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医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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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医古墓-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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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秒钟后,方星匆匆向我点头:“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突然记起来还约了别人,必须先走,不能等你了。”

    我不动声色地微笑着:“请便,随时联络。”

    在她身上,存在着太多的疑点,即使她不突然离去,我也会找机会留下来,跟老杜长谈,起码要弄清楚达措身上的旗帜到底有什么特殊意义。

    方星的离开实在太急促了,弄得老杜措手不及,匆匆跟在后面走出去送她。

    我坐在沙发上,回味着达措小腹上那面古怪的旗帜,图案并不重要,但那种奇怪的纹刺手法太令人惊骇了,有点像被精心切削过的水果蛋糕,已经违反了人体肌肤的生长规律。

    在正常情况下,那种纹身的痕迹大概在半年内就会被新的肌肤填平,而不会一直保持凹陷的状态。

    老杜挠着头发走进来,站在门口,忽然没头没脑地苦笑着:“天已经很晚了,又是阴天,不见月亮。”

    我翘起二郎腿,身子缩在沙发里。

    “小沈,今晚不要走了,陪我通宵喝酒,好不好?”他的手颤抖着摸出烟盒,胡乱地取出一支点燃,迫不急待地吸了一大口。

    “如果有故事听的话,我愿意陪你——不过,没人希望一直被别人当傻子,知道吗老杜?”我虽然这样点醒他,但却深知,有些经年累月的秘密,他不会轻易吐露出来。

    所谓秘密,就是人生岁月里不经意间留下的伤口,每个人都有秘密,即使是刚刚懂事的小孩子,都会学着把自己的伤口掩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没有故事,只有好酒,或者酒过三巡之后,会有港岛娱乐圈里不入流的女孩子相陪,怎么样?”老杜颓然地吸着那支烟,几口过去,便已经燃尽。

    有人送上了两瓶人头马,开了盖子,在我和老杜面前各放一瓶。

    “很好的酒,不过没有一个陈年故事下酒,始终让人觉得不爽。”

    我突然觉得,自己追索的目标越来越分散,本来要约方星去盗碧血灵环,却又在这里耽搁下来。方星今晚的表现,给了我更多扑朔迷离的疑惑,不能解开这些问号的话,大家只怕不能亲密无间地合作。

    “她去了哪里?你能猜到吗?”老杜死气沉沉地躺倒在沙发上,烟灰散落得到处都是。

    “我不能,但却要警告你,千万别试图派人跟踪她,那么做,毫无意义。”以方星的身手和智慧,老杜手下的人妄想跟踪她,只怕在五公里范围内就被甩掉了。

    老杜吐掉烟蒂,双手抱着酒瓶,贪婪地吸了吸鼻子,如同一个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对于一个想要暂时忘掉过去的人来说,酒是非常好的麻醉剂,但却只能维持一晚,一觉醒来,仍要痛苦地面对一切。

    “老杜,跟我说说达措小腹上那个纹身,可以吗?无论采取哪种方法,首先要让他继续活下去,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即使身体里藏着再多的舍利子也没用的。”酒果然是好酒,但我没有畅饮一醉的心情。

    无论是别墅下隧道里的那个古怪孕妇,还是意外死亡的司徒开,石屋里的碧血灵环,举止异样的方星,都在牵扯着我的精力。

    老杜在沙发侧面的抽屉里摸到一个黑色遥控器,按了几下,左侧的墙上便“唰”的一声垂下来一块两米见方的银色幕布,茶几旁边的投影机也亮了起来,将一张张图片投射在幕布上。

    他是个极其细心的人,所以我断定他对达措有过非常细致的全身检查。

    画面上出现的就是那面旗帜,在放大二十倍的状态下,苍鹰的犀利凶悍与大蛇的死命反扑栩栩如生。港岛虽然有很多高明的纹身大师,但我相信暂时还没人能完成这么细致的作品。

    “这不是纹身。”我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老杜默默地喝酒,再次按下遥控器,图片以幻灯形式跳跃播放着,鹰和蛇的形像依次在银幕上出现。

    记得以前去尼泊尔的神庙参观时,曾在某些修行近百年的高僧身上看到过类似的图像,完全是用烧红的烙铁烫上去的,肌肉小面积坏死后,图像永远都不会发生改变。

    老杜含混地问:“不是纹身,是什么?”

    我看到他的眼神在躲躲闪闪着,借酒瓶的遮挡逃开我的逼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关于方星和纹身,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达措就躺在隔壁,就算走过去仔细观看,也不太费事,但我们两个谁都没有主动提出这个想法。

    “是尼泊尔寺庙里的烙印吧?当然,西藏与尼泊尔接壤,两地寺庙里的习俗基本相同,也许藏僧们找到转世灵童之后,首先要给他打上烙印——”很明显,当我这么猜测的时候,老杜不耐烦地皱起了眉,足以证明,我的话与正确答案相去甚远。

    老杜的酒仅仅喝了七八口,已经有人走进来低声汇报:“跟踪的兄弟只过了三个路口后就失去了目标,大概位置在银海天通大厦附近。”

    不出我所料,跟踪方星的行动百分之百会失败。

    老杜颓丧地挥了挥手:“没事,通知他们撤回。”吩咐完毕,继续喝酒。

    幻灯片仍在播放,我觉得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起身告辞:“老杜,我该走了,只是可惜了这瓶好酒。明天我会再过来,无论如何,请相信方小姐的话,不要轻易触动那个血瘤。”

    老杜沮丧地苦笑着:“那好,明天再说。”

    我们之间的交情,还没深厚到可以分享一切秘密的地步,所以,他有权利保持沉默,隐藏自己的心事。

    我谢绝了老杜的手下人要送我的好意,出门拦了辆计程车,低声吩咐司机:“去银海天通大厦。”

    那是方星行踪消失的位置,我想到了一个居住在大厦里的港岛奇人,并且第六感告诉我,方星之所以会在那里消失,九成以上与那个奇人有关。

    霓虹灯从车窗外闪烁着掠过,夜的确已经深了。

    计程车里放的是一首老歌,仔细听听,那个已经去世十几年的女歌手嗓音依旧,英魂消逝,但音容宛在。

    父母的神奇失踪也已经十几年了,我却始终没有他们的一点消息,现在听到这首遥寄思念的老歌,忽然有些精神恍惚起来:“他们还活在人间吗?达措说过,他的前生藏在雪山冰洞里,身边还带着属于沈家的银牌,到底是真是假?”

    我突然有了打电话给方星的冲动,要放下一切成见,先去把碧血灵环盗出来再说。电话已经握在手里,此时司机打开靠边停车的转向灯,车子缓缓停在银海天通大厦的正门前。

    那位奇人住在二十五楼,我曾有幸上去拜访过他,但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定了定神,吩咐司机继续开车,驶回自己的住所。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忙碌了一天之后,必须得回到床上休息,为明天继续努力而积蓄力量。

 第二章 恐怖的军刺

    “方星一定在那里!她心里的困惑,也需要外来力量的拆解,对不对?”我疲倦地靠在座椅上,回想着她从停车场离去时急急匆匆的脚步。

    如果老杜肯给予配合的话,我会轻松找出方星流露出的破绽,从而明确了解她参与到救治达措这件事里来的目的。不过,怎么样才能架起与老杜沟通的桥梁呢?

    陡然间,司机轻轻“咦”了一声,探头向后望着。

    一阵喧嚣的音乐声骤然响了起来,两辆车子从左右疾驰过去,超过我们的车子之后,迅速拉近距离,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速度渐渐减慢。

    我们后面,还有第三辆车子紧贴上来,与前面的车形成三角形包围之势。

    “喀”的一声,司机按下了车子的中控门锁,同时惊恐地叫着:“黑社会的人马来寻仇?老兄,是不是找你的?”这不是辆防弹轿车,玻璃一敲就碎,所以按下门锁也没用的。

    我见过这三辆车子,从叶溪的别墅回来时,他们也曾不怀好意地跟踪过我。

    又向前行驶了五六十米,前面的车子紧急刹车,我坐的计程车也被迫停了下来。

    “开门吧,我下去。”我不想连累别人。

    司机稍一犹豫,前面的车上已经陆续跳下来七八个嬉皮士装束的年轻人,手里拎着甩棍、匕首、西瓜刀,都是港岛黑道人马械斗时常用的工具,但我知道,他们肯定是隶属于伊拉克萨坎纳教的人马,计程车音响的声音已经开到最大,就是那个邪教首领奥帕声嘶力竭的歌声。

    “老兄,对不住,别连累我。”司机迅速开了中控锁,我缓缓推门下车,再“砰”的一声关门。

    这些人来意不明,按照我的推断,很可能与麦义等人的死有关。萨坎纳教跟红龙应该属于阿拉伯世界里的死敌,在这里出现,应该不会是为麦义报仇。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提醒我港岛的春天已经结束,雨季很快就要到来了。

    雨中散步是最浪漫的享受,但今晚等待我的将是一场不期而至的恶战。

    计程车猛踩油门向前冲去,尖锐的车轮高速擦地声撕裂了夜色里的宁静,其中一名打手抡起西瓜刀,狠狠地斩在计程车顶上,激起一阵灿烂的火星。

    我很清楚,无论是冷兵器时代还是枪械火炮的年代,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所以,不是自己生事,而是别人打上门来,不动手不行。

    “嚓——”是电子打火机点燃的声音,就响在我背后。

    我冷静地转身,后面那辆车的门开了,却不见有人下来,车子里不断地闪现着一亮一灭的烟头火光。

    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过,前面的打手向我猛冲过来,迅速把我围住。同样的械斗,在港岛的黑暗角落里,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无数起,市民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无动于衷。一旦看到这种情景,立刻绕道躲开,连打电话报警的好心人都越来越少了。

    可以肯定的是,我不认识这群人中的任何一个,无论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还是黄头发蓄胡子的阿拉伯人,都很陌生。打倒这些人并不困难,但我更关心主使他们围攻我的幕后主人。

    最近发生的许多件事,似乎都跟阿拉伯世界有关,包括达措的中毒和唐枪寄来的那块石板画,现在出现了萨坎纳教的人,更是阿拉伯世界恐怖分子的中坚力量。

    “各位小兄弟,先报名再开打好不好?”我面带微笑,双臂缓缓举过肩膀,表示自己手里并没有武器。

    一群人同时哄笑起来,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叫骂声。他们只是打前锋的小喽啰而已,真正知道事的,应该在后面那辆车里。

    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从后面响起来,接着两支雪亮的光柱直插过来,把打手们手里的西瓜刀映得一片雪亮。那辆超豪华的本田赛车几秒钟之内便到了近前,嘎的一声刹住。骑手缓缓摘下红色的头盔,潇洒地甩了甩头发,缓缓离开座位。

    那又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小北,看到他眼里冷酷的寒光,我开始为这群无知的打手担心了。

    口哨声又响起来,但那些人根本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一圈冷冽的刀光从小北左腿边飞起,转眼间又回到隐蔽的刀鞘里,但他的身子却已经在那群人里绕了一圈。

    八个人喉咙上都添了一道伤口,鲜血无声地淌出来。

    “好快的刀。”我低声赞叹着,他使用军刺的手法,已经超过了军事学校的搏击教练,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噗通、噗通”连声响,八个人依次倒了下去,连惨叫声也没来得及发出。

    “我只是伤了他们的喉管,四十八小时内都不会死,更不会留下什么复杂的后遗症。这群人罪不致死,小小地惩戒他们一下就好。”小北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双手,甩了甩散落到脸前的乱发,冷冰冰的眼神向我一闪,仍旧充满了陌生的距离感。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指甲剪得整整齐齐,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拔刀伤人,还真不敢相信,有这样一双手的人不去弹钢琴,而是做杀手。

    “谢谢帮忙。”我抬了抬手臂,有种要去拥抱他的冲动。

    这是第二次见面,可我对他的好感根本无法掩饰,即使对方总是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

    “不谢,你帮了叶溪的忙,叶先生要我还你的情。要谢,去向他致谢好了。”他取出烟盒,慢慢叼上一支,左手打着了一只简陋的气体打火机,火苗突突突地跳跃着,映亮了他狭长的黑眉。

    这一段的路灯非常昏黄,当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显现在火光中时,越发让我倍感亲切。不过,这么帅气的年轻人是不该用如此低劣的打火机的。

    倒在地上的打手们醒过神来,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开始哀嚎着。

    “真正的幕后主使就要下车了——”小北冷笑起来。

    微型冲锋枪保险栓弹开的声音偷偷响起来,后面那辆车里同时跳下四个人,他们的枪口刚刚抬起来,小北陡然手指一弹,燃烧着的火机飞旋着射了出去,落在车子顶上,“啪”的一声炸裂,碎片飞溅着嵌进四个人的太阳穴里。

    这种弹碎塑料火机做暗器的攻击手法,并非小北的首创,但能玩得如此帅气,却又不是普通人力所能及的了。

    车子里的司机座位上还坐着第五个人,引擎立刻轰鸣起来,车子迅速向后退去,转眼间后撤了三十米,“唰”的一声调头,狼狈逃走。

    四个抱着冲锋枪的杀手已经颓然倒地,我相信他们受的伤不会致命,只是短时间内失去攻击的能力而已。小北的每次出手,都一丝不苟地把握着分寸。任何人都明白,以杀止杀很简单,但要做到只伤不杀,却是比单纯的杀人更能显出一个人的水平。

    雨丝打湿了他额前的头发,泛着淡淡的水光。

    “他们是什么人?你的仇家?”小北开口,望着车子逃走的方向,眼神冷漠。

    我缓缓摇头,奥帕邪教只在阿拉伯世界活动,很少将触角伸到港岛来,所以之前我跟他们绝不可能存在过节。

    “沈先生,我想提醒你,叶溪是叶家的小公主,人人宠着护着,如果自己有麻烦的话,千万别连累到她。否则,叶先生发起火来,谁都罩不住你。”他回身跨上摩托,单手摘下挂在反光镜上的头盔。

    “请留步——”我抬手拦住他。

    雨丝越来越密,这样的天气,回小楼去听细雨敲窗,不如找个地方开开心心地喝酒。不管小北的外表多么冷漠,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他心里也一定能很容易地接纳我。

    “我请你喝酒。”我的手按在摩托车的大灯上。

    小北的眼睛一亮,嘴角开始上翘:“喝酒?你和我两个人?”

    他的手蓦的下探,刀光又从他腿边飞旋起来,射向前面的一辆车子。一瞬间,我的飞刀也射了出去,藏在司机座位下的一个年轻人手里的枪只响了一声,便大声惨呼着撒手丢枪。一瞬间,一柄军刺、一柄飞刀将他整只右臂钉在驾驶座上,鲜血喷溅,像同时开了两朵灿烂的红花。

    小北的临敌反应、出刀手法,跟我比起来,一点都不逊色。

    我走到车子边,看到那柄四十厘米长的军刺已经直接贯透了座椅,从后面探出一截刀尖来。

    “饶命,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年轻人颤抖着连声惨叫。

    我捉住他的下巴,抬起来仔细审视了一会儿,确信自己一点都不认识,反手拔下军刺和飞刀。年轻人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种在社会上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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