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香山美妇
第六章 香山美妇
就在我几乎要再次发作的时候,第四天的上午,席苗居然来了,她一身军装,显得英姿飒爽,见到我微微一笑,眼圈有些红。短短四天不见,她好像瘦了一些,皮肤也更白皙,眼圈蒙着一些血丝,显然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她微微一笑:“等急了吧?”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有一点,不过还好。你这几天忙什么呢,好像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他们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席苗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继续说:“没什么,例行询问。这样,上级已经决定,让我们回北京修养一段时间,你收拾一下,今天下午就走。”
听说马上就能回去,而且是回北京,我兴奋得差点要跳起来,真是太好了。看我兴奋的样子,席苗笑了笑:“到北京我领你转转,看看天安门,看看毛主席,吃点好东西。”
我一听更来劲,恨不得马上就走。席苗说现在还不行,让我别着急,先收拾一下个人行李,下午随出藏的车队先到成都,在那里坐火车直达北京。
听说马上就可以回去,午饭都吃得索然无味。下午三点,我带上黑背,抱着盒子,和席苗一起随出藏的车队踏上漫漫征程。
又是一路颠簸,途径许多沟沟坎坎,我再一次领略进出西藏的困难,屁股都坐得生疼,颠得我七荤八素,好容易到了成都,我和席苗告别车队,进城休整一日,第二天一早坐上火车,朝北京方向而去。
北京,祖国的首都,其气势之雄伟是其他城市所不能比拟的。这是我第一次来北京,看什么都新鲜,毕竟是大地方啊。以前做梦都想到北京转转,没想到还真就来了。屯子里的乡亲经常听支书吹嘘他进京的经历,每次都艳羡不已,这次我总算也来到祖国的心脏了。
席苗领着我去了许多地方:天安门、故宫、天坛、颐和园、十三陵、北海公园等等,着实让我这个土包子大饱了一顿眼福,吃喝玩乐了一个多星期,不胜快乐。
就在我兴致勃勃还要再去其他地方转转时,席苗突然提出要带我去香山一趟,我起初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那里,是不是香山那地方很好玩?
席苗淡淡地说:“香山公园很不错,我带你去看看。另外,我有个姨妈就住在香山,已经许多年没去了,这次想趁此机会看望一下。”
我心中纳闷,你看望姨妈自己去就得了呗,带上我干什么?但这话又不方便说出口,虽然觉得有些别扭,还是点头答应了。
出了市区,往西大约五十华里,香山就到了。虽然现在并不是深秋,看不到香山最美丽的红叶胜景,但一入香山,满眼的如画山色还是令人精神一振。在城市呆久了,重新来到大自然中,总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惬意。
不知道席苗从哪里弄来一辆军用吉普,她娴熟的驾驶技巧还是让我颇为羡慕。我们沿着环山公路左转右转,离开喧嚣的游人队伍越来越远。在一个岔路口,车子一打方向盘,朝一个僻静的方向驶去。
我不禁有些奇怪:“你这是去哪里?不是看望你姨妈吗,怎么,你姨妈就住在这里?”
席苗微微一笑:“是啊,很快就到了。”
吉普车开出大约二十分钟,在一处树木繁茂的小路旁,我隐隐约约看见一幢二层小楼矗立在森林中,如果不是走得近,还真不引人注意。
吉普车来到小楼附近,停住了。席苗说:“到了,下车吧。”
我不由好奇心大起,问席苗:“这就是你姨妈的家?”
席苗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几层石阶,来到一处院门前。二层小楼前面有一个小院子,大门紧闭。
席苗上去敲门,里面许久没有人答话,好像这家并没有人居住。
我问她:“你姨妈怕是不在家吧?”
席苗仍然没有理会,继续敲门。又过了会,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位风姿卓越的中年妇人打扮得体,气质高贵大方,出现在眼前。
那妇人看到席苗,满面笑容:“苗儿啊,可把你等来了,快进快进。这位是?”
席苗急忙介绍:“这位就是我在电话里给你说的虎子。”
中年美妇一脸笑意:“哎呀,贵客,贵客,快请进来。”
这是一套别墅样的建筑,二层小楼,红砖绿瓦,底上共有十间房子,院子还种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显得异常幽静素雅,给人世外桃源之感。
不过我却有些纳闷,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谁在半山腰修建了这么一处如此优雅别致的院落,看样子不是一般人家。
到了屋内,家居摆设古色古香,看得出家境不错。那位中年妇人端上来茶水和水果,大家客气了一番,这才安稳落座。
席苗说:“珍姨,这就是我给你说的虎子,这次就是他陪我去西藏的。”
那位叫珍姨的女人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我,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呵呵,好啊,小伙子有才气,有干劲,革命工作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哦,我听苗儿说你家是东北的?”
我这人向来胆大,长这么大也没觉得怕过什么,不过,这次却被珍姨上一眼下一眼给打量得够呛。我总觉得,这位中年美妇和善可亲的笑容后面,有一点点和其身份极不相称的锐利和深邃。虽然那种眼神一闪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自从这些日子我天天练习大瑜伽的呼吸功,自我感觉各方面的功能都敏锐了许多,以往很难观察到的细微末节,现在就像被放大了千百倍一样尽收眼底。
我急忙回道:“啊,是,我是东北大草原上长大的,我家那里叫红星屯。”
珍姨“哦”了一声,接着问我:“听苗儿说,你有可以发功的特异功能?”
我笑了笑,把这次去藏的奇怪经历简单地说了一遍,我相信这些事席苗一定仔细地向她这位珍姨诉说过了,但为了礼貌,还是简单扼要地讲个大概。
珍姨听罢我的叙述,连连点头,果然又提出一个问题:“听说你们临来时得到一个盒子,不知道这次带来没有,让我也开开眼啊?”
我心中顿时就明白了,席苗一定把我们这次探险的经历详细告诉她这位所谓的珍姨了,不然她怎么可能知道盒子的事?这件事是我和席苗最后做的,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只有席苗告诉她这唯一一种可能。
自从这次回来,其他任何东西我都没要,唯独这个盒子一直带在身上。不过由于这几天光顾着到处游玩,没来得及琢磨怎么打开这个东西。这次来香山,我又把盒子装在一个帆布包中,交给黑背带在身上,黑背还在吉普车的后座上呢。
我把情况给席苗说了,席苗起身出去,不大会就取来了盒子,交给珍姨。
珍姨将盒子拿在手中,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她伸出芊芊玉指,一寸一寸仔细抚摸这个盒子,就像抚摸着一块瑰宝,嘴里始终没有说话,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盒子,良久,才叹息一声,说:“苗儿,虎子,你们知道你们带来的是什么东西吗?”
我一听珍姨话中有话,就和席苗互相递个眼色,双双摇了摇头。珍姨将盒子放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说:“如果我没看错,这个盒子有可能是用昆仑朱玉做的。”
我一听眼睛就是一亮,昆仑朱玉,是不是很值钱的宝贝,可以卖很多钱?不过,我可没敢在这两个女人面前流露出这么庸俗的想法,就怯生生地问:“昆,昆仑朱玉是种什么东西?”
第七章 朱玉宝盒
第七章 朱玉宝盒
珍姨笑了笑,说:“朱玉也是玉石的一种,不过不同于一般的和田、岫岩、独山、绿松,存世量极少,据说这是和上古息壤一个类型的宝贝,虽然也属于玉石,但很少有人见过其庐山真面目。传说朱玉最大的妙处和息壤一样,它也可以自行生长,如果用朱玉做成器物,特别是有缝隙有盒盖的器物,放置一段时间,这件器物就会自行成长为一个整体,从外面再也看不出任何破绽来,好像天生就是一个整块,其实不是。这种玉石只存在于昆仑山的腹地,极少被人遇到,不知道什么人居然会得到这么大一块朱玉,而且还做成了盒子,怪不得六面光滑,严丝合缝,一点破绽也找不到。
息壤是传说中一种可以自己生长的土壤。据传古代大地洪水泛滥,人们困苦不堪,尧舜任命一个叫鲧的臣子治理洪水。鲧采用堵截的办法治水,数年而无效,无奈盗用了天帝的宝贝息壤,妄图借助息壤的神力制服洪水。就在鲧几乎就要成功的关键时刻,天帝发现了鲧的行为,大为震怒,派刽子手火神祝融下界将鲧杀死在羽山,并收回了息壤,终使鲧的治水失败。鲧死后怨气不散,尸体三年不腐,后来不知是谁用吴刀剖开尸体,从刀口处出来一个孩子,这就是禹,而鲧的尸体则化为黄龙飞走了。这个禹,就是后来子承父业治水成功的夏朝鼻祖,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禹。
当然这都是些上古传说,只是没想到和传说中息壤一个族谱的朱玉居然就摆在我的面前,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席苗也很兴奋,她抱过盒子,不停地用手抚摸,边摸边问中年美妇:“珍姨,这真是朱玉盒子吗?是不是很罕见的宝贝啊?”
珍姨笑了笑:“你这丫头,就知道宝贝宝贝的。我不敢肯定这就是朱玉,但我猜八九不离十就是。以前在南洋时,我曾在新加坡凤凰大酒店亲眼见有个和尚拿着一颗小玻璃球大小的黑色珠子,说是朱玉,并当场用利刃划破珠子表面,留下深深的刀痕。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那颗珠子愈合如新,看不出任何刀痕。听说这颗珠子后来被文莱苏丹以三十万美金的高价收购,这件事在南洋轰动一时。”
我和席苗听得咋舌不已,一颗小小的珠子就可以卖到三十万美金,那这个盒子岂不是要卖出天价了,老天爷,这下发达了,成富翁了,再也不用风餐露宿了。只要能把盒子弄到国外市场上,一转手就是吃喝不尽的金钱哪,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面红耳赤,甚至能听到心跳的“咚咚”声。
珍姨看我和席苗一个个兴奋得目瞪口呆的样子,脸色一沉,旋即又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们俩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发财了,呵呵。”
我和席苗相视一笑,接着双双脸色通红,显然被这中年美妇窥破了心中的秘密,感觉很不好意思。
珍姨倒没有继续取笑,只是换了一副比较郑重的口气,说:“刚才我感觉了一下,这盒子里应该有东西。你们想,盒子都这么贵重,被盒子保护的东西岂不是更加无价?如果能打开盒子,不知道会有多少惊天的秘密或宝贝呢。”
我忍不住问道:“这盒子严丝合缝,怎么打开?可不可以用锯子什么的?”
珍姨摇摇头,说:“不行,朱玉有两大特点,第一是自动愈合,第二是具有灵性。据说这东西不但有灵性,还有感情。如果它感觉自己受到了粗暴对待,会以一种自杀式的方式改变自身结构,将玉石化为齑粉,随风而逝。如果主人能和朱玉进行心灵上的沟通,它又可以配合主人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奇迹来。这其实是一种活着的有生命的玉石,如果你用锯子将它生硬锯开,也许不等你锯开盒子,盒子连同里面的东西都会在一瞬间化为乌有,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也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简直象听天方夜谭一样听这位珍姨侃侃而谈,世界真是太奇妙了,居然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宝贝,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席苗有些不甘心:“珍姨,照你这么说,我们就没办法打开盒子了?”
珍姨沉吟了一下,说:“打开自然可以打开,但却不能心急。如果你们说的属实,这盒子很可能就是那位祝先生留给你们的,我想他一定不会留一个打不开的盒子给你们。既然他选择了这么奇怪而又贵重的材料作为保险,一定有他的良苦用心。俗话说,心病还得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打开盒子,还得靠你们俩多动脑筋。别光想着发财,盒子里面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宝贝,呵呵。”
席苗的脸又红了,珍姨却站起身来,说:“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你俩在这里好好歇着,盒子的事以后再慢慢解决。”
珍姨走后,我和席苗坐在客厅中面面相觑。两个人都盯着盒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我小声问席苗:“席姑娘,我看你这位珍姨可不是一般人,这么难得一见的宝贝她都如数家珍,绝对是见过大世面的,怎么会一个人独居在这地方?”
席苗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等她说话,继续单刀直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珍姨恐怕也是组织上的人吧?”
席苗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珍姨早年留学南洋,见过不少大世面,认识朱玉原本也不奇怪。”
我却不以为然,一个年纪并不算太大的女人居然对难得一见的朱玉如此熟悉,对其特点和价值都了如指掌,很难想象。如果这女人的身份不特殊,怎么会这样气定神闲,更主要的,怎么会住在这样一个幽静而又偏僻的山中,这绝不寻常。
席苗知道我怀疑珍姨,甚至也怀疑她,但就是不做解释,我也不便刨根问底,只好一个人喝起了闷茶。席苗则在一旁抱起那个朱玉盒子,翻来覆去地把玩和研究,以期能和那玩意取得感情上的沟通,我不禁有些暗暗好笑。
功夫不大,珍姨回来,说饭菜已经做好,让我和席苗去吃饭。我放下茶杯,起身跟着席苗去餐厅吃饭。
到了餐厅,不由吃了一惊,原来厨房里不止珍姨一个人,还有个年纪稍大的女人正在忙活,看样子应该是保姆一类的佣人。怪不得时间不大就可以开饭,原本我也怀疑气质那么高贵的珍姨怎么会亲自下手去做饭,这下总算明白了。
饭菜很简单,不过并不寒酸,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在普通平民家中已经算很不错了。我尝了一下,味道很好,不由食欲大增。
珍姨陪着我和席苗简单吃了些汤水,并没有吃主食,说自己正在节食,还特意嘱咐我多吃些。我原本还有些谦辞,想表现得儒雅一些,后来越吃越留不住嘴,再加上折腾了大半天确实也有些饿了,一不小心,两荤两素已然见了底,抬头一看,席苗也住了筷,正看着我笑,我一下子搞得很不好意思。
珍姨却很高兴,告诉那位年纪稍大的佣人:“刘姐,来碗米饭,再炒一个竹笋爆肉。年轻人饭量大,可不能和我一样,一定要管饱肚子。”
我正要推辞,佣人刘妈三下五除二,已经端着碟子和碗过来了。席苗为了不让我尴尬,也要了小半碗米饭,陪着我吃。我一想,反正丑也出了,下一次也不会再来了,吃就吃吧,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风卷残云,吃个了沟满壕平才算罢休。
重新回到客厅,珍姨显得很高兴,并没有看出因为我饭量大就鄙夷的意思,这才稍稍放了心。
第八章 端倪初露
第八章 端倪初露
重新泡上茶,继续聊天。珍姨笑着说:“虎子能不见外,我非常高兴。这说明你是个好小伙子,为人质朴,不做作,不虚伪,很好,虽然还没有参加具体的革命工作,但队伍就需要你这样的人。对组织要一百个忠诚,不打小算盘,不打小九九,同时头脑要高度灵敏,思维要高度敏捷,这样才能完成艰巨而伟大的任务。”
我听她讲得云里雾里,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一时弄不清她究竟什么意思,也就不敢贸然插嘴,只能支起耳朵表现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珍姨继续说:“事到如今,也就不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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