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
我这才想起那怪老头满头的肉疙瘩上都顶着一朵小小的白花,原来是这东西:“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玲玲怎么会碰上黄老的呢?”
“她呀,这丫头那夜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发现了一大片地精,这是从来不曾遇过的,以前一个夜晚能发现一条就算很运气了,那夜她却采集到十余条地精之须,没想到却惊动了深藏于地底的黄老。黄老修养多年,已经具有了灵性,他见玲儿大肆采集自己的子孙,不由得恼羞成怒,才从地底跳出来报复,幸亏碰上你们。小伙子,谢谢你了,呵呵。”
李老汉再次爽朗地大笑,顿了一顿,突然收起笑容,换上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对我说:“有件事不得不告诉你。当然你也可以不信,不过我想还是告诉你为好。据说,黄老乃是一种至热又至寒的邪物,凡是服用了黄老的人,体质将会发生变化。那股来自大地之至热和来自太虚之至寒只是暂时被封存在体内,并没有真正消失。一旦遇到外物的诱惑,寒热二气可能随时爆发,你要小心啊。”
“啊,那怎么办?难道我还要被烧死?”我不禁有些心慌意乱。
李老汉摇摇头:“这个倒不会,但是别人却会被你烧死。我听说服用黄老之后,身体会同时出现火眼和冰眼,将来至热之火受到引诱之后会从火眼中喷射而出,而至寒之气则会从冰眼喷射,所以,你以后要注意控制,免得那股热寒之气误伤了别人。”
大家听得十分好奇,难道天下真的存在这样天方夜谭般的怪事。张连长和熊彪都走上来,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现在就是一个火人。
张连长笑道:“呵,你小子往后老虎屁股摸不得,成火神爷了,让我看看你的火眼在哪儿呢,是不是长在屁股上。”边说边要动手脱我的裤子。
我急忙一边告饶一边跑开,自己不禁也有些好奇,难道真如这位老者所说,吃了黄老之后身体会发生奇怪的变化,长出能喷火的眼睛来。
我一边抬胳膊伸腿,一边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各处,到处都很正常,没发现哪儿又长了个眼睛。大家也帮我检查,脊背,头皮,就差脱裤子看私处了。
席苗和玲玲还在一旁笑着看,我有些不好意思,弄得脸红脖子粗,扭着身子不让大家再碰我,大伙这才笑着散开。
仔细检查一番,没发现有什么火眼冰眼,这让我稍微放心,同时也有微微的遗憾。李老汉笑道:“关于火眼冰眼,我也只是当年从这里的一个老巫师嘴里听说的。因为这以前根本就没人见过黄老,所以也就没人真长出火眼冰眼。就当是说笑,你也不必当真,不过,多知道点总比少知道要好,万一将来感觉身上出现了异常,起码可以做个参考。没有这东西最好,有了也可以加以预防,以免发生不测。”
大家频频点头,又说了阵闲话。玲玲和席苗出去准备饭菜去了。
李老汉拿出一包根须让我看,说这就是我吃剩下的黄老的根须,现在已经阴干了,全是上等的药材。
根须看上去就像一些植物的气生根,呈现出漂亮的金黄色,半透明状,仔细一嗅,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张连长说:“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能治什么病?”
李老汉说:“这是黄老的气须根,作用等同于上好的长白山野参,但效果比白参要好得多。将这些根须放在石臼中慢慢炭化,每月服用三钱,可令人远离百病,颜色不改,身康体健,寿达百岁。玲儿就是替我到森林中寻找地精的根须,才遇到这个千年老怪物的。”
嘉措惊讶道:“这么厉害,那虎子喝下去整棵黄老,岂不是要成仙了?早知道给我留一点,我也长生不老。”说着,一脸的惋惜。
李老汉呵呵大笑:“不不不,你不懂,天地间万物生克制化绝非我们想得那么简单。黄老虽天生异物,却不是人人能吃得,必须身患灵冠之热毒,才能用黄老之肉身压制。如果正常人服用了黄老,只怕不出一时三刻,就会被冻成一块石头,呵呵呵呵。”
我很奇怪:“为什么?”
李老汉凝视我一眼,微笑着说:“小伙子,你是个命中有大灾也有大福之人,不然,绝不会碰上这种怪物,也很难从他口中逃脱。黄老至寒,而灵冠至热,这两种天地之邪气集于一体,却能相安无事,不死不生,你说是不是怪事?只有黄老能解至热之热,也只有灵冠能暖至寒之寒。你先服用了灵冠,后又被黄老压制,所以体内已经存有两种邪气,以后会交替放射两种力量。否则,一旦寒热平衡被打破,身体不是被烧成焦炭,就是被冻成冰棍,可千万要谨慎啊。”
我被他说得心中一凛一凛,急忙问:“那我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放射寒热二气?”
老汉摇摇头:“不知道。这还是以前我听这里的一位巫师说的,据他讲,他上一辈的师爷中曾有人见过黄老,才留下这类传说。因为黄老极其罕见,平常人一辈子也难得一见,所以,我也就没有多问。”
大家不禁又是一阵唏嘘,张连长问:“你说的那位巫师现在哪里?”
李老汉说:“他早在二十年前就搬走了,听说搬到离这里八十里远的一个叫戛果的小村庄去了。”
戛果?大家不由得蹦了起来,难道就是我们正苦苦寻觅的戛果?
老者很奇怪:“怎么,你们要去戛果?”
胡教授在一旁笑道:“是啊,我们要找一个熟人,据说就在戛果村,正愁找不到路呢,偏巧遇上您老人家,倒省了不少的事。”
大家纷纷笑起来,张连长就问路到底怎么走。
老人说:“戛果离这里大约七八十里,正西方向,我年轻时去过一次,路不大好走,你们顺着雨林的边缘直走就可以了,小心别迷了方向,这里最容易迷路。”
大家纷纷表示感谢,熊彪和嘉措又问了一些具体的事情,老者一一作了解答,这时,就听席苗和玲玲在外面叫我们吃饭。
饭菜很丰盛,有我们带来的牛肉罐头,还有两只炖山鸡,最可口的是一盆鲜美的蛇羹,我喝了一口,果然是难得的美味。
老人说:“这是本地特产的一种土花蛇,无毒的,专吃各种蘑菇和菌类,大补呢,前两天我刚捉到一条,偏巧贵客来了,就让玲儿炖了,你们多喝点。”
我的身体刚刚复原,老人让我多喝一碗,两碗蛇羹下肚,感觉浑身都轻盈,说不出的舒服和痛快,精神也为之一振。好的食物不仅营养身体,也营养精神。
我们上路的时候,玲玲和老人送出去很远。临走时,张连长和席苗掏出钱想给玲玲祖孙一些报酬,老人说什么也不要,说这没什么,都是举手之劳。还说如果不是遇上我们,玲玲的命也许就没了,而且也不会给他们带来一大包做梦也想得到的黄老根须,不谢我们就足够了。
大家虽然仅仅相处半个多月,感情已然十分深厚。几番寒暄唏嘘后,终于依依不舍地洒泪分别。
沿着热带雨林的北缘,牦牛队继续西行。路果然很不好走,到处都是沟沟壑壑,有时要绕很大的弯子避开一座座山峰或一条条河流。八十里远的流程差不多整整走了两天,终于在茫茫林海中,发现有星星点点的人类建筑,众人不由一阵狂喜,苦苦寻觅的戛果就要到了。
第十一章 怪村干尸
第十一章 怪村干尸
戛果是个只有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落,就隐藏在雪山和雨林的中间地带,如果不是有备而来,我们也许会和它擦肩而过。
二十多户人家藏在茫茫无际的热带雨林里,你根本不会注意。好在大家已经知道大致的路程和方位,所以还是在一片翠绿色的海洋中看到了这星星点点的人类居住的孤岛。
走进村子,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我们,好像看着从外部世界进来的一群猴子。这里的人也许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外人了,乍一见到生人,都感觉十分惊奇。光屁股的孩子们远远躲在妈妈的身后,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瞧着这群不速之客。
村民衣着很古怪,那是我们不曾见过的一种服装。男人头戴斗笠,短袖短裤,显得十分干练精神。他们颧骨大都很高,额头突出,肤色较深,看样子和两广一带的土著差不多。他们的话语我也没听过,不知道究竟在说什么。西南少数民族的语言本来就很庞杂,这里如此闭塞,当然很难听懂他们的方言。
熊彪对大家说:“这就是珞巴村寨了,和我十几年前来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变化。现在我们需要找到一位能听懂藏语或者汉语的人,不然就没办法交流。”
胡教授说:“哦,李老汉不是说有位巫师曾经告诉过他黄老的传说吗,既然李老汉能和巫师交流,我们应该也能和他交流。”大家一听是这个理,于是就开始打听巫师究竟还在不在这里。
但没有人敢靠近我们,我们一走近,这里的村民就远远地跑开,好像我们是什么凶恶的猛兽,更不要说和我们交流了。
张连长叹口气:“这里如此闭塞,确实令人意想不到。”
嘉措笑笑说:“西藏很大,地理闭塞交通不便的地方多得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家乡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和外部世界几乎完全隔绝。我当年巡逻在国境线上,见过几个这样的居民点,基本上都是化外之民,好像和我们不是同一个星球的,很多人的生活还停留在刀耕火种阶段,连衣服都是用树皮或芭蕉叶做成的,呵呵,一开始我们也觉得很好奇,后来见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既然村民不愿意和我们接近,我们只好老实不客气,走到一家就敲门,看看屋里还有没有留下什么人。既然都是些很闭塞的群众,礼貌上就不用太讲究了,我想就是高唱赞美诗他们也听不懂的。
嘉措在村中小道上照看牦牛队,我们则鱼贯进入一个吊脚竹楼,看看能不能找到村民了解一下情况。
这里也住的是竹楼,估计是为了防潮,有利通风凉爽,另外这里的雨水充足,野兽也很多,住悬空的竹楼相对安全。竹子做的篱笆一推就开,房间并不大,但是光线很好,竹子的缝隙到处都能看到外部的世界,里面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却不见主人在哪儿,可能是看见我们躲到一边了吧。
大家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人,叹息一声,摇摇头正要离开,突然,席苗发出一声惊呼:“啊,门后有人!”众人大吃一惊,急忙朝主楼的门后看去,果然,一个皮肤黝黑,干瘦到几乎皮包骨头的人正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席苗眼尖,还真没注意门后面居然蹲着个人。
张连长急忙走过来,招呼一声:“喂,老乡,老乡。”
老乡却一动不动,也不吭声,依旧耷拉着脑袋,头发花白,散乱地几乎垂到了地面,好像根本没听见我们的招呼声。
张连长以为他没听到,又走近了一步,招呼道:“老乡,老乡。”同时用手去碰这人的肩膀。没想到老乡好像一截早就干枯的木头,被张连长一碰,立即侧身倒向一边,只是身体依旧保持蹲着的奇怪姿势。
众人大吃一惊,急忙走过来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什么老乡,分明就是一具早已干枯的尸身,被摆成了一副蹲坐的姿势。他的皮肉早就干枯了,好像完全失去了水分,五官还比较清晰,只是好像戴了个奇怪的面具。双目微闭,嘴唇紧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看得出,这具干尸早就死去了多时,不过却没有腐坏,而成了一具木乃伊。
大家面面相觑,心中说不出的惊骇,这里真是太奇怪了。这间房屋有火塘,有卧铺,还有生活用的一些用品,很明显是人类生活的居所,可是为什么弄具干尸放在活人居住的房屋里。
胡教授仔细审视了一会,皱着眉头,说:“在有些民族,人们习惯将尸体干燥后摆在房子里和活人在一起,据说这样可以留住祖先的灵魂,和子孙们常相聚,并庇佑后人,我想,这里的居民恐怕也有相似的想法。”
席苗点点头:“有道理,只是这里的气候如此闷热潮湿,想把尸体干燥成这种木乃伊恐怕很不容易吧?”
张连长说:“是啊,这里既不是高寒地区,又不是沙漠地区,不具有冷冻尸体或使尸体迅速脱水的条件,这里的人看样子还生活在部落阶段,他们怎么可能将尸体弄成这个样子呢?”
胡教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些土著居民究竟对尸体做了什么。或许,是我们都想多了,这只是一个特例罢了。
大家边说边从房间里退出来,信步走到不远处另一家竹林篱笆院子,大家直接推门走上竹楼,好像进了自己家。我感到有些好笑,村民越是惧怕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大家反而感觉放开了,好像彼此都是老朋友,不会见外似的。
这次开门好像并不期望这家的主人会在家,事实上确实也没有碰到什么人,房屋中间的灶膛里炭火依旧发着红光,显然这屋子是有人的,很可能是见我们来了才离家出走的,而且时间还不会太久。
大家并不介意村民的态度,反而不约而同都把目光扫向了竹楼的门后,想看看是不是又有一具干尸在等着我们。果然,这家也有一具蹲着的黝黑干尸摆在了门后,样式和刚才我们看过的那家几乎一模一样,这下大家的嘴巴算是张圆了,看来胡教授推测的不错,把干尸摆在家中确实也算是一种丧葬习俗。
席苗一张俊俏的瓜子脸显得既好奇又难以接受,她皱着眉头:“把尸体摆在活人的屋里,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些人看到尸体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还怎么吃饭睡觉。”说着摇摇头,一脸的不可理解。
胡教授笑笑:“民族不同,文化背景不同,人们对生死的理解也不一样。汉人讲究人死后入土为安,尸身决不能暴露在外,少数民族不一定这样想。藏族就认为将肉体喂给秃鹫,能将死者的灵魂带到天堂。天葬师把尸体背朝天,折断四肢,在尸体中央和两肩用力撕开皮肤露出肌肉,然后退开,苍鹰铺天盖地而下竞相啄食。等天葬台上只剩下骷髅时,天葬师再用石头将骷髅敲成骨酱揉成一团,秃鹫再次铺天盖地而下,食尽散去,周围的人开始长跪顶礼。这在我们看来简直不可容忍,但他们却处之泰然。如何处置尸体和生死观直接相连,不见得我们的理解就是最科学的,呵呵。”
大家点点头,认为教授言之有理。席苗喃喃道:“我还是觉得这种处理尸体的方法有些恐怖,呵呵。”
既然没有找到人,大家看了一会新奇就又退了出来,接着又走进两家院子,一样毫无收获,只是这次只有一家摆着干尸,另一家却没有,不知道什么缘故。
就在大家有些泄气的时候,熊彪突然说:“那边有个高高的房子,咱们到那边看看。”众人抬头,顺着熊彪示意的方向,发现在村落的较远处,果然有个较高的平台,台子上有栋小房子,看上去和这里的竹楼有很大不同。
众人走上这块巨大的岩石,才发觉旁边居然是深达万丈的悬崖,小房子坐落在平整的石台上,显得突兀、孤寂。
“这里会有人住?这恐怕是一座庙吧?”张连长边说边顺手推门,门开了,他的话戛然而止,我们看到昏暗的小房子中央赫然坐着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
第十二章 天地之眼
第十二章 天地之眼
老者须眉皆白,双目紧闭,皮肤黝黑,肌肉干枯,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好像多年也不曾换洗过,正盘腿端坐在房子中央的一块毛毡上,没有任何声响。如果不是坐着的姿势和其他民房的干尸有所差异,大家一定还会把他当成一具尸体。张连长慢慢走上前,开口问道:“老人家,老人家。”
老者没有回应,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