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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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罪1-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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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路,但范泽天还是摔了两个大跟头才跌跌撞撞地把里面的情况摸清楚。
他心里暗暗吃惊,在这样的环境下干活,死神如影随形,怎么能不出事故呢?
矿井有近两百米深,范泽天将煤车拖进去之后,挖煤的矿工很快便将煤车装满,他便开始拖着煤车往回走。
一车湿淋淋的原煤有两百多斤重,加上脚下的路又泥泞难行,范泽天基本上是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前爬行。
等到第一车煤拉出来时,他已累得筋疲力尽,浑身上下满是泥水,脸上也沾了厚厚的一层黑煤。
拉着第三车原煤走到半路上时,范泽天前面一个五十来岁的老矿工摔了一跤,煤车不住的向后滑着。
范泽天眼明手快,急忙伸出一只手抵住了煤车,老矿工这才有机会从地上爬起来,回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拉着车继续前进。
出到井口,范泽天看见有一辆漂亮的小轿车从矿场大门口缓缓驶了进来,在矿场上那栋管理员办公的平房前停下,从车里走出一位白白胖胖、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平房里立即涌出一帮人迎住了他。
他们一齐向着矿井这边走来。
走近了,范泽天才看清楚,那中年男子西装革履气宇轩昂,嘴里叼着“大中华”,不时朝着正在矿场上挥汗劳作的矿工们指指点点。
他左边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正陪着笑脸向他说着什么。
中年男子的右手臂挽着一位二十来岁、身着短衣长裙的漂亮女郎。
范泽天止不住心中好奇,赶上前面那名老矿工,悄悄地问:“大叔,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是谁呀?前呼后拥的,这么威风。”
老矿工撇撇嘴巴说:“除了老板,还有谁有这么大气派呢?”
范泽天“哦”了一声,这才明白原来是厂长于荣宗来检查工作了。
老矿工继续说:“于老板平时不轻易上山的,矿场的事一般都交给秦主管管理——就是他左边那个男人,他叫秦暴,是这儿的主管。整天对着矿工凶巴巴的,一见了老板就变成了哈巴狗。”
“挽着于老板胳膊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她叫汪倩娜,听说是个大学毕业生,名义上是于老板的助理,实际上是他的‘小蜜’。她才来矿场十几天,但于老板十分信任她,原来矿场由秦主管一个人说了算,现在由她和秦主管两人管理。汪助理是老板身边的红人,权力比秦主管还要大呢。”
两人正说着,一旁监工的队长跑上来踹了他们一脚,喝骂道:“他妈的,看见老板来了还偷懒,是不是不想干了?”
两人急忙拖着煤车钻进了矿井。
过了一会儿,听不见队长的声音了,范泽天才放慢脚步,问前面的老矿工道:“大叔,你在这儿干了不少时间了吧?”
老矿工回答说:“干了两年多,算是老矿工了吧。哎,你是新来的吧?叫啥名?多大了?为啥到这地方来打工呢?”
范泽天说:“我是新来的,我姓范,叫范泽天。今年快三十岁了,家里穷,还没娶上媳妇,所以到矿场来打工,想挣点钱回家讨老婆。”
老矿工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一眼,说:“真巧,我也姓范,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子呢。我有个儿子,跟你一样年纪,也在这矿场打工,可惜……”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失神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凄凉的神色。
范泽天心中大奇,忙问:“可惜怎么了?”
“可惜、可惜他……”范老汉刚说到这儿,范泽天的煤车便“砰”的一声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脚,背后有人叫道:“磨蹭什么,快走快走!”
范泽天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后面的人是与他同居一室的室友何振飞。
他无奈,只好止住话头,加快脚步,拖着煤车向前走去。
外面有队长监工,井下又有何振飞在后面不住地催促,这一天直到傍晚收工,范泽天也没再找到与范老汉说话的机会。
吃过晚饭,队长跑来说秦主管说了,今天厂长下来检查工作,对矿工们干活的速度十分不满,为了赶上进度,今后每天晚饭后都必须加班两个小时。加班完毕,每人发一包快餐面。矿工们只好又强打精神加班干活。
一直到夜里十点多,才加班完毕。
矿工们回到各自的宿舍,谁都累得骨头散架,连澡也顾不上洗,就一身泥一身汗地倒床便睡。
范泽天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没有忘记领导交给他的侦察任务,更没忘记自己潜入矿场的目的。但是经过他对矿场的初步观察,一切平静如常,看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难道是举报信上提供的情况有假?
还是狐狸将自己的尾巴夹得太紧让人看不出破绽呢?
这个案子,又该从什么地方着手调查呢?
他辗转反侧,苦苦思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已经很深了,他仍然没有半点睡意。
正在这时,他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哭泣声,声音凄凉而恐怖。
他不禁悚然一惊,三更半夜,是什么人在外面伤心哭泣呢?
他悄悄爬起床,走出工棚,欲探个究竟。
外面月色朦胧,万籁俱寂,哭泣声听得更加清晰了。
他屏息凝神,蹑手蹑脚地朝工棚后面哭泣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工棚后面不远处,有一片小小的树林。
树林里跪着一个人,面前插着一炷香。
香火明灭,那人的哭声更大更伤心了,并且边哭边悲愤地抽噎着说:“我的狗儿,你死得好惨呀!爹没用,没办法救你,没办法为你报仇,你不要怪爹,要怪就去怪那遭天杀的于老板吧……”
范泽天不由心下大奇,轻轻走过去,走到距那人七八步远时,终于看清了他的相貌。
他大吃一惊,不由失声叫道:“范大叔,是你?”
原来这个人正是白天跟他说过话的范老汉。
范老汉猛然一惊,见有人来了,连忙踩灭地上的香火,连眼泪也来不及擦干,站起身便走。
范泽天觉得事有蹊跷,连忙追上他,说:“范大叔,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范泽天。”
范老汉仍然头也不回地说:“我认识你,兄弟,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快回去睡觉吧。”
范泽天说:“可是我什么都看到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儿子他到底怎么了?”
范老汉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半晌才摇着头说:“兄弟,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再问了,快走吧。”
范泽天从他的神色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范大叔,你告诉我,是不是上个月这儿发生了塌方事故?是不是你儿子被活埋在了矿井下面?是不是于老板威胁过你,叫你什么也不要说出来?”
范老汉愣了一下,忽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范泽天扶起他大声道:“快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范老汉抬起那张老泪纵横的脸,看了看他,忽然目光黯了下来,嘴唇颤抖着,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束强烈的手电灯光射过来,一个声音大喝道:“喂,你们两个,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偷东西?”
范泽天一惊,抬头一看,来者居然是矿场主管秦暴。
范老汉脸色一变,惶恐地说:“主、主管,我、我……出来撒尿……”说着,一边拭着脸上的泪花一边低垂着头急匆匆走开了。
秦暴用手电光直射范泽天的双眼:“你呢?”
范泽天犹豫一下,说:“天太热,我、我半夜睡不着,想出来走走……”
秦暴用手电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说:“你是不是叫范泽天?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干活了,你被解雇了。”
范泽天大吃一惊:“为什么?”
秦暴瞪着他道:“看你獐头鼠目的样子,一定不是什么好人,留在这里只会给我添麻烦,所以……”
“等一等!”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从黑暗中走来一个人,一个女人,短衣长裙,秀发披肩,亭亭玉立,窈窕动人,原来是厂长助理汪倩娜。
她走到秦暴跟前,柳眉微皱,看着他说:“秦主管,你这样做未免有失草率。我今天白天观察过,他干活十分卖力,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开除一个这么好的员工呢?我看今天的事就算了吧。”
“哼!”秦暴脸色发白,十分难看,看了她一眼,又瞪了范泽天一眼,关了手电筒,悻悻而去。
汪倩娜看着范泽天,忽然微微一笑,低声说:“矿场里危机四伏,你千万要小心行事!”
范泽天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他说这样一句话,刚想说什么,她却已嫣然一笑,转身走了。
他也只好带着满腹疑团回房睡觉。
刚到门口,却看见同宿舍的何振飞正趴在窗户上向外张望着。
他一跨进门,他却又快速地溜到床上,假装睡着了。
他皱皱眉头,没有多想,便上床睡觉了。
3
第二天,范泽天仍旧被队长分配去拉煤车。
不过奇怪的是,他在矿井里来回拉了好几趟,也没有看见范老汉。
他以为范老汉被队长派到别处干活去了,也没往心里去,只想着再见到他时,一定要向他问个清楚明白。
他知道,也许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就在范老汉身上呢。
可是,一直到晚上吃饭时,仍然没有见到范老汉的身影。
他这才似乎意识到什么,暗觉不妙起来。
晚上,半夜时分,等到下铺的何振飞睡着了,他又跳下床铺,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去昨晚的那片树林里看了看,可是树林里却空无一人。
范老汉就像被蒸发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他心里升起一种不祥之兆,暗暗责怪自己,也许是自己昨晚的鲁莽与冲动害了范老汉。如此一来,自己惟一的线索就断掉了。
他正在树林外面思索着,徘徊着,偶然间一抬头,忽然看见一条人影从不远处的管理员宿舍后门口闪出来,四下张望一番之后,便快步向矿井那边跑去。
他怔了一下,这个人是谁呢?这么晚了,去矿井那边干什么呢?
他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忙悄悄地跟上去。
月色清明,他的脚步很快便跟近了那个人,从背影看去,那人应该是厂长助理汪倩娜。
只见她快步来到山脚下,绕过正在开采之中的两口矿井,来到大山的另一侧,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山坡上停下来,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范泽天急忙将身子闪到一块石头后面,同时也看清楚了她的脸,的确就是汪倩娜。
汪倩娜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忽然扒开山坡上的一丛杂草,露出了一个黑魆魆的山洞。
她穿上一套矿工们的工作服,戴上安全帽,打开头顶的矿灯,躬着腰走进山洞,再回身合上洞口的杂草。
范泽天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这里竟有一个这么隐密的山洞,更猜不透汪倩娜半夜三更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快步跟上去,也钻进了山洞。
他钻进来才发现这里并非是一个山洞,而是一口矿井,井壁已长出青苔,两边的木桩及头顶的木板已经开始腐朽,显然是一口已经废弃多年的旧矿井。
汪倩娜到这口旧矿井里来干什么呢?
她并没有警觉到身后几十米远处有人跟踪,仍旧开着矿灯向前走。
这口旧矿井大约有两百米深,矿井的尽头有铁锹、箩筐等挖土挑土的工具。
汪倩娜走到尽头之后,就拿起铁锹挖起土来。
再看矿井尽头的两边,有二十余米远是新土,显然这最后一段是最近才被她挖通的,看来她已经在这里悄悄挖土好长一段时间了。
范泽天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躲在黑暗的矿井中观察了一个多小时,见汪倩娜除了一昧挥锹挖土之外,再无其他可疑举动,便悄悄从矿井中退了出来。
以后的几个晚上,他通过跟踪观察发现,汪倩娜每天晚上十二点钟之后,都要去那口秘密的旧矿井中挖土,一直挖到残月西沉天色微明时才回房休息。
旧矿井又被她向前挖进了好几米远。
第五天晚上,半夜时分,范泽天照例又悄悄来到那口旧矿井中观察汪倩娜的举动。
刚在矿井中摸黑走了一百多米远,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他不禁大吃一惊,以往汪倩娜都是一个人悄悄地进来,今晚井下怎么会有其他人呢?
他急忙加快脚步,走到距尽头只有几十米远的地方潜伏下来,侧耳听着里面的说话声。只听汪倩娜愤怒地说:“你好卑鄙,竟然偷偷跟踪我。”
“跟踪你又怎么样?你若未做亏心事,又何必这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呢?”
令范泽天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说这句话的竟是秦暴的声音。
汪倩娜大声说:“姓秦的,你别含血喷人。你说,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秦暴嘿嘿冷笑两声,说:“好,既然你没有做亏心事,那我也不多说了,明天一早我就给老板打电话。”
“你……”汪倩娜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你想怎么样?”
黑暗中,只听秦暴发出一串奸笑,说:“小美人,我的要求十分简单,只要你满足我一次,我就当今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你……做梦!”
“别拒绝得这么快。我不知道你三更半夜跑到这旧矿井里挖土有什么企图,但我相信老板若知道了,一定会将这件事调查得清清楚楚,你信不信?”
汪倩娜沉默了,半晌,才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答应你……”
秦暴得意地发出一串不怀好意的淫笑声,接下来,便是一阵汪倩娜的挣扎声和秦暴发出的窸窸窣窣不堪入耳的声音……
范泽天终于忍无可忍,迅速从地上抓起一把湿泥,将自己抹了一个大花脸,然后闪电般冲出去,照着正光着上身野狗一样扑在汪倩娜身上的秦暴的屁股重重地蹬了一脚。
秦暴咕噜一声,像冬瓜一样滚到了地上。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回头一看眼前多了一个满脸泥水不明身份的大汉,不由又惊又怒:“妈的,你是什么人?敢来坏老子的好事!”说罢,便向范泽天冲过来,举拳便打。他身材魁梧拳大力沉,若被他击中,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范泽天等他的拳头伸到半路之时,忽然低头闪过他的拳头,同时右膝插入他两腿之间,双手抱住他的大腿,一个漂亮的“抱腿顶摔”动作,便将对方从地上扛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便将他重重地扔在地上。
秦暴被摔得眼冒金星七荤八素,刚欲爬起,背上又被范泽天重重地踩上了一只脚。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从他脚下爬起来,只好拍地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范泽天道:“今天暂且饶你一命,下次若敢再欺侮这位汪小姐和其他矿工,我一定取你狗命!滚吧!”
他一抬脚,秦暴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地跑出矿井。
范泽天看看汪倩娜,见她除了上衣被撕破,并无大碍,便脱了一件上衣给她披上,也不多说话,便扭头向外面走去。
第二天中午,在食堂吃午饭时,他忽然发现自己那从来没进过油水的饭碗里多了许多菜,还有一些鱼和鸡肉,正暗自奇怪时,厂长助理汪倩娜端着饭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朝他眨眨眼睛轻轻地说:“多谢你昨晚救了我。”
范泽天不禁一怔,不明白她为何认出了自己。只见她嫣然一笑,说:“你忘了,你脱给我的上衣口袋里有你的身份证。”
范泽天这才恍然大悟。
吃完饭,汪倩娜起身离去时,忽然将一张小纸条从桌下快速地塞到了他手里。
他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有人要杀你,千万小心!
他不由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只见汪倩娜已经走远了。
4
又过了几天,队长忽然给范泽天调换了工作,叫他去井下挖煤。
他到达井下时,发现室友何振飞也被分配来挖煤了。
何振飞的身体本来就十分消瘦,经历了这段辛苦的矿工生活之后,他瘦得更加厉害了,双目凹陷,颧骨高耸,一副久病未愈的样子。
范泽天跟他打了个招呼,便拿起铁锹,干起活来。
挖了几天之后,矿井下的原煤渐渐少了,这口矿井的开采工作已接近尾声。
这天下午,范泽天正和何振飞等一些人在井底挖着最后一点原煤,忽然听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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