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医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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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医古墓-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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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怔怔地看着他。

    “烟?有没有?说话啊你?”他疲倦地微笑着,双掌用力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方星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密封的塑胶袋,拆开三层透明胶布后,才谨慎地取出一盒万宝路香烟和一只雕着秃鹰的打火机,向那男人亮了亮。

    “哦?大名鼎鼎的飞贼方小姐也是烟民?这就好了,这位沈先生不吸烟不喝酒,立志要做五好先生,我知道向他要烟也不会有的,谢谢方小姐,谢谢方小姐——”他从方星手里接过烟,衔在嘴里,又借着方星的火机点燃,贪婪地狠狠吸了两口,一根烟便烧掉了差不多一半。

    我们三个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男人的一支烟吸完,狠狠地把烟头在脚下捻灭,才隔着方星一拳打在我肋下:“喂,沈南,早叫你来你不来,现在终于肯踏足伊拉克土地了吧?这一次,非得请你帮忙不可了,一个原本很简单的机关,必须得四个人同时操作才能完成,唉,我大名鼎鼎的独行盗墓王唐枪竟然也需要别人帮忙,要么是我疯了,要么就是设计这机关的人疯了!”

    他就是唐枪,自称要在二十一世纪永霸“盗墓之王”这一称号的华裔盗墓专家。

    一盒万宝路烟,五分钟内被唐枪和方星一支接一支地吸完,只剩下一个空烟盒丢在地上。

    “现在,做正事吧?”唐枪心满意足地站起来。

    他的身体很瘦,从头到脚都干干巴巴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肥肉。这样的体型,最适合练缩骨功,而且他的缩骨功天下无敌,唯有印度的几个七十岁以上的老僧能跟他匹敌。

    无情刚刚冲上楼去找人,到现在才悻悻地退出来,一眼看见唐枪,呆了一下,迅速揉了揉眼睛,大叫一声,飞身跃下来,扑进唐枪的怀里,泪花与欢笑齐飞。

    “方星说的,果然没错。”我看得出他们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那么无情在港岛时的种种表现,也不过是在做一场戏吗?真是做戏,又做给谁看呢?

    其实,她是唐枪的妹妹或者女人,都没有太大关系,根本没有真正进入我的心里。从麦义出现、梁举惨死之后,我的生活轨迹已经被搅乱,无心于风花雪月,即使面对美丽如方星、雅致如叶溪时,都一直在以大事为重,不谈儿女私情。

    方星向我使了个眼色:“走,去楼里转转?”

    我们悄悄起身,走进大门口,沿着一道螺旋楼梯向上。按照常理来看,如果“五重鬼楼”里有什么秘密的话,一般都会藏在最高处,也就是五楼的某个地方。

    “唐枪到这里来找什么?”方星一开口,烟味紧随着向我飘来。

    我不是太喜欢吸烟的女孩子,微微皱眉:“找什么?想想看,他是替别人找所罗门王的封印,冷七留在外面打接应。不过,现在看来,他的目的并非仅此一个,就像方小姐你一样。”我们拾级而上,彼此心照不宣。

    五楼上空荡荡的,除了方形窗口和苔藓横生的墙角,几乎没有值得视线停留之处。

    “一座空楼?鬼墓下的空楼,难道有人在耍我们?”方星悻悻地靠近窗口,向远处的瀑布眺望着。

    我仔细观察过,从一楼上来,没有什么秘密的机关存在,只有空荡荡的房子,连石床、石凳都没有一个。一楼到五楼,生长最多的就是苔藓,于是更加深了“大楼被水淹过”这种判断。当大楼浸泡在水中时,除了真金白银能躲过分解的命运,其它物件早就腐朽脱落了,就像无情笔下那些附加在“五层鬼楼”上的纪念品。

 第五章 盗墓高手唐枪的身世之谜

    “你累了?”方星的声音里忽然添加了柔情几许。

    我摇摇头,走到窗口前,拔下一绺湿漉漉的水草,闻到刺鼻的泥腥气。假如河水再次漫过来,五楼顶上不知道是不是个安全的躲避场所,我们以为通过暗河找到了出路,没料到却是又一次陷入了绝地。

    “氧气消耗了多少?”我看到台阶上胡乱丢弃着的潜水服,此刻唐枪和无情相偎而坐,无情的头枕在他的膝盖上,仿佛已经进入了睡梦之中。

    方星探头下望,唇角掠过狡黠的一笑:“我的,消耗过半;无情小姐的,应该剩不下五分之一,你的呢?而且,这一次我们一共有四个人,无法依靠三只氧气瓶再度潜水。我相信,平静的水面之下,还会有水流宣泄口,否则这个空间里早就被灌满了。”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水面上如此平缓,连个醒目的漩涡都没有,可见宣泄口距离水面平流层很远,至少在十五米以下。没有足够的氧气,下潜十五米之后,我们都会被活活淹死。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唐枪进入这里的盗洞。

    方星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沈先生,我知道唐枪号称二十一世纪最强悍的掘墓人,他能不能带我们出去?”她从口袋里取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枪,揭开防水袋,轻轻一笑,“唔,只要有它在,我就安心,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枪是她的定心剂,更是护身符,就像我的飞刀一样。

    这幢楼的内部尺寸为十米见方,没有单独构成的房间,只是五层巨大的石板堆叠起来,而墙壁也不是砖砌或者混凝土结构,亦是竖向支撑的石板,窗口和门口,直接是从石板上切削出来。

    从某种角度看,大楼更像是一件由整块石头雕镂出来的精致艺术品,只是世间有谁能俱备如此巧夺天工的手段和神工鬼斧的力量呢?

    “真是一幢奇怪的房子,若非如此,又怎么会被叫做‘五重鬼楼’?”方星检查完枪弹,如释重负般长吐了一口气,旋身环顾着五楼大厅,忽然眉头一皱,“老天,我们刚刚经过的楼梯,全部是整块悬在空中的?沈先生,站在这里之后,我真的有种身具空中楼阁之感?”

    她的形容很对,我们像是两只误入人类建筑模型的蚂蚁,虽然处处看起来都是“大楼”,却不是现实世界里真正岿然不动的稳固建筑。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同样的感觉。有时候,我们之间不必言传,便感同身受,这真的是一件很微妙的事。

    “麦义的资料上,没有提到过这里?”我不经意地重提了这个话题。

    “没有,可能是职权所限,资料仅仅提及那只能够被炸开的大钟,其它什么都没有,当然也不会说到猫科杀人兽。沈先生,我没有撒谎,到这种地步,撒谎于我而言还有什么意思?”她把我的凝视当成了怀疑,立刻坦然地笑着辩解。

    方星是个非常漂亮而且极有韵味的女孩子,即使是在长途逃亡后略带狼狈的时候,仍然可以被称作“大美女”。美,也是她的武器之一,与她的神偷绝技、出众枪法一样,不可或缺。

    我垂下视线:“我没说你在撒谎——”

    人人都可能撒谎,不过到这种时候,再多的虚伪谎言都无法对我造成伤害。

    回想一下,我为了唐枪与无情失踪于沙漠鬼墓而来到这里,方星在旅途中对我提供了尽可能的帮助,然后我们顺利进入疯人镇。随着一长串杀戮的展开,我和方星落入鬼墓,再遇无情,直到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到达这幢五重鬼楼。我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也见到了需要救援的唐枪和无情,只是他们看起来并不需要什么人的营救。

    接下来,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脱离困境,直接飞回港岛去。

    “沈先生,你有没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个地方似曾相识?”方星趴在窗台上,久久地凝视着那条白练一样悬垂的瀑布。

    我怔了一下:“怎么讲?”

    方星把十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狠狠地梳理着,仿佛要将思绪拢顺。她的记忆里曾有那么多奇怪的幻觉出现,此刻或许又是某段幻觉的开始吧?

    “我来过这里——我的意思是,自己进入过这样一个古怪的大楼里,而大楼只不过是巨人俯瞰下的玩具,可以被瞬间推翻、抛向空中、丢入水底甚至是像足球一样被踢来踢去。而我,却一直抱着某种信念,冷静地沉于水底,等待某一时刻的来临。”

    她缓缓地叙述着,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脚下。

    “走吧,我们去问唐枪,尽快离开。”在这里,四个人明显地分为两方,我和方星属于同生共死的一方,而唐枪则和无情站在一起。

    “我知道他要告诉你的事,开启地宫,那地宫就在五重鬼楼底下,被两块带着黄铜把手的石板覆盖着。现在,有个人在地宫里等着我们进去,而通往那里的长廊被一道机关拦住,需要一种非常奇怪的开启方式——”

    “啪啪”,唐枪的鼓掌声打断了方星的叙述,他的嘴角衔着一个已经熄灭了的烟头,瘦削的脸上露出了钦佩的笑容。

    “方小姐,你说得一点都不错。那道机关,只有沈南能打开,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一起开启另一道棋盘机关。总之,为了活命,大家必须尽心竭力地团结在一起,不分彼此,互为援手,是不是?”

    他笑得很深沉,也很陌生,因为这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唐枪,而是另一个老奸巨猾、城府极深的陌生人。

    “那地宫里有什么?”我淡淡地问,故意不看倚在唐枪臂弯里的无情。

    “一个人,还有一个有关于我身世的秘密。沈南,这一次只当是在帮我,好不好?我知道自己说了很多假话,布下圈套骗你过来,包括无情也是其中的一环,但我没有恶意。你也看到了,鬼墓下有那么多红龙藏匿下的黄金财宝,只要我们愿意,经过大规模的沙漠开采后,一定能带走它们,成为你我共同的财产。”

    唐枪有些尴尬,毕竟在众人面前承认说谎,是一件不太有面子的事。

    我有很多问题想要知道答案,比如那块奇怪的黑色石头,比如黑血虫的下落……但我什么都没问,只是疲倦地挥挥手:“好,我们下去。”

    这种情况下,做比说更重要,更能早一点看到事情的结果。

    方星还要插嘴,唐枪已经大笑着过来牵我的手,举步下楼。无情落在后面,于方星并行,大家很快便回到一层的楼梯背后。

    那里竖着一根方形的立柱,边长一米以上,正处于鬼楼的最中心位置。柱子的四个立面上各有一个凹陷的石龛,里面是一张横竖各十二道的棋盘,上面摆满了红白棋子,与鬼墓里的设计完全一样。

    “当红子在棋盘中央精确地排列为红色十字时,进入地下秘室的通道就会开启。上一次,我已经试过,需要四个人同时操作,而且时间和动作必须一致。”唐枪的手指在棋子上依次拂过,脸色突然黯淡下来。

    方星立刻接口:“另外三个人呢?是不是已经被你杀了灭口?”她从最近的一张棋盘上掂起一枚红色棋子,在指尖轻轻摩挲着,连声冷笑。

    唐枪毫不迟疑地回答:“是,盗墓夺宝这一行,就算自己的亲兄弟也不可靠。有时候,只能用杀戮来保全自己,我不杀别人,横尸大漠的只能是自己。”

    他说的,是这一行里最常见的一个现象。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当一项大的行动成功在望时,最容易发生意想不到的内讧。人人都想独吞成果,很多集体行动,最后只剩下一个盗宝凯旋者。

    “呵呵呵呵——”方星又一次冷笑,把棋子丢回棋盘上,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我。

    我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缓缓地踱到柱子背面去。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仍旧认为唐枪是自己的好朋友,那么多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上的来往,多的只是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这一次,我不会插手行动中的利益分配,只想尽快结束一切,回到地面上去。

    “沈先生,也许大家应该首先坐下来谈谈利益分配的问题,你说呢?”方星没有放弃自己的主张,跟在我后面,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唐枪大笑:“方小姐,这里没有可见的利益,只是与我的身世有关的一些东西。沈南,记得咱们刚刚结交时,你就答应过,总有一天竭尽全力帮我揭开身世之谜,还记得吗?”他抱着胳膊,双手虚拢在腋下。我知道,他的武器一向就藏在那个位置,而这种姿势也是最容易发动攻击的状态。

    我郑重地点点头:“记得。”

    当年唐枪中了西北少数民族古墓里的剧毒“青羊霍”,连续发高烧十日十夜,被迫藏在冰柜里降温,是冷七把他送到我家里,经过两个月的排毒、灌药、修养才恢复原样。就在那段时间里,我们成了朋友,而法盘大师对他“生于盗墓而又死于盗墓”的预言,也激发过我的好奇心。

    他说自己是孤儿,一直试图发掘自己的身世。当时,我们在小楼上下棋喝酒,便订下了这样的盟约——“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帮忙,我会竭尽全力。”

    “记得就好,沈南,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就在下面,认识这么久,从没求过你,现在我依然不会求你。一切,只看你自愿。”唐枪的态度不卑不亢,对方星的冷语挑衅也没有任何过激反应。

    我抚摸着这根青苔斑斑的石柱,心情越来越沉重。

    杀人灭口的事唐枪干过不止一次,他亲口承认过,在亚洲大陆约有九次,在欧洲、非洲约三十次,在南北美洲则多达五十次。盗墓是拿自己的性命与上帝对赌,他只能相信自己,而不是靠道义与仁德活着。

    “冷七呢?”我淡淡地问。

    他和冷七向来以“地上、地下”为界,每一次都事先约定明确的分工,从不同时进入墓穴里。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做到彼此信任,精诚合作,不会猜忌对方。

    唐枪的脸色更为沉郁:“沈南,你要听真话,抑或是假话?”

    大厅里的气氛猝然紧张起来,方星和无情同时后退了一步,因为唐枪身体里瞬间爆发出一阵无穷无尽的杀气。

    “真话。”我不动声色,平静如初。

    “他想先我一步得到那秘密,所以,我不得不命人追杀他。幸好,他的逃遁技术不错,成功地躲过了六次,但我请的杀手都是身经百战的伊拉克黑道高手,多达四十人以上。以冷七的能力,不可能将四十人全部干掉,他一定会死,也一定要死。”唐枪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但冷七与他合作四年,并且将他从垂死的边缘中五次救回来。

    “我原以为,你们是可以性命相托的好兄弟。”我无法说更多。冷七来过电话,他或许永远都想不到追杀自己的人,是好兄弟唐枪派来的。

    “这就是江湖,为了保护自己,只能牺牲别人。”唐枪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惭愧。

    “你的意思,是不是谁动了你的秘密,都得死?”我无意识地抓起一大把圆滚滚的白色棋子,看着十字交叉线上那些小孔。

    “我不知道,只知道那秘密对我太重要了,一旦泄露出去,就没有脸面活着走出这里。为了能继续活下去,我只能杀死每一个知情者。”唐枪苦笑起来,仿佛杀人于他而言,已经成了一种流水线作业的程式,不得不做,无法自控。

    方星果然聪明,在顶楼时就装好了转轮手枪里的子弹,此时能够拔枪即战,不会落在别人的下风。她与唐枪都是预判力极强的高手,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先想到一触即发的战斗,提前做好准备,只有久在江湖、长时间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如此敏感。

    “我帮你,但你必须保证,假如我和方小姐不想碰你的秘密,你就停止杀人,如何?”这是我的忍耐底限。

    “方小姐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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