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到下面街上,借公用电话给祝莉的厂子打了一个电话(当时祝莉一段时间在做小姐,一段时间又在厂里上班),结果虽然没找到祝莉,但听说她跟人换班了,今晚要值夜班。
他挂了电话后,买了一桶方便面回到院子里。
院子里还是没有别人。
可能是因为黑夜,可能是因为下雨,可能是因为祝莉今晚不回家,也可能是因为与一个年轻女孩单独相处于一个寂静的小院里,总之,他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罪恶的念头!
进屋后,他心里的魔念更加强烈,因为下雨,打湿了女孩的连衣裙,在灯光下看她,几乎能直接看见她的内衣和内裤。
他心里的魔念越来越难控制,便开始用话勾引对方,女孩听出他言语中有不好的念头,忙要找借口离开,但她的惊慌反而挑起了他的欲望。
他一把抱住女孩,求她答应自己的要求。
女孩一边奋力挣扎,一边要叫喊,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很娇小很柔弱的女孩子,反抗起来,居然力气有点大得惊人,神色也有点反应过激(他当然不会想到,这个女孩其实已经精神有点失常了)!
女孩猛地推开他,打开门冲了出去,并大声呼叫救命,他又惊慌又有点生气,急忙追出去,一边要强抱她回屋,一边用手去堵她的嘴,两人纠缠一阵后,女孩突然摔倒下地,并跟着楼梯滚落到院子里。
女孩身子滚落到院坝里后,便不动了。
他大吃一惊,呆了一下,才跑下去抱起女孩回了屋子。
她将女孩抱到床上,惊惶地拍她的脸,但女孩完全没有反应。
※※※
不会死了吧?他吓得脸色惨白,呆了一会,才将自己的耳朵贴到她的胸膛上去听。
女孩身子有些冰凉,但不知是死了,还是因为淋了雨的原因。
他想尽办法,也弄不醒女孩后,才终于接受对方已死的现实。
他又怕又悔,但头脑却清醒了下来,趁着主人不在家,忙拿着手电筒,跑下楼去查看。
还好,地上没有血。
他又回到屋子里。
“怎么办?尸体怎么处理?”他在屋里找了一会,发现床下有一把锯子――那把锯子是昨天祝莉跟这家房屋的主人借的,目的是锯改几块太长的床板,使用完好,因为主人出去了,所以没有及时归还。
他决定用这把锯子碎尸。
于是他脱下女孩的连衣裙,看见女孩半祼的身体,他呆了一下,放下了锯子。
他将女孩的内衣除下,痴看一会她的雪白的祼体后,又在女孩的尸体上发泄了自己的兽欲,然后拿出床下的锯子,锯断了她的头颅、四肢……
凌晨5点,碎尸结束后的他虽然非常疲惫,却因害怕事情败露,又不辞辛苦地继续第二步“工作”:将碎尸用黑色的垃圾袋打成二十余个包,然后带着第一批五包“垃圾”趁天还没亮,用摩托车运到城市各个垃圾场扔掉。
天亮后,他大起胆子,又扔了两回“垃圾”。
后来因为发现主人在家,恐引起怀疑,不敢再出去扔第三回。只得将剩余部分先藏匿在床下,打算留到晚上再处理。
他虽然做得隐秘,但还是被下晚班回家的祝莉发现了。就象高朋多猜测那样,祝莉发现他杀人后,自以为握住了把柄,过了一段时间后,便以此相威胁,要他与妻子离婚,和她结婚,结果反遭杀人灭口……
※※※
“井源,你要去哪儿?”
妻子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恐怖回忆。只见二儿子井源忽然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出了客厅。
“大惊小怪做什么?我下楼拿样东西就上来。”井源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走下楼去。
“太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妻子的注意力又回到丈夫身上。
大儿子井水冷冷地看着电视,他已经从爸爸的脸上看出,爸爸与这个女生一定有些秘密。而且是不能告人的秘密!
虽然他自己也经常去嫖小姐,但对父亲为老不尊还是很看不惯,因此懒得开口了。
“你少多嘴,人家正烦!让我好好想想!”井太平对相片的来历本就充满了不安和疑惑,见妻子不住发问,非常厌烦。猛地从沙发里站起来,走进卧室里去。
张月芬看了井水一眼,正想说点什么,忽见井源脸色阴郁地一手提着一桶汽油,一手拿着一把钢锯走回客厅里来。
“你……你把汽油和锯子拿上楼来干什么?”张月芬惊讶地问井源。
井水也奇怪地看着弟弟。
井源没有回答,看了卧室里的爸爸一眼,一言不发地向屋里走去。
张月芬和井水都看出他神色不对,虽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心里都生出一种极恐怖极不祥的预感。
※※※
“井源,你要干什么?!”张月芬惊慌地从沙发里站起来,冲上去要拦住儿子。
但迟了一步,她刚追到卧室门口,卧室与客厅之间,忽然象变魔法一样,多了一道不锈钢材质的防盗门!
那道门上虽然有很多小方格,彼此还能看见,却将四个人分成了两个空间。
井太平、张月芬、井水三人都被“魔法”惊呆了,过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
“井源,你要干啥子?!”井太平、张月芬异口同声地问道。
井源不说话,默默地将钢锯放到脚下,然后拧开汽油桶盖,象倾倒污水一样,将桶里的汽油倾倒在门外客厅的瓷砖地板上面!
“你疯了吗?!”井太平大吼一声,扑向井源,要制止他的疯狂行为。
井源看也不看他一眼,飞起一脚,将父亲踢倒在地上!
井太平虽然年过半百,样子也长得有点象个知识分子,但其实是个粗人,虽然打不过年轻力壮的大儿子,但跟小儿子打的话,还是半斤八两,哪知今天井源却象附有一种神力一样,只一脚就把他踢得倒在木地板上爬不起来!
“井源!井源你到底怎么了?!”张月芬哭喊起来,拼命地摇了一会那道莫明其妙横亘在眼前的钢门后,又回过头来向招呼井水:“快来帮忙!你弟弟疯了!”
井水此时已醒悟过来,知道不妙,恐怖地要逃下楼去。但他刚冲到客厅门口,客厅与楼梯间又象变戏法一样,出现了一道钢门!
这下屋里的人全都明白了:家里有鬼!井源被鬼附身了!
“井源!井源!”
三个人惊恐万状,拼命地叫喊他的名字。
但井源却完全无动于衷,将剩余的汽油继续倾倒到客厅的地板上面!
然后,他摸出打火机和一张餐巾纸,将纸点燃后,将那张纸扔到了满是汽油的地板上!
眨眼工夫,整个客厅便被可怕的火海淹没!
张月芬和井水两人被关在两道钢门之间,无法逃跑,象两个疯子一样,在火海中痛苦地挣扎、叫喊!
井源看了两人一眼,又冷冷地走向惊呆的井太平。
“梅……梅芳华!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杀了你!但我的家人没杀你呀!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全家!!”
井太平吓得浑身发抖,想要逃跑,却没力气爬起来。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让我的家人尝够了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也要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井源冷冷地说道。
――不,不是他在说话,他虽然嘴在动,但发出的声音却是女声!
是附在他身上的梅芳华在说话!
井太平听见鬼的声音,更加惊恐,不知是被门外的热浪烤得难受,还是因为太恐惧,他的脸上全是汗水。
这时住在楼下的一些工人及附近的居民发现楼上起火了,纷纷抢上楼来,却被客厅门口的钢门挡住,无法进去救人。
工人们都很吃惊,客厅内怎么多了两道钢门?是什么时候安装的?他们怎么都不知道。
人们无法相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客厅被烧个精光,眼睁睁地看着屋里的两个火人在地上乱滚乱叫一阵后,便不动了。
这时,火焰比刚才矮了一些,人们才又看见了更加恐怖的一幕:
只见井源正拿着施工用的钢锯,正在锯他父亲的头颅!
井太平象头猪一样,躺在木地板上面,大声叫喊,但无济于事,脑袋被儿子生生锯断!滚到一边地上。
接着,井源又用锯子锯断井太平的手和脚……
他将父亲的尸体锯得七零八落后,那道横亘在客厅与卧室之间的钢门忽然自动打开了,井源象个白痴一样,拿着血淋淋的钢锯,走到客厅里,走到火海中,挣扎一阵后,也死去了。
第十三章 尾声
第二天早晨,叶娉跟着妈妈和表哥到宾馆的餐厅去吃早餐时,听到了一些人的议论,才知道梅芳华不但杀死了井太平,而且还烧死了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
昨天晚上,他们三人帮梅芳华找到了井太平家的板材门市后,梅芳华一看见井太平,就立即认出了对方正是杀害自己的凶手,于是在叶娉的身体里对她说道:“就是他!你们先回宾馆,我报了仇后自己回去。”
叶娉心里本来就有些恐惧,巴不得她说这句话,将梅芳华的话告诉妈妈和表哥后,三人心想鬼魂晚上可以自由行动,他们确实不用呆在这里,于是招了辆出租车回宾馆。
虽然明知梅芳华不会害他们,但他们还是不敢跟梅芳华住一间屋,仍跟昨晚一样,三人共住一间,和衣睡觉,将另一间客房留给梅芳华。
听了大家的议论后,三人都没有说话。心里却都在想:一人做事一人当,井太平偿命活该,但他的家人又不是凶手,为何也不放过?
虽然事情是梅芳华做的,但三人却有一种自己成了帮凶的感觉,心里都感到很憋屈。
吃过早饭后,他们便退了房间,乘车前往火车站。
叶娉趁在火车站等车的时间,独坐一隅,在心里跟梅芳华谈了一次心。
她不加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不满,说她不该害死井太平的家人。
梅芳华就附在她的身上,自然已看出她的不满,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反驳道:“只让井太平一个人死,就叫公平吗?他杀死了我,又多活了二十年才偿命,你觉得很公平?这些年他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的家人又过的是什么日子?”
叶娉道:“如果你还活着,让法院来审判的话,也不会让罪犯的家人为罪犯还债吧?”
梅芳华道:“没有如果,如果这世上有那么多‘如果’,就没有那么多悲剧了!”
叹一口气,又道:“你不是在学数学吗?你不是学过不等式吗?那我们用不等式说一说公平吧。我认为:不管我要怎么做,不管凶手付出怎样的代价,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不等式。因为一个人只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一次。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不管用任何人的命做交换——哪怕对方很富贵,我很贫贱――我也不愿跟他一命抵一命。”
“所以,不管凶手付出多大的代价,对于受害者而言,都是一个不等式!既然是不相等的,那么不是大于,就是小于,让凶手付出的代价,大于他的罪恶,是不等式;让凶手付出的代价,小于他的罪恶,也是一个不等式;既然怎么做都不可能绝对公平,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的付出大于他的罪恶?难道,只有让他的付出,小于他的罪恶,你才会觉得公平吗?”
这是叶娉第一次听见她对自己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因为彼此口音差别较大,加之梅芳华的语速又较快,所以她有点听不懂。听完她的话后,她怔了一下,才反驳道:“我觉得你有点强辞夺理。”
梅芳华有些生气了,说道:“那只是因为你不是我!如果你被人杀死了,被人强奸了,你也会跟我一样,认为凶手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过份,都不能让你觉得公平!”
叶娉道:“算了,我不想同你争了。反正事情已经做了,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梅芳华道:“我也不想跟你争论了,你这个小妹妹,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们就象两个好朋友吵完架一样,都不再吭声。
这是她们之间第一次吵架,也是最后一次吵架。
回X省后,她们再未交谈过一句话。但叶娉和她的家人还是继续默默兑现她们之间的约定。她和妈妈为梅芳华烧了几次钱,并将变成的全部真钱――20万元,一分不留地分几次汇款给了赵婆婆(叶娉“拾到”的125000元钱,因为叶娉也需要医病,而且她们也通过帮助穆濪的方式,还了梅芳华的钱,所以没有将“拾到”的钱还给赵婆婆),还给赵婆婆打了多次电话,督促她早点送穆濪去北京进行矫形治疗。
因为赵婆婆年纪太大,又有很多事不懂,高保国甚至还专程乘飞机去了一趟贵州,帮她们代买了飞机票,又亲自送她们婆孙去北京找到了那家骨科医院,等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后,他才回了X省。
至于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寻找失踪的梅小军,他们因为没有线索,所以只在一家比较专业的寻人网上发了梅小军的相片和一些相关的情况说明。能否获得线索,也只能看运气了。
此后几个月,他们两家人一直关心着穆濪的治疗情况,高保国又抽空去了一次北京,专程看望康复中的穆濪。
春节前夕,穆濪的腿终于完全医好了,赵婆婆为了表示感谢,还专门带着穆濪到X省来看了两家恩人,在叶娉家住了一周后,才千恩万谢地回贵州了。
叶娉随家人去机场送别了她们婆孙后,回到家里,忽然看见书桌上有一张纸条,字迹很陌生,也很漂亮,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你的病已好,我回家了。
小军的事,你们已尽了心,能否找到,就随缘吧。
纸条没有落名,但叶娉一看就猜到是梅芳华写的,将纸条给妈妈看后,两人都又惊又疑,忙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结果医生反而有点奇怪,说叶娉脑子根本没什么毛病,跑来看什么病?
她们又去另一家大医院做了一次检查,同样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母女二人这才放心。
叶娉的脑伤稀里糊涂地好后,虽然很高兴,但也有点担心自己的学习成绩会不会又变回从前那样,但奇怪的是,她的成绩仍然是全年级第一名!
想到那段鬼魂附身的经历,母女二人都有一种恍如一梦的感觉。
※※※
又过半年后,叶娉高中毕业了。
一天,她和袁小惠、周雪梅、庞媛媛三位好朋友约好了,准备一起去解放路好好放松一天。出门前,她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看来电显示,竟是赵婆婆家的座机号码,她微微一惊,忙按下接听键。
“你好,是穆濪吗?”因为穆濪病好后,还跟她打过几次电话,所以她以为是穆濪打来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钟,才传来一个既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是我。”
是梅芳华的声音!
叶娉全身微微一震,自从那次两人“吵架”后,她们再没说过话。
她呆了一下,才问道:“你好,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妈妈过世了。”
“哦……”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亲戚们都没有要收养穆濪的意思,她才上小学四年级,我不放心。所以我想问一下你和你的妈妈,愿不原意……?”
叶娉想到穆濪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一酸,说道:“我没问题!我跟妈妈说一下……”
梅芳华苦笑一下,不等她说完,又道:“你给你妈妈说一下,不会给你们家在经济上带来很大负担的,我已经悄悄用老办法,为穆濪留了足够的钱。我不想让亲戚们知道,因为我看出他们根本不爱穆濪,我觉得你们两家人都很有爱心,所以冒昧给你打来电话……”
“你放心,我马上去跟妈妈说这事!我舅舅也很喜欢穆濪,说不定他还想收养呢!”
梅芳华笑了笑,“那我就在家里静候消息了。希望你们早点给个回音,白天我都在家里,只要打座机,我就能接到电话。”
“好,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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