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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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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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县城,我在车站附近吃了一口面,便又踏上行程,县城往后的路,交警、路政等执法部门配备便十分齐全了,司机也要专业的多,转了两次大巴,再无什么波澜,很顺利的回到了省城。
    到家时,已浑身疲惫,简单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就钻到了自己的房间,傍晚时分,正准备睡觉,突然头疼的毛病又犯了,一个人躲在卫生间休息了一下,没有惊动父母,不过,这也促使我决定尽快去一趟东北。
    第二日一早,下起了小雨,我收拾好东西,趁着老爸上班,背着旅行包,找了个借口,辞别母亲,离开了家。这倒不是我不想与老爸说明白,主要是他这个人太顽固,为了不耽误行程,我也只能如此做了。
    在小区门口,我坐上出租车,回头看到母亲撑着伞站在雨中的模样,几乎有种想要跳下车不走了的冲动,不过,我还是将这种冲动压了下去,脸上泛起了苦笑。
    雨幕中,母亲的身影渐渐被雨水阻隔,再也看不见了,我的心情也逐渐的平静下来。买了火车票,踏上行途。
    从省城到东北,要坐近四十个小时的火车,在硬卧车厢那低矮的床板上度过两天两夜,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迷糊了。中途给战友又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尽快回去,先让他妹妹来接我,我不想麻烦他的家人,就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过,这小子却说就这么定了,接着就挂了电话,让我都来不及多说什么。
    下了火车,踏上了内蒙最北面的呼伦贝尔地区,身处在一座草原腹地的城市,虽然同属内蒙地界,但这里的风土人情,与我所在的城市完全的不同,不禁让我眼前一亮。
    出了车站,天色已经很晚了,正想给战友打个电话,手机倒是先响了起来,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之后,我还没有说话,便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说道:“是罗亮大哥吧,我是苏旺的妹妹……”
    苏旺正是我以前的战友,没想到,之前电话里他说让妹妹来接我,并不是戏言,她问清楚了我的位置,挂了电话,没过多久,我便看到了一个俏丽的身影缓缓走来,我急忙迎了上去,还未等我说话,她就先开了口:“你就是罗亮大哥?”
    我点了点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个头大概一米六五左右,长得白白净净,上身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身是淡蓝色的牛仔裤,背着一个淡粉色的小包,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十分的养眼。
    这让我十分的意外,记忆中苏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两天不碰刮胡刀,他那一脸的胡渣子便会十分茂盛地显现出来,犹如钢针,真没想到,他的妹妹,居然如此漂亮。
    “长得真年轻,我哥一直说他的班长是大学毕业后当的兵,我还以为要来一位大叔呢,没想到看起来,和我也差不多嘛,比我哥小多了。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苏佳文,罗大哥叫我小文就行。”她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说的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与苏旺那一口东北味,完全的不同。
    “小文你好。”我伸出了手,对她笑了笑,说道,“我读书早。”
    她在我的手上轻轻一握,我只觉得触手冰凉,还没来得及仔细感觉,她的手便已经拿开,张口说道:“罗大哥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吧。”
    说罢笑着要帮我拿包,我急忙摆手,这种事,岂能让女孩子帮忙,不禁有些尴尬,摇头说道:“我吃过了……”
    小文是个健谈而可爱的姑娘,在与她的聊天中,我得知她大学刚毕业,现在正在这边工作,她带着我在附近走了走,让我对脚下的这个城市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我原本打算连夜就动身去大兴安岭那边,小文却说苏旺过两天就回来了,那边的路很复杂如果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怕是不好找。
    想了想,觉得小文说的有道理,我便只好留了下来,但是,当我提出去找宾馆住下,小文却笑了:“现在找宾馆,难道钱多?”
    我很是诧异。
    她见我露出疑惑的表情,一张白净的脸上笑意更浓,还显出了两个小酒窝,对我作出了解释。我这才知道,这里与我所在的省城完全不一样,这是一个旅游城市,宾馆的价格,会随着草原旅游季节的到来而飙升,以前一天八十块的房间,在这个时候,因为旅游的人多,房间紧张的关系,能够飙升到八百多,而且,就这样还是爆满,想找一个房间是极难的。
    这让我犯了难,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这里有卖帐篷的吗?不行的话,我再体验一把当年拉练时候的生活。”
    “那怎么行,我要是这样对待我哥的班长,他回来还不对我瞪眼。去我那里住吧,你住我哥的房间就是了。”小文说着,就拦下了一亮出租车,钻到了副驾驶的座位坐了下来。
    我犹豫了一下,也只好跟上。
    到达目的地后,我看到计价器上的价格是三十,正打算掏钱,小文却丢出了十块钱给司机,说了句:“我们是本地的。”说罢,回过头,对我笑了笑。
    这让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边的出租车都有这么大的猫腻。
    小文住的地方,是一处两室一厅的房子,回到房间后,我去了苏旺的房间整理好东西出来,小文正在洗澡,我只好坐在客厅看电视,她出来后,穿着睡衣,清新脱俗,弄得我不禁有些脸红,急忙躲避,不去看她。
    她却笑着说道:“真是个可爱的班长。”随后,又问我要不要洗澡,我说还是不洗了,我最大的爱好,就是不爱洗澡,这句话说出来,她笑得前俯后仰,说随便我吧,她还要工作,就先睡了。
    我点头,让她不用管我。
    夜里,睡在苏旺的床上,我总感觉有些不舒服,窗户关的极紧,还是有一阵阵的风飘进来,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屋门被人大力的拍响,我听到小文开门和说话的声音,其中还提到了我,我感觉是苏旺回来了,可是,自己也只是感觉而已,朦朦胧胧中,困的厉害,怎么也醒不过来。
    第二天早晨起来,小文已经不在,桌上放着几瓶啤酒,开了一半,却只喝了一瓶,我虽然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
    看了看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因没电而自动关机了,便充电开机,刚开了手机,便有响起了短信提示音,翻着看了看,有几条是母亲发来的,问我到了地方没有,有没有睡好之类的,还有一条是苏旺发来的,让我开机后回电话。
    给苏旺回过去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苏旺的声音显得有些着急,却掩盖不了其中一丝深深的疲惫,他一开口就问说:“班长,不好意思,昨天我家里出了点事,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小文住的地方,你回来了吗?”我有些奇怪,难道小文没通知他?
    “小文住的地方?”苏旺的声音很是吃惊,“谁带你去的。”
    “小文啊。”我疑惑地回道。
    他那边陡然没了声音,我很是奇怪,喊了几声,他这才说道:“你等着我,我一会儿就过去。”说罢,电话就挂了,听他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让我有几分莫名其妙。
    在屋中待了约莫半个多小时,楼道里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钥匙响动的声音,没等我过去开门,屋门便被人打开了,一张被汗水和胡渣子占据的脸,探了进来,几乎是瞬间,这张脸就泛起了一丝惨白之色。
    “苏旺,你怎么了?”来人,正是苏旺,我看到他这样,吓了一跳,急忙把他扶了进来。
    或许是来的时候,他是一路跑来的,所以,这个时候,正在大口的喘气,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不过,他却眸中带着惊恐之色盯着我说了一句:“你……你真……真的在……”
    “到底出了什么事?”看着他的模样,我的心中不由得便产生了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忙拉着他坐下,“你先别急,喝口水再说。”
    他提起桌上的啤酒,大口地喝干之后,说出了一句,让我极为震惊的话:“小文出事了。”
    “出事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也急了。
    岂料,苏旺却是一脸苦笑地说道:“你没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小文昨天就出事了,我也是因为他的事才连夜赶回来的。”
    “昨天?”我一时之间没有回过这个味儿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我的意思是,小文昨天下班出了车祸,她现在还在医院,不可能是她接你回来的。”苏旺说着,好似想到了什么,推开了小文房间的门,就走了进去,然后,拿着一张照片,放到我眼前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我说苏旺,你别开玩笑了,这不就是小文吗?”
    我的话音落下,苏旺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怎么会!”我一下子瘫坐在了沙发上,脸色难看的厉害,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看着他这般模样,我猜到了些什么,没有说出来。
    隔了一会儿,苏旺站了起来,用手抹了一把汗,拉着我就朝门外走去,我问他做什么?他说去医院。
    我顺手将放在门边的旅行包提起,跟着他出了门,小区下面,停着一辆大众系列的轿车,苏旺直接拉开车门,我也跟着他坐了上去。
    一路疾奔,他的脸色更为难看,却再没有开口,我也没说话。
    两人来到医院,他带着我直接朝着急诊病房走了过来,在靠近东边的病床边上,坐着一个老人,一脸憔悴的模样,目光始终盯着床上的病人。
    从这边看过去,看不到病人的脸,苏旺这时显得有些紧张起来,揪着我的胳膊,十分用力,弄得我都感觉到了疼,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一些,对我说道:“你进去看看吧。”
    “你呢?”我问道。
    “我抽根烟!”他说着,从裤兜里摸出了烟,手有些颤抖地放到了嘴唇上,拿出打火机,却一连几次,都点不着。
    我掏出了火,给他点燃了,随后推门走了进去。关门声响起,床边的老人却没有抬头,似乎与她无关一般,我来到床边,盯着床上的人只看了一眼,心头便是骤然一怔,那清秀的脸庞,白皙的肌肤,正是昨晚还和我开玩笑的小文。
    虽然,事实摆在了眼前,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又仔细地看了一下床头的病人信息牌,只见上面写着小文的名字,入院时间是2008年06月29日18:41。
    这个时间,我还在火车上,也就是说,当我见到小文的时候,她已经住院了。这在逻辑上是说不通的,可是,却的的确确的发生了。我不禁也有些呆滞,自从有了头疼的毛病,好像,这种事便接踵而来。
    现在离开村子1000多公里,居然还会遇到这种事,实在是让我有些心惊,难道爷爷说的那句“踏入这个行当,以后难免会见着这种事”是另有所指?并不是我之前感觉因为接触了这个行业而刻意接触这种事,而是,即便不接触这种事,这种事都会找上门来吗?
    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真的有这么玄乎,如果,没有村子里的经历,没有爷爷交我的这些东西,我可能会觉得眼下是自己的幻觉,亦或者,是苏旺的演技太好,做出这么一个恶作剧,居然让我都无法发现破绽。
    但是,我现在清楚的知道,昨夜见到的小文,很可能不是人。
    “你是小文的朋友吗?”这时,坐在床边的老人似乎才刚刚意识到这里多了一个人,抬起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望向了我。
    我勉强地露出了笑容,对老人点了点头说道:“我是苏旺的战友,和小文也认识,来看看小文!”
    “哦!医生说小文可能以后再也醒不过来了,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老人说着,眼泪就滚落而下,开始泣不成声了。
    我呆了呆,轻声说道:“您也别太伤心,总会有办法的,小文才刚出事,现在还不好下定论,现在的医生说话都喜欢保守一些,他们说的未必就是准确的。”安稳了老人一句,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再去寻找借口,而且,心里有些乱,便又说道,“苏旺出去买东西了,我去看看他,一会儿再进来。”
    老人点了点头。
    我快步走出了病房,苏旺还在这里,只是站姿已经换成了蹲坐,他的一双眼睛,时不时地在病房门上瞟过,脸上的神色依旧难看,才一会儿的工夫,他的脚下便多出了三个烟头,此刻,嘴上正好刚点燃了一支。
    见我出来,他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把烟盒递向了我。
    我从他手中抓着的烟盒中抽出了一支烟,放到唇上,点燃了,用力地吸了一口,也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
    
    第十四章 有选择吗?
    
    病房门前,我们两个人使劲地抽着烟,他不吱声,我也没说话。随着烟雾在飘起,地上的烟头也逐渐地多了起来,我的嗓子里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知道自己抽的太多了。这时,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护士走了过来,口中的轻喝声,让我和苏旺均是一怔,同时抬起了头。
    只见,护士一脸厌恶的神情看着我们两个,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是医院,还当是你们家?谁让你们在这里抽烟的?”
    我急忙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踩灭,面带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家里人生病了,心情不好,没注意到这点,一会儿我就打扫。”
    听我说话客气,护士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一些,但当她将视线转移到苏旺身上的时候,却又愤怒了起来:“怎么还在抽?”
    我这才发现,苏旺这小子还夹着烟,在那里一口口地吸着,一脸的呆滞。我忙将他手中烟抢了过来,往地上一丢,又对护士说了几声道歉的话,护士这才面带不快地走了。
    护士离去后,我将苏旺揪了起来,面色严肃地盯着他问道:“这件事,你没和其他人说吧?”
    苏旺探头朝病房里看了一眼,瞅见床边的老人,面上露出了几分痛苦之色:“我没和我妈说,怕她受不了。”说着,他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浓了几分,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班长,以前你和我们说过,说你爷爷懂得这些,你是不真的也懂,小文早就躺在了医院里,你昨天怎么可能见到她?是不是,这样的话,就证明小文、小文的魂……已经不在了?那她还能醒过来吗?”
    我原以为苏旺已经被小文突然出现的事给吓呆了,现在听他还能问出这种问题来,反倒是放心下来。一个班里的战友,在一起的时候,难免什么事都会胡扯几句,以前我也给他们讲过一些幼时村里的事,当然,那个时候,我只是以讲故事的心态来说的,想来,他们也不会多想。
    但现在的苏旺,明显是把我当救命稻草了,我本打算就此和他说清楚,正好,我这次需要找《隐卷》的传人,把一切挑明的话,行事起来,也会方便许多,只是,话到唇边,又觉得还是不要现在就和他说起,免得又让他多想,思索一会儿,我说道:“这件事现在还不好确定,我见到的,未必就是小文的魂,可能这里面有什么蹊跷,这边不是一直有‘狐仙’的说法吗?也或许是狐仙呢?”
    苏旺的脸上明显出现了烦躁,又伸手去摸烟,我一把将他的烟夺了过来,在他肩头摧了一拳说道:“他妈的,你还是老子以前认识的旺子吗?怎么遇到点事,就没了分寸,你们家现在就你一个男人,你不撑起来,让你妈怎么办?别这个德行,正常点。”
    “班长,我……”苏旺或许是被我骂醒了,亦或许是想到了因父亲早亡,独自一人将他们兄妹拉扯大的母亲,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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