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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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术师-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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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非常幽静,我把呼吸放的很缓,一边看着手机紧守着那两盏灯,一边凝神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对于我来说,每一分钟都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那女孩儿坐在烛阵里,卷发垂胸,表情安和,就像睡着了似的。看着那张漂亮的脸,我不禁想到了晨星。
    去年的时候,我和晨星在广东相识,并且很快就爱上了她。义无反顾的帮她调查十年前她父亲死亡的真相,最后查出,晨星的父亲是被她的养父萧山给害死的,萧山为了得到《殡葬全书》,依靠那些怪文长生,用尽各种手段,最终被埋进了倒塌的土楼里,可谓多行不义,恶有恶终。但晨星却彻彻底底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回了英国。我们约定,等她完成学业回来就结婚。我在广东做生意的父亲想要资助晨星完成学业,被她婉言谢绝了。晨星说她还没过门,想要靠自己,一边打工一边求学。
    晨星走后,我跟随父亲做生意,一个月不到便厌倦了商场里的尔虞我诈。于是决定回老家,跟随师父学习方术。师父和父亲是八拜之交,两人相识于我幼年那时,我在镇上读小学时,由于离家路远,都是住在师父家的。
    父亲听我说要回老家,想都没想便说,他妈的,回去吧,反正老子赚的钱也赚够了,你师父一直孤孤单单的,当你是亲生儿子,多陪陪他,要真能学到个不老长春功(晕死),回来给你老子我延延寿…这大半年中,每隔几天我都会和晨星通一次越洋电话,感情一直很好…
    我的思绪从漂浮的记忆里拉回来,看向眼前这个女孩儿,恍恍惚惚间,她仿佛幻化成了晨星的影像,浅笑的望着我说,阿冷,傻瓜,想我了没,等我回来哦…
    我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傻傻的笑了笑。当我定神再看向那女孩儿时,我忽然发现,她的身上竟然真的笼罩着一个淡淡的影子!
    我吓了一跳,起身再看,那影子‘倏’地消失了。我以为刚才是自己眼花,刚刚松下一口气,影子又出现了。
    那影子就像那女孩儿的重影,隐约辨认,五官和她一模一样。我的心往下猛地一沉,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影子,而是那女孩儿的魂魄!

  ☆、第八章 移宫换命

我急忙跑到王老板那儿子处身的那坑中,用打火机朝冰窟窿里看去,那小孩子还是原本那副快死的模样,但身上却没有影子。师父说这孩子是王老板的嫡系,命劫比那女孩儿要严重的多。先死的是王老板的母亲,然后是王老板,再然后是这孩子,最后才是王老板的老婆,也就是那漂亮女孩儿……
    离天亮只有两个小时了,两盏长明灯的火光越来越微弱,那女孩儿的魂魄忽隐忽现,感觉随时都会从身体里脱离出来。
    我心急火燎的将装法器的那提包倒过来,东西全扣在地上。扒拉来扒拉去,终于扒拉到一根银针。
    我学着师父的样子,用食指按住那女孩儿的头顶,将银针刺向她的印堂,那‘影子’立时不见了。我看向烛圈外围的长明灯,似乎比先前明亮了一些。
    我心里想,印堂是命魂的所在,用银针刺激,可以激发这女孩儿求生的潜意识,令魂魄不致脱离出去。那小孩子的魂魄看起来魂魄没有脱离,但用银针扎一下应该也有用…
    就这样,我在两个烛圈之间往返,分别刺激两个人的印堂,半小时不到就累的气喘吁吁。然而,比疲累更令人难受的是心里的忧急,因为,师父还没回来。
    当我又一次刺过那女孩儿的印堂,止住她浮动的魂魄后。我忽然听到‘噗’一声轻响,似乎有人在我身后轻轻吹了一口气。
    一惊之下,我急忙回头去看,只见那小孩儿的本命灯灭了…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住了,反应过来时,我疯狂的扑过去,看向那冰窟窿,只见那孩子低垂着头,一双小手搭在冰洞的内壁上…
    是的,那孩子死了,他的魂魄早已涣散,因此不会整个脱离,直到现在我仍然十分内疚,我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让我去引那东西,他留在宅里了。如果换做是他,那孩子说不定不会死。师父对我说,有些注定的事是没法改变的,就好比他后面预测到了灾难,却没法改变…
    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叔叔没能救你…
    我把那孩子抱出来,轻轻擦去师父写在他头上的‘丙火’两个字,在他苍白冰凉的脸蛋上摸了摸,把他的尸体放在了地上。感觉心像被针扎一样,一阵阵刺痛。
    后面的时间,我守护着那女孩儿,直到听见‘扑通’一声,一个东西从墙外飞了进来。我看过去,正是先前尾随我的那个腐烂的‘人’,也就是埋在那口钟里的宅煞。‘他’此刻身上紧紧贴贴着好几道‘六丁六甲’神符,一动也不动的蜷曲着。
    紧接着,师父从墙上跃了下来。后来师父跟我说,他沿着那树林一直找了很远,才找到这鬼东西,费了很大劲才将它制伏。通过师父的描述,我可以想象出那种惊心动魄的场面…
    师父看到那孩子的尸体,叹息着摇了摇头。
    命我将那女孩儿从烛圈里抱出来以后,师父用七星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九宫格,用起局的木牌在里面起了一局,把那‘宅煞’放在中五宫,女孩儿放在了坤二宫。
    师父说,那宅煞‘吞’掉了王老板一家人的命数,现在已经死了三人,只能开坛施法将这女孩儿一个人的命数‘还’给她。
    师父飞快的在距九宫格九步远的地方用法器起了一个简单的坛。然后步罡踏斗,念玉女反闭诀,请四方天神镇坛,通过移宫换命的奇门法术把那女孩儿的命数还了回去。
    天亮以后,太阳缓缓的升了起来,然而空气却冷的如同凝固。回思前一晚的种种经历,我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恶梦。我们把那‘宅煞’放进原来埋它的那冰洞里,点起了一把火,随着噼噼啪啪的声音,以及袅袅升起的淡蓝色烟雾,一股浓烈的焦臭味儿弥漫在整个老宅上空。虽然有火,但我却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冷,刺骨的冷…
    那女孩儿直到上午九点多种才缓缓醒来,看起来非常虚弱,开始问她,什么也说不清楚。我们把她带到附近的镇子,吃了一碗热粥,她才缓过神,对这些天来发生的事什么也不记得。
    师父问起他们一家人是否一起去过那座宅院,女孩儿说,有一次老太太做梦那老宅院里有人召唤她,非要过去看看。王老板是个孝子,为了让老人顺心,同时他自己也很迷信,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了。她也跟着去了,并且抱着王老板的前妻留下的五岁的儿子。
    到那儿以后,老太太左走右走,指着院中的一处地方说,那人就是站在这个位置召唤她的。院子里积满枯枝和落叶,王老板用手去扒,什么也没发现,却不小心把手给扎破了…
    “手扎破流的血多不多?”师父问。
    “不多,一个小口子。”
    “血呢,有没有沾到那地上的树叶或者什么东西上?”
    那女孩儿想了很久,点了点头,“有。”
    我和师父对视了一眼,王老板是一家之主,这应该就是他们一家人都冲煞的原因了。
    那女孩儿说,老太太年纪大了,难免会疑神疑鬼,因此事后谁也没放在心上。
    听我们讲完她家里发生的全部变故,女孩儿才知道一家人都已经死了,震惊了许久,大哭起来。先前我们怕刺激到她,将那孩子的尸体藏进了仓库里。
    那天傍晚,我们待那女孩儿情绪稳定以后把她送回了家中。一路上,她都一言不发,失魂落魄,不过,到家以后,她马上替师父证明了‘偷孩子’,‘抢女人’的清白。至于后续如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就是我第一次‘接活’的全部诡异经历,然而,故事并没有结束。是谁把河水引到那宅院底下,养了那么个‘东西’?那天晚上差点将我困住引进死门的东西又是什么?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赵欣想让我们随她一起去泰国玩儿,师父没答应,几天以后,赵欣就自己动身了。后面一段时间,我一改往日的懒惰,每天背口诀,看图谱,排遁局,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想到那孩子死亡时的样子。其实师父说,就算是他也不一定有办法救那孩子,让我不必自责…
    如此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天气开始好转。这天的午后,我坐在门口的躺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在心里计算日干,时干之类的各种奇门术数,一辆奔驰缓缓的停在了外面。
    来找师父看风水的基本都是大老板,开的车一个比一个高级,我以为又来了求看风水的。然而车门一开,我不禁愣了一愣,只见一个戴着眼镜,身穿白色貂领风衣的女郎款款从车里走了出来。
    “请问您…”
    我觉得这女郎有点儿面熟,等她一摘下眼镜,我才发现是那个王老板的老婆,然而和帮她家驱邪那时候相比,无论从气质以及气色上来看,和那天失魂落魄的那女孩儿简直判若两人,已经不能叫女孩儿了,应该叫时尚女郎,见她走近,我急忙站了起来。
    那女郎会意的冲我点了点头,用一种绵绵淡淡的声音说:“请问张师父在家吗?”
    “哦,在家,请进。”
    来到屋里以后,她没有像以前来的那些有钱人一样四处打量,而是掏出一张银行卡,轻轻往桌上一放,开门见山的说,“张师父,这是您那天的酬劳,里面是二十万。”
    其实师父不缺钱,这些年做纸活儿,加给人相地观宅,有一笔不小的积蓄,只是师父过惯了简朴的日子。
    我和师父都愣了,我头一次见这么直接利落的人。
    “王夫人…”
    “请张师父不要叫我王夫人,您可以叫我白小姐,或者雨馨也可以。”
    那女郎说话时嘴角微斜,有一种莫名的气质,似乎感觉她说什么你都没法拒绝。
    “我的原则是,帮人相地观宅收费,驱邪除晦不要钱。”师父温和的说。
    “不,您必须得收。”白小姐说,“第一,您救了我的命,如果不收我会感觉欠了您的人情,第二,我这次来除了酬谢您以外,还有事相求。”
    师父也不是喜欢虚假客套的人,见那白小姐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于是便笑了笑,将银行卡装进了口袋里。后来,师父把那张卡给了我,说那趟活是我接下来的,酬劳理应归我所有。师父说他不缺钱,再说我以后还要成家立业,不能啥钱也不赚,回广东啃老。我想都没想,就点头收了下来,因为跟师父不必客套…
    “请问白小姐有什么事相求,只要张某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师父说。
    那白小姐很直率,马上就开始讲了起来。处理完家里的后事以后,白小姐就变卖了王老板给她留下的家产,将那砖窑厂也盘了出去,搬进了市区。
    白小姐有一个要好的闺蜜,名叫小晴,结婚不到一年。小两口在市里经营一家商店,前段时间,小晴的弟弟出远门跑业务,遇到了抢劫,被匪徒刺成了重伤。弟弟刚刚出院,小晴在老家的母亲不小心摔了一跤,米分碎性骨折,再加上患中风几年的父亲病情加剧,以及自己商店的生意诸多不顺,把小晴折磨的已经快崩溃了。
    她听说师父除掉了害王老板一家人的邪物,救了白小姐的性命,便也想请师父给看看,是不是自己家哪里出了问题…
    师父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我吐了吐舌头,看着白小姐,心说,这是捅了邪窝了还是怎么着,怎么连你闺蜜家里也闹邪?
    白小姐说完,刚好也朝我看过来,我急忙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你那闺蜜人呢?”师父问。
    白小姐说小晴在医院照顾她父亲,师父说本人如果不来,他是没法起局测算的。不过,就白小姐的描述,小晴家和王老板家的情况差不多,一家人都接连走霉运,只是没那么严重,这种情况,应当先从老家的宅居风水着手查看。
    “那就请张师父随我走一趟吧,她老家就在临县,我有车,很快就到。”白小姐说。

  ☆、第九章 阴宅

师父正准备开口答应,我拍了拍胸口,自告奋勇的说:“我去。”
    白小姐皱着眉头,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我。
    “也好,我等下要出去采办点东西,冷儿去吧,回来把你查看的结果告诉我。”师父说。
    白小姐没说什么,有点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白小姐一言不发的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车里那种沉闷的气氛令我浑身都不自在。我是个自来熟的人,再加上那白小姐长得有点像晨星,于是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天。
    “王夫人。”
    “请不要叫我王夫人…”
    “哦,对不起,白小姐。”
    我心说,这女的像个谜一样怪,那老王板死了才半个多月,她就这么回避王夫人这三个字…
    气氛十分尴尬,我急忙转移话题讲了一个笑话。讲完以后,我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问白小姐好不好笑。她扭过头,冷冰冰的看着我。
    “我能说实话么?”白小姐问。
    “嗯。”我点了点头。
    “我头一次见像你这么啰里八嗦的大师…”
    我脸上一热,伸伸舌头,再没有说话了。
    下午三点多钟,我们来到了临县。那是我们市最富有的县,奔驰轿车行驶在宽阔的路道上,就见一栋栋别墅式楼房从车窗外闪过。
    转过一个弯,汽车驶进一条巷子,连拐几个弯以后,在一座深宅大院前停了下来。院子很大,从外面看显得有点古旧,然而进到里面一看,装修的非常现代化,空调之类一应俱全。
    家里只有一个吊着胳膊,身上横七竖八缠着不少绷带的年轻人,便是那小晴的弟弟。
    “馨姐来了呢,这个是?”那青年指了指我。
    “哦,这是我请来给你们家看风水的…大师…”白小姐把大师两个字放在后面,并且拖着长长的重音。
    “嘿嘿…”我尴尬的笑了笑。
    那青年冷笑一声,和我握了握手,我感觉连空气里都充斥着一种不待见我的因子。
    我硬起头皮向那青年询问最近家里的境况,那青年显得很不耐烦,不过还是耐着性子一一回想并告诉我。
    我一边听,一边举目打量着这座宅院的布局,从风水布局来看,没有任何不妥,不会形成干扰阳人运程的不良气场。
    这时候,那青年指着南边一座很老的房子对我说,几个月以前,他在那屋里发现并打死了一条蛇。
    我眉头一皱,“那屋子是干嘛的?”
    “老屋,里面放的是我爷爷和我太爷爷的牌位。”
    我点了点头,心说,原因可能就再这里了,迅速在地上起了一局。
    当我在起局的时候,用余光看去,只见白小姐和那青年脸上的轻蔑表情都消失了,凝重的站在那里,心里暗暗有些得意。
    起完局以后,我细细一看,果然是腾蛇作怪,在八神‘腾蛇’的落宫里,有一个‘墓格’,并且临着死门…
    我心里已经有数了,站起来缓缓说道:“你家的宅居风水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你家的祖坟地,带我去看看吧。”
    在那青年的指引下,白小姐开着车出了县城,行驶了大约七八里路停了下来。三人下了车,走上一条小路,如此走了二里多路,终于来到那青年家的祖坟,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那祖坟坐落在一处背阳的土坡上,坟包修葺的异常庞大,里面埋的是那青年的太爷爷,坟前立着一块带有棱檐的墓碑,颇有气势,看起来,原本的风水还是不错的。
    可惜,那块坡遭到了破坏,东南角被挖掉了一大块,更要命的是,坡下距那座祖坟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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