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找麻烦，可不代表麻烦上门，老肖我会怕。
“丫头——”
“丫头——”
我连喊两声，摇醒正在看韩剧的夏小星。
“干什么？哥，你不是不要我吗？还理我干嘛？”
丫头耍着小性子，不过这会可由不得她了。我冲她努努嘴，示意她看看周围情况，丫头起初不在意，很快就皱起眉头来，不作声。整节车厢似乎都诡异地安静下来，那几个人好像也注意到我们发现到情况了。他们没有任何动作，我却是有种被四面八方锁定了的感觉。
“真不知是哪路大神，我只是个平民啊……”我看不到那几个人到底什么情况，索性不管了，看向夏小星：“丫头，看你的了！”
“放心，哥，小菜一碟！”丫头一脸鬼笑，仿佛胸有成竹。
车到站了，我立刻拉着丫头下车了，那几个人却是一动不动坐在原位。我下了车，看到站台上有几个穿警服的乘警，立刻跑了过去。
“同志，十六号车厢有异常情况！请派人立刻查看一下，他们有六七个人，还请小心些！”听我一口气说完这话，我对面几名乘警面面相觑，似乎不相信我。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情况，劫车不像，绑架我也没道理。想想，我还准备说点什么，却是被夏小星拉住了。
丫头压低声音说：“对方什么来头还不知道，我们还是快跑，说不定车站里还有同党……”
我一听，想要反驳，却是听到她说“就相信我一回”，便被她硬拉进出站口人流中，身后隐隐有人追来。
七蹿八跑，好不容易拦到辆车，离开了车站，我松了口气。
“丫头，那么多警察呢，怕什么啊？”
“哥，韩剧看过没？黑帮都是黑白两道通吃的，而且，车站要是有同党，肯定比火车上多，那几个警察有什么用，还是跑路好！”丫头振振有词道。
我相当无语。算了，反正已经跑了，还管他有什么事。不过，丫头使了什么手段让那几个人一动不动待在原地？
“哼哼，哥以后要多陪我看看恐怖片，我就用了几张鬼脸，就把他们吓住了！”丫头笑嘻嘻地回答，我忍不住打了个颤。那些年，那些个鬼影…老肖我可是亲身经历过啊！
“到了，五十！”
付完车钱，我带着丫头拎着简单的行李就准备进小区了。奇怪，今天没看到老王的身影，倒是对面二中因为有新生入学军训提前开学，那个老王在外面坐着呢。
本想进传达室问问的，想想算了，我一会上去收拾完东西，去学校见下校长就走了，有机会再见。
刚上到六楼，一直心不在焉的夏小星突然拉住我胳膊，我顿时停下脚步。
哗啦——
一大片人突然冒出在楼上楼下拥挤的过道里，手里面端着的黑家伙亮瞎我的眼。
“不许动——
“举起手来——”
“举手——”
……
咔咔——
伴随着一声声子弹上膛声，我看着这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制服，目瞪口呆。
“你们…这是干什么？”
“肖亮，我们怀疑你和多起谋杀案、人口失踪案有关，请配合调查……”
……
真是看得起我，用得着这么多人抓我一个嫌疑犯么！
还有，指控我的罪名太坑爹了，老肖我什么时候害过人？
我是猜到了可能和二中的事有关，可是万万没想到首先指控的两件谋杀案就让我坐立难安。死者或者说受害人是小李和那个广播室老师……
……
人生第一次真正进局子了，这么多人请自然不会是喝茶。
又是指认现场，又是确认受害人，然后就是审问，我被弄得筋疲力尽！
这都什么情况，完全莫名其妙！
“喂，老警官，不会就因为，我可能是他俩最后见过和接触的人，就把我定性为犯罪嫌疑人吧？我们之前还见过一次面，你看我像害人的样子吗？”
面对千篇一律的训词审讯，我摇了摇手腕上的手铐，不满道。
“我姓钟，钟泰兴，你叫我钟警官就行了。我们是见过一面，不过罪犯两个字不是写在脸上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将受害人李政和陈光义先后害死埋入二中花池的？作案时间、地点、还有手段，都想清楚了，趁早交代！刑侦科的赵法医和秦泰教授至今还没弄明白两人死亡原因，你是不是用的毒？什么毒？你埋尸的位置靠偏，要不是有学生无意间看到那块布料，估计还没人会发现…看样子你当初很着急！是晚上作案的么，正好没人……”
坐在对面的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老警官，我曾向他打听过郑兴宇的事。
看他不紧不慢分析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怀疑！怀疑！你这分明就是认定我杀人放火了，还怀疑个屁！
“钟警官是吧，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呢？”我实在没那个力气费口舌了，想到了非要一起来的丫头。
“另有安排。你若是不配合，就是亲属也是不能随随便便就见到的。”
钟警官一脸微笑的样子，却是让人感受不到半点笑意，像是刻了张笑脸，冷冷的。
“我就要见见她！”
“不行，除非你配合点。”
钟警官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样子。
“那你帮我转告下，让她先去她雅儿姐姐家…不，你们警察得派一个人送去！”
我想了想，做出安排。
谁知对面的家伙竟然摇了摇头，毫不客气道：“局里另有安排，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夏姑娘的！”
另有安排！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发现什么了，要调查丫头的身份？
我一时间有些慌神，这可不好说了，不单单是杀不杀人的事。搞不好，还要卷进那诡异的深渊。
都丽的事，总是让我有些莫名恐惧。那个学校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怪物？要是事发了，我岂不是要被警察拿去顶头阵？
万万不行！
第四十九章 口头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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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口头协议
钟泰兴似乎看出来我的惊慌，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他脸上带着笑容，犀利感依旧：“怎么，你是不是还有同党？”
我眼神立刻躲闪开，但很快调整过来。慌什么，至少，我没害过人！
“你们不是不管二中的事么？怎么现在又管了，我可是听说上面压着不让管的！”我努力镇定下来，扯开话题，有些勉强道。同时我在心中想，这个之前看起来很落魄、就差去看大门的老警察几天不见，简直咸鱼大翻身。这不，都副队长了，专门负责起这件“惊天大案”，说不定其中有什么变故。
钟泰兴或许没想到我会问这么个问题，愣了下。
在我以为他要跳过不答时，他摘下警帽放在一旁，盯着我看。
我毫不示弱，瞪着他。
这一瞪，我发现这人还真是有些行事干练、不拘一格的风范。没错，光从仪表气质上来看就有这种感觉！悄然生出的皱纹和白发并没有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警官沧桑起来，反而有种智者天下的感觉，与之前给我垂暮感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沉默良久，他开口了。
“时局总会是变的，但是真相永远不会变，要么永远变成秘密，要么大白于天下。以前的人怎么想怎么看，都不重要，现在的事由我们做主。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因为某些人退位，省里到市里一致决定一查到底，不管查到什么，哪怕要动用国家力量，中央也会直接提供帮助！”
钟泰兴掷地有声的话让我吓了一跳，看来这次是动真格了。据我所知，以往最凶也就是闹到省里，不久就偃旗息鼓了。还有，他们估计是在怀疑什么国际恐怖组织吧，不过，这事牵涉甚广，却和时下盛行的恐怖组织无关。我不经有些庆幸，沃森窝在了大山里……至于二中的事，想来没那么糟，但历数那些传闻迷案，也不是好处理的。
钟泰兴说完，擦了擦帽子上的警徽重新带上，一丝不苟的形象立刻又回来了。
“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事了，是不是还有什么组织？你是被迫也好自愿也罢，越早交代最后处罚越轻！不过，你我都知道，这不只是一两件谋杀案那么简单。那么多年的悬案，这次终究是要弄个水落石出的，你要是不老实……”
“我没有杀人！这事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用吼的方式打断了钟泰兴。
说实话，这个钟警官给我的印象依然是很不错的，一个敬职敬业的好警察形象。可是他说的那些，我隐约猜到就是有关少春他们的事。换做以前，要是警察想查，我高兴还来不及。可是现在，手握多项证据线索，我却是宁愿坐着当嫌疑人也不想抖漏出来。
还追查什么？不管真相是否惊骇世俗，光是主要参与的人都死了，至少我这么认为，还有追查的意义吗？那所谓真相公布了，给几个死人按上凶手之名难道就能为过去的受害者洗清冤曲了吗？
“众人需要真相！不管是现在的民众，还是过去枉死之人！这件案件已经完全准备提前公开审理了，你最好想清楚……”钟泰兴面色不变，语气变冷。
枉死之人！
“这个人你认识的，郑兴宇，1级巡警…还有这位，8级公安法医，黎美羡…剩下这些更早的人，你不认识的…光是警察…我同事兼战友就有十几位牺牲在此。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有家庭，除了极个别有所顾虑，有哪位父母亲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的健康有为？可现在呢？他们连烈士都不是，无一例外，都只能是普通的因公殉职！这些年发抚恤金，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殉职，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对家属说的？…还有第二中学的那些老师、学生，这背后不管是什么样的黑手，再过十年，这案子不破还是会有人出来管的！”
……
一张张照片从钟泰兴手中呈现，我脑中同时浮现出那些可怕的数据，不管是小李说的，还是我从网上查的，都让我有些惶恐不安。在云南得知沃森之秘，我还只是感慨世间竟有如此人物，如今面对审讯，我还能气定神闲，只当做一件秘闻吗？
答案是不，肯定不能！
“…呐，好多事情你不说，大家就只能这么坐着耗，但不会永远这么坐着…火车站抓捕虽然失败了，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在云南还浪费了点时间。你去那干什么了？真要再认真查过去，花上半年时间还是能查出点实际性内容的……还有半天时间，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明天再审就不是我主审了，省里有专人来接替我……”钟泰兴看我还未松口，试着做最后努力，却是被我直接打断。
“我要见夏小星，确定她没事，我才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你确定？”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本来想置身事外的，不再去想那二中坑爹的事，可是二中好像已经成为都丽市，不，新时代社会的一颗毒瘤了！看来是祸躲不过，至少这件事处理起来很麻烦，我和丫头最后要想全身而退很难，很难。
“快，嫌犯准备招供了……”
“小张，准备刑讯记录……”
“那边录像准备调好……”
……
从刑讯室被两个警员像犯人似的拉出来，额，我现在还是犯人。
钟警官走在前面带路。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我倒是一脸无所谓。等真相大白，你们就知道老肖我是无辜的了！嫌犯嫌犯，就让你们再多叫会吧。
看着钟泰兴的影子，我想争取下。
“钟警官，我能单独跟你说两句么？”
挥开两位年轻的警员，钟泰兴面无表情地问：“你要说什么？不在我职责范围的事还请不要说。”
我盯着他那双隐藏很深的眼睛，坚定道：“我是无辜的！”
“是否有罪，国家自有法律判决！”
回应我的声音同样坚决。
“我需要一个保证，一个退路！”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钟泰兴眼神一闪，随即恢复如常，没说话。
“我相信，你把夏小星留下来是有原因的吧？”
我问的声音很平静，心中却是很紧张。
钟泰兴听到这话，立刻皱起眉头，思考了下才回道：“把夏姑娘留下来的确是有原因的，还只是一个怀疑。我看过整理出来的失踪人口档案，22年下半年失踪人口里就有一个叫夏小星的女学生，而且从照片上看，两人长的很像。我想，她们应该有什么联系……”
“不，钟警官……”
我提高了声调，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注意到两侧警员似乎都竖起耳朵准备偷听，我压低声音，对一脸疑惑的钟泰兴解释道：“你不用想了，这就是一个人！”
钟泰兴愣住了。
其实在这之前，我也不确定。不过听他说了档案上的照片很像，那很有可能就是。这丫头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不想追究，只要让她现在开开心心地生活就行了。
“希望她还好，你们没对她做什么审讯吧？”
我虽然问了，心中却是相信丫头不会那么容易被制服的。
“没有，还在休息室…之前的猜测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目前还没人那么认真翻看过所有档案，我也是无意间…呃，你能对你说的负责吗？”
钟泰兴似乎有些被我打乱阵脚，说话都不像他干练果断的样子。
我笑了，却是有些无奈。
“都要招供了，还有什么负不负责…至少要证明我的清白，我还是要说出我知道的真相。当然，这真相是不是你们想要的，我不敢保证，而且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我希望得到一个保证，或者是一个口头上的协议：让我和丫头在这事后能全身而退……”
“…因为这件事远远超乎你们想象，对于我现在而言，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却是躲都来不及，要是参与进去……我不敢想象后续该怎样做……”
我说的模棱两可、语无伦次，实在是心中也没底。
钟泰兴从我的语气中推断出一些不安和敏感，尤其是之前我告诉他“这是一个人”让他深思起来。好一会，他才说：
“这个保证我不敢说，但是如果确如你所说的，你是无辜的，我会尽可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很显然，这个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我沉默了。
钟泰兴似乎知道这不是最好的结果，盯着我一会才认真道：“你只要照实说了，夏姑娘的事，我当从未发生过，档案什么的都可以立即销毁。我没记错的话，你给她弄了一个新身份，不过还是不合法的，如果你真能在这件案子上帮我们取得突破，并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我甚至可以帮你将她的身份合法化。当然，要是结果不是我们想要的，我想，就算档案不在了，她始终没有机会使自己的公民身份合法。”
说完，他看着我，等待答复。
显然，在准备处理这起陈年悬案时，他们已经想到可能会出现的顾虑，才会有所妥协。但我想，这钟泰兴想简单了，单纯以为丫头的问题若成真，官方不好直接解决……
不过就这个口头协议而言，要不是我是男的，我真想扑上去亲这位老大叔一下。
完美的搞定！
至于破案后有什么山崩地裂的结果，就让那些大人物去头疼吧。说实话，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好奇的，二中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实验室在哪？还有那个怪物是什么或者说是谁？
“走吧，钟警官，见到你真高兴！带我去休息室吧！”
（补充下，警察失踪了的话，应该算是殉职了。黎美羡就是失踪的，我不打算多说，书友大概可以脑补下，请原谅我的不负责。另外，郑兴宇也不算Bug，因为老警官之前只是当故事说，事情当然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轻飘飘。总之，身为警察的他，对于这些个迷案中的诡异之处，他有所亲身接触，不得不接受一些顾虑，才会有这妥协。）
第五十章 惊变（上）
更新时间214719 8：56：19 字数：2834
5惊变（上）
“丫头，听话，去你雅儿姐姐家，我这的事我自己解决。”
休息室里，面对倔强的夏小星，我轻声劝着。
“不行！哥，你不能一个人在这！”
丫头拽着我手上的镣铐有些激动。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倒是你，我不担心你的安危，但是到了小雅那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要不，你回成都那也行，就是别跟爸妈说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