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偷偷的上手段,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我终于露出点笑模样。
三个臭皮匠在会议室里密谋了好久,雷总还有三天回来,我们希望三天内撬开赤铭美幸的嘴,然后把她当个包袱甩掉,我承认我们有点违背领导的意思,但是一切为了最根本的任务,也不会做的太出格。
大头同志手很利索,马上回去准备一切必要的手段,我和大张合计着大头给我们的安排,要想绝对刺激一个人的精神,必须得干点出格的事情。
大张似乎对大头的安排不怎么满意:“什么乱七八糟的回忆过去的痛苦,还让我给她念关东军诺门坎惨败的文章,这样行不行?我看不如咱俩联系俩女兵揍她一通得了!”
“陈部长不处理你你难受是吧,再说还不一定谁揍谁呢,我们就暗地里刺激她下,千万别被上面看出什么猫腻来,上次咱俩私闯大巴山没被处理了就很万幸了。”我可不敢让大张由着性子来,什么事情都得看场合。
地下二收拾的很干净,也很安静,机要员已经被安排走,看来陈部长各方面的工作都做好了。
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和大张来到了赤铭美幸的住处,发现她正在那里愣神。
她看到我们前来,似乎很客气,起身就鞠躬:“刘先生好,张先生好!”
大张没理她,一屁股坐到一边,我盯着她,官腔还是要打一下的:“美幸同志,这里是社会主义中国,不讲究你们日本那一套,以后没什么事情别老是鞠躬,人人平等,男女平等,坐吧,陈部长很器重你,让我们帮助你学习知识,以后我们就同志相称。”
“哦?什么是同志?”赤铭美幸看来对我们的生活完全不了解。
“同志就是共同的志向,我们以后就是战友,要生死与共,基本就这么个意思。”
“哦,我有点明白了,刘同志。”赤铭美幸比想象中的聪明。
大张起了身:“别扯没用的,现在是第一课,二战历史,由我来辅导你。”
大张手心里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诺门坎事件的简介,站在一旁蹩脚地念了起来,这个老师实在不怎么合格。
“日本政府颜面尽失,内阁只好宣布总辞职。在这次战争中,日本不仅军事上一败涂地,政治上也输得精光,成了国际舞台上一个令人耻笑的跳梁小丑。”
当大张那蹩脚的八股文念完之后,我常常地出了一口气,这他妈的是心理战术吗,简直就是小学生念流水账。
我仔细观察着赤铭美幸的反应,我印象中,日本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在他们面前毫无保留地提及他们的失败,至少是可以激怒她的,但是赤铭美幸的反应实在让我失望透顶。
“这样,原来关东军输了,他们活该,整天想着打仗,我隐约记得他们还强迫我和弟弟参军呢,我们家生意做的好好的,谁喜欢参军!”
我直接就懵了:“我说,你对你的祖国就这么点感情也没有嘛,再回忆回忆,还有什么?”
“我只记得在大阪,没几个人喜欢参军,大阪人都是生意人,一听战争都躲得老远,还有什么我想想。”赤铭美幸天真地望着我。
我一看有门,心理有些激动:“对,好好回忆,你想想,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赤铭美幸在那边沉默了半天,终于来了句:“恩没什么了,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了,一回忆我就头疼。”临了她,还冲我吐了吐舌头。
我觉得我快疯了,我怀疑大头这个心理专家是不是个水货,我看大张,大张和我表情一样,冲我摆手那意思他也没辙。
大头这时候进了房间,抱着满满的资料:“来啦来啦,让美幸同志加强学习,我这里都是诺门坎战役的资料。”
看着大头那肉脑袋,我怀疑是不是上次喝酒真把他摔傻了:“学个屁!”我把桌子一拍,起身要走。
“刘同志,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真想不起来了,我会努力回忆的。”赤铭美幸见我生气,连忙解释。
这个时候,内部电话响了,我接了起来:“地下二,刘思远,哪里?”
“这里是食堂,夜班同志的晚饭准本好了,请几位赶早过来,再过会我们要下班了。”
“哦,好,准备四人伙食,我们马上到,谢谢。”
我招呼他们:“走,上去吃饭。”
赤铭美幸一听要上去,似乎有些兴奋,她似乎苏醒后第一次要接触外面,以前一切体检等项目都是在091大楼里进行的。
虽然陈部长交待过可以带她在大院里走走,但是我看她那高兴的表情就有点来气:“出去注意你的言行,别乱讲话,你现在的名字叫姜美幸,一定要记得,说错了话我保证你再也出不去了!”
“是!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她似乎对我的态度完全免疫了。
几个人出了房间,我给大张使眼色,那意思你去通知知情保卫人员,赤铭美幸要上去了,做好准备。大张点头。
到了院子内,我四周环视了下,所有的暗哨都到位,心稍微放下了点。
进了食堂,吃夜饭的人已经不多了,来到窗口,拿了饭菜,一掏口袋,没带票。大张赶了来,我对他讲:“把票给了。”
大张朝我瞪眼:“我的票早用完了!没了!”
“我操,你个败家孩子,大头兄你来吧。”场面有些尴尬。
大头无奈了,交了饭票,又被阶级同志蹭了一顿。
“你们这么穷啊。”赤铭美幸边上还刺激上了。
“这叫艰苦朴素,你懂什么!忘了我给你怎么讲的了是吧?”我这个火又上来了。
“哦,是是,下次不敢了。”
四个人围找张桌子,开始吃饭,在别人眼里,只是几个要好的同志在吃饭,谁也想不到,这里面竟然有个传说中的吸血鬼。
赤铭美幸依旧演戏,拿过馒头就想咬。我心想你这是何必呢,这不浪费粮食吗?一下抢过她手里的馒头:“女人晚上还是不吃东西的好,你看着就成了。”
她也借坡下驴:“恩,是!刘同志说的对,我不吃了,让给你们吃。〃
我没理她,低头吃饭。
“吆!7组来新人了,还是小姑娘。”一个有些刻薄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
我喝大张一听那声音,心里立刻又郁闷了起来。
我喝大张一听那声音,心里立刻又郁闷了起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三组组长王长霞,王大妈。
说起她来,我跟大张都头疼,他们三组主要搞古代文字语言破译的,这个王大婶子还兼职办公室主任,整天没事就查查纪律,查查卫生,关心一下091各部门同志们的业余生活,我和大张这样纪律性比较差的同志,平时没少被他埋汰了。何况在大巴山本来是要她继续接手任务的,被我和大张开了涮,这下可好,那更是三天两头的找我们麻烦。
王组长没客气,拿着饭缸就做我们身边,先朝大张看了一眼,吓得大张只低头吃饭,不抬头讲话。
“我说大张,你这个个人卫生我都不愿意多说你了,你看看你这个头,几年没洗了?手指甲也不剪,你们这些男同志最起码得注意点这些基本的东西吧,这又不是在出任务。”
大张不敢多废话:“是是是,领导教育的是,我这回去就收拾。”
王组长又看我,我心里也是一哆嗦一哆嗦的:“小刘,年纪不小了吧,有对象吗?”
我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091是特殊部门,原则上不能找部门外的配偶,谁都知道,我有没有对象你还能不清楚!
“啊?领导,您看,忘了介绍了。”赶忙岔开话题,我转向赤铭美幸:“介绍一下,这是三组王组长,王领导,王长霞同志。这是我们七组新来的机要秘书姜美幸同志。”我可不想跟这老妈子扯过多的个人问题。
赤铭美幸立刻就起身鞠躬:“你好,我叫赤”
我立刻就瞪了眼,一脚踩住她的脚,嘴里咳嗽着。
赤铭美幸见我小动作,明白了,立刻改了口:“你好王组长,我叫姜美幸,请多指教。”
我的脸色这才好点,091就是这样,即使各部门之间,该不让别人知道的,永远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王组长看着美幸,脸上跟开了花一样:“哎;好漂亮的小姑娘,听口音很怪啊,你是哪里人啊?”
“她是东北人,长春。”我接了话,怕她说多了惹麻烦。
“哦,呵呵,感觉怪怪的,小姑娘有对象吗?今年多大啦?”王组长果然很居委会。
赤铭美幸摇摇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笑。
“还挺不好意思呢,真是好孩子,别嫌我话多,我们组好几个小伙子都单身呢,哪天有兴趣我给你介绍介绍,都可优秀了,还有,在这里你有什么生活上的要求可以跟我讲,我可以给你安排。”王组长感情是来给他们组的兄弟说媒来了。
我心想你这不扯淡吗,你知道她什么身份吗?就过来保媒拉线!:“王组长,她刚来091,还需要适应环境,现在谈这个问题,不太合适。”
王组长不了解内幕,以为我在有意不给她台下:“刘子,说话怎么有点怪啊,寻找革命伴侣与适应环境一点也不冲突吗,你和大张就会讲怪话;该不会你喜欢上小姜同志了吧?”
“”
大头终于忍不住了:“王大姐,您可别在这里乱说媒了,这都哪跟哪啊?嘿嘿。”
王组长瞪了大头一眼:“楚少群!你小子自从跟他俩出了任务后,这个思想觉悟越来越差了,我这里谈正事呢!你笑什么!”
我再也不能忍耐了:“王领导,姜美幸同志是特殊身份,您老还是多体谅体谅吧,您要真有什么疑问,还请到陈部长那里去打听。”
“吆!学会了拿大领导压人了?行,小刘!你等着,大巴山的事情我还等你们老雷给我个说法呢!你们这些人,太没组织纪律性了!”王组长似乎真生气了,起身就走,回头又对赤铭美幸讲:“小姜,跟这几个人保持距离啊,他们都不老实,我们组的那些小伙子才是老实人!”
看着没吃几口饭就气呼呼走出去的王组长,大张乐了:“王大妈更年期也该过了吧,还那么大火,刘子,我觉得你有麻烦了。”
“我有什么麻烦,她就告陈部长那里,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可不信这个。
“大麻烦估计不会有,小鞋我看少不了啦。”大头似乎看的很明白。
就在我们胡扯的时候,忽然听到“呯!”地一声,从门口传来。
我赶忙朝那边望去,发现王组长好像撞到门框上了,正捂着头。我心里那个乐啊。但是在一瞬间,我觉得身边的气息有点不太对,我身边的赤铭美幸正皱着眉头望着王组长,她的眼睛内似乎充满了血丝。
“不好!”我的心在那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同时变了脸色的不止我一个人,大头的脸色那会儿也变得煞白,只是大张毫无知觉,在一边嘿嘿的笑着。
我和大头都明白,王组长这个人虽然表面上婆婆妈妈的,但是在工作上绝对是细致出了名的,你说要是大张这么号人要是出门碰到门框上,不稀奇,王组长碰到门框上,那简直就是奇迹!
“别笑了!你俩赶紧过去看看!”我喝了大张一声。
大张有点纳闷:“你怎么了?”
“走走!大张,王组长年纪大了,咱过去看看吧。”大头似乎明白我的心意,拉着大张赶了过去。
“领导,您这怎么了”
“没事,没事,眼不知道怎么就花了。”
他俩走远后,我抽出了枪,凑在赤铭美幸身后,小声而又恶狠狠地说道:“赤铭美幸,我不管你在干什么!你给我立刻停止这样的行为,如果你还想看到外面的星星月亮,就立刻停止!这里是091,不是长春,更不是大阪!如果你再给我搞这些花样!我保证!把你再埋了土里去!”
“哦。”赤铭美幸听了我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把她的目光从王组长那边收了回来冲我一笑:“我没干什么啊。”
王组长那边马上就有了好转:“奇怪了;这一会就好了,哎,年纪大了,可能这几天夜班太累了,呵呵。”
看着大张和大头走回来,我这才长出一口气,这不是拿自己同志生命开玩笑吗,这个赤铭美幸实在太危险了。
我强压着怒火:“走!不吃了!我们回去!”
大张拿起筷子,抓紧时间扒拉了两口:“这怎么了刘爷?大头请次客不容易啊,怎么说走就走啊?”
我没理他,叫着大头与赤铭美幸就离开了食堂。
赤铭美幸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一路上低头不语。
回到地下二,我脸色铁青,大头知道我生气了,没多说话。赤铭美幸坐在椅子上,也没说话。我使劲瞪着她,这样的眼神可以吃人。
这时候大张赶了回来。
“大张!把她给我拷上!”我冲大张喊。
“这是怎么了?你吃呛药了?”大张那里还不知道怎么个情况呢。
“别废话!抓紧时间!”
大张见我真怒了,也不言语了,拿出手铐,就给赤铭美幸戴上,赤铭美幸就在那里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
我走到她面前:“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你以为你是谁!!!”我把她面前的桌子快拍碎了。
赤铭美幸依然没有说话。
“不讲话是吧?记不得自己的过去是吧?好!我帮你回忆!大头!给我念二战历史!从诺门坎到硫磺岛塞班岛!李梅火烧东京!原子弹轰炸广岛长崎!!!哪里惨给我念哪一段!今天我就帮她回忆回忆过去!”
大头赶忙拿起资料念了起来,大头是心理专家,念起这样的文章把握的很好,那讲出来的叫一个惨烈,比大张那流水账强一百倍,听他念这些东西,似乎整个日本列岛都在眼前熊熊燃烧,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这就是你沉睡后的真实历史!这就是你们的命运!!!”我在一旁添油加醋,整个地下二充满了咆哮声。
赤铭美幸终于听不下去了,她捂住自己的脸,拼命摇着头:“求求你们,不要再讲了,我头疼的很。”
“讲!不要停!!!”我继续咆哮着,同时对大张打手势,让他把枪拿出来,看来是要有效果了。
在这样长时间的压抑下,赤铭美幸终于哭了,哭得很悲伤,只是她眼睛里流出来的不是泪,而是血,鲜红的血
大头和大张站在赤铭美幸身后,我站在她面前,本来我以为大头的计策不会有什么效果,不成想,这突来的意外达到了理想的效果,我心里不再生气,而是小心地观察着她的变化,希望这样的刺激手段能让她记起什么,虽然这样对她来说有点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那么多公平呢?
大头在身后抑扬顿挫,我和大张横眉冷对,赤铭美幸在那里痛苦不堪,也许传说中渣滓洞才有这样的场面,我们也没怎么用刑,我仍旧高声吼着:“仔细想想!!!!想想你都干了什么!!!”我太想知道她心中的秘密了。
在赤铭美幸痛苦不堪的关键时刻,大头突然停了,大张的脸色似乎也变了。
我看着站在赤铭美幸身后的俩人,有点纳闷:“怎么了?谁让你停的?继续念啊!”
“这个,这个”大头突然结巴上了,我这个火啊。
“念啊,继续念,我也补补二战历史。”陈部长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听了陈部长的声音,脑子立刻翁的响了一声,接着一片空白,什么都没了。
三个人都傻在那里,谁也不敢动了。
陈部长般了把椅子,放在赤铭美幸身边,一屁股坐下,把双手伸给大张:“来,给我拷上,我也学习学习,继续念!”他声音不大,语气也不急,只是早就吓的我们哆嗦了。
守着陈部长,赤铭美幸终于放声大哭,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一样。
“怎么?是不是等着我给她解手铐?”
大张这才回过神来,把身上的口袋几乎翻了个遍,才找到钥匙,他哆嗦着,给赤铭美幸解开手铐。
陈部长在一旁好言安慰:“美幸同志,不要哭了,谁欺负的你,我都明白,我这就给你讨个公道。”
“呜呜不管他们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赤铭美幸趴在桌子上,还好她没落井下石。
“领导这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