力旺盛非比寻常,这家伙真是一个怪人。
我和络腮胡在旅馆呆了足足半个月,终于等来了教授和席苗的消息,他俩风尘仆仆从乌鲁木齐赶回来了,临来时和旅馆通了电话,让我们到汽车站去接,我和络腮胡一大早就赶到汽车站,终于接到了教授和席苗。
大家寒暄一阵,碍于人多嘴杂,没敢在外面长谈,就匆匆赶回了旅馆。等一切收拾妥当后,四个人重新聚到我和络腮胡的房间,开了个碰头会。
络腮胡首先发问:“怎么样,老胡,收获如何,找到配方了吗?”
胡教授点点头,说:“费了不少劲,总算不虚此行。我先去了新疆中医院,找到一些老中医,向他们了解有关的知识,最后还和北京的专家挂了长途,折腾了好几天,终于弄到一个配方,将雪莲和其他药材配合起来熬成汤汁慢慢饮用,对提高人体生理性能大有好处,不但御寒,对抵抗各种极端物理环境都有好处。”
我听了不禁大喜,心想这下终于解决大问题了,也没枉费我一番攀岩逃命的努力。
胡教授又说:“我这次去,不但问了雪莲的秘方和功效,还问了关于狐宝的事。有个老中医告诉我,狐宝分为很多种,品相悬殊,主要和麝狼狐吃的食物有关,最上乘的就数雪莲狐宝,其实是灵芝狐宝,再其次是人参狐宝,最普通是百草狐宝,我们这次得到的九颗狐宝就应该是雪莲狐宝。”
众人大喜,络腮胡急忙问席苗:“我安排你的事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席苗笑着说:“巧了,我趁教授在中医院研讨配方的时候,带着狐宝到边疆饭店转了一趟,你猜怎么着,我遇到一个苏联人。我看他器宇轩昂,不像个下三滥,就把他叫到一边,问他认不认识狐宝。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个行家,马上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我没敢拿实物,只是拍了一张照片给他看,这个苏联人眼睛立刻大了,让我开个价钱。我说这不是我的东西,是一位朋友的,想让我帮他找个买家,问他能出什么价格。这个苏联人思索了半天,最后神秘地伸出了三根手指,问我怎么样?”
三根手指?什么意思,我和络腮胡面面相觑,不明白苏联人打的什么哑谜。我问:“三根手指是不是指三千块钱?”那时候三千块钱已经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络腮胡在一旁打断我:“三千块钱?他做梦去吧,想白捡便宜啊,三千块钱门都没有,至少得三万。”
一颗小小的红球就能值三万,那是怎样一笔巨款啊,我实在有些想不通,觉得络腮胡信口开河,想发财都想疯了。没想到席苗却笑了笑:“你们都没猜对,是三万卢布!”
初听之下,我倒没感觉什么异常,因为当时我对苏联卢布的了解几乎一片空白,不明白三万卢布究竟是个什么概念。在一旁的络腮胡却差点跳起来,手中茶杯的开水也泼溅出大半,烫得他呲牙咧嘴,但还是没忘记问席苗:“你说什么,三万卢布,大鼻子说得是三万卢布?”
席苗也掩饰不住兴奋,点点头。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确实发财了。按照当时的国际货币比价,1美元兑0。9卢布,卢布比美元还值钱,这个苏联人愿意出三万卢布购买一颗狐宝,换成人民币差不多三十多万,几乎就是一个不可想象的价钱。
络腮胡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大嘴一咧,笑道:“三万卢布一颗,九颗就是二十七万,换成人民币差不多三百万,咱们四个每人七十多万,发财了,哈哈哈哈。”突然,络腮胡瞟了我一眼,补充说:“当然,虎子功劳最大,应当多分一些,我们三个每人五十万,虎子一百五十万。”络腮胡算盘打得叮当响,好像已经有一大堆钞票摆在面前等着大伙坐地分赃。
席苗白了他一眼:“你就是个财迷,一天到晚就知道发财分钱,就这觉悟还能干革命?”
络腮胡不以为然:“得得得,少给毛某装大瓣蒜,谁不知道谁啊,有财不发,标准傻瓜。发财跟干革命两码事,这叫一边革命一边发财,扒屋的掏麻雀,外拿,天经地义,懂不懂,和工作扯不上干系,我们只要完成任务,谁爱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好了。”
我被络腮胡这套怪论逗得哭笑不得,席苗干脆不搭理他。胡教授摆摆手,说:“你呀,就是不给年轻人树个好榜样,我的话还没完呢。这次我还打听到,这种狐宝对提高肌体生理功能的效果比雪莲还好,人家老先生说了,如果能服用一颗雪莲狐宝,管保在任何极端环境下都能支撑一阵子,我想啊,这几颗狐宝不能卖,得留着,说不定将来还有大用。”
络腮胡一听就急了:“什么,吃了?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知道这吃的是什么吗?这是比黄金还黄金的宝贝疙瘩,就,就这么啊呜一口吃了,到天明变成大便?哎哟,我说老胡,你怎么想的,这一口就是三十多万啊,你吃得下去吗你?你好意思吗你?这是大伙,当然,主要是人家虎子舍命弄来的,不好好换俩银子花,出什么馊主意!”
席苗白了他一眼:“教授的意思先不忙着卖,将来说不定还有大用。干大事怎么能在乎这俩小钱,是不是?”
第二十一章 金蝉脱壳
第二十一章 金蝉脱壳
席苗说罢看看我,那意思叫我劝劝络腮胡,别总跟着唱反调。我也觉得现在不能着急想发财的事,毕竟我们的任务还八字没一撇,现在就琢磨攒钱不大合适。如果运气差一些,将来有没有命去消受这笔横财都是问号,所以眼下还是先干正事要紧。
想到这里,我对络腮胡说:“大哥,教授说得有道理,咱们将来真要到了那个地方,说不定就能碰上纳粹或日本人的藏宝,呵呵,假如真被我们找到了,凭你的身手,钻石、黄金、珠宝、古董,还不是想拿几样就拿几样,怕发不了财?当务之急我们必须顺顺利利到达那里,走不到南极,找不到雅利安城,一切都是泡影。这几个小钱不算什么。另外,这几颗狐宝咱们暂时先带身上,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食用,教授的意见其实也是一种保险措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将来路上用到,咱又都卖掉了,后悔来不及,是不是?和命相比,钱还不算什么。假如真用不着,将来有的是机会处理掉这几颗宝贝,反正也放不坏,是不是?”
络腮胡听罢我的话,沉吟一会,说:“好,就听虎子的,反正狐宝主要是你的功劳,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不到关键时刻,不能象吃炒黄豆一样就这么消化了,太浪费了,老天爷知道这件事都不会原谅咱们。”
看络腮胡妥协了,我暗暗松了口气,席苗脸上也重新泛起笑容,气氛终于缓和下来。胡教授说:“我们出去这些日子,你们在干什么呢,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沉,就把这些天我和络腮胡遇到的一些事给他们说了一遍,席苗和胡教授听了也是一惊,互相看了看,席苗说:“哦,原来你们也遇到麻烦了,我和教授在车上就被人一路跟踪,不过还好,没遇上明火执仗的。但我感觉这次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温宿呆不住了,咱们在这里的任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我想,是不是请示一下上面,先回北京再说。”
络腮胡点点头:“言之有理,这些天我和虎子就等着你俩回来商量此事。事急从权,不用请示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咱们必须抢在对方前头。老子倒不是怕那群小崽子,我担心一个大意被他们钻了空子,出了闪失就麻烦了。我的意见兵贵神速,咱们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我和席苗都吃了一惊,这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络腮胡解释道:“我们在温宿,你们去乌鲁木齐,两下的人都被人家盯上了,说明这个地方已经呆不住。现在你们刚回来,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要在温宿休整一段时间再出发,我们偏不给对方留任何喘息的时间。你们上午回来,咱们下午就搭车返回乌鲁木齐,然后直奔火车站,坐车回北京,他们肯定来不及反应,就能摆脱这群尾巴了。”
胡教授点点头:“嗯,意见很好,我赞成。兵贵神速,咱们这就准备,下午两点整正就有一辆返回乌鲁木齐的长途班车,咱们到时候直接上车,快速返回。”
大家简单议论了一下,一看时间,差不多上午十二点,于是各自回去准备行李。络腮胡把自己的小包裹简单打点一下,然后哼着小曲就出去了。
吃午饭的时候,我和席苗以及胡教授都没有看见络腮胡,席苗问我:“毛红刚干什么去了?”我说我不知道,席苗瞪了一眼,叹了口气:“哎,这家伙,无组织无纪律,不知道他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
胡教授倒很坦然:“毛红刚是个难得的行动型人才,这人虽然贪财任性,但政治可靠,工作能力绝对让人放心。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我们不要苛求于他。特殊工作需要特殊人才,对这样的人应该抓大放小,不计小节。不过你们放心,他一定是干正经事去了。”
我和席苗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对教授的判断半信半疑。吃过饭,大家继续各自回房休息,没有表现出半点要退房走人的意思。按照络腮胡的要求,必须要在最后一分钟才能退房。
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四十分,络腮胡还没有回来,我不禁有些暗暗着急,说好了两点钟返回,现在还剩下二十分钟,这家伙居然还没傍影,别再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吧?想到这里,不由心中暗暗焦急起来。不但我,席苗也一连过来两次询问络腮胡回来没有,我摇摇头,席苗眉头紧皱,看得出她也有些担心。
又过了两分钟,教授也沉不住气,过来问络腮胡回来没有,我摇摇头。三人都站在门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进来,正是络腮胡,我见他安然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席苗忍不住抱怨:“你跑哪里去了,也不和大家说一声,说好的……”没等席苗把话说完,络腮胡手指往嘴唇上一树,做了个噤声的暗示,席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