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能通过各种乡镇走公路,而去无锡的方向,刚好要经过胖子的村子,胖子因我而死,他的父母和全村人的死,可以说也是我的责任。黑衣人的那句话,至今还在我的心头萦绕,挥之不去:我不死,只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黑衣人死后,似乎这个魔咒并没有解除,和我有关系的人,依旧没有好下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黎俏、陈老和众多陈家人,所有帮过我的,害过我的,都已经死了不少。
回到家,我们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就匆匆上路了,再走出房子的时候,天灰蒙蒙地,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说来也巧,上次应孟丹要求去周公山路过胖子的家时,也下着雨。车子才刚开出没多远,雨就下起来了,豆大的雨珠打的车顶啪啪作响,陈馨把手伸出窗外,风带着雨水刮了进来。
陈馨很开心:“陈家之外的雨,都比陈家之内的可爱,好清爽!”
就在陈馨欢快的笑声中,我们开进了山路,陈馨坐车也没坐过几次,这弯弯曲曲的山路,顿时让她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霾。她不再笑了,嚷嚷着她想吐,我指了指车上的薄荷糖,说吃一颗之后就没事了。
陈馨把薄荷糖塞在嘴里,闭着眼睛睡着了,这是山路,我开车的技术并不是很好,天又下着雨,我不敢开太快。很快,天就黑下来了,等我把车子停在胖子所在的那个村前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我把陈馨叫醒了,陈馨睁开惺忪的睡眼,问了句:“到了?”
我点点头,顿时,陈馨就开心起来了,这车可把她给坐怕了,我们各自撑了把伞就下车了。依旧是这清新的空气,远远望去,村子里漆黑一片。当时,小杭是打电话报警了的,所有人都以为村子里的十几二十人,都是因为那场泥石流死的。村子里应该有一些年轻人,在外读书,所以躲过了那场灾难,他们现在自然也不会住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村子里。
我们各自打开手上的手电筒,往村子里走去。这条路的两边,原本都是绿油油的农田,可经过这么久没有耕种,现在早已经变得贫瘠了,偶尔可以听到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天里鸣叫。
“林叶,你那个朋友,住这么偏僻的地方?”陈馨有些惊讶,她看着四周,“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住嘛,完全是一片死村。”
“快要到了。”我回答,“这片村子,原本有十几户人家居住,生活很安稳,但因为我,这片村子里的人,都已经死掉了。”
陈馨张大了嘴巴,“你害了他们?”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苦笑一声:“可以说是我害了他们吧……”陈馨还以为是我亲手把这些人都杀了,我没有明确反驳,因为整个村子的人,都因我而死。很快,我们走到了胖子家门前,门没有关,我们直接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灰尘味很重,陈馨刚进来就捏起了鼻子,抱怨道:“什么味道这么臭!”
我已经没有空理会陈馨了,我攥着手电筒,来到了屋子的内厅,墙上正挂着胖子的照片。看到胖子微笑着的脸,受过的所有憋屈全部涌上了心头,我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陈馨愣愣地站在一边:“这,就是你说要见的朋友?”
“胖子啊……”我拿了屋里的打火器,点了三根熏香,熏香已经有点潮了,我点了很久,才勉强点燃,“胖子,叶哥对不住你……不知道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我来是想告诉你,开车撞我们的是周坤,是瘦子的养父,他已经死了,还有那个黑衣人,他也已经死了,你就安心吧。”
说着,我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胖子,我不求你原谅我,叔叔阿姨也都是因我而死的,我没能保护好他们。我真的很没用,瘦子因我而死,小杭也被异端的人抓去了,我的爷爷,也是因为救我死掉的,还有我最心爱的女人,我连她都留不住……”
陈馨一直都没有说话,坐到了一边去。
第325章 陈家的动作,玉佩
我一个人在胖子的遗照前自言自语,足足说了有半个多小时,我最后看了一眼胖子的照片,把那三根已经燃了三分之一的香插进了坛子里。
转过身。我竟然发现陈馨已经倚着墙壁睡着了,她累坏了,我不忍心打搅她,所以没有把她叫醒。夜里有点凉,我撑着伞走出屋子,准备去车上取件衣服给陈馨盖上。可我刚踏出胖子的家,一股冷风就迎面吹来,直觉告诉我,有问题!
我猛地扭头,果然看见有一个身影正往村子外跑去,我丢掉伞立刻追了上去。经过了多次生死,我再也不敢冲动了,短短一秒钟。我已经经过了很理性地思考,这个人,见了我就跑,肯定有问题,而他要跑,说明他的实力肯定不如我。所以我才敢追上去。
他离我足足有几十米距离远,穿着黑色的衣服,身影埋没在夜里,的确很难发现,但是,他逃不过我敏锐的眼睛。他的速度也很快,我用了好一会。才慢慢追上他的脚步,可是,我没有感知到他的身上有任何元素,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是陈家人!
又用了很长时间,我终于追上他的脚步了,果然,他身上的黑色中山装表明了他陈家人的身份,我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背上,他惨叫一声。重重地趴在了地上,我顺势一把把他揪了起来,他的脸上满是惊恐。
“陈晨派你来的?”我眯着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的身影,但我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惕,因为陈家人的元素我根本隐藏不了,说不定,他们就隐藏在四周。
这个陈家人全身都被雨水打湿了,一身中山装粘在了他的身体上,“不,不,我不是陈家人……不。不是金陵陈家人……”
我一愣,这个陈家人竟然这个时候还狡辩?而且他撒谎也太没水平了,先不说他身上陈家这一身标志性的中山装和他身上没有任何元素,就说他说的话,我都没有提金陵两个字,他倒是硬生生在陈家前面加了这两个字。
我哭笑不得,手上一紧,“不想死的话,就快说,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面对我的威胁,这个陈家人再也不敢撒谎了,他没了命似得点头,“我说我说,是,是家主派我来的。”
果然是陈晨派来的。我又朝四周看了看,“其他人呢?”
“没,没有其他人了。”这个陈家人被我吓得屁股尿流,说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没有其他人,你敢骗我!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着,我提起了自己的拳头。
这个陈家人简直要哭出来,他拼命摇头:“没有,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放下了拳头,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说谎,我一直弯着腰,有点累了,我松开他的衣领,勾了勾手,示意他站起来。他早就吓破了胆,不敢逃走,当然,我也不怕他要逃走,这种实力的人,想杀他,完全在反手之间。
“你现在能活命的机会,只有一个,老实告诉我,陈家为什么只派你一个人来?”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早知道对手这么弱,我就撑着伞追了。
他一开始还欲言又止,但在我一个眼神之后,他再也不敢不说了,“林,林少爷,那天你和那个老头,那个高人出来之后,我们不敢追,是一天之后,家主才下令让我来追你的。”
我想了想,“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
“陈家那天受伤的人不计其数,没几个能动的,所以只派小人出来了。”他老实回答。
我嗤笑:“你们陈家总共才剩下多少人,还不计其数?”
我的嘲讽,让那个陈家人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一声,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陈晨和陈坤为什么不自己追?”
“林少爷,这个,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晚上之后,陈晨少爷就闭关了,随之闭关的,还有陈坤大人。”
闭关?我皱着眉头,又问了句:“那陈恭和陈昌呢?要派也是派他们出来,总之,陈晨可没傻到派你出来。”
这个陈家人回答:“陈晨少爷下令,把陈昌大人和陈恭大人,给杀了……”
我大吃一惊,“他们也反叛了?”
陈家人摇头,“没有,你们刚走出陈家,陈少爷就趁他们俩重伤,下令把他们的头割了下来,还挂在陈家的电线杆上……”
陈晨难道疯了?陈家这个时候,应该正需要用人,他们二人恐怕也根本就没有反意,陈晨就这么把他们俩给杀了,这不是会让陈家的实力更弱吗?论单个人的实力,陈家现在拿的出手的,也就只有陈坤和陈晨自己了。
有古怪,陈晨不会这么傻。我看着这个陈家人,我确定,他没有在骗我,我冷哼一声:“既然你们是一天之后才追的,你是怎么跟上我们的?”这个很诡异,难道金陵陈家里也有像雷达图一样,专门追踪人的仪器?
他犹豫了一下,从他脖子上取出了个玉佩,这个玉佩还隐隐发着光,“是这个,陈家每个人都有,玉佩与玉佩之间会有元素的感应,我靠着这个玉佩,追上了陈馨小姐,并一直待在元素感知区域以外,但没想到,还是被您发现了,您真是厉害……”他说着,拍起了我的马屁。
我没有搭理他,看来陈馨身上也有类似的玉佩,兴许是出来时忘记取下来了。我一把扯下他脖子上的玉佩,随便往农田里一丢,他还紧张地想去捡,但我一个勾脚,把他踢翻在地,他惊慌失措,赶紧跪着求饶。
我看着他,眼中满是冷意:“看来,并不是所有的陈家人都很有骨气的。”我没有等他回答,一掌拍在了他的头上,我并没有杀他,但这一掌,足足够他昏迷好几天了。现在,我与陈家是敌人关系,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里荒郊野外的,他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女扔以扛。
我把他狠狠踢进了路边的草丛里,而后回到车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撑了把伞,回到了胖子的家里。陈馨还在睡着,我苦笑着摇摇头,她这么放松警惕地睡,如果真的有敌人,她恐怕早就死了。
我往她的脖子上看了一眼,果然,那里也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玉佩。
我把衣服盖在她的身体上,然后我也坐到一边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馨还在睡,我拍了拍她,把她叫醒了,说该上路了。
雨已经停了,我们回到了车上,车一开,我就问她:“陈馨,你脖子上的玉佩,昨天晚上给我们招来陈家人了。”
陈馨听了之后,脸色大变:“陈家人!在哪?”
“我已经解决了。”我笑了笑,陈馨这才放松下来,问我:“玉佩怎么会招来陈家人?”
陈馨竟然不知道,我有些惊讶,“你不知道?那你这块玉佩是怎么来的?”
“是我爷爷临终前给我的,这种玉佩,陈家的男丁都有,但女人没有,这算是爷爷给我的遗物吧。”陈馨回答,还低头看了看这块玉佩。
我深吸一口气,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陈馨听后,脸上也写满了不相信,我们都隐约猜到了,陈老是故意送她这块玉佩的。这种玉佩有追踪的功能,昨晚的那块玉佩会发光,而陈馨的这块不会,说明,这块玉佩只有被追踪的功能。
我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凉意,难道陈老,早就知道我们会逃出来?
第326章 途径周公山,反常
“林叶,你觉得,会不会是爷爷早就知道我们要逃出来?”陈馨把那块取了下来,放在手上仔细地打量起来。
山路有点抖。我小心翼翼地慢慢开着车,“应该不会。你爷爷下令囚禁我的时候,你也在场吗?”
陈馨点了点头,回答了声是。
“所以说,你爷爷不可能这么做。你想想看,如果你爷爷早就知道我们会出来,他肯定就不会傻到下令囚禁我,而是换一种方式了。再者,你爷爷怎么知道你会和我逃出来,他要送玉佩,也是送给我,也不是送给你。”
陈馨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赞同地点了点头。但她马上又问:“那你说,爷爷为什么要送这个玉佩给我?”
陈馨的这个问题还真的问住了我,我没有马上回答陈馨,而是继续专心开着车,一边仔细地思考着。去无锡的小路,刚好要经过周公山,不知道为什么,车子离周公山越近,我的眼皮就跳动的越快。
我之前就有预感,上一次不会是我最后一次来周公山,但我没有想到,我竟然这么快就又要到那个让我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地方了。
陈馨一直观察着那块玉佩。但她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个头绪来,雨后的阳光总是美好的,陈馨把窗子打开,阳光从窗子里斜射进来,洒在我们的身上,暖暖的。我们沉默了很久,我才开口:“陈馨,你确定你在陈家,从来没有暴露过吗?”
陈馨反问一句:“什么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怀疑。陈老送玉佩的目的,并不是在我,而是在你。”听了我的话,陈馨惊得张大了嘴,我继续解释道:“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陈老是把玉佩给你,而不是在我的身上做手脚了。陈老就算再厉害,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他可能会猜到我会逃出来,可他不可能知道你会随我一起逃出来。”女扔狂号。
陈馨很聪明,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说:“所以说,陈晨也会突然对我产生了怀疑。因为这些都是爷爷告诉他的!”陈馨一拍大腿,“我就说,陈晨那个臭小子,不可能那么聪明!从我记事以来,我一个人的时候,都很少恢复自己本来的性格,他不可能会知道的!”
“陈馨,我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我也很矛盾。”我叹了口气,脑袋有些疼:“以陈老的性格,他凡是以陈家大局为重,女人在陈家的位置并不是很高,他如果发现了,或者说怀疑你了,为什么不直接把你杀了,或者让人把你囚禁起来?做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陈馨一愣,她立刻懊恼起来,“好了好了,不想了,烦死了,那这块玉佩要怎么处理?”
我想了想,“这玉佩肯定是不能留了,你们陈家似乎被其他什么事情困扰着,所以我昨晚才没叫醒你。前面是周公山,有好几条分岔路。”我指了指导航仪上的地图:“你就丢在那里,虽然他们肯定猜到我们是去周公山,但他们追到这里,多少会起一点迷惑的作用。现在是危急时刻,可能一点点时间,就能救我们的命。”
陈馨没有回答我,反而盯着导航仪发呆,我问她怎么了,她才开口问:“你说,前面是周公山?”
“对啊,怎……”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猛然想了起来,“陈馨,你不是说你们陈家除了家主以外的人死后,都会葬在周公山吗?”
陈馨点头,指着车子远处的那座山:“我就是惊讶这个,那个竟然就是周公山了?”
我想了想,又问了当初问过陈馨的那个问题:“陈馨,你们陈家几百年下来,都死了多少人了,这周公山上的坟墓也没有多少,这是怎么回事?”
陈馨:“其实,我也不知道,对于陈家的重要事情,我都知道的太少了。我只是听一些人说起过,陈家历代的人,除了家主之外,都会被葬在周公山上,你确定,周公山上的坟墓不多?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我大笑:“怎么可能,这周公山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当时,我可是把整个山上的坟墓都给搜了一遍,我隐约记得,是有几个姓陈的,但是大部分都是别的姓。”这个我倒是没有说谎,当时,我、小杭还有爷爷三个人,为了给孟丹找坟墓,一整天都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