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将军。”许子有领命道。
“秦哥,怎么了,老子现在时间很宝贵的,出了啥大事,这么急急忙忙的。”菜花边走边问。
我把在北门桥看到猫妖、陈康夫的事情跟他简单的说了一下,菜花满脸错愕的大叫了起来:“草,秦哥,你可别吓我,这怎么可能,陈康夫可是死了的,他若活着,除非是尸身。”
我淡然的看着他,“你忘了春兰的事情?”
菜花沉默了片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皱眉道:“这可是有违天道的事情,若是春兰嫂子,我也不想多过问,她活了总是件好事,只是陈康夫这种没品的小人也活了,这也太可怕了。”
生死乃是天定,人死可为鬼,为冰冷尸身,但彻底恢复肉身,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上古三清时,倒是有这种神通,像广成子大仙、文殊、普贤、甚至姜尚都有能让死人魂体、躯体复活的本事,但是这种道法太有违天道了,后来基本上失传了。
而现在桃红、春兰都复活了,就连陈康夫这种小人算不上什么大角色的鸟也能复活,这就事情大了,这说明有人违背天道,任意而为。
“你有什么打算?”菜花问道。
我道:“昨天我到了北门,守桥小鬼说北山近来有些邪门,要不咱俩今晚探探火葬场?”
菜花点头道:“成,你等我,我去拿刀。”
说完,飞快的返身拿回了万人斩。
回到店里,桃红正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喝着香茗,见我二人走进来,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把玩手中的茶杯。
“靠,还真是这小骚娘们!”菜花见到桃红那一刻,先是愣了愣,然后搓着手,兴奋的大叫起来。
“秦哥,昨晚没用老鼠油吧?”菜花笑嘻嘻转过头道。
桃红冷哼了一声站起身,秀目闪烁着寒芒,“竖子人品低劣,恶心之物,亏你也能说出口。”
桃红听了我的故事,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那位用老鼠油的放荡女鬼,正是她自己。
“草,不仅仅变骚了,还更泼辣了,你当时不是用的……”菜花摸了摸胡须,嘿嘿笑道。
我一把拉住了他,“忘了告诉你了,桃红恢复肉身后,忘掉了很多事情,以前的事情大多不记得了,你可别说穿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云梦班主。”
菜花惊讶的瞪了瞪眼,旋收起了嬉笑之意,负手傲然笑道:“我明白了,你就是这一代的云梦,玄门佳人,果真非同一般。”
说完,菜花的眼睛在桃红身上,如锋利的钩子,来回的扫荡着,像是在欣赏猎物一般。
我暗叫不好,这小子以前是从不好色的,不会是明智一开,开始动了色心吧。
“好生无礼!”桃红被菜花看的全身有些发毛,柳眉一蹙,狠狠瞪了菜花一眼,往楼上走去。
“哈哈!云梦!”菜花看着桃红被他气走,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
“菜花!”我喊了他一身。
菜花转过身,目光一凛,脸上带着阴鸷的笑容冷冷的看着我,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的眼神充满了阴鸷、肃杀、王霸、威严的气势,不过饶是如此,我仍是暗吸一口气,生生与他对视了几秒。
他似乎对我与他对视,显得很不耐烦,很不满,嘴角微微抽动着,表情很是冷傲。
“菜花!”我再喊了他一声。
菜花的眼神中那种肃杀的光芒,渐渐的退去,转而又恢复了精光闪烁、精力充沛的常态。
“秦哥,刚刚说,说到哪了?”他有些尴尬的搓了搓脸,问我。
“坐下说话。”我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递给他。
我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菜花正在向另一个人转变,从他开了明智以后,行为、说话经常会很狂妄、出格,顶撞钟天师、关羽不说,刚刚对桃红的眼神,更是让人心生寒意。
我怀疑他正在成为他身后的那位巨人,或许在某一天后,他将不再是我熟悉的张菜花,而彻底的成为那人。
菜花拿着香烟在手上快速的耍了两圈,这才咬在嘴上吊儿郎当道:“秦哥,你小子现在艳福不浅了,春兰、桃红都回来了,嘿嘿……”
☆、第二百七十八章 灵堂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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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他看了几秒,直到确定他恢复了常态,才道:“你也看到了,桃红也复活了,而且失去记忆了,你刚刚看了她的气场,有什么问题不?”
菜花皱眉想了想道:“老实说,我还真没看出什么不同,反而觉得她比以前更有灵气了,从这一点来看,她修的应该不是邪术,云梦梨园,很有名气,在玄门中是个老牌子了,我想这点应该不是问题。”
顿了顿,菜花继续道:“只是她怎么就成了云梦呢?”
我摇了摇头道:“算了,先不讨论这个了,先去火葬场看看吧。”
菜花点了点头道:“走,我也想看看这北山上到底有什么鬼把戏。”
北山火葬场,这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正是因为这里,我无奈的踏入了玄门。
月光如水银一般倾斜在山坡上,因为阴气太重,这里的树草都偏向深黑色,在月色下,不时有阴风拂过,山林之间发出沙沙的怪声。
我和菜花沿着山路慢慢的往火葬场方向摸去,因为怕引起山上人的怀疑,我俩非常的谨慎。
夜色中,火葬场如同一只苍茫的黑色野兽静静的趴在山中,俯视着江东众生,仿若主管生死的王者。
“菜花,咱们先去火葬场看看。”我一把摘掉他嘴上的香烟,打了个手势道。
菜花嘟哝了一句:“没问题,我看火葬场不会有多大事情,刘师公都死了,邪宗散了,谁还掀得起风浪。”
“小心为上,别废话了。”
我当先往火葬场旁边的殡仪馆摸了过去。
殡仪馆内很冷清,地上很是凌乱,散落着一些纸钱、白纸、白蜡烛,挂在墙上的白色挽联、以及白色的蔓布都还没摘去。
菜花拾起一片纸钱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道:“有股子霉味,看来有一段时间没人打扫了。”
我在殡仪馆的灵堂转了一圈,皱眉道:“不对啊,江东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新死之人,殡仪馆一年四季都很热闹,怎么会如此冷清。”
菜花敏锐、谨慎的往灵堂里面的偏间走去,我忙跟了过去。
偏间里面是一些做法事师公或者守灵的人歇息之地,我俩走了进去,定眼一看,里面一片漆黑,没有开灯,屋子里极其的简洁,只有一张木板大床,大床上的毛毯中隆起着,应该是有人在睡觉。
菜花冲我眨了眨眼,拔出长刀,屏住气息,蹑脚往那床边摸了过去。
我陡然发力,手上青龙之力一动,吸走了薄薄的被褥,床上的人暴露在我俩眼前。
是个女人,她是侧身而睡的,黑色的头发散露在脑后,完美、**的后背裸露着,下半身只穿了一条薄薄的蕾丝小内,一对修长的美腿蜷缩着,从身材来看,倒是一个高挑、性感的女人。
“大半夜的,哪有女人会睡在灵堂内,而且灵堂荒废了这么久,这也太怪异了。”我心中暗道不妙。
我和菜花相视看了一眼,凭着敏锐的感官,我可以感觉到床上的人应该是个活人,因为她在呼吸,即便是很轻微,但却能够听辨。
灵堂是靠着后山的,这间小屋更是直对着后山,“哐当!”
也不知道从哪起了一阵阴风,小屋的玻璃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呼呼!
刺骨的阴风,从前厅、后山夹杂吹了进来,我和菜花虽然知道邪门,却一时也吃不透。
“此女太过古怪,动手!”菜花凛然大喝,拔出长刀隔着往床上的女人劈砍了过去。
从呼吸来看,我可以感觉这是个活人,但是因为始终没有看到她的正面,我也吃不准,在此诡异环境下,又极其嘈杂还能裸睡的,即便是人,也绝对不是普通人。
“轰!”菜花这一刀虽然未使出全力,却至少也有两成的气力,如果不出意外,床上的女人应该会被斩为两截。
那张木床瞬间坍塌,床上的女人也滚落在了地上,她仍是侧着身子而睡,不过奇怪的是,她身上连道血痕都没有,好像菜花那一刀劈的是空气。
“妈的,邪了门了,这骚娘们。”菜花骂了一句,往我看了过来。
阴风吹的我全身冰凉,我咽了口唾沫,与菜花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慢慢的往那女人走了过去。
待走到近前,她依然没有反应,“管你是人是邪,今天吃定你。”我暗骂了一声,伸出手准备扳过她的身子。
菜花在一旁双手握刀护卫,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女人的肩膀上时,温软、润滑、光泽的肌肤传来的触感,让我迅速有了判断。
有体温,肌肤润泽,这是个身材不错的女人。
当我试着搬转她的身子的时候,她并没有反抗,安静的让我翻了过来。
我和菜花看到她的样子时,两人同时失声喊了出来,“桃红!”
没错,这位只穿了一条蕾丝小内,裸睡的女人正是桃红,那妩媚的眉眼,性感、火辣的**,温润的肌肤,可不正是她。
而且她那对硕大、坚挺的**是如此的熟悉,虽然我与桃红分离了有一段时间,但她的**上有颗黑色的小痣,我却是有印象的。
没办法,当年没少亲,是以记忆犹存。
唯一有点让我困惑的是,我忘记了那颗黑痣到底是在哪边了,有痣却是错不了的。
“我草,桃红这娘们怎么会到这来裸睡,她妈脑子有毛病吧。”菜花嘟哝了一句,神色没有丝毫的放松。
只要地上的女人有丝毫的动静,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桃红,桃红!”
这女人从外貌来看确实是桃红,但我心里很清楚,多半是假的。
我俩出来的时候,桃红刚上的楼,她就算要跟过来,也没必要在这阴森的地方裸睡,这不是有病么?
尽管如此,我仍试着以桃红的名字取呼唤她。
阴风愈来愈寒,越来越急,整个屋子里全是呼呼的风声,窗台不时的晃动着,窗外的树影影影绰绰的在房间狰狞乱舞,气氛异常的诡异、紧张。
我长吸了一口气,试着摸向她的脉门,另一只手暗自藏了一记压缩的雷球。
她的脉门缓慢无比,而且触手极其冰寒,而且是那种极致的寒度,我刚触手,手指头就如同被冰锥刺了一般,钻心的疼。
“秦哥,你没事吧。”菜花见我紧张的缩手,问道。
我刚要说话,窗外陡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如婴儿啼哭、惨叫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一听到猫叫,我心里更寒了,饶是一身神通,也是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鲜活不醒的桃红,野猫啼哭,阴风大作,太不寻常了。
“喵呜!”
一道黑影陡然出现在窗台,我和菜花心神一凛,抬头看去,窗台上正站着一只漆黑的野猫,瞳孔放射着幽绿的寒芒。
“畜生!找死!”菜花也被这种阴森的氛围,弄的怒不可遏,抬手就是一掌。
轰!玻璃碎裂,野猫怪叫一声,消失在山林中。
“秦哥,要不别管这么多了,老子一刀劈了她得了。”菜花有些烦躁不安道。
我何尝不是心理极其的紧张,但这女人与桃红是如此相似,就连**上的痣都有,一刀劈了,我总有些不舍。
我抬起手道:“菜花,你过来,封住她的任脉,我探探她的来历。”
我突然想到了封先生曾经传过我一手绝活,探脉打眼,我曾经追查丧魂锥的时候用过,把自己弄伤了,此后再不曾用过。
我相信以现在的修为,探脉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菜花走了过来,手中黑色元气凝聚于两指,猛的戳在女人的任脉位置。
任督而脉为丹田元气运行大脉,此二脉任封一脉,元气运行就会被堵塞,形同被废,这女人再古怪,封了她的脉,应该翻不起什么花样了。
“搞定!”菜花道。
他出手我自然是放心,我闭上双目,屏住气息,伸出手搭在她的脉门,快速的弹了起来。
探脉一为测五行,知阴阳,二为通过阴阳知晓命理因果……
当我的手指在她脉门跳动之时,一道道稀奇古怪的映像、资料不断的反馈在我的大脑里。
五行,一片黑暗,无五行之色,无任何一行,非人。
阴阳气场呈绿色,绿色是什么?普通人气场为白,善果多、心正则更纯更白,反之,会有灰黑夹杂,影响纯度。
当然根据五行之色会有一定区分,如金太保这类五行单项超强的人,气场则会随五行之色为主导。
然而绿色,幽绿色是什么?
木脉为淡绿、青色,而且青的养眼、温和,而这种幽绿则诡异、刺眼,绝非正道。
我迅速做出了判断,这女人绝非善类,无五行,要么鬼,要么妖,要么魔、神,绝非人类,是人就挑不出五行,阴阳气场呈幽绿鬼火之色,必属阴邪一类。
然而她的身躯却是有温度的人体,应该不是鬼!
那她是什么呢?
我一时也有些迷糊了,凝住心神,准备探查她过去、未来之事。
我的手指弹跳的愈来愈急,八卦幻象在我脑海内蓬勃的运转开来,随着我的打脉,我知道她很快就会原形毕露。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天都门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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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脑海中八卦旋转的愈来愈急,慢慢的一个黑色漩涡浮现,我知道马上就能看到这女人最近发生的事情了,如果不出意外,她的一切将被清晰的被八卦给透出来。
以我现在的修为,我完全有这个自信!
黑色漩涡,隐隐荡荡,如同水上的波纹,荡漾过后,渐渐变的清晰起来。
眼前是一间破旧的小茅庐,茅庐内火光冲天,在火光中,摆放着两具大石棺材,用普通的高脚木凳支着。
火光中,我隐约可以看到茅屋内正中央摆放着排位,排位上的字有些斑驳,难以看清楚。
再看那茅庐的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老鼠死尸,我看见一只手慢慢的从棺材里爬了出来,那只手上滴着嫣红的血水,它在棺材外摸索着,很快那只手的主人坐了起来,她身上的皮肤已经腐烂,只看到嶙峋的骨架上沾着不算完整的皮肉,然而从那被血水凝成一团的黑发来看,它应该是个女人。
石棺内的女人,不,准确来说应该就她腐烂的女尸,一具正在生肉的女尸。
“难道这就是桃红吗?”
我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却难以想起来,毫无疑问的一点是,我看到的幻想肯定这具**女尸本人的。
腐尸生肉!这是个让我有些困惑的问题。
鬼与尸体的区别就在于,尸身与鬼魂不同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如僵尸、丧尸一类,它们的**不过是表象,已经不具备或者弱化了任何人类正常的机能。
而鬼魂呢虽然有意识,却没有肉身。
又有自主意识又有完整机体的肉身,那是人!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鬼的魂魄被某种高深的术法强行安置在尸体内,这种通常被称为尸妖,它们有意识,也有人类的行动,肉眼很难分辨出来。
分辨尸妖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它有无正常人的体温,是否能像人一样具备个性的生活习惯,如吃饭,鬼、尸妖是不吃五谷的,五谷乃是天造,如糯米等反而会对它们产生一定的伤害。
桃红最初为女鬼,但后来当她吸收了我的阳气、精华之后,肉身慢慢的恢复,成为了尸妖。
等等!想到这,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有一次桃红来找我的时候,身体是有温度的,也就是说,她那个时候已经正在慢慢的向人转变。
而操控这一切的正是刘师公,也就是说,刘师公已经掌握了某种让鬼魂生肉,死人复活的神奇本事。
这,这怎么可能,刘师公的道法与封先生差不多,甚至还不如望天涯与封先生,他怎么可能会精通此种上等术法?
幻象内仍在变化着,外面虽然是熊熊烈火,然而茅屋内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影响,仿若那些火与这一切都隔离了一般。
不过这并算不了稀奇的事情的,隔离火的阵法,以我现在的修为都可以布置。
我继续在观看着那具女尸的动向,她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战战兢兢的往小茅屋的里屋走去。
我的神识随着她跟了进去,在跟的时候,我才发现房间内的地板上竟然全都是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