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娉虽然害怕得发抖,但到底难忍这种羞辱,不肯下跪,只是哭求对方原谅自己。
温静见她不跪,又给她一通耳光,边打边喝问:“跪不跪?!跪不跪?!”
叶娉被打得受不了了,终于放弃了羞耻心,委屈万分地跪在了温静面前。
温静看着她那副可怜相,呸了一口,嘲笑道:“早这样听话,哪会挨打!”
叶娉低下头去,眼泪花花地往下流。
她只希望这场噩梦快点结束。
但她不知道,温静她们是四个有虐待狂的女生,她的软弱不但没博得一点同情,反而让对方更加得意,更加起劲!
为防其他宿舍的女生听见,她们后来倒不怎么打人了,只是变着花样折辱叶娉。一会逼她喝下她们喝了一半、又吐了口水进去的饮料,一会逼她趴在地上扮狗和猫叫。
她们越“玩”越变态,竟逼迫叶娉脱衣服。
叶娉羞辱难当,不肯脱衣,但在又一通拳打脚踢下,终于哭着脱了衣服。
温静还不过瘾,又叫安燕扒掉了她的内衣。
“咪咪还不小!男人一定喜欢!”
“还长有液毛!不知道下面的毛多不多!”
“哇,裙子都湿了,什么时候流尿了?!”
四人戏笑一阵后,又逼她脱了短裙和内裤。温静还叫姚嘉用手机拍了她的祼照!
四个女生从晚上21:19分开始,一直折磨叶娉到了23:40分后,才终于玩弄够了。
温静将手机上的祼照给叶娉看过后,说道:“你可以回去了。如果你把今晚的事情说了出去,那么不光是打你,还要把你的祼照传到网上,让你一夜成名!”
另三名女生也威协说:“让你一脱成名!”“不光是传到网上,还要把照片打印出来,寄给你的老爸老妈看!”“还要把你的祼照转发到全年级男生的手机里,让男生们也欣赏一下!”
叶娉除了哭和点头外,已说不出话了。
温静怕她出门后被人撞见,命令她拭去泪水后,才让她穿好衣服下了楼。
叶娉一路流泪,跌跌撞撞地跑回到自己的宿舍楼。
回到宿舍后,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羞耻,终于在凌晨两点,开了房门,来到走道里,微微迟疑了一下,便鼓起勇气,翻过栏杆,纵身从三楼跳下!
第一章 意外事故
这个篮球场一看便知已经废弃多年了。
球场坝子是水泥地,蓝球架也是用水泥做的,蓝板、投球圈都已完全腐朽了。
水泥坝子就象一些叫化子穿的衣服一样,破烂得简直不成样子,许多地方都露出了下面的泥土。坑坑洼洼的。
坝子周围长满了荒草和青苔。
坝子一角有一株大榕树,显然比这个篮球场还要历史悠久许多,树皮又干又粗糙,就象老人的皮肤。还有许多地方开裂了。如果只看树干树枝,一定以为它已经死了。但奇怪的是,它的树叶还是很茂盛,郁郁苍苍,就象一个老妖怪一样。
篮球坝子的另外三面是房屋。其中最矮的是一排瓦房,上面的瓦大半已经破碎了,屋顶、地面也长出许多荒草和青苔。
这老房子早已没住人了。门和窗都被人撤下来,有些被当柴烧了,有些不知改用到其他什么地方去了。
白色的、粉壁斑驳的墙壁上面,到处是涂鸦。
看样子,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
另外两栋是楼房,也是上个世纪的老房子。虽然很破旧,但还有人住。
虽然是夏日,阳光很毒,但因为这些老房子被周围一些高楼大厦包围了,又有这棵古老而巨大的榕数罩着,所以这几栋老屋看上去很阴凉。
篮球坝子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三岁大小的男孩子独自在玩一个红色的小皮球。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个小孩子的身影从坝子中央消失了。
坝子显得更安静了。除了蝉鸣外,没有别的声音。
刚才那个小孩子一直没有再出现在坝子当中。
就好象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他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再出现?
过了一会,她好象听见一个声音在喊:“小军!小军!”
无人答应。
她正着急,忽又听见一个声音在喊:“叶娉!叶娉!”
叶娉是谁?又是谁在呼唤叶娉?
她嘴唇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于是她看到了一个中年女人。这个女人正满脸关切地看着她。
“叶娉!叶娉你终于醒过来了!”
她呆子般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才似乎认出对方是谁,微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小……军呢?”
妈妈一震,“小军?谁是小军?”随又问道:“叶娉!你做梦了吗?”边说边哭了起来。
她正不知所措,一个医生模样的年轻人走到了床前,低声对妈妈说道:“病人刚醒过来,身体和神智都很虚弱,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会。”
妈妈一边拭泪,一边点头。
忽听叶娉问道:“妈……我怎……么了?”因为体力太虚弱,她说话很吃力,声音听上去又小,又断断续续的。
妈妈全身一震,吃吃道:“你到底怎么了?!妈……妈还想问你呢!”话没说完,又已泣不成声。
年轻医生叹了口气,“好了,先别问这些,让她好好休息吧。”
妈妈听从了医生的劝告,说道:“叶娉,你再睡一会,妈去给你弄点吃的!”边说边含着泪水出了病房。
叶娉看着天花板,发呆半晌,才发觉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自己,微微一惊,转眼看那人时,是那个年轻医生。
年轻医生微微一笑。“感觉怎么样?”
叶娉不知如何做答,好半天才不答反问道:“这是……哪儿?”
“这是康复医院。你……昏迷了近二十个小时!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不要说太多话。好好休息一会。”
年轻医生关上门出去后,叶娉的目光又停留在了天花板上面。
她好象在思索什么事情,又好象只是在发呆。
过了一会,她的眼皮又合上了。
※※※
叶娉第二次睁开眼睛时,已是晚上。
屋里没有亮灯,但窗帘大开着,透过窗户,只见高天上挂着一轮冰盘。
叶娉呆看了一会外面的夜空,忽然坐了起来。
翻身时她才感觉到全身都很疼痛,骨头象散了架一样!差点重新倒到枕头上。
“唉呀,快躺下去!”黑屋里响起妈妈惊恐的声音。接着,妈妈按亮了屋里的电杠。
屋子里顿时白亮一片。
“快躺下去!你坐起来做什么?”妈妈一边说话,一边跑过来扶她。
叶娉喘了几口气,微声道:“我想……坐一会。”
妈妈有些吃惊地看着女儿。女儿身体能马上康复,本是当妈的最大心愿。但女儿恢复得这样快,竟然坐了起来,却把她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呆了一下,才说道:“好,你想坐一会,就坐一会吧。”边说边把枕头立起来,当做靠背,垫在女儿身后。
妈妈为女儿做这一切时,女儿一直一声不响地盯着妈妈。那眼神就象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叶娉,先吃点东西吧,这是你舅娘为你炖的鸡汤。”
叶娉没有吭声。
妈妈将汤勺子递到她嘴边后,她迟疑了一下,才终于张开了嘴。
喝了小半碗鸡汤后,她默默地闭上了嘴。拒绝再食。
妈妈轻叹口气,将没有喝完的鸡汤重新倒入一个专门盛汤的食盒里。
叶娉问道:“我到底怎么了?”
妈妈怔了一下。女儿第二次醒过来后,精神、体力似都似乎恢复得很好,怎么还问这个问题?
难道女儿虽然没有摔死,却还是伤了脑子?
否则她怎么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有些恐惧地转过身来,看着女儿。
女儿也在看着她,看神情,她好象真的忘记了昏迷前的事情。
“你……从宿舍楼上摔下去,差点摔死了!把妈妈吓死了!”妈妈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女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全然不知道。
今天早上,她还没起床,就接到了女儿的班主任老师打来的电话,说有个早起的学生,发现了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当时躺在女生宿舍楼下面的大沟里。估计是昨天晚上摔下去的。人已经被抬上来了,正在学校的医务室检查。她听了电话,吓得魂都掉了,急忙打的赶到学校里。但学校已经派车将昏迷的叶娉送到这家康复医院来了。她顾不上追究事情真相,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
经过整整一个上午的抢救,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医生虽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妈妈的追问下,还是谈了一点看法:她的女儿可能被人打了,至于是被人推下了大沟,还是自杀,就不得而知了。
她听了伤心欲绝,但因为女儿还没苏醒过来,所以今天一直没离开过医院。只给叶娉的舅舅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学校了解情况。
叶娉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皱眉问道:“我从女声宿舍楼……摔下来了?”
“是呀!你……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妈妈本不想刺激女儿,但想到女儿遭了那样大的罪,悲从中来,哭得象个泪人。
叶娉呆子般看着妈妈,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回想起了那场噩梦!
“我怎么竟没死去?从那么高的楼层跳下去!难道我没有摔到乱石堆里,而幸运地摔在了松软的、长满青苔的湿地里了?”
学生宿舍建在一片十米深的坡地上面。坡地下面是一个又脏又臭的大沟。沟里到处是乱石和垃圾。
大沟对面,也是一片坡地。上面建了数十栋楼房。全是一些私人小洋楼。
这条大沟就夹在这些小洋楼和学校的宿舍楼之间。本来是一条河沟,但河沟经常断流,沟里的水基本上全是从各个渠道流下来的污水。
本来就很不卫生了,加之居住在大沟两边的人都把生活垃圾倾倒下沟里,因此这条大沟成了一个天然的垃圾场所。一年四季,臭气熏天!尤其是热天,这条大沟更成了蚊子、苍蝇、老鼠、以及流浪猫和流浪狗的乐园。
除了这些恶心东西外,大沟下面还经常会出现一些死去的动物尸体。
想到自己昨晚竟然躺在那种恶心的地方,她的胃一阵翻腾,差点呕吐出来!
※※※
黄雪颖正在给病人开药,柜台上面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一看话机上面的来电显示,原来是丈夫的手机号码,便没有理睬,继续为病人配药。
“黄医生,先接电话吧,我不急。”张老太太见她为了自己,连电话都顾不上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是我们家那位打来的。他能有什么急事?我过会给他打过去。”
张老太太经常到黄雪颖的诊所看病,所以对黄雪颖家里的情况也比较清楚,听说是她丈夫打来的电话,便不再客气。
张老太太虽然对黄雪颖很有好感,但对她的丈夫安现庄却很看不起。
其实不光是张老太太,所有认识黄雪颖和她丈夫的人,都一样。尊重黄雪颖,而轻视她的丈夫。
人们之所以“重女轻男”,原因只有一个,安现庄是个吃软饭的男人。
安现庄今年四十六岁,比妻子黄雪颖大两岁。年轻时曾在一个工厂上过班,但因为工厂经营不善,破了产。他也因此失业了。
在那家工厂干了五年多,最后只分得了五千多元打发费。
而她的妻子黄雪颖,从卫校毕业后,靠着熟人关系,很顺利地进入了一家大医院。本来工作很稳定,但九十年代初期的中国,社会上正兴起一股“下海”热。她的妻子不顾家人的反对,辞去了工作,用丈夫所得的五千多元钱起家,在这条小街上租了一个门面,自己开了一个小诊所。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她的诊所生意一直很好!
虽然丈夫没有工作,她还要赡养自己的母亲,还有一个孩子,家里负担较重,但她们家的日子还是一天比一天过得红火。
如今,她家不但买了一套建筑面积150平米的商品房,而且还将这间门面以及一楼的两间屋子全买了下来(一楼的两间屋子专门用来为病人输液用)!
全家虽然只有她一个人挣钱,但一个人挣的钱比那些普通双职工家庭,还要多几倍!
这样能干的女人,自然会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而她的丈夫,却恰好相反。刚失业那几年,还有一点想寻出路的念头,但不知是自己确实一无所长,还是家里实际已不靠他挣钱养家,总之,他一直在家里吃软饭。
这碗软饭,一端就是十五年!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既然家里的每一分钱都是妻子黄雪颖挣来的,黄雪颖在家里的地位自然就变得最高。
她要挣钱养家,没空干家务。安现庄本是一个老实人,又自知没有本事,所以只好认命,当起了“家庭妇男”。
每天买菜、做饭、洗碗、洗衣服、打扫卫生、辅导女儿功课(只是小学功课。女儿上初中后,他就有心无力了),总之,家里大小事情全是他一个人干。
除了这些外,他还得小心侍候妻子。每天中午和晚饭两顿饭做好后,自己还没吃,就得先给在诊所忙着赚钱的妻子送去。
虽然他干的活其实比妻子还要多,还要累,但在人们眼里,他只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是个没本事的男人。
所以,他只能永远活在人们轻蔑的目光中。脸上永远都是一副老实而自卑的神情。
虽然妻子和女儿都长得有些肥胖,他却永远象个猴子一样,又黑又瘦。
黄雪颖毕竟是他的妻子,知道丈夫其实活得很累,所以对丈夫也很好,但内心深处,她也看不上丈夫。
所以,丈夫的电话,她才不会在意。
丈夫打电话,除了向她请示和汇报一些生活上的小事外,他还能有什么大事情?
但电话铃声一直响着,听起来也烦人。她今天一直很忙,虽然忙是好事,越忙钱越多,但人毕竟不是机器,太忙了,情绪难免就不好,见电话响个不停,她一生气,索兴将话筒拿起,放到了桌子上。
为张老太太配好药后,她又耐心地向病人做了一些必须的说明,方才用计算器算了帐。直到张老太太满意地离去后,她才给丈夫回了电话。
丈夫刚在电话里“喂”了一声,她就生气地说道:“打什么电话?人家忙得要死!你打个不停,在催命吗?!”
“……现在不忙了吧?要是不忙了,最好马上回家一趟。”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人家忙得要死,你以为跟你一样,整天没事,就只会呆在家里看电视吗!”
她听见电话那边丈夫吞口水的声音,也感到自己脾气大了一些,重重吁了口气,语气缓知了一些:“到底有什么事情?”
丈夫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安燕在学校出了一点事。”
“什么?安燕怎么了?!”黄雪颖提高了音量,神色紧张地问道。
“她把六班的一个女同学打了,老师让她回家来,说要听候学校处理……”
黄雪颖吃了一惊,“搞没搞错?我们的女儿会打别人?”
“我刚才问过安燕,她自己也承认了。”
“哦!”顿了一下,又问道:“为什么打的架?你问了没有?!”
“问了。女儿说:她是帮自己的好朋友温静的忙。因为那个女生骂了温静,所以她们才打了她。”
黄雪颖长吁口气,气稍减了一点。虽然女儿打人不对,但为了帮助自己的朋友,也非一点没有可取之处。顿了一下,才又问道:“那个被打的女同学,没有大问题吧?”
“……可能有点严重,听说那个女生被打后,还自杀了……”
“什么?自杀了!?”黄雪颖大惊失色。
女儿成绩虽然不怎么好,但总体而言,还算听话的孩子,怎么会闯下这么大的祸?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幸好丈夫马上又说道:“你别太着急,那女生听说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还住在康复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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