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
她拼命摇晃倒在雨地里的母亲,但母亲却一点也没有反映。
她想抱起母亲去医院,但抱了一下,却抱不动。
“求求你们!帮我把妈妈背去医院!”她冲着围观的人们哭喊起来。
一个小伙子犹豫了一下,分开人群,上前去背老人。
谷丽说了句谢谢,帮忙抬起血泊中的母亲。
忽听一人说道:“不行了,她的后脑被玻璃刺穿了!”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纷纷凑上去细看。
果然,谷母的后脑勺上插着半截啤酒瓶子!
鲜血正涌泉一样沿着半截啤酒瓶子流下来,流到雨地里,流进一个下水道里……
第五章 乐极生悲
第二天早上,韦鹏飞上班后,接到了谷丽的电话。
听她说了母亲从天桥上失足摔死的经过后,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所谓天眼是怎么回事了。
“天哪,难道事情真是谷丽猜测的那样:我预见到的股票走势图象,其实并不是我自己的眼睛看见的,而是潜藏在我身体里的另一双眼睛‘替’我看见的?!”
那双眼睛是谁的眼睛?谷丽没有明说,但他明白她的意思。
想到自己身体里可能潜伏着一个鬼魂,他就不寒而栗。
打完电话后,他去了一趟卫生间,完事后连手都不敢洗,就回到了办公室。
他怕看到水笼头上面的大镜子!
他害怕自己看镜子时,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呆子般坐了一个钟头后,便到了股票开盘的时间。
但他不敢上网看股票。他害怕那双恐怖的眼睛又藏在他的眼睛里面,代替自己的眼睛看电脑屏幕。
“白桦为什么要用她的眼睛,代替我的眼睛?我们对不起她,她为什么反要帮我们炒股票?”
“不,她不会以德报怨,反帮我们炒股票。她一定是要报复我们!”
可是,股票为什么反而赚钱了呢?
整个上午,他虽然表面上忙个不停,其实什么也没干。一直坐在自己的位子里胡思乱想。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一切假象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她故意让我们赚钱,刺激我们的炒股热情,只是为了骗我们把所有钱都投入股市里,然后让我们赔得一干二净!”
事实上,谷丽的父母就已经上当了,把所有财产投入了风险极大的股市,而且还欠下了五十万元外债!
想明白对方的险恶用心后,他只感全身发冷。并迅速做出一个重大决定:趁股票还在涨,马上卖光股票,安全出局!
心念及此,他立即将电脑的外网线接上,并打开了桌面上的专业炒股软件。
大盘在涨。他买的那种股票涨得更凶!虽然现在才10:30分,开盘才1个小时,但这支股票的当前价格,已经在昨日的收盘价格基础上涨了8%!
看样子,今天要封涨停(涨停即涨10%)!
如果按当前价格,全部卖出,并且成交了的话,他又可以赚进二万元钱!
要不要卖?他心里有些犹豫了。
这支股票这段时间涨势很好,综合各方面形势,估计还能涨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全国股民热情很高,每天的成交金额都接近2000亿大关。国家一些部门,一些经济学家,虽然已经多次提醒股民:炒股有风险。但每周的新增开户数,还是在激增。
绝大多数人都相信股市正处于牛市中期,大盘至少还有2000点的上升空间!
甚至一些乐观的经济学家,还做出了大盘会涨到10000点的预测!
天,如果这些家伙没有胡说八道,那就意味大盘还有5000点的上升空间!
※※※
还能涨5000点,傻子才卖股票!
如果自己买的这只股票,今天真的封了涨停板,明天会怎样?
是小幅调整,还是继续上杨?
他看了一会让人激动的股票分时图后,又将屏幕切换为这支股票的日K线图。
奇怪,他没有看到明天的日K线图象。
难道我没有“天眼”功能了?
难道谷丽的担心和怀疑都是多余的,自己根本没有被鬼附身?
他揉了揉眼睛,但还是看不见。
“会不会是她暂时离开了我的身体,去了南京?”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谷丽的母亲真是自己不小心从天桥上摔下来死的,还是被鬼推倒后摔死的?
他默想了一上午,最后改变了决定。
“等等看,如果过两天又恢复了天眼功能,那就证明是鬼附身无疑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兴奋和恐惧中炒股,一方面为自已急剧增长的财富高兴,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天眼功能突然消失。但现在,他反过来担心自己“恢复天眼功能”了!
如果自己又“恢复”了“天眼”,那就意味着谷丽的怀疑并非胡乱推测。
中午下班后,他没有回家,在公司的食堂吃过饭后,和几个同事回到办公室里。
很快,到了中午1点,暂停了1个半小时的股市又继续了。
他马上打开桌面上的专业炒股软件。
跟他期待的一样,他的“天眼通”消失了!他买的那支股票,也真的涨停了!
他长长吐了口气,心想:“还不能高兴太早,也许鬼魂还没从南京回来,过几天才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鬼魂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需要多少时间?
他在这种不安中煎熬了一周时间,才终于等回了谷丽。
这几天,他一直不敢回家,一直住在一家小旅馆里。
听说他的特异功能消失的事情后,谷丽似乎也完全放心了。
不管是天眼还是鬼眼,他们现在都不需要!以前没有特异功能,他们一样在炒股票。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再没发生什么悲剧。韦鹏飞的天眼也一直没有恢复。
不过,他们还是过得很烦心:大盘并没有象一些狗屁经济学家预测那样,上攻到6500点,甚至10000点,而是象瀑布一样,以恐怖的声势狂落了2000多点!
韦鹏飞想到那天没有果断地高位出局,卖掉全部股票,肠子都要悔断了。
现在他如果卖出股票,太亏了!他已没有退路,只能咬牙坚持。
但他能等,南京那边的债主们不能等。
谷丽父母的亲朋好友们在她的父母双双离世后,生怕借出的钱还不回来,一天一个电话地向他们讨债!一些大债主甚至追到上海来,吃住在他们家里,摆出一副不给钱就不走人的架势。
个别人甚至还找到他们的公司去要钱!弄得全公司的人都在蜚短流长地谈论他们的关系。
他们又恨又怕,只好忍痛“割肉”,将谷丽父母的股票半数亏本卖了。
※※※
结果,虽然打发走了这些瘟神,却因为亏钱太多,已经无力偿还当初向银行所贷的30万元债了。
谷丽没法可想,只好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股票一直赚不回来,就让银行拍卖掉她父母抵押的房产。
但股市一落千丈,半年后,就连当初最乐观的经济学家,也只好厚着脸皮,承认股市已经进入了熊市。
为什么运气突然这么悖时?
为什么天眼再也没有恢复?
到底是鬼在害他们,还是他们自己命不好,胡思乱想地把责任推到了鬼身上,他们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不管怎样,日子还得过下去。
虽然运气一直很倒霉,但鬼眼再未出现,也没发生别的悲剧,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第六章 替身
股票短时间内涨不回来,在公司里的名誉又一落千丈。韦鹏飞变得越来越消沉了,心里萌生了辞职之意。
这天下午,两人下班后,谷丽见韦鹏飞心情不好,说道:“今天公司都没水,估计家里也停水了,干脆到外面吃点东西吧,我们也有好长时间没在外面吃饭了!”
韦鹏飞无所谓道:“随便,你想吃什么?”
谷丽想了想,说道:“我刚来上海时,就听说在上海西城的延安西路,那里的台北夜市很出名。可是直到今天,也没有去享过口福。我们今晚就破费一回,就去那儿品尝一下台北小吃好不好?”
韦鹏飞微微一惊:“我们去吃过一回呀,你怎么忘了?”
谷丽呆了一呆,似想起了什么,说道:“是吗,我印象不深了。我们那次都吃了些什么呀?”
“那次我们可吃得多了!‘深坑臭豆腐’、‘红蚂蚁铁板烧’、还有‘京华园精致铁板套餐’,都品尝过。”
谷丽哦了一声,半玩笑半认真地道:“你没记错吧?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去吃过,记混了!”
“胡说八道!除了你外,我还有什么别的女人?”
谷丽无声吸了口气,沉默一会,忽问道:“你没有带你……以前的妻子去吃过?”
韦鹏飞怔了一下,才道:“没有。”
两人默行了一会,谷丽忽又问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一直不愿提到她,是心里怕她,还是……也有点想念她?”
韦鹏飞一时回答不出来,幸好这时一辆空出租车开了过来,帮他解了围。
两人上车后,韦鹏飞说声“去延安西路的台北小吃街”,便不吭声了。
坐在副驾驭位置上的谷丽似乎心情也变得很不好,一直将脸朝着车窗外。
二十分钟后,到了台北夜市街。
下车后,韦鹏飞问谷丽想吃什么,谷丽说:“我不熟悉这儿,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我不想吃你刚才提到的那几样东西!”
韦鹏飞苦笑一下,说道:“真有意思,有人居然会吃自己的醋!”
谷丽白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我们去吃‘味工坊虎咬猪’好不好?我也没吃过,听朋友说味道不错。”
※※※
“名字听起来有点怪,很贵吧?”
“不知道,估计不便宜。”
“算了,吃点便宜的吧。”
韦鹏飞摇了摇头,苦笑道:“专门坐车来吃,到了又嫌贵!你要图便宜,去吃阿东米线,包你觉得价廉味美!”
他本来是在开玩笑,不料谷丽却很认真:“真的很好吃吗?几元钱?”
韦鹏飞笑了笑:“现在卖多少钱一碗,我也不清楚,我也有好长时间没吃阿东米线了,我记得以前刚来上海读大学时,周末常常跟几个同学来这儿吃夜宵,大家每次来都要吃一碗阿东米线,那时也很便宜,才10元钱一碗。”
谷丽咽了口唾液,说道:“走,我们去尝尝!”
韦鹏飞吃惊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怎么变了?”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你最近有些地方跟从前不一样了。你原来可没这样呕门。”
谷丽板脸道:“我一直就是这样呕门!你今天才发现而已!”
韦鹏飞见她有点生气,赔笑道:“走吧,我也好没吃了,今天就当是来怀旧的!”
谷丽勉强挤出一丝笑。心里有些伤感:“今晚本来就是来怀旧的!再过一段时间,大家就要分手了。”
她以前一直催他跟自己结婚,现在,所有障碍都消失了,她却反而一直没有提到结婚的事情。
韦鹏飞也没有提。他以为她不急着成婚,是因为最近日子有点烦。却不知道她除了这些原因外,还有一个秘密:她心里有一道坎,一直迈不过去……
跟着这条台北小吃街往前走几分钟后,就到了阿东米线馆。
因为生意太红火,店里坐不下,所以大门前加安了几张小方桌子。
现在正是夜市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店堂里还没坐满客人,但一些客人图凉快,还是选了门外的位置。
他们也在门外的一张空桌子边坐了下来。
谷丽好象对这儿真没印象,坐下后,一直好奇地左顾右盼。
这条街会聚了七十二家不同口味的台湾小吃店,就象是把台北的整条街搬迁到上海来了一样。各种各样的地道的台湾小吃,加起来至少有500多种!
与这家小吃店相邻的是一家主营“旺祖芝麻胡椒饼”小吃店,门前也坐了一些客人,其中一张桌子后面,只坐了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一边玩弄自己的手机,一边东张西望,只要见到性感女人经过,他的眼睛就会跟着人家转。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见到谷丽,他的眼睛一亮,见没人注意自己,便假装查看手机短信的样子,实际却在用手机偷拍谷丽。
随时偷拍一些街上邂逅的美女,然后将偷拍的相片,传到网上一个偷拍论坛里,与网友们共享美色,是他的爱好。他也是那个论坛的斑竹之一。
为了这个特别的爱好,他几乎每晚都要到这条街来转几圈。
趁谷丽看别处的机会,年轻人动作老练、迅速地开始了“工作”。
“咔嚓”一声,手机闪了一下,他正想保存下刚偷拍的相片,突然,他脸色大变!
是不是镜头对错了方向,怎么拍到的是另一个女人?!
他呆了一下,正想重拍一张,但一抬起眼来,却正好迎上谷丽的眼睛。
两人对视了两秒钟,年轻人才慌乱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将那张还没保存的相片迅速删除后,狼狈地逃走了。
“天哪,我今天见鬼了吗?!那几张桌子边,明明只有一个年轻女人,我也没有对错方向,怎么拍出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样子?”
【第八个鬼故事 鬼屋】
第一章
我的名字叫宁师乔。
因为父亲在我还不记事时就已经过世了,所以我不清楚父亲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么一个既不高雅、又不粗俗的怪名字。为此,我特意查过新华字典。师,当然不用问,顾名思义也知道,有效法、榜样和老师的含意。因此,重点在于“乔”字。
根据字典里的解释,乔有两种含义:
第一种含义是高大,比如乔木。
第二种含义是假(扮),比如“乔装打扮”。
我想父亲的意思肯定不是希望我这个人很“假”,所以他的意思可能是,希望我能象乔木一样高大。
可惜,我并不高大。
我身高一米七二,虽然还不能算“残废”,但绝对谈不上高大。而在其它方面,我却很矮小。特别是在心理方面,我甚至可能是个侏儒!
没有人愿意自己是侏儒,我当然也不愿意。但是,我心里非常自卑。
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可能远比幸运的人多得多。甚至,很多看上去很幸福的人,其实也有一些不幸的东西围绕在他们的身边――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比如那些明星,他们看上去光芒照人,但在光环背后,可能是血与泪。他们虽然又有名又有钱,但他们可能连做人的自由和隐私都没有。不管去哪儿,不是被保镖簇拥着,就是戴着夸张的帽子和墨镜,一副生怕被人认出来的样子。
又比如一些富人,虽然很有钱,但也未必比普通人幸福。他们每天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为了赚得更多的财富,或者保住自己的财产,他们纠尽脑汁,心力交碎。
又比如官员,表面上很威风和高贵,但说不定哪天因为贪污、受贿或者别的错误,而沦为阶下囚。就算一生平平安安,落得安全退休,退休后也会因为失去了权力而空虚寂寞。
平常人呢,也各有各的烦恼。
有的人想升官,升不了;有的人想发财,发不了;有的人想得到心爱的人,得不到;有的人想儿女争气,儿女偏偏不争气;有的人辛辛苦苦,将儿女养大成人了,儿女却不管老的了……
总之,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烦恼。
我当然也有属于我的烦恼。
不过,我的烦恼好象特别多。
我出身在一个小山村,父亲是个村小老师,母亲是个农民。父亲在我两岁那年,就得病死了。母亲把我和哥哥拉扯大后,也终于离我们而去。
母亲去世那年,我刚好初中毕业。比我长十岁的哥哥,已经结婚,并且跟我和母亲分家了。
因为我没考上高中,而且就算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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