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湘西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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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湘西疑陵-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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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副队长一听“盗洞”两个字,脸色立马不对了。他回头对围观的考古队员说:“你们先回去,吃完晚饭还要开政治思想报告会,大家准备好笔记,回头要检查评分。”他将愣在一旁的小钱也一同打发了,然后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问我说,“关于盗洞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琢磨着他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就拐着弯回答说:“基本情况都已经掌握了。”不料那个余师傅冷笑了一声,对章副队长说:“这个小兔崽子精得很。你放心吧,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心说果然别有隐情,立刻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停止挖掘工作。章副队长呵呵一笑,忙说这两天考古队在搞思想整顿,明后天就复工了。我明知道他这套官方说辞靠不住,却也无从反驳,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准备去找Shirley杨他们商量此事。我刚爬出梯形坑,就被余师傅追了上来。我没好气道:“怎么,还想抓我?”
老头什么也没说,右手一抬,朝我甩出一件东西。我顺势接住一看,肏!居然是一枚摸金符,我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口,果然是空荡荡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取走的,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还在想着如何辩解此事,余师傅又一声冷笑:“别装了。我以前也是土夫子,摸金符怎会不认识。”我沉默不语,心里闹不明白他这是要拿我还是要约我喝茶。
“你先看看自己的袖口,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我被他说得莫名其妙,急忙低头去看自己撸起的衣袖,这才发现袖口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染成了暗红色。我低头去闻,顿时被呛了一鼻子酸臭味。这种味道对我来说太熟悉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这是尸血!洞里有东西?”我褪下外衣,不解地问,“既然你们知道为什么还要……”
余师傅摆摆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等见了姜队长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余师傅说完就转过身朝姜队长的帐篷走。我来不及向Shirley杨等人报信,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被刑讯逼供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好。不过事实证明我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人家余师傅压根儿没有半点儿揭穿我的意思,他信手敲了敲姜队长挂在门口的大锣,然后就带着我径直走进了帐篷。
这个行军帐篷里边的摆设比我想象中的简单许多,除了行军床以外就只有一张长方形的办公桌,桌上散乱一团,多是各种化学药剂和外行人看不懂的数据表。我一进帐篷就被两道火辣辣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李教授坐在角落里,见我进门也不打招呼,依旧板着一张全国粮票的脸。
“姜子,给我倒口水。”余师傅将桌上的文件一扫,自说自话地蹭上了桌。
“师傅,你咋来了?刚才外头怪热闹啊!又是你惹的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搪瓷缸子。
余师傅接过搪瓷缸,仰头一灌,然后指着我说:“这小子有点儿本事,一会儿跟咱们走。队上的事你都交代过了?”
“有啥好说的,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位同志哪个单位的啊?”姜队长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我,见我一直不说话,又转头去问李教授,“你们博物馆的?”
李教授僵硬地点了点头,开口说:“别人硬塞的。你们要用就拿去,我没意见。”
我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心里不停地琢磨着他们这是演的哪一出。_姜队长从行军床底下抽出一个鼓鼓的背包,拍了拍灰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愁三缺一。来来来,东西拎上,咱们一入夜就走。”
我接过背包,拎在手里晃了晃,立刻传来铁器碰撞的声响,分量比我想象中重了许多。我单手拉开包上的拉链,一节头尖身圆的铁铲头赫然出现在眼前,又伸手进去翻了翻,发现包里装满了一节一节带着螺旋纹的钢管,明显是改良过的便携式探铲。我合上背包,将染了尸血的上衣抖搂出来,问道:“墓室上方有三处明显的盗洞,里头全是血。诸位谁能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姜队长点了根烟,狠吸了一口说:“事情要从第六层封土解封的那天说起,当时全队斗志昂扬,打出了‘埋头苦干,十天破土’的口号,大家加班加点,铆足了力气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大概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甲组还有两位挖掘人员不肯休息,我只好亲自去找他们谈话。刚一跳下去,就有一个人朝我喊‘不得了,发现一个盗洞’,我一看洞口的形状,心都凉了,有点儿经验的人都知道盗洞大多遵循‘古圆近方’的原则,一般方形口都不超过五十年的历史。可我眼前的洞口圆得跟十五的月亮似的,绝对是上了年头的东西。后来我们又在东南边陆续发现了两个相邻的盗洞。我赶忙去找余师傅来做鉴定,最后确定这三个盗洞是同一时期的产物。也就是说,早在数百年前这座娘娘坟遗址就已经被盗墓贼光顾过了。”
余师傅也跟着点了一支烟,吐了口烟圈说道:“我劝他们不要灰心,洞不一定是掘到底的,要不然也不会一下子挖出三个来。可那两个瓜娃子不听,非要下去瞧个究竟。”
“我觉得太危险,喝令他们回去休息。本打算等天亮再组织相关人员去做排查,谁知道次日一大早有人来找我报告说,那两个甲组的劳动模范彻夜未归,到处找不到人影。当天我们停了工,把所有的人手都调动起来将整座山搜了个遍,最后还是一无所获。晚上余师傅来找我,他说有一个地方咱们还没找。”
听到这里,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你是说,他们进到墓里去了?”
“要不然呢,叫鬼给叼了?”余师傅指着血衣说,“今天我又去检查了一遍,发现那三窟盗洞都是从内往外打的。用句行话来说叫作‘三环套月’,是一种已经几近失传的掘土绝活。寻常盗墓都是直来直往,打哪儿来的从哪儿出去,可有的时候遇上特殊情况,无法原路返回的时候,就会用上‘三环套月’的手艺从墓室内部往外逃生。至于为何要同时开三个洞,那就不得而知,最普遍的说法是为了避开墓里的晦气,就好比狡兔三窟一般。但是我们看到的盗洞只挖到三分之二的地方,并没有穿透地表。所以我估计那个盗墓的人早就烂在里头了。”
“那……队上的两名工作人员岂不是……”
“真要是下去了,我怕他们没命回来。”余师傅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作孽啊!活生生的两条命。”
姜队长抬手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家伙都准备齐全了,今天晚上必须讨个说法。”
我先前并不知道考古队里出了这样的怪事。现下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总算有了底。屋外的这个娘娘坟比我原先设想的要复杂许多,眼下两名考古队员生死未卜,我无权对姜队长夜探古墓的行为提出质疑,当即表示愿意协助他们。
“我有两个朋友,也在李教授队上,他们对考古探墓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如果余师傅信得过,我希望能带他们一起去。”余师傅虽然是个编外人员,但根据他与姜队之间的对话来看,这个老头在考古队颇有威信。所以我先寻求了余师傅的意见,只要他肯点头,姜队长就很难拒绝。
余师傅“哦”了一声,挑眉问道:“莫不是与你同行?”
“正是,正是,”我怕他再说下去揭了我的老底,忙抢着回答,“不过都跟我一起已经提前退休了。”
老头明白我的意思,没有多说什么。他对姜队长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我说:“既然懂规矩,那就不用啰唆了。你回去吧,入夜之后一号墓见。”
我刚出了姜队的帐篷就跟Shirley杨等人打了个照面,胖子正掐着章副队长的脖子冲他吼:“我们老胡呢?真在这个帐篷里头?说谎的死啦死啦的!”章副队长被他掐得两眼泛泪,一见我马上高喊:“小胡同志,救命!快救我,我快被人掐死了,咳咳咳。”
我说:“你们这是要干吗,准备集体造反?”胖子丢开老章,大步走上前说:“你没事吧?我刚听说你被抓了,立刻带着大部队前来声援。”
章副队长满脸通红地捂住脖子,指着胖子说:“小胡,咳咳咳,这个,这个无法无天的小胖子真是你朋友?咳咳咳,公然使用暴力,他这是要犯错误的。”
我一边安抚章副队长,一边问Shirley杨为什么不拦着胖子。王清正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乱喊道:“胖哥发威谁敢拦。再说了,你自己一声不吭地跑了,我们能不担心吗?”
“什么胖哥,叫凯利博士!再淘气揍死你丫的。”胖子抚了抚已经散成鸡窝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们本来在等你一起去吃晚饭,可等了半天就是不见人影。后来营地里发生了一阵骚乱,我出门一打听,说是有个盗墓的被抓了,等赶到现场的时候连个屁都没找到,正巧碰上这小子,问了才知道,你被那个什么余的弄走了。”
“一场虚惊,已经没事了。”
章副队长好奇地问我都跟余师傅聊了些什么,李教授还在不在帐篷里。我说:“几位领导都在里头开会呢,我就是去打个招呼,现在饿了,不如大伙儿一起吃饭去吧。”章副队长似乎对胖子心有余悸,他推说胃口不好不想吃饭,然后一头钻进了姜队长的帐篷。
Shirley杨对我擅自脱队的行为很不高兴,她说刚才已经找过老掌柜的两个儿子,据他们介绍说,考古队在前期挖掘时期下了狠劲儿,但是自从有天夜里营地发生一场骚乱之后,挖掘进度就明显慢了下来。当地的工人已经全都歇了,他们准备过两天选举一个代表,跟队里商量回家的事。
“他们有没有说具体是哪天发生的事情呢?”
“我问得再细他们不记得也是枉然。”Shirley杨摇摇头,掉转话头对我说,“就像你,说好了低调处理,怎么又被抓去了?”
林芳在一边煽风点火说:“关于被俘的事,回去之后必须写检查详细说明。”我说:“眼下有重要的情况要跟大家商量,检查的事还是压后吧。”Shirley杨问是不是关于娘娘坟,我点点头,然后将大伙儿聚回营地,把刚才的见闻交代了一遍。
胖子惊呼过瘾:“想不到我们的老前辈早就盯上了这块地,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娘娘坟下边肯定大有文章。”
Shirley杨分析说:“我从未听说过‘三环套月’的技法,那位余师傅身手了得,对发丘掘墓的技艺又如此熟悉,我估计他十之八九也是摸金发丘之辈。”
“怎么,合着他也是混进来的?”胖子抄起一截烤土豆,不满道,“这老头子太不厚道了,都一把年纪的人还打算跟我们抢生意?”
我说:“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余师傅是队上的民间顾问,解放后有不少像他这样的土夫子都金盆洗手转行当了博物馆的技工,为我国考古事业提供了许多经验和帮助。再说,姜队长对他的态度十分恭敬,我们还是不要随便得罪他的好。大家都是为了去救人,这个财不能贪。”
“我反对。”王清正说,“救人也就罢了。连半点儿好处都不肯分未免太过寒酸。少爷我这趟白来了,回去怎么向爷爷交代?”
我说:“王大少爷,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连这点儿小关节都看不透?计划和现实差距太大,墓里的东西你一件都别惦记。咱们能帮着林芳完成革命任务就算没白来。”
林芳沉默了一路,此刻听我们提起她,这才回过神来说:“这一趟怪我准备不周,白会给大家添了许多麻烦。王大少放心,人情归人情,买卖归买卖。只要事情办成了,回去之后所有的损失都由我承担。”
王清正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事,可不是钱能打发的。”
林芳不甘示弱道:“我能提供的资源自然不止这些。”
胖子见他俩抬杠,忍不住插嘴说:“姓王的那小子,你就不能学点儿好?钱串子性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嚷着要糖吃,臊不臊?”
王清正不服气,两人作势要吵,我说:“非常时刻,咱们的炮口应当一致对外,有力气都留着,待会儿下了地还不知道有多少东西要对付。”
“老胡说得有道理,我们已经失了先机,如果再不把握好这次机会,很可能就会与娘娘坟的发掘活动彻底失之交臂。考古队不缺经验,更不缺人手,要不是有队员离奇失踪,绝不会破例让我们进入墓室。”Shirley杨说的话显然比我更有说服力,大家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林芳问道:“我们只有三个人的名额,怎么分配?”
“这还用问,”胖子挽起袖子笑道,“自然是我们三个专业的上。”
林芳听了这话,脸色微沉:“我对各位的专业性没有任何质疑。但事关重大,我必须跟着你们。”
“我们对下边的情况还不了解,姜队长又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就算我有意加你一个,也不见得人家就立刻点头答应。”我对林芳解释说,“更何况咱们这位王大少做事不分轻重,单独放着恐怕不妥,你做事谨慎,留在上边好歹有个照应,我们在地底下也放心。”
“既然不放心,那大伙儿一起下去就是了,”王清正在林芳边上吹风道,“这个头是咱们牵起来的,做事的时候反要将你我抛下,你就不怕他们在背地里把好处都吞了?”
林芳为难地看了Shirley杨一眼,然后提议说:“我去找李教授商量一下,他那边总不能一个都不带,如果可以,我跟王清正就跟着他的队伍走。”
我说:“这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不知道那个僵尸脸的李教授肯不肯点头。”林芳信心十足地说她自有办法,看来手中八成捏了不少老李的小辫子。
入夜时刻,我和胖子、Shirley杨背起各种准备好的工具包来到娘娘坟一号墓的入口处,果真见到林芳笑容满面地跟在李教授身后,姜队长与余师傅早就等在了封土边上。
“人来齐了就走吧。”姜队长招呼了一声,率先爬下梯形坑。我深吸了一口气,紧跟着姜队长迈出了古墓救援行动的第一步。
再次下到梯形坑中,我脑中依旧不断闪现关于血水的记忆。姜队长趴在盗洞边上,抽出背包中的螺形管,吐了一口唾沫,小声说:“家伙都抄起来,这次不是考古作业,没有必要穷讲究,各位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万一折在里头,都算因公殉职。”
余师傅“呸”了一声,一铲子打在洞口:“少屁话,先把洞口给我扒开了。再说这些晦气话,老子第一个把你埋进去陪葬。”
胖子边挖边问我为什么要在挖洞上浪费时间,眼前现成的盗洞,直接爬下去不就完了。我分析说:“应该是为了安全考量,扩张洞口方便大家进出。那两个先进去的生死未明,离他们失踪已经超过四十八个钟头,就算真的还活着,恐怕也已经呈现出虚脱状态。现在把洞口启开,是为了后期营救的时候不耽误时机。”
我们分成两队,轮流掘土,因为都是熟练工,又有现成的盗洞做底子,洞口很快就扩大到了原先的一倍多。趁着换手的时候,余师傅将我拉到一边,拧开头顶上的矿工帽,用铲子在泥地上比画道:“队上之前对地宫做过规划,墓室底座面积出奇的大,与传闻中的明墓规格不符。要依我的个人经验来推断,底下应当是‘前殿后寝’的规格,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娘们儿坟。打洞的人是个老手,这洞的位置十不离九与棺椁垂直。”
“前殿后寝”的格局是传统的秦时标准,墓主人起码是诸侯等级的人物才配在死后设置地下朝堂,而朝堂里埋的自然是与墓主人生前有关的“办公物品”,比如批阅过的简书,记录功勋的谍报,甚至是殉葬的宝驹和臣子。在林芳提供的情报中,关于娘娘坟的描述一直没有脱离过第二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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