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说:“如果死了,那他们的尸体为什么不腐烂?一具都没有腐烂。”
空气一下子寂静起来,静得可怕,没有人说话,好像过道上根本就没有人。
大家都被我的问题问住了,是啊,如果人真死了,为什么这一百多具尸体一个也没有腐烂,全都直挺挺地保持死前一刹那间的姿态,岂不是太奇怪了?
大家又把眼睛慢慢转向教授,在这里,他才是最高权威。
我只是个孩子,我只会说最基本的感受,只有教授才可能给出最权威的答案。
赵科长问教授:“刘教授,你的意见呢?为什么这些尸体全都没腐烂?”
原来教授姓刘,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姓。
刘教授的眼神变得很深邃,他盯着我看了一阵,才慢悠悠地说:“虎子的感觉很敏锐,这些日本人的确没死。”
此言一出,所有人几乎都大惊失色,小黄下意识地抓紧了枪。
教授摆摆手:“不用怕,这些日本兵虽然没死,却也不是活人,暂时对我们还构不上威胁。”
大家都被他的话弄糊涂了,没有死,却也不是活人,什么意思?
我心里却明白了,看来我猜的不错,这些僵尸的确是被人抽取了精神后才变成这样子的,这么说,这里的确就是日军的“零号基地”,彬原的确已经做成了精神炸弹。
这个疯子居然已经突破了精神物化的第二阶段。
不可能,爷爷笔记中明明记载,直到1944年底,彬原的科研小组还没有彻底解决T001的稳定性问题,也就是说,他们连第一阶段的效果都没能稳定得住,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做到第二阶段呢?
张连长显然很纳闷,他问刘教授:“教授,我有些不明白,能不能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没有死也不是活人?”
教授沉吟了一下,思索片刻,说:“好吧,不过,我先说明一点,这是国家机密,不能对外透露的,我只能告诉你们,根据我的观察和推测,这些日本兵确实是被一种毒气给僵尸化了。从生理说,这些人已经死了,但从技术上说,这些人只不过是在极度沉睡中,还有可能被唤醒,但这需要很复杂的过程,所以,严格的说,他们正处在生与死的中间地带,既没有死,也不算活人。好了,我只能说这么多了,但愿没有违反纪律。”
大家若有所悟,既然教授说是国家机密,当然就不能再追根刨底了。
张连长好像还有些疑问,但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赵科长问教授:“教授,依你看,汤斌有没有可能来到这里?”
刘教授想了一会,说:“从目前的情况看,这里正是当年日军修建的基地无疑,这些餐厅里的僵尸就是铁证。现在综合各方面的条件,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假如汤斌逃跑时落下的东西不是伪造的,可以肯定,他已经来到这里,并就藏在这幢建筑的某个角落,我们一点点仔细搜索,我相信,一定能找到这个可耻的叛徒。”
我这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叫汤斌,原来也是个科研人员,和眼前的刘教授是同事。
不过这里黑灯瞎火的,而且这幢大楼又非常大,房间非常多,很多房间还上着锁,在这里寻找一个藏起来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弱,也许要不了多久,干电池就不能用了,到那时候,摸黑找人?简直是笑话。
小黄突然想起什么,说:“难道这家伙能不吃不喝躲这里一辈子吗?”
说到吃喝,张连长突然“啊”了一声,因为他也想到了吃喝。
刚才在庙中发现洞口的时候,大家情绪激动,一个个急着下来,没想到越走越远,进入大楼后却被铁栅栏给关在这里,我们吃什么?
席苗说:“坏了,干粮和水都忘在上面了,这下麻烦了。”
她一说,群情骚动,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吃喝就是等死,谁知道还有没有另外出去的通道,话又说回来,谁知道还能不能挨到找到出路的时候。
我笑笑:“没关系,我全带来了,三五天内还没问题。”说着,拍了拍背后的黄色军用大挎包。
张连长看着我,眼睛直勾勾的,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你小子,好,好,好,我这次绝对没有看走眼,看来这个向导算是找对了。”
他笑得十分豪爽,在这幢寂静的大楼内传出去很远。
大家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又惊又喜,席苗笑着说:“你的心挺细的,张连长果然没有看错人。”
我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我看大家都进来,怕万一有意外,就把留在上面的行李翻了翻,看到有食物,就带下来了。”
赵科长拍拍我:“呵呵,好,虎子,这次回去,我和张连长一定向上级好好给你请功。”
我更不好意思,笑笑说:“谢谢领导。那是以后的事,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连长思考了一下,说:“这样东一榔头西一锄的也不是办法,必须严格计划好,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搜,绝不能落下死角。”
第二十章 怪人再现
第二十章 怪人再现
经过商议,我们决定先从过来的这部分搜起。
从下到上一共七层,最上面有个操场平台,四周的墙角都有碉堡式?望塔,塔是尖型的,怪不得从下面看有些像西方的城堡。
从屋顶平台看,我们搜索的这部分面积最多只有整幢建筑的五分之一,看来这是一幢十分巨大的建筑,也许并不是独立的建筑,而是几幢建筑被连在了一起。
不知道有没有地下室,仅仅按照目前的推断,大约就不会少于两百间屋子,实在是座庞大的城堡。
日本人当年修建这样庞大的地下建筑绝对是下了大本钱的,也不知道为此死了多少劳工。
因为许多房间不是上锁就是被青砖将门砌死,无法进去,从下到上七层楼,真正能进去的房间并没多少,所以搜索的进展还不算太慢。
大楼的第一部分搜完,一无所获,进去的少数房间基本上都是空空如也,或者摆着一张生锈的床,或者立着一个摇摇欲坠的木头柜子,其他就看不到什么,看来日本人离开时经过了仔细检查,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重新来到一楼十字走廊,大家累得摇摇晃晃,一步也不想挪。
张连长看出大家情绪低落,招呼了一声,让大伙就地休息一会。
冰凉的地面并不舒服,但这时候没人顾及这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睡在沙发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我掏出干粮,分给大家吃。又拿出水壶,大家轮流喝一点。
虽然压缩饼干的口味不佳,但还是勉强吃一点,因为必须补充体力。
大伙勉强都吃了一些,趁这个当口,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赵科长说:“看来这部分没什么收获,我们不能泄气,不能松懈,还得一步步来。”
张连长点点头:“是啊,这幢大楼可真不小,情况看来很复杂,大家要提高警惕。”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发现小黄的脸色就变了,双眼直勾勾在盯着什么。
我一激灵,顺着他目光注视的方向,用手电筒照向里面的走廊,头皮突然一紧,浑身的血一下子涌上头顶。
就在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赫然站着一个人,他面朝我们的方向,正看着我们。
我猛然站起来,身子一趔趄,差点摔倒。
所有人都被惊动了,张连长本来面对着我,看我不对劲,也一个翻身站起来,扭身的同时将手电和枪举起。
不错,那的确是一个人,但这里实在太黑了,手电的光芒已经达到最远射程,我们只能模糊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
大家全都站起来,把手电照向西边的走廊,几注光芒互相交映,光线明亮了许多,已经看得很清楚。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身上的衣服碎成了一绺绺,脸藏在长长的头发下面,看不清男女。
“啊,”我失声叫道:“这不就是地面上袭击我们的那个怪人吗?就是这个人引着我们来到这座城堡的。”
张连长也看出来了,他大吼一声,举枪就射,那人突然扭身,拔腿就跑,顺着走廊消失在黑暗中。
张连长马上就追,大家稀里哗啦地全跟了过去。
我让黑背从背包上下来,用手一拍它的脊背,黑背箭一般就射了出去。
跑了一阵,黑影一直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晃来晃去,但我们就是撵不上。
就在这时,光柱之下,一个黑点突然窜上怪人的脊背,只听得“唧唧哇哇”一阵叫唤,怪人突然乱了方寸,原来黑背用爪子扣住了怪人的脸部。
怪人显然没料到会有猴子从后面追上来,他只注意有没有人跟在身后。
黑背脚步轻盈,动作敏捷,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怪人一下子摔倒在地,看样子黑背抓伤了他的要害部位,估计是眼睛。
就在他即将倒地的一刹那,黑背敏捷地从背上跳下来,远远地逃了,口中却不时发出“呜呜”的恐吓声。
我们本来相距不远,怪人突然摔倒,给了我们追赶的时间。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彼此相距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张连长和赵科长的手枪同时开火,打在怪人身上,那家伙居然只是闪了几个趔趄,并没有摔倒,只见他箭一般窜向最近一间房屋的门前,用力一顶,“喀嚓”一声,整扇门硬生生应声而倒,那人闪身进了屋子,接着听见“咕咚”一声,好像有东西掉了下来。
大家追到门前,门倒在地上,门柱和锁都已经被撞坏,看得人一阵心寒。
这东西中了那么多枪居然没死,还有一身的蛮力,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等大伙进了屋子,用手电四下一照,差点叫起来。
每个人都脸色惨白,好像看见了活鬼。
屋子靠墙整整齐齐站了两排人,全都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碎成了一绺绺,脸藏在长长的头发下面。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姿势统一,好像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样子十分怪异。
我数了下,屋子站了两排人,一排十个,总共二十人,全都面向而立,了无生气。
张连长禁不住说:“奇怪,难道这些也是僵尸?”
小黄用步枪戳了戳离他最近的一个,身体梆硬,步枪就像戳到石头上,他又用枪管上的刺刀撩起那人长长下垂的头发,脸色青灰,和我们在餐厅中看到的别无二样。
这些果然是僵尸。
大家继续搜索,发现这间房屋西北角的墙壁上居然有扇小小的窗户,窗户已经被扯掉一边,勉强能钻进一个人,残余的木窗格子还在忽闪忽闪地摇晃着。
显然,那怪人已经从这扇破窗户中钻了过去。
不知道窗户后面是什么所在,大家没敢贸然追赶。
看着一屋子的僵尸,人人感到头皮发麻,大伙都不说话,好像怕惊醒了这些人。
我有些奇怪,这些人是干什么用的?实验品?还是等待实验的马鲁达?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赵科长快步走出房屋,来到走廊上另一间房屋前,抬脚照准锁头所在的部位狠狠踹下去,木门经过几十年的腐朽,并不是很结实,只踹了三四下,眼看着门锁就要开裂。
张连长一把拉住他:“老赵,你干什么?”
赵科长说:“我猜这些封闭的房间全是僵尸,我想弄开一间来看看。”
“是吗?”张连长显然有些怀疑,他慢慢松开了手。
赵科长趁机又使劲踹了几脚,终于“咣当”一声,房门被踹开。
几束手电的光照射进去,大家的心一下子就堵在了嗓子眼。
这间房间赫然也站着两排人,一样的长发遮面,一样的面无表情。
也是一排十个,整整齐齐站着,好像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
“妈的。”张连长从嗓子眼挤出了一句粗话。
他有些不相信,跑到附近几个上锁的房间,一一踹开,果然,每间房子都站了二十人,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打扮,让人看了脖子后面直冒凉气。
这幢大楼的每个角落也许都已经站满了这种不死不活的怪物,简直不能想象这个数字。
这些僵尸衣衫褴褛,并没有身着日本军服,看得出,他们绝大多数不是日本人。
也许是战俘,也许是老百姓,反正应该是被送进零号基地做实验的牺牲品。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惨死在这个地下魔窟里。
大家都不说话,空气里流淌着一股压抑的气流。
张连长和赵科长低声耳语了一阵,然后把脸转向我们,说:“同志们,我们再到二楼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张连长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下子就噎了回去,他急促地问:“教授呢,教授呢,教授在哪里?”
我们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教授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 陷阱
第二十一章 陷阱
大家一下子慌了神,刚才无意中闯进这些摆放僵尸的房间,神经都紧张起来,又接连砸开几道房门,注意力全放在僵尸上,没留意什么时候教授不见了。
难道被怪物掠走了?还是走失了?
为什么没听见一点声响?如果遭遇了意外,应该能听到呼救声的。
大家急忙赶回去,一间房子一间房子地找,每个人都在大声呼喊:“教授,刘教授。”
呼声在大楼里传出很远,声波经过来回反射显得很刺耳,在这种寂静的地方尤其明显,但是没人应答。
张连长说:“一定要尽快找到教授,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
大家急匆匆从一楼搜到二楼,又拐进那间餐厅寻找,依然一无所获。
来到走廊上,席苗用手电仔细查看地上,突然发现有一双往里走的脚印。
脚印还是新鲜的,只有一双脚印。
大楼已经封闭了几十年,虽然深藏地下,毕竟岁月太长,地面还是落了一层灰尘。
一双新鲜的脚印还是能看得清的,脚印很大,很明显,那是一双男人的脚印。
大家都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席苗把脚印照给大伙看:“你们看,有人刚刚从这里往里面去了。”
“哦,是教授的脚印?”赵科长挤过来问。
“不知道,这个方向的楼层我们刚才没搜过,地上原本没有足迹,只有这双是往里去的,而且时间还不太久。”
“会不会是刘教授?”张连长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敢肯定,反正有人刚刚打这里走过。”
“走,咱们过去看看。”张连长一挥手,大家急忙跟上。
我把黑背放到地上,让它在地面上跟着走。
顺着足迹走了大约四五十米远,足迹终于在另一个十字走廊处拐弯上楼,这就是第三层楼了。
继续跟着足迹走,大伙停在一所大房子前面,之所以称它为大房子,因为这所房间的墙上几乎有三十米的距离不再有门,里面应该是连成一体的。
门虚掩着,并没有上锁,用电灯照到了缝隙,里面黑乎乎地看不清。
这是什么所在,难道是大厅?或者是小型电影院?或者是会议室?
张连长和赵科长举着枪,两人交换了一下颜色,张连长突然抬腿就是一脚,将门蹬开,二人一高一低用手电往里照射,枪口对准了里面。
里面空空荡荡,一无所有,而地面赫然铺着一层铁板。
屋里并没有人,张连长和赵科长迟疑了一会,还是慢慢走了进去。
大家一个个也小心翼翼跟了进去,我走在队伍最后面,黑背跟在我身边,进去这间屋子大约七八米远。
突然,头顶上明亮起来,接着两眼好像被一道闪电击中,眼前一阵发黑。
我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得一阵凌乱的钢铁触地的刺耳声传来,咣咣咣咣咣咣,接连不断,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
大家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时又睁不开眼,光线太强烈了,稍微眯缝一点眼睛,痛得受不了,好像太阳就在眼前。
在黑暗中摸索太久,眼睛已经适应环境,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