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少,”马克说。“原先在福布斯工作的几个博士按计划该到基韦斯特去,但是他们却不辞而别。这使利维大夫很伤脑筋。她不得不亲自去安排一下。我想福布斯现在找不到顶替他们的人。”“等她回来时请告诉她我有事找她,”肖恩说。
他对福布斯中心在招聘人员方面的困难丝毫不感兴趣。“你肯定不需要我的帮忙吗?”马克说。
一刹那间,肖恩曾想把弘熙的所作所为告诉马克,但继而一想,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他得找掌权的人谈,马克是无能为力的。
肖恩有气无处出,只得闷闷不乐回自己实验室去。他快走到门口时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他问马克医院里的病理科医生是否同研究人员合作。
“有时候有合作,”马克说。“巴顿·弗里德堡大夫就同研究人员联名发表了一系列研究论文,因为文中需要病理方面的解释。”“他是怎么样的人?”肖恩问。
“友好还是不友好的?在我看来这里的人只分成这么两大类。”“他是很友好的,”马克说。“不过,我以为你也许把严肃和对工作专注误解为不友好。”“你认为我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问他几个问题吗?”肖恩问。“他友好到那种程度吗?”
“绝对没问题,”马克说。
肖恩回到实验室,用玻璃围起来的办公室内的电话,拨了弗里德堡大夫的号码。这位病理学专家自己接了电话,这对肖恩来说是个好兆头。
肖恩先作了自我介绍,然后向他了解昨天对海伦·卡伯特做活组织检查的结果。
“请别挂掉,”弗里德堡大夫说。肖恩听到他在问实验室其他人。“我们没有从海伦·卡伯特那里获得过任何活组织,”他对着听筒说。
“但是我知道她昨天做过活组织检查,”肖恩说。“那一定送到南面的基础诊断实验室去了,”弗里德堡大夫说。“如果你想了解,你得打电话到那里去。这类事根本不通过我们这个实验室。”“那我该问谁呢?”肖恩问。
“利维大夫,”弗里德堡大夫说。“自从保罗和罗杰离开后,她就在那里掌管一切。我不知道她现在安排谁分析活组织标本,但肯定不是我们。”肖恩挂断电话。
在福布斯办什么事都那么难。他当然不会去向利维大夫了解海伦·卡伯特的情况。
这个精明的女人一听就会分析出他的意图,尤其是里士满女士肯定已把他翻阅海伦的病历卡的事向她汇报过了。
肖恩看着手中正在做的用福布斯蛋白搞结晶的试验,不禁长叹一声。他恨不得把所有这一切都扔到水池中去。
对珍妮特来说,下午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病人进进出出,有的要治疗,有的要作诊断化验,这要求护士有高明的组织才能。此外,对于某些复杂的治疗方案,施药的时间和剂量必须十分精确。在不断的忙忙碌碌之中,珍妮特留心观察了护士分管病人的办法。她几乎没耍什么大的花招就争取到明天分管海伦·卡伯特、路易斯·马丁和凯思琳·沙伦伯格的任务。
尽管今天不是她分管这三个病人,珍妮特仍然看到今天照看成神经管细胞瘤患者的护士从马乔里那里领来的带标号的药。护士拿到这些药水瓶后就到小药房把两种药分别抽到两个针筒里。盛MB300药的是10cc的瓶,盛MB303药的是5cc的瓶。这些小针剂瓶没什么特殊,与其他许多针剂瓶一模一样。
上午和下午一样,也有一段休息时间。珍妮特利用这段时间再到医疗档案资料室去。她使用对付蒂姆同样的手法。她对名叫梅拉尼·布罗克的年轻女资料员说,她是刚来工作的护士,想熟悉一下福布斯的电脑系统。她说她知道怎样使用电脑,但仍需要一些指导。珍妮特的浓厚兴趣感动了梅拉尼,她非常高兴地向珍妮特介绍了福布斯的存档方式以及获取医疗档案的指令代号。
梅拉尼介绍后,珍妮特自己单独操作。她利用已使用过的T9872代号抽调所有成神经管细胞瘤患者的名单。她从显示屏上了解到近十年来共收治了38个这类病人,这里不包括目前住院的5个病人。
珍妮特感到这种病人似乎在增加,她命令电脑按年份列出病人数字。屏幕上显示的图表使珍妮特颇为惊讶。
珍妮特从图表中了解到,前八年中只有5例成神经管细胞瘤,而近两年却有33例。她开始对这种异常的增长感到不解。后来一想也不奇怪,因为福布斯中心过去两年在治疗这种癌症方面取得了惊人的成绩。病人慕名而来,造成了这种急剧增长。
珍妮特出于好奇,又命令电脑按年龄和性别列表。图表显示病人中男性占绝对
优势,最近两年33个病人中,男病人26名,女病人只有7名。前八年5个病人中,男性2名,女性3名。
珍妮特注意到,按年龄分布,前5例中只有一个病人20岁,其他4个病人都不到10岁。最近33个病人中,7个低于10岁,2个在10至20岁之间,其余24个都超过20岁。
至于治疗效果,珍妮特注意到前5例无一例外都在两年内死亡。其中3人只存活了几个月。最近两年的33例由于采取了新的疗法,取得了显著的成效。所有33个病人全都活着,尽管只有3个病人的存活期即将达到两年。
珍妮特急忙把这些数据记下来以便给肖恩看。
然后,珍妮特随便选了一个名叫唐纳德·马克斯韦尔的病人的电脑档案,只见内容十分简短,还附有一条注解:如需要详细材料,请参见病人的病历卡。
珍妮特沉浸在电脑查档案之中,把一切都忘之脑后。她看表时才大吃一惊,休息时间已经过了。
她迅速命令电脑把38例病人的年龄、性别和住院编号打印出来。她战战兢兢地到激光打印机那里取吐出来的材料。她真担心有人突然出现在她背后,要求她作出解释。谢天谢地,没有人在注意她。
珍妮特在离开以前向梅拉尼提出最后一个问题。梅拉尼正在复印材料。
“怎样才能拿到已出院病人的病历卡?”珍妮特问。
“你可以问我们资料员要,”梅拉尼说。“你只要向我们提供一份授权书,对护士来说,要护理部主任签发。我们在十分钟内就能满足索取者的要求。我们把病历卡全部存放在地下室的一个贮藏室内。有时出院病人来看病时需要查阅。行政部门结账和计算保险时也需要查阅。病历专用升降机送上来。”梅拉尼指一指安装在墙内的带玻璃门的小型升降机。
珍妮特谢过梅拉尼后急忙朝电梯走去。关于需要授权书一说使她很失望。她简直不敢想象怎样才能获得授权书而不暴露自己的意图。她希望肖恩会有什么好主意。她焦急地按电梯的按钮,她不知道该不该因为超过休息时间向马乔里道歉。她知道不能老是这样下去。她这样做没有道理,马乔里肯定会有意见的。
白衣怪圈 正文 第5章(二)
章节字数:7524 更新时间:080103 21:51
斯特林对这一天的进展十分满意。他乘在波士顿联邦大街富兰克林银行的电梯里时,情不自禁地笑山声来。这是不寻常的一天,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收获。有人出钱提供你一流享受,这种工作是很花得来的。
里茨咖啡厅的这顿午餐可谓尽善尽美,尤其是领班殷勤招待,甚至亲自去主餐厅的地窖中取来一瓶名贵的默尔索干白葡萄酒。由于他的桌子离田中预订的火车座很近,他装着看《华尔街日报》,实际上却在偷听田中和他客人的谈话。
田中的客人是免疫治疗公司的人事经理。斯特林看到田中把一个白信封放在桌上,他不知道里面装多少钱,只见人事经理一眨眼功夫就把信封揣入上衣的口袋中。
斯特林偷听到的情报很有意思。肖恩及其合伙人卖掉免疫治疗公司的目的是为创办一个全新的企业筹措资金。这个提供情报的人百分之百肯定这个新企业也是一家生物技术公司。他还不知道公司的名字和具体的产品。
这个人还知道,新公司迟迟没有成立是因为肖恩及其合伙者意识到资金还不够。他所以了解这些情况是因为他们曾劝说他转到新公司工作,他也同意了,但是他们突然通知他由于资金不足计划只得推迟。斯特林从这个先生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因为这一点对新公司的老板很有意见。
这个先生提供的最后一个消息是富兰克林银行的一个经理名字,这个叫赫伯特·德文希尔的经理负责新公司申请贷款的谈判。斯特林在富兰克林银行有好多熟人,但却不认识赫伯特·德文希尔。但是这种情况很快就要改变,斯特林现在就是去拜访赫伯特。
午餐也给斯特林一个从近处观察田中的机会。斯特林相当了解日本人在谈生意时的性格和文化修养,对田中的表现相当佩服。他外表上不卑不亢,彬彬有礼,但内心里却鄙视他请来的客人。不谙此道的美国人是无法识破这种表里不一的精采表演的,但是这些蛛丝马迹却逃不过斯特林的眼睛。
斯特林没办法去偷听田中与赫伯特·德文希尔的谈话。他甚至也不想这样做。
但是他要了解他俩约会的地点,以便他同德文希尔先生打交道时暗示他了解他们两人谈话的内容。因此,斯特林要包车出租公司老板向田中包车的司机了解。老板了解后马上通知斯特林包车的司机。
接到消息后,斯特林步入很有名的城边酒吧。田中也许会认出他午餐时坐在他邻桌,但是斯特林决定冒这个风险。他不打算靠他们太近,只要看到他们坐哪个桌子,点的是什么饮料就行了。他还记下田中离开座位去打电话的时间。
斯特林掌握了这些情况,胸有成竹去同德文希尔会面,他同德文希尔约好在下午面谈。
德文希尔先生让斯特林在办公室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请他进去。斯特林认为这是主人故意要给他一个公务缠身的印象,银行经理的办公室很有气派,从朝北朝东的窗子俯瞰下去,看得到景色迷人的波士顿港、洛根国际机场和玄河桥。
德文希尔先生个子矮小,决不会超过5英尺5①,头上已经谢顶,戴一副金属丝镜架眼镜,穿一套老式西服。他站起身来同斯特林握手。
斯特林递给他一张名片。两人坐下后,德文希尔先生端端正正地把名片放在办公桌上。
“见到你很高兴,龙鲍尔先生,”赫伯特说,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瞪着对方看。
“富兰克林银行很愿意为你效劳。”“我对富兰克林银行并不感兴趣,”斯特林说。
“我感兴趣的是你,德文希尔先生。我想同你本人建立生意关系。”“我们的座右铭就是为每个人服务,”赫伯特说。
“还是让我开门见山吧,”斯特林说。“为了我们双方的利益,我愿意同你建立一种不公开的合伙关系。我掌握了一些情况,我想你是不愿意你的上司知道这些情况的。”①约等于1。65米。
赫伯特·德文希尔倒吸了一口冷气。
斯特林俯身向前,眼睛直视着赫伯特。“这些情况并不复杂。你今天下午在城边酒吧同一个叫田中的先生见面。我敢说,这可不是通常谈生意的场所。你要了一杯伏特加酒。你向田中提供了某些情报,尽管这种服务也算不上犯法,但是从职业道德上讲是很成问题的。”赫伯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我在企业界有一张广泛的关系网,”斯特林说。他靠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我很想吸收你加入我们这个关系密切、严格保密,但效率极高的关系网。我敢肯定,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双方都可获得有用的情报。现在的问题是,你愿意加入吗?唯一的义务是绝对不向任何人透露情报的来源。”“如果我不想加入呢?”赫伯特问话时声音刺耳。
“我会把你同田中的密谈转告富兰克林银行的某些人,他们也许对你的前途有一些发言权。”“这是讹诈,”赫伯特说。
“我把这称为自由交易,”斯特林说。“作为你的入会费,我想了解你向田中提供了哪些有关肖恩·墨菲的情报。”“太无耻了,”赫伯特说。
“别激动,”斯特林警告他。“不要让我们的谈话变成仅仅是一种姿态。
事实上,你的行为才是无耻的。你拉到须下公司这样大的客户不知会得到多少好处,我只不过要求你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况且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今后会对你有用的。”“我没有提供多少情况,”赫伯特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情况。”
“那就更好了,如果这样说能使你心安理得的话。”斯特林说。
两人都缄默不语,隔着办公桌对视了一阵子。斯特林喜欢让对方有思考的余地。
“我只告诉田中,墨菲先生和几个合伙人在贷款创办一家新公司,”赫伯特说。
“但我没告诉他具体数字。”“公司叫什么名字?”斯特林问。
“致癌基因公司,”赫伯特说。
“打算生产什么?”斯特林问。
“治癌的健康产品,”赫伯特说。“既有诊断用的,也有治疗用的。”“开业的时间?”“就在今后几个月内,”赫伯特说。
“还讲了些什么?”斯特林说。“我想补充一点,我是有办法核对你提供的情报的。”“就这些,”赫伯特说。他的话音中流露出不满。“如果我查出你是故意搪塞的话,”斯特林警告说,“我就认为你拒绝合作。”“我还有其他约会,”赫伯特简短生硬地说。
斯特林站起来。“我知道逼你这样做你感到很不愉快,”他说。“但是,请记住,我很感激你,我会报答你的。有事给我打电话。”斯特林乘电梯下楼,急步走向自己的包车。包车司机在里面打瞌睡。斯特林重敲车窗把他叫醒。斯特林一坐进汽车就给联邦航空局的关系打电话。
“我用的是大哥大,”他先提醒对方。
“那只飞鸟定于早上动身,”他的朋友说。
“目的地?”“迈阿密,”那人说。
“喂,你看这房子怎么样?”肖恩探头在看卧室时珍妮特问。珍妮特带肖恩到迈阿密海滩看她租下的房子。
“可以称得上完美无缺,”他说着又回过头去看起居室。“我说不上,如果长住的话我是否会喜欢这几种颜色,但是确实有佛罗里达的风味。”起居室墙壁是鲜黄色,地毯是鲜黄绿色。白色的柳条家具,配着印着热带花卉图案的靠垫。
“只不过住两个月,”珍妮特说。“来浴室看看大海。”“就在那里!”肖恩从百叶窗的缝隙朝外看。“至少我可以说我看到海了。”两幢楼房之间露出一小角海洋。由于已过7点,太阳已下山,在暮色中蓝色的海水变成灰色。
“厨房也不错,”珍妮特说。
肖恩跟在她后面,看她打开橱柜,给他看里面的餐具。她早已脱下自制服,换上了紧身短背心和短裤。肖恩发现珍妮特极其性感,尤其是穿得这样单薄的时候。当她弯身下去向他介绍各种锅子时,他感到心猿意马,不能自主。
“我可以自己烧饭,”她说着直起了身子。
“太妙了,”肖恩说,他考虑的不是食欲,而是人的其他基本欲望。他们回到起居室去。
“嘿,我今天晚上就搬来,”肖恩说。“我喜欢这套房子。”“别着急,”珍妮特说。“我希望你不至于以为我们就可以这样一起搬进来往。我们必须得先认真谈一谈。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到这里来的。”“不过,我们得先解决成神经管细胞瘤这件事,”肖恩说。“我以为这两件事并不相互排斥,”珍妮特说。
“我没有说它们是相互排斥的,”肖恩说。“问题是我一直在考虑我在福布斯中心的作用以及要不要呆下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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