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行人在楚教授带领下,绕到了洞厅的另一侧。
接着我看到了那尊传说中的青铜棺。
这玩意儿,其实并没有多起眼,不是很大。目测也就两米左右吧,但棺材造的格外漂亮且极具气势。此外,在青铜棺的表面,蚀刻了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道符。
想来,当初有很多道门中人,在这个棺上注下了道家的法力,用以封固黑鸦巫师的力量。
阿奴婆婆一见到青铜棺材,顿时就像没有爸妈的孩子,见到自个儿父母一般,呜咽哭泣着,用我听不懂的话,一边念叨,一边走过去,然后跪在青铜棺前,止不住的哭泣。
青铜大棺旁边也站了两个焚身火高手,但他们好像对大棺材,还有那里面的人不是很感兴趣。他们冷冰冰地站着,在那里一动不动。
楚教授这时一挥手,叫来青铜棺旁的一个焚身火战士,他低声对战士说了几句,接着,这名战士同其余三个焚身火一道,站在我们身外的四个方位,把我们给看起来了。
做好这一步,他拄了拐棍,叫上于雪怜,两人嗖嗖直奔青铜大棺而去。
我距离大棺不是很远,再加上现在眼神儿比较好使,所以我就开始仔细盯着大棺看,同时脑力全开,分析每一个细节。
看了半天。
我找到一丝不一样的地方。
就搁这青铜大棺的首部,明显有一个巴掌大小,好像是人工切割了,后又补上去的地方。
原因呢?是因为那里贴了一道笔法工整利落的大符纸。洞厅里有微风,风吹过,符纸轻动,就可以见到符纸贴的地方,是一整块与大棺材质非常不一样的黑红物质。
那应该是掺了朱砂的黑铅。
朱砂遇热即融,黑铅须融化才能做形。
而这个工艺,想来非常的不一般,即是常温状态下,将朱砂与黑铅相合然后再补到棺材的空缺处。
他们没找开棺材,只是开了个小口,取了一些样品,用以做DNA的取样。
只是人类克隆这门技术委实是太高端了。国际上顶尖的实验室,都做不出相关的成品出来,他们这些人,又怎么能成功呢?
只是问题来了。
他们干嘛不把棺材打开呢?
既然里面装的是巫师的身首,阿奴婆婆又是巫师后人,他们干嘛不开棺呢?
不对!
棺材有问题!
轻易开不得,一旦开了,很容易有大麻烦!
但这个问题是什么,是否该由梅仁军来解开呢?
这可是个极其伤脑子的活儿,需要一步步的推敲分析,因为这涉及接下来高人所设的大局。
高人布局,从不会跟局中人说,你该怎么,怎么走。那种做局方法,只是最粗浅的小局,适合江湖骗术,小伎俩,等等来用。
真正的布局,是局中人,根据已知的每一样事物,自行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所以,这个游戏,没有点修为和脑力,真没资质来玩儿。
正思忖间。
突然,阿奴婆婆跟楚教授吵了两句。由于婆婆语速很快,我听不太清。而楚教授显然没生气,他只是释然一笑,接着又附首在婆婆耳边一通的耳语。
老太婆转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接着,她把目光投向了我们。
咦……
怎么个情况?
彼时,楚教授一挪拐棍,又慢悠悠的奔我们来了。
到近处,他笑了下说:“诸位,有个小忙,请求大家来帮。”
祝老道咧嘴一笑:“啥子忙哟,客气啥子,只管讲就是喽。”
楚教授:“祝小妖,果然江湖中人,痛快,痛快。”
老道黑脸扭头,咬牙切切,不说话。
教授:“是这样的,这个青铜棺呢,需要大家来开。我们,提供给大家工具,然后,这个厅呢,就给大家使用。我呢,给你们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就知道没好事儿。
我就知道,楚教授不把我们这些人的价值完全榨干净,他是不会罢休地。
暄暄心气儿傲,估计没受地这种受人摆布的待遇,因此她就咬牙问了一句:“我们要是不答应呢?”
楚教授微笑:“很简单,你也知道,这段日子我在山里都忙活什么了。没错,我布了个小阵。如果你不答应。”
他摊手说:“大家同归于尽,这里一切,尽化虚无。”
☆、第二百零三章大棺材,大鬼王咒
祝老道听这话,他仰头哈哈哈爆了一串笑声。
我和老三让老道笑的心里发毛,我以为这货藏了什么后手,可结果,当他笑完,说出那番话后,我觉得自个儿想多了。
“不就掀个仙人板板嘛,要得!要得!那个楚老啊。这个仙人板板,我们给你掀了,这接下来的事儿,我们可不跟着掺合喽,我们想走,便走。想留,便留!”
楚教授高呼“痛快!果然是川人风格。好,咱们就一言为定。另外,你们几个不要想搞什么花样儿,这个黑石板虽说是让琥珀封了,可在它方圆一米内仍旧存在极强的辐射力量,不信的,可以试试!”
说完,教授给了我们一个笑容,接着拧身一挥拐杖,一干人等架着梅仁军,哗啦一家伙,走了个干干净净。
这伙人一走,老三拿了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拧身就要奔青铜棺材走。可他脚刚挪出半步,就让老道给拦了。
接着,祁道长发话:“胖道友,你可知,我们在来时路上,接到过京城地界,冰容道友传来的音讯吗?”
老三呆了呆:“母知呀。”
祁道长一呆,末了他说:“冰容道友,以千里传音匣来讯,言明,那学院中,在短短四年间,曾出过五起医科研究之事故,其中,共死九人。此事,皆由那……那……”
我插嘴:“BKS生物基因公司。”
祁道长:“对,皆由那逼克爱死生物基因公司以钱财封其家人口,又上下疏通关系,方将此事捂住,没有外泄。而追其根本,皆是这青铜棺惹的祸事。另这数年间,更有无数懂得术法的道士,僧人,神汉,巫婆受邀前往那逼科爱死公司研究之所,一同探研青铜大棺开启一事,然,皆不得其法。”
暄暄恍然:“怪不得,给了我们一个时辰,还有一堆工具,让我们撬棺材。敢情,这棺材谁撬谁死啊。”
我说:“就是了,要不哪来这好事儿。并且你看,人都走光了。这什么意思,这意思就是棺材盖子打开后,想跑,都跑不了。”
老三拧眉想了想,又抬头打量了下这处洞厅,接着他说:“咦,要不然,咱们闪人吧。这洞厅这么大,找个窟窿跑了,再杀回来,暗中将他们一个个弄死,你说行不?”
祁道长沉忖,末了抬头:“此计甚馊!”
我推了一把老三,指着四周说:“三爷呀三爷,你是穿山甲,还是活电钻呐,你也不看看,这山岩哪里有空,哪里有缝啊,咱们呢,现在就是让人给堵里边儿了。行了,别的不说,那棺材开不开再研究,咱先看看吧。”
众人同意。
于是,齐移步,这就来到了青铜大棺前。
我刚靠近这青铜棺材,还没等仔细打量,心里边就生出了一个很不好的感觉。
非常的不好,不舒服,那感觉就像,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完事儿搁碗底见着一条耗子尾巴似的,让人极其的不舒服。
我和小伙伴们都是强挺了不适应,挨个儿睁大眼睛,仔细看这个棺材。
棺材盖子的表面画了一个大大的鬼头,那个鬼头,青面獠牙,眼珠子瞪大大的,嘴里大牙向外支愣着,此外眼中还有凶光外放。
当然,这都没什么,一个鬼头嘛,很多画儿里都有。
重要的是,鬼头四周的一圈殓文!
我们几个的小法眼技能,都练的差不多了,是以眼睛一扫过那些殓文,脑海马上浮现了一道无比冰冷的意志。
这道意志,简单讲就是一段思维,一个警告。
内容翻译如下。
我是一只修行了一千三百多年的大鬼王,我吞了无数活人的生魂。我的法力很大,已经到了问神的境界。现在我自愿封印于此,我愿意用我的法力来起誓,我跟这棺材板子融在一起了,谁他妈的要是掀这板子,谁的三魂就瞬间离体。
我接收了这段意志,然后我明白为啥那些人不敢打开这个棺材盖子了。
这个叫,“鬼王咒”!
起咒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付出,毒咒才能成立。
比如,传统诅咒术里边的。我断了这条手臂,我要让谁谁谁,得一场大病。
类似这样的诅咒中,你付出的胳膊,没有对方的一场大病大。这样,付出,少于回报,再施以术法,诅咒就会成立。
鬼王是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大成就者。
佛家里边讲了,地狱里有什么,什么的鬼王。不停地吞人魂灵。那个鬼王是怎么来的呢?他们都是受过大磨难,历经艰难险阻,以不疯魔不能活的意志,活了几千上万年,才修来的,鬼王之尊。
另外,据老头子讲,鬼王的修行比活人修行更要艰辛百倍还多的多。
而这个鬼王,他是修成了气候,已经快要到了问神的境界。然后他甘愿放弃一切,选择跟棺材板子融合。
这样一来,他的这个咒,搁理论上解释,根本无解!
因为,鬼王跟棺材板子合了。棺材板子即是鬼王,鬼王也是棺材板子。只要动了棺材板子,就应了鬼王的大诅咒术!
祝老道撮了下牙花子,啧啧感概地说:“哟哟,这个鬼王啊,他是让谁给灌了迷魂汤了,怎么就起了这么大的一个誓啊。甘愿放弃全部的道行,选择跟棺材板子合体。这,这……这没个解呀。”
祁道长亦是拧了眉,一脸深沉。
这时老三摸了摸脑袋,伸手捅了下我说:“雷子,你不是有那个什么,斩鬼吗?完了,你请神上来,拿那个斩鬼,把鬼王斩了不就得了?”
不容我说。
祁道长:“此计甚馊。”
接着,道长话音一转说:“胖道友,你是不知,眼下,我等所见既不是鬼王,亦非一块青铜棺板。我们见的只是一道鬼王咒。而棺板,不过是鬼王咒的形式而已。”
这话一般人好像没法理解。其实,说白了就是我们搁电脑和手机上看的图像,并非是真正的现场景像,而是由计算机语言经过绘图处理器,处理解码后,在显示屏上呈现的不同像素色彩阵列。
再直白一点,就是甭管什么电影,电视,图片,全是一堆堆的数据罢了。
我们看到的,只是它呈现的图像。而非,真实的物体。
拿到这儿来,棺材板子就是鬼王咒。
也就是说,这个青铜大棺,是用鬼王咒做的盖子。
我的斩鬼虽然可以斩鬼怪魂灵,但咒这个东西,却没有办法来斩。
咒需要化,需要解才行。
道家法门,大多是精进勇猛,比较强悍的生杀术法。
搁化解一道上来讲,道家法门,显的可能就有那么一点弱小了。
这事儿,完全可以想像。你想想,楚教授是什么人,他背后的势力又是什么人。雪山上师,XXX,XXXXX……
可以说,基本都是老一辈中,屈指可数的顶尖高人。
他们都没办法来化了这个鬼王咒,你说我们,能行吗?
我立在棺材前,拧了眉毛,眯眼忖了足有一分钟,然后我猛地一拍手说:“高啊!姓楚的,这是在钓人!”
话音一落。
打从这间洞厅的入口,嗖嗖嗖,就遁进来了一个人。
这人,到了众人面前,我打眼一瞅。
正是丑女凌凌。
凌凌,你不笑行吗?你笑起来,真的让人很不舒服耶。
但凌凌同学还是笑了,一边笑,她一边说:“楚爷让我问你们一件事儿,现在外面,突然就来了两个女的,一个是尼姑,另一个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妹。她们现在想进来,楚爷让我问你,你让进,还是不让进呢?”
我一怔,随之微微一笑:“让进!”
凌凌一笑:“那我就有请了。”
说完,凌凌撒丫子遁出去,屁大会儿功夫后,我看到了一位神情淡然,肃穆的老尼姑,以及我曾经为之表白过的,霜霜姑娘!
霜霜……
你还记得吗?那个打雷天,俺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你,你干啥跑到这里来了,你,你是怎么来的呀。
“咳!”彼时暄暄突然就轻咳一声,然后她说:“咦,地上谁的眼珠子,炮炮,是你的吗?”
我咬牙黑脸,扭头不说话。
老尼姑行的速度不紧不慢。悠悠然,就到了近处。
我和小伙伴们抬头打量。
只见,这个老尼姑,看上去好像六十多岁,但眼睛却仿佛婴儿般,水一样的透澈。
那种眼神儿,真的,你看了后,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真无邪了。
此外,尼姑身上穿了一件洗的发白的破旧短僧衣,除外再就是一双沾了无数泥土的僧鞋。
而她身边的霜霜在一身猎装的衬托下,仍旧那么的古典,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那么的冷若冰霜。
老尼姑走到我们面前,目光不看我,却独看祝老道,看了两眼后,她温和一笑说:“祝施主,一别四年,你心里还难受吗?”
祝老道看着老尼姑,他长长叹了口气说:“多谢枯叶大法师,当年,我在华山,若非法师一番言语,今天,恐怕早就做了华山脚下的一堆枯骨了。”
老尼姑微笑:“如此就好。”
我一愣,然后用不解之眼神,凝视祝老道。
老道一摆手:“多年事,以后再提,现在别提了。”
我转过身。
正好看到霜霜处子般淡若,移步到了面前,先是点了下头,末了又说:“先生,一别数月,你过的可好?”
☆、第二百零四章化鬼咒,掀板板
听了这么一声问候,我的小道心就稍微荡漾了那么一下。
荡过了道心,我咧嘴一笑:“还好,还好。霜霜啊,你是怎么想到这里来的?”
霜霜淡然:“师父说了,这里有一个极罕见的因果,需她亲身前来,方能化解。因故,师父携我,奔波数日,多方打听后,这才找到了这个地方。”
我点头,又看了眼霜霜师父。
老人家正慈眉善目,一脸温和打量我。
我过去:“老法师好。”
老尼姑:“阿弥陀佛,施主好。”
我:“敢问法师怎么称呼?”
老尼姑:“末修枯叶。”
我抱拳:“失敬。”
枯叶法师跟我打过招呼后,又一一与其余人见过。末了,枯叶法师笑说:“诸位施主,还请先至别处歇息,老尼与小徒,要先化了这场维系千年的因果。”
大伙儿回了一句:“有劳了。”随之,转身就退到了洞厅一角,远远地观望着。
大家观望这对师徒。
小暄好像故意似的,一个劲儿地挡我面前,用小脑袋挡我脸,遮我眼睛,不让我去看霜霜姑娘。
我知其意。但妹啊,汝可知吾意?汝若知吾意,又为何不顺吾意也!
此时此刻,不知为啥,我心中忽然浮现,我国历史上的一位著名女鬼,聂小倩同志做过的一首诗。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哎!我这只鸳,何时又能求来那只鸯啊!
我退了退身,挪到一角,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儿,看了看小暄,又看看霜霜。末了除了一声叹息,哥啥都不会喽。
这时,一老一少两位佛门高人,已经在青铜大棺材边儿坐下了。
坐定后,老尼姑突然第一步开腔,然后吟了一句,听起来既古怪,又高亢的音调。
我听了几句,然后我就听清了,随之当老尼姑念到;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伏请世尊为证明五浊恶世誓先入;如一众生未成佛终不于此取泥洹……这六句香赞谒语的时候,我猛地想起,这不就是老头子跟我讲过的楞严咒吗?
楞严咒为释门第一大咒。同样也是诸多佛门咒语中,最为艰难深奥的一门咒法。
普通人甭说念了,就算是听一听,可能都会觉得脑瓜子生疼。
但这个,却是佛门中人,每日早晚课,必须要持诵的经咒。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佛门中的真修行,最简单一点,即是让他持诵一遍楞严咒。
如果念的如江水滔滔,一刻不停歇,然后直至结束。
即便此人,不是什么著名的住持,亦是小有成就的佛子。
楞严咒,为佛门中的第一化解大法,能够化解超度世间一切苦难。而其化解的根本力量,则在于此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