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鬼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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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鬼契-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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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飘出的一缕魂魄引进了紫葫芦。

张献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惊,待愣过神来,刚要发飙,陡然天空阴云尽散,月亮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知道君上封月的时辰已到,紧勒缰绳往小竹屋催马狂奔。

到了这时候,他也顾不得身后的百鬼了,只要进了冥石,到达空明山,那里有一支自己最精锐的老部下,带着这些丑陋、无能的恶鬼反而拖累了自己的计划。

整个北山开始晃动起来,慢慢的裂开一道裂缝,裂缝之中金光大盛。

剩下的恶鬼,被金光所照尽皆灰飞烟灭,一个满脸络腮胡须,面目狰狞、眼若铜铃,腰悬降魔宝剑的红袍大汉从裂缝中飘了出来。

此人一现,整个山头的阴风顿息,浑身耀眼的金光让人不敢直视。

“钟天师!”余下不多,怨气重侥幸存命的厉鬼纷纷跪下磕头求饶。

“钟馗!”菜花惊讶的喊出声! 

“自作孽、不可活!”钟馗冷哼了一声,朝众鬼一拂袖,金光一闪,众鬼全都魂飞魄散消散于无形。


第一百一十二章命不久矣


钟馗乃是地府有名的天师,为人嫉恶如仇,明察阴阳两界,地府立天师府,协助一殿阎罗秦广王专门管制阴凡之鬼。

传闻钟天师相貌丑陋,我强顶住神气压制,抬起头细看了一眼,再看菜花,也是摸着脑袋,一脸的莫名其妙。

钟馗跟菜花活脱脱就是一对孪生兄弟,都是脸黄多须,大眼高鼻子,一口乌黑浓密的胡须,如同刚髯一般坚硬。

他一现身,百鬼立消,只是我心中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封先生、江东玄门人都死绝了,这时候来还顶个屁用,更让我忐忑的是,我还被冤杀了他的心腹大将冯将军,这屎盆子扣在头上,怕是麻烦了。

钟馗背着手缓缓转过身来,双目如炬,让人不敢直视。

“尔可知罪?”

“阴山派张力见过钟天师!请问天师,我等何罪之有?”菜花不卑不亢的笑道。

尔让开,本天师问的是这小子!钟馗说话之间手按在了伏魔剑柄上,这是他欲动杀的前兆。

天师,我兄弟二人同心同命!菜花嘿嘿一笑,怕钟馗对我下手,忙护在我身前笑嘻嘻道。

钟馗看着菜花,也不恼怒,少有的傲然解释道:“此人杀本师部将,扰乱百鬼夜游,放走杀帝张献忠,无论哪一罪都当死,你无须替他开脱。”

我原本就不在乎生死,尤其是封先生与众阴倌护法而死,他却只字不提,一味的兴师问罪,让我的火气猛烈的燃烧起来。

拨开菜花,我走到钟馗面前,昂然不惧道:“天师,百鬼出巡,若不是我师父封二与众阴倌力挽狂澜,早已逃脱作乱扰乱凡尘,天师不赞江东玄门大义,如此兴师问罪。四象破三象,无动于衷,乃是知而不查,江东百十阴倌魂飞魄散,身为天师乃是不恤,部下将军为张献忠所杀,反冤于我,乃为不明。”

菜花见我越说越激动,忙扯住我的手,使眼神示意我平静。

“没错,天师要杀我,只需动动手指头,但秦某人无愧于天,无愧于地,又何俱之!”我甩掉菜花的手,厉声傲然道。

我的死不重要,但我绝对无法容忍封先生与众阴倌的心血、功绩,被钟馗无视、抹杀,否则我怎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

钟馗两眼一眯,杀机凛冽,按在佩剑上的手指已经蠢蠢欲动,自他为天师以来,明察阴阳两界是非,自认大公、大明,还是第一次,遭人如此顶撞,被骂为不明、不查、不公之徒。

不过我说的却也不无道理,“子时不现,月被云遮,确实整整晚了一个时辰,难道有人故意封月放走张献忠?”钟馗暗自起疑,在阴司能够封月的人只有跟凡间最接近的一殿阎罗秦广王,可是广王已经多日不在酆都城了。

“秦哥,你疯了?”菜花不可思议的叫喊道,他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往钟馗的枪口上撞。

我无法跟他解释,经过了江东此次生死大战,我明白了,在生命之外,有一种东西叫大义,叫天道,它存在每一个有良知的人的心里,为了捍卫它,可以让人不计生死。

钟馗陡然一动,出现在我眼前,抓起我的左手,屈指在脉门一按,我的左手顿时如同火烧一般,痛不可当。

“纯阳子?卧龙之身!”钟馗眉头紧锁,心中波澜大惊,“这是怎么回事?昨日还在武侯祠见过武侯,还有这火云印……”

钟馗脸上少有的阴晴不定,让菜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偏偏却无能为力,只能在边上看着干着急。

“把面具摘下来!”钟馗松开我的手,冷喝道。

我依言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漆黑如墨的鬼脸,钟馗再撕开我胸口的衣服,见黑色已经蔓延到右臂,更加诧然了。

“秦剑,冯将军被杀与张献忠脱逃的事情,本天师自会彻查,眼下你们要做的是抓捕杀帝张献忠!”钟馗说完,口中疾念一咒,伸手在我眉心一点,“在火云印彻底封印你之前,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抓捕他。”

“等等,钟天师,你既然要我兄弟抓捕张献忠,倒是把他的封印给破了,这样也多些时日追凶不是?”菜花忙道。

钟馗道:“解不了,强行冲印,必死无疑,他只有激发自己体内的纯阳之气,自行将封印破解。”

我早就知道火云印不可破解,上次的白衣文士说过,此印乃是上师左慈穷毕生之力悟出来的,后又被天赋异禀的高公公精炼转化,只怕是左慈亲来,也未必能解开这印了。

“天师,你的意思是,我秦哥只有十五天可活?”菜花失声道。

钟馗点头道:“没错,这下印的人,本天师倒是知道,只是无人能找到他所踪,若是你们在半个月抓回张献忠,本天师会给你们指条门路。”

“钟天师,你神通广大,为何不亲自抓捕张献忠。”我穿上衣服,见钟馗杀机已消,忙问道。

钟馗指着山头,苦笑道,你们看!

我和菜花放眼望去,只见满山头的树木全都不见了,像是突然之间被砍了个精光。

你们知为何天界、地府的神仙很少在凡间现身,这就是原因,时间无多,尔等好自为之!说完,他没入山头裂缝,金光一耀,地缝愈合,钟馗已消失于无形。

吁!菜花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钟老怪讲道理,不然他动动手指头咱俩就玩完了。”

说着,他颓然的坐在地上,点了根烟,边吸边说:“奶奶的,秦哥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像钟天师他们这些地府神仙一样拉风,天天被人扁,我都烦透了。”

看着菜花那熟悉的脸,痞气的话语,我心中一热,刚刚他护我的真挚兄弟之情,绝非做作,想到这,我喊了他一声,“菜花……”

菜花抬起头,把香烟递给我,怪异问道:“我草,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先说好,老子不搞基,瞧得我肉麻。”

我接过他的香烟,像以前一样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心中块垒尽皆散去,“当神仙有什么好,你看钟天师空有一身奇术,一来凡间就山崩地裂的,徒添业果,自己都惭愧不已。”

旋,我又问:“菜花,你怎么来了?”

“甭提了,我找人算账去了……”菜花眼神黯然道:“秦哥,或许真是我害了你,但是我愿意以自己的生命起誓,我绝非有意害你,如果我有半句谎言,我,我……”

说到这,他再也说不下去,脸上少有的凄苦,眉头扭在了一块。

我这人优柔寡断,心软的很,自守阴关以来,没有菜花,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好像被人斩断了一只手臂,那种感觉很糟糕。

他在我心中早已是共命的兄弟,不可或缺的最佳搭档。

我知他性格坚毅,不习惯低头、发誓,伸手搭在菜花肩膀上,微微苦笑道:“算了,别说了,一世人两兄弟,我信你!”

菜花伸出手与我对了一下掌,感激笑道:“秦哥,就知道你会相信我,好兄弟!”

“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若是晚来一步,你就只能给哥收尸了。”我往那趴在一旁闭着眼打瞌睡的老乌龟看去,这已经是它第二次救我了。

秦哥,你甭提了,我赶回江东,见满山的黑气,料想你和封老头遇到麻烦了,待我赶到山下,你猜怎么着?菜花气愤道。

我问,怎么着?

奶奶个腿的,整个山头全被黑气笼罩了,我在山下瞎转了一通,就是找不到上山的路,没把我气个半死,草!菜花满脸郁闷说。

后来呢?我被菜花古怪的表情逗笑了,心中的沉郁之气,消散了不小。

只要有这小子在,我总能充满斗志,永不绝望,这也是我从开始的自私到把菜花当成生死弟兄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他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斗士、战神,无时无刻不在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若是放在古代,绝对是白起、项羽这样的大豪杰。

多亏了小月,这丫头从老八公那借来了玄龟,还带来了你的紫葫芦,咦,这丫头哪去了?菜花说着四下看了一眼,诧异道。

小月,她怎么会知道老八公的?我惊讶道。

这玄龟渡大江如履平地,体型如此大,肯定是奇珍异兽,老八公居然会借给她,太不可思议了。

两位老板,八公他老人家菩萨心肠,我去求情,他自然就借了,小月轻盈的走了过来,手上握着两块像泥巴样的黑糊玩意。

我对这个温婉、动人的女人越来越觉神秘,总觉得似曾相识,一看到她,就觉得心里沉静、安稳,凭直觉,小月应该是朋友,而不是刻意靠近害我的人。

她走到玄龟跟前,嘴里发出嗻嗻的声音,那懒懒的玄龟张开了嘴,舌头一卷,将她手心黑糊糊的玩意吞入了大嘴中。

“小月,你刚去哪了?”菜花皱眉道,他对女人总是有种本能的讨厌。

“你不说钟馗是钟老怪吗?谁喜欢看到一个老怪,我自然得躲着他,趁着这机会给大头找点食物。”小月笑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王瘸子


“你个妮子胆子倒大,钟馗都敢躲!”菜花冷哼了一声道,他自然明白小月绝非普通女子,不过既然八公都卖她面子,应非敌人,不然早就赶她滚蛋了。

“大头?”我看着玄龟那满是褶皱的笨笨大脑袋,说不出的可爱,忍不住笑问。

“对啊,它头太大了,你看都缩不回龟壳了,我就叫它大头,大头你说好不好啊。”小月温柔的抚摸着玄龟的笨脑袋,温柔中有种少有的俏皮。

大头似乎很享受,半眯着眼睛,频频点头。

你们不知道,大头本事可大了,遇水可比蛟龙,入山可辨别四方,穿山过水,无所不能,好大头,乖吧!小月温婉的解释道。

行了,咱们安顿一下封先生的遗体吧,我掐灭香烟,看了一眼垂首端坐的封先生,一股凄楚之意弥漫心头。

秦哥,别太难过,等以后咱们去地府找回了幽冥花,抢了丧魂锥,定能重铸封先生与桃红的魂魄,菜花安慰我道。

嗯,咱们一定会成功的,看着菜花坚定的眼神,我用力点了点头道。

人与鬼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区别,鬼是魂体,人是肉体,不过是人的两种形态罢了。

在以前我错误的以为鬼必定是可怕的,但是我发现很多时候,鬼比人善良,人比鬼可怕,痴情的桃红、屡次救我的春兰,远远要比望天涯、刘师公他们美好。

菜花与我在神坛下,挖了一个大坑,慢慢的将封先生的遗体安葬,当泥土落下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快碎了。

当最后一捧土覆盖在封先生的脸上,脱离我视线的时候,我心疼的快要滴血,转过身不忍再看。

俯瞰着山下的江东,是如此的安详,如同一个沉睡的孩子,然而谁又能知道,就在刚刚一位正直的老人为了保护他,与八十三位热血、好义的好汉为它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他们就像空气一般,悄然而逝,谁又能记得他们呢?或许历史的长河中,永远不会有他们的印记。

壮哉、悲哉,英雄们!

封先生,你视秦剑为自己的亲徒弟,不惜赴死、受难,然而我却始终不曾正式叩拜、亲奉你为师,此生憾事,剑,定当奋发图强,还你老人家魂体!

我默默的暗道,闭上眼睛的瞬间,泪如雨下。

二老板,这是封先生的遗物,你收下吧,小月走到我身边,张开手心,一枚散发翠绿光芒的戒指豁然而现。

这是封先生的扳指,我接过扳指佩戴在大拇指上,封先生挺拔、孤傲的形象在我心中隐隐若现。

谢谢你,小月,我微微笑道。

菜花已经垒好了坟,拍了拍手,走过来笑道:“秦哥,搞定了,咱们下山吧。”

好!我微笑道,努力控制自己悲伤的情绪。

三人跳上玄龟,玄龟慢吞吞的往山下爬去,速度奇慢无比,远不如在水里那般潇洒,想必这大块头是不善于走山路的。

到了市区,菜花实在受不了大头那操蛋的速度,改为步行,小月陪大头回桥洞去了。

回到菜花阴阳店,闻着店中熟悉的檀香金纸味儿,我像是从新在这世界走了一遭。

“菜花,你还有钱吗?”我问。

菜花说,有啊,怎么了?

我沉声说,准备八百三十万,作为死去阴倌的安家费。

我草,老大,你当我开银行的,那可是八百三十万啊,菜花跳起来大叫道。

我草,你不是说你的就是我的吗?还说钱就是纸吗,咋了舍不得了?我说。

你奶奶个腿的,八百三十万啊,哇哇,你把我卖了吧,菜花怪叫道。

回头,我挣钱了还你,妈的,给不给?我伸手往他裤裆抓了过去,一把抓了个正着,一捏,痛的这孙子哇哇大叫。

给,给,老子给还不成吗?认识你,老子真倒了八辈子血霉,菜花求饶道。

哈哈,这还差不多,我松开手,哈哈大笑起来,和菜花像原来那般边斗嘴,边打闹。

菜花其实不在乎钱,除了道术、抓鬼,他对吃穿住行,根本不在乎,住桥洞跟住别墅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更重要的是,他是个是非感很强的人,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中对江东惨烈殉道的阴倌,敬佩不已。

我与菜花早已心灵相通,自然知晓他的心意,是以敢开口要这个钱。

菜花打开电脑,伸出手问,“秦哥,还好你没问我要八千万,来吧,把他们卡号拿来。”

我摸了摸脑勺,有些傻眼了,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阴倌们都是江东市附属的下级市,甚至一些偏僻的镇子人,我到哪去找他们的家属。

“二老板,说你不长心还真是的呢。”小月从门口走了进来,白了我一眼,从一尊佛龛下面拿出一个小本子。

“你看,封先生早就准备好了,阴倌们的信息都登记在这呢,我已经让猫小白去警局给你调集他们的银行信息,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小月道。

菜花少有的夸奖道,秦哥,你看到了吗?嫂子多贤内助,你这一炮真是打的太值了,早知道我就……

我照着他的臀部踹了一脚,从现在起,给老子闭嘴;OK?

我冲小月尴尬的笑了笑,心里说不出的感激,小月确实是贤助,看似温婉、柔弱,却有着无比的聪慧与细心。

没事,若是跟大老板较劲,我早就气死了,她面色平静笑说,倒是一点不恼,或者说她压根儿就不会生气,至少我从没见过。

菜花张开络腮胡须大嘴冲着小月表情凶恶的念叨,因为我发了话,他只是动嘴,却没发声,搞笑的表情让我和小月都哭笑不得。

“秦哥,来了,卡号都搞来了!”猫小白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拿了几张打印的A4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正是阴倌本人或者家属的银行卡号。

菜花刚要打钱,门外又进来了两人,其中一个是对面店子李半仙的学徒李达,另一个却是面生的很。

“秦老板、花爷,救命,求求你救救我!”那人一进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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