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时又睁不开眼,光线太强烈了,稍微眯缝一点眼睛,痛得受不了,好像太阳就在眼前。
在黑暗中摸索太久,眼睛已经适应环境,突然遭遇强光的刺激,眼睛会暴盲的。
手电的光毕竟太柔和,强光不但闪得眼睛疼,脑仁都疼。
终于,我努力地试着去适应光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能睁开眼睛,已经是泪流满面。
其他人也都慢慢睁开眼睛,每个人都眼圈红肿,眼睛流泪。
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周围多了一层铁栅栏。
不好,我们被关在铁笼子里了。
人人面面相觑,张连长和赵科长发疯般跑到进来的门口,竭力想晃动铁栅栏,但是没用,这些铁格子纹丝不动。
栅栏显然不比封住走廊的那块要轻,两人晃了半天,终于泄了气。
我抬头向上看,才发现这是一间构造特殊的房子,天花板很高,大约是普通房屋两三倍,上面吊了四盏明晃晃的灯,怪不得刚才光线那么刺眼。
最上面有走廊和看台,走廊是栈道嵌入式的,钢筋混凝土做的挑梁深深插进墙壁,上边铺着木地板,靠里口还有围栏和扶手,我突然想起了动物园关狗熊的地窖。
显然,我们掉进了陷阱。
正在大家惊魂不定的时候,从上面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同志们,对不起,请原谅我用这种方法让你们休息一下。”
大家大惊失色,急忙抬头张望,上面光线太强,一开始没听清声音从什么地方传来,努力搜索了一遍,终于发现在走廊的西南角,赫然站着一个人。
“教授!”每个人都忍不住叫了起来。
教授好像完全变了个人,盯着我们看了半天,突然“嘿嘿”笑了笑:“不错,我是教授。”
张连长说:“教授,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是来搜捕逃犯的吗?快把我们放出去!”
刘教授脸色阴沉,一阵冷笑:“哼哼,逃犯?什么逃犯?”
赵科长奇怪道:“不就是汤斌吗?”
教授嘿嘿一阵冷笑:“汤斌?你看看我是谁?!”说着他将手伸向耳根后面,手指也不知捏住什么,一转脸一扭头,一张橡胶假脸就被撕了下来。
那张橡胶假脸实在做得太精妙,撕下来后,教授马上换了一个人,换成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不但如此,连他说话和笑的声音都马上变了。
这些以前只在侦探和科幻小说中出现的道具居然真实地出现在面前,突然让人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太真实。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一咧嘴,证明一切并不是幻觉。
“汤,汤斌。”席苗突然失声叫了起来。
席苗是教授单位卫生室的工作人员,她辨认这些学者应该没有问题。
这个一路上陪着我们走过来的刘教授竟然就是大伙辛辛苦苦要找的逃犯。
真他妈的的太滑稽了。
现在我们成了这个罪犯的笼中之物,想到这里,大家心头不由掠过一阵寒意。
刘教授,不,应该叫他汤斌,这时得意地狞笑着:“呵呵呵呵,同志们,感谢你们一路护送我来到这朝思暮想的地方,我很想多陪你们聊一会,不过现在很想去喝杯茶,好好睡一会,然后再想办法好好慰劳慰劳你们。”说着他转身想走。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忍不住大叫一声:“唐尤里!”
汤斌的身子顿时僵住了,他好像被子弹击中了一样,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把头转向我,眼睛充满了恶毒而惊惧的神色。
“你刚才喊我什么?小子。”
我被他恶毒的眼神盯得心里打了个寒战,但还是迎着头皮充好汉。
“你不是汤斌,你叫唐尤里。”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好像是默认了。
我的心中更有底,冷笑了两声:“你以为换了名字就没人认识你了?”
“小子,你究竟是谁?”汤斌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我没有理他的茬,继续揭他的老底:“唐尤里,你少做梦了。你以为偷了人家的研究成果就能发达了?你以为你做了叛徒就不会被惩罚吗?我问你,那把火究竟是不是你放的?”
汤斌的身子再次震了一震,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简直比前面遇到的僵尸还要难看,僵尸只是可怖,而他,却更加狰狞。
“小子,我再问你一句,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汤斌显然有些神经质。
已经三十多年没人提起这些了,他也许在自己心里都已经忘记了这些事,现在突然被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揭穿了老底,其震惊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我,好像现在最令人震惊不是那个汤斌,而是我。
张连长、赵科长、席苗、小黄都用一种极度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好像他们从来不认识我,慢慢和我拉开距离,只有黑背一直老老实实呆在我的身边。
第二十二章 解释
第二十二章 解释
我没有搭理汤斌的问话,仍然冷冷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汤斌突然掏出了手枪,对准了我,厉声说:“我最后问一次,你究竟是谁?”
我心中一阵紧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但我知道,绝不能表现出被吓倒的样子,这时候求饶无异于找死。
我已经揭穿他的老底,他一定不会放过我。即便会放过其他人,也不会放过我。
我冷冷地说:“你想开枪?呵呵,你会后悔的。我劝你还是及早把枪收起来,免得走火。没有我,你休想得到T002的秘密。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如果你真有本事,也就用不着等到现在。”
汤斌的脸色已经由苍白变得铁青,他的手颤抖着,我真怕这个老家伙太激动了枪会走火,心也提到嗓子眼,但是,他果然慢慢把手枪收起来,看来我这次又蒙对了。
他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温和一点,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在颤抖,但还是很清晰:“虎子,我知道你不是虎子,但现在我还是叫你虎子。其实,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只不过在替国家做事,有些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这关系到国家机密,不能让普通人知道,我并不想害你们几个,等我做完了实验,我会放你们出来,我们一同回去。”
我忍不住想笑,这个老狐狸,是不是气疯了,这时候说出这样低智商的话来,想骗我?
让我们把那张橡皮面具的事也完全忘记?难为他怎么想出来!
我没有做声,我并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我还得想办法出去。
现在还不能把这老家伙逼疯了,眼下我们的处境太被动。
我没有吭声,装作在思索他的话。
汤斌看我不说话,以为我心有所动,继续滔滔不绝地给我洗脑;“虎子,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肯帮我,我保证绝不会伤害你们,尤其是你,我一定会向上级报告你的事,让你加入到这个光荣的团体中来。”
他正在滔滔不绝,张连长突然举枪“啪”就是一枪,接着就听汤斌“哎呀”一声身子往后一坐,紧接着,几个人枪声齐发,只听得栈道上有人在迅速爬动,接着,右上角的门被撞开,汤斌踉跄着落荒而逃。一路上他都没跑得这么快,这个老东西。
大厅内突然沉寂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许我说什么这几个人都不会相信,如果我抢着解释,反而给人可疑之感,索性闭上嘴巴,等着他们来问。
解释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因为信任你的人不需要解释,而不信任的人即便你解释得天花乱坠对方也不见得能相信。
很多时候人们不得不去解释,因为解释是一种让彼此都心安理得的安慰,双方即使不怎么彻底信任,合理的解释至少让彼此心里好受一些。
我知道,这件事我非解释不可。
张连长终于走到我身边,他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虎子?”
我努力地笑了笑:“张连长,我的话你相信吗?”
张连长依旧沉着脸:“你只要说实话,我就相信。”
赵科长、席苗和小黄也都围拢过来。
我看见赵科长和小黄的手都搭在枪把上。
看样子我不说也不行了。
我只好把事情的原委简单说了一遍,不过关键的地方说得很详细。
大家静静地听着,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好像在听一部天书。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万分惊讶的神情。
我说:“我知道这件事很离奇,你们可能不信,不过,这的确是真的,如果刚才不是到了很关键的时候,我也不想说出来,因为我还不想死,所以必须说出来震汤斌一下,免得他对我们下毒手。”
赵科长冷冷地说:“你怎么知道说出这个秘密汤斌就不会对我们下毒手?”
我苦笑:“我当然不知道,不过,如果他真是唐尤里,就一定不会放弃任何可能通向成功的努力和援助,既然我说出这个秘密,他就很可能不会让我死,至少不会让我现在就死。我想,换上你,恐怕也会如此。”
赵科长愣了一下,没有回答,显然,我说的有道理。
大家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只是,那神色并不是完全相信。
我能理解,我自己都不敢十分相信这些解释,但没办法,只有这些解释。
赵科长继续问:“你怎么知道汤斌就是你爷爷的助手唐尤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那你刚才为什么喊他唐尤里?”
“只是一种直觉,就在他撕下面具承认自己是汤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爷爷笔记中的唐尤里。我想,这个人既然能伪装一次,也能伪装两次,他的年纪和唐尤里十分接近,而且像这种机密,知道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所以,这个汤斌说不定就是当年的唐尤里,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这个解释有些勉强,不过还说得过去,我的直觉一向很灵敏。
席苗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她的脸色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但还是显得有些惊讶。
张连长问我:“那,T002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那是我故意诈唬汤斌的。我想T001对他已经不是秘密,他之所以千方百计要来这里,很可能是为了弄清T002的秘密。没想到,他还真是为了这个。”
张连长长长叹口气:“你小子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这次算我看走了眼。”
我笑笑:“我也不想这样,但不这样就可能保不住命,只好敲山震虎。”
赵科长点点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虎子,你的故事很精彩,你的解释也说得过去,不过,我想知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我不明白这位赵科长什么意思?
赵科长见我不明白,继续说:“我相信你说的关于你爷爷的故事,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愿意相信你刚才说的是实话,但口说无凭,你总得拿出来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我们才能彻底相信。”
我说:“汤斌已经暴露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赵科长笑笑:“汤斌暴露是汤斌的事,他迟早有一天总要暴露的,我们现在想知道你怎么证明自己?”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甚至危险的境地,这些人已经对我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看来如果不拿出来点真东西,他们也许会把我和汤斌一样对待。
不过,此时此地,我能有什么证据?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别人的囚犯,我身上几乎什么东西也没有,现在让我拿出证据,我不由得苦笑了。
想了想,我说:“证据?证据当然有,就是我爷爷那七本笔记。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不能整天随身带着,如果能出去的话,我会拿出来证明自己的。”
赵科长问:“你把那些笔记本放家里了?”
我说:“不是家里,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赵科长问:“什么地方?”
我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我们有机会活着出去再说吧。”
张科长还想问什么,张连长摆摆手:“算了,算了,现在不是理论这些的时候,先想法子出去才是正事,等汤斌回来就麻烦了。”
大家这才不说话,环视四周,这是个牢房结构的房间,靠近门口的地方被栅栏铁笼子一样围着,这些栅栏的重量起码有三千斤。
栅栏上面都有铰链,平时应该是靠绞盘或者电力升降的。
另外既然这里有照明设备,看来有紧急备用电源。
没想到时隔三十多年后,这些电源居然还能用。看来小日本撤退的时候并没打算彻底放弃这里,不然他们应该把这座城堡一毁了之。
难道这些日本人还想重新回来吗
第二十三章 脱困
第二十三章 脱困
现在不是拯救世界的时间,摆在大家面前最重要的题目是:怎么出去?
我们几个人又走到栅栏那里,想方设法抬栅栏,但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栅栏纹丝不动。
栅栏一共七块,全是叠压式的,也就是一块压着一块,每一块的边缘都有突起相连,门口的这块被压在最低下。
要想抬动门口这块栅栏,必须先把两旁的六块抬起来才有可能,不然,任你有九牛二虎之力也无可奈何,这个简单而实用的设计确实十分恶毒。
大家试了几次,累得满头大汗,一点效果也没有。
赵科长喘着粗气说:“算了,这些栅栏根本抬不动,必须用铰链从上面一块块铰起来才能打开,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张连长叹口气:“娘的,这里密不透风,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望着将近十米高的天井,一个个愁眉不展。
突然,我看见身旁的黑背,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对张连长说:“领导,我有个主意,可以试一试。”
听说我有办法,大家精神一振,纷纷围过来,席苗说:“虎子,你有什么办法?”
我用手一指上面:“我们可以从上面出去。”
大家还以为我有什么奇思妙想,一听是这主意,纷纷像泄气的皮球一般,一下子失去精神。
张连长苦笑一下:“你小子不是吓糊涂了吧。这里这么高,又没有绳索,怎么上去?”
我说:“我们把衣服撕成布条拧成绳子,我让黑背顺着铁栅栏爬上去,说不定可以把绳子拴在上面栈道的台板上,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对呀!”张连长一拍大腿“妈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主意。”
说干就干,大家的精神一下子又振奋起来。
除了席苗,我和小黄、张连长、赵科长各脱下一件外衣,撕成布条子,很快用这些布条子搓成绳子,用手拽拽,感觉还行,支撑一个人的体重应该没问题。
我把绳子的一头拴在黑背的腰间,拍拍它的背,用手一指上面,聪明的黑背立刻会意了我的意思,“吱吱”一叫,顺着铁栅栏爬了上去,眨眼间就爬到了栅栏的最上面。
栅栏的钢筋虽然很粗,但人爬上去并不容易,不过对猴子来说就不在话下了。
栅栏的最上头距离栈道还有将近三米的距离,黑背有些为难,蹲在上面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扭头冲我“吱吱”直叫。
我明白它有些为难,但这是我们唯一可行的办法,如果黑背失败事情就真的陷入绝望,我冲黑背连比划带叫:“跳上去,跳上去。”
黑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拖着有些沉重的绳子,望望头顶的栈道台板,猛然用力一跃,瘦小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居然真就窜了上去。
不过它的个头实在很小,加上这条绳子差不多有四件外套的重量,这一跃对它来说,并不轻松,实在是个不小的冒险,万一摔下来,不死即伤。
我把绳子的下端全都握在手中,瞅准黑背上跃的当口,猛然将绳子往空中一抛,尽量减轻绳索给黑背造成的重量负担。
黑背的身子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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