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倒了一碗烈酒入肚。
建国叔的寿材店又开了起来，并没有什么生意，依旧研究着那本《麻衣神相》，建国叔的徒弟高墨，已经结婚，似乎也要生孩子了。
饭后，我沉浸在江城的夜色里。
夜色之中，江城武汉霓虹灯和所有的城市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江城的灯光在我的眼中，能勾起那些痛苦快乐的记忆。
而其他的城市则不能。
我和七七一起，在半夜的时候，去了我的母校走了一走，路灯一队情侣正在吵架。
“你还爱不爱我？我看到你和别的男生说话了！”男孩子很生气地问道。
“皓辰，我喜欢你，我的脑和我的心，我身体上下的每一个器官都在说我喜欢你。”女孩子豪气地说道。
男孩子道：“可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为你失魂落魄，原本可以吃两碗饭的，可现在一碗饭都吃不下去了。我以为你爱着别人……”
女孩道：“我错了，皓辰，从现在开始，让我们做彼此的天使好不好，以后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话。”
“让我们做彼此的天使吧！”
我和七七掩面走过，忍了许久都没有才没有笑出来。
第二天早起，我和七七回到了萧家村，已经是六月初了，距离我们离开家中，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刚到门口狗小六和狗小贱飞快地跑出来了，小贱身子潇洒，直接扑上来，舌头就往我脸上舔，我哈哈大笑，将小贱给抱了起来，然后把狗小六给抱了起来。
这小狗狗，在母亲照顾下，长得很健康，很快就能比小贱要高大威猛了。
这次回来，是我觉得最累的一次，几乎不想动，什么都不想。
七七消瘦了不少，母亲见了很是心痛，反复责怪我没好好照顾七七。
我道：“没事的，妈，你给好好调理一下的，你可是养生专家。”
白月明居然和蜗牛乌龟玩得很开心，不过白月明经常就把乌龟给翻了过来，乌龟只得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一到这个时候，狗小贱飞快地跑过来，用一双腿把小龟给翻过来。白月明就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人十分得意的笑着。
萧天将坐在阴凉处，正看着眼前的白月明，道：“真是调皮蛋啊。”
我责怪道：“好了，你这孩子还不是你给带坏了。”
萧天将道：“怎么了，去了一趟长白山后，你好像变老了许多，你把手给我看一下。”
我低声道：“不要说出去，我这几日郁结难解，又喝了几回酒，盖因我咬破了舌头，留下了内伤。”
萧天将眼睛毒，一下就看出了我的异样。
我把手递给他，他搭住了我的脉搏，生气地道：“你……你……你……”
萧天将一连说了三个“你”。
我低声求道：“不要让大家都知道了，你告诉我一个人就知道了。”
萧天将的怒火压了下来，道：“你实在愚蠢啊，你内伤治不好了，你就要死了！”
我道：“那还有多长时间，29岁我会死，我现在26岁了，还有多长时间呢？”
我想，三年时间，也不错了。
萧天将站起来，一言不发，反剪着手，跺着脚，回头道：“还有一年的时间，你就会死的，你知道吗，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啊……”我惊道。原来只有一年了。
谢灵玉听到了一切，道：“萧棋啊，你啊，为何不爱惜自己呢？”
我刚要说话，就看到七七走来，是晚饭熟了，可以吃饭了。
幽幽的夜晚很快就降临，风过的夜晚，人生如同幻梦。
那天晚上的梦中，红漆棺木里的“我”坐了起来，他道：“萧棋，你为何还不来，我等你等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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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完）
第九卷 天将凋谢
☆、第一章 仙人
萧天将虽然说我只有一年的时间，但是却不愿意放弃我。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有出来，萧天将就把我给喊起来，一起去了后山。
萧天将告诉我，道：“你的经络还有点问题，不止是内伤，是不是上次萧天兵误导过你造成的？”
我点点头，正是因为萧天兵的计谋。之后按照了萧天将说所的法子，我渐渐地调理了过来。
等到太阳快要出来的时候，萧天将喊我一起回家。萧天将红色的脸，完全映照在朝阳下，他显得很疲惫了，对于阳光而言，他是有着天生抵触感。
下山前，萧天将告诉我：“你不要再强行用力了，我告诉你吐纳的方法，坚持半年对你有帮助的，至少不会在一年后死的。”
我说记住了，萧天将身上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止是记住那么简单，你还要好好地执行的。
我这才严肃地说道：“我一定好好执行，不能太早死去，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萧天将点点头道：“这样就好，再休息半个月，我们去庐山。”
听了这句话，我心中一震，萧天将要去庐山，很显然是要解开多年来的谜团的。
我随即兴奋道：“好的。”
一连半个月的早上，我都和萧天将上了后山，按照萧天将所传授的办法吐纳吸气，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不少，胸口的痛感也渐渐消失了，最神奇的是全身的力气也充沛了不少。
“道教一些吐纳的法门，虽然不能修仙，但是通气舒展筋骨，人的精神状态变好，得道的道士长寿者可不少的。”萧天将说道。
我道：“是的，如果三尸虫给逼出来了，不再被欲念所折腾，自然会好许多的，只可惜我的念想太多，牵挂的东西太多，没能真正成为修道人了。”
“不管如何，你已经不容易了。”萧天将说道。
半个月转瞬过去，马上就到了六月中旬，天气渐渐炎热，七七的肚子也慢慢凸出来，母亲开始全方位照顾了。
这回悄悄我是在半夜离开了，只和谢灵玉说了一声。
不过萧天将要求，我把鬼婴白月明一起带上了，跟着我一起出行的，还有蜗牛和龟哥，以及一把虫尺。
白月明和萧天将很熟悉了，知道红色脸庞的萧天将是对他很好的人。出了萧家村，我和萧天将往南边走，步行进去了高山。走了一个小时，从湖北境内的高山进去了江西的境内，绵延的丘陵，黑压压的林子里面，鬼火在飞跃，鬼魂在跳动。
这条路萧天将和鬼婴一起走过，并不要在林间寻找道路，走的是熟路，从一个石头跳到另外一个石头，从一处山头到另外一个山头。
一直走到了东方即将发白之极，萧天将让我找了一块大石头，盘腿而坐，按照他传授的法子，慢慢地吐纳，慢慢地吸气，两个小时之后，行走一夜的疲惫渐渐地消失了。
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晨光照下来，几棵山茶树上，两只雀鸟还在咕咕地叫着。
萧天将靠在石头背阴处休息，怀中正抱着鬼婴白月明。
白月明嘴边还留着口水，睡得可香，昨晚一夜的行走，兴许是累了。
我从石头下来，萧天将的眼睛睁开了，道：“萧棋，感觉怎么样？”我道：“很好，白天要休息吗？”
萧天将道：“不用，今天的阳光不大，再说林间也多是荫处。”萧天将的动作很温柔，把白月明抱了起来，并没有弄醒了白月明。
我道：“要不我来抱小孩。”
萧天将拒绝我的帮忙，随即一笑道：“萧棋，咱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我心中暗想：“萧天将向来严谨，怎么想着要玩游戏的。”
我问道：“什么游戏？”
“你要是追上我，我帮你完成一个愿望！你要是没追上，就帮我做一件事情？”萧天将说道。
我暗暗犹豫，萧天将是银僵，跑的肯定很快，但现在是白天，或许我不需要怕他的。
没等我回答，萧天将就说话激我了，道：“怎么，你不敢吗？”
我当即叫道：“来就来。”话声一落，萧天将就一跳而起，上了一块石头上面，头也不回的。
我的年轻心性被激发起来了，我就不信大白天追不上这个老银僵，将背着的袋子往后一拉，然后一跃而起，直接就追了上去。夏天荆棘和茅草很多，萧天将走前面跑，近路走路，没路就跑出一条路出来，整个林间传来了萧天将呼啸声。
这种呼啸声刺激了我的斗志，我的动作也快，抓了一个垂下来的藤条，在空中一摆，稳稳落在一块石头上，随即整个人挑起，跳了三米远，落在一块石头上。
萧天将的身影在前面一百米，我控制着气息，渐渐地将这个距离拉近了。
“我就要追来的。”我大声地喊道。
萧天将回头一看道：“不要胡乱吸气，记住我教你的办法，知道吗！”
萧天将这么一说，我连忙调整了呼吸的办法，跑了十多分钟，体内的五虫似乎有了反应，我觉得身子越来越热，眼前的荆条和白茅越来越清晰，我从中间钻过，避免被锋利的茅草割破了脸，身子一躬，从一棵躺下来的树跳了过去。
忽然，眼前一黑，似乎有东西甩了过来。我跑起来的动作停不下来，只得半空之中停步，弯身躲过去，落在地上，只见一条长蛇挂在树上，竟是一条难得一见大蟒蛇，全身乌黑的鳞片。
它的脑袋显然是被萧天将给拍了一巴掌，我从后面追来，被当成了进攻者，所以身子一摆，想把我给撞到在地上。
萧天将站在另外一棵野桂花树上，白月明已经醒了过来，大声喊道：“爸爸，加油啊。”
大蛇可能挂在树上吹着风，唱着小曲，猛地被人拍了一下脑袋，这种耻辱落在了它的身上，自然是不高兴的。
我在地上一滚，直接站了起来，将身后黑色的虫尺拿了出来，紧紧地顶着眼前的大蟒蛇。
大蟒蛇的动作很快，从树上落下了下来，落到地面上，我才发现它其实不是很快的。
萧天将喊道：“别让他缠住你了，不然你再厉害，也会被缠死的。”
我见大蟒蛇攻击过来，急忙躲过，随即跳到了一棵树上。
我在树上叫道：“要我把它收服吗？”
萧天将道：“不是，你和它说说话，摸一下它的脑袋，你再接着追我，因为我也摸了一下它的脑袋。”
听了这话，我心中已经将萧天将骂了好几个来回了，但是我如果不去摸摸这大蟒蛇的脑袋的话，即便追上了萧天将的话，他肯定是不服气的。
我眼珠子紧紧地顶着大蟒蛇，随即喝道：“我只是摸摸你脑袋！”
但这蟒蛇显然不是小孩子，说让你摸就让你摸的。蟒蛇爬行速度比人慢，但是等我靠近，它爆发的攻击力肯定不弱的。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蟒蛇眼睛看着我。
我心想，快刀斩乱麻，将一个绳子丢到对面的树上。
随即从树上跳下来，蟒蛇的尾巴过来的。我一个弹跳，躲过蟒蛇的尾巴，欺身上前，蟒蛇整个嘴巴张开，直接就朝我咬来。
我一个弯腰，在地上一转，蟒蛇的脑袋扑空，身子快速转动，眼开就要将我缠住的。
我手上绳子一用力，瞬间腾空而起，用虫尺一拍蟒蛇的脑袋。
绳子快速拉动，到了树上，然后顺着树跑动，落到地上，直接去追萧天将，萧天将哈哈大笑道：“好，很好的。”抱着鬼婴落在地上，很快又跑了起来。
我这回跑得很快了，大蟒蛇被人摸了两回脑袋，脾气再好也要发怒了，直接在我后面撵着。
跑了半个小时后，大蟒蛇没有追来，萧天将还在我前面。又跑了半个小时后，到了一条溪水前，萧天将等着我，我双手捂住肚子大口地出去，全身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消耗了大量的热量。
萧天将道：“你还是弱了一点。”
我愿赌服输，道：“你要我办什么事情，说吧，我要是能完成就完成。”
萧天将道：“等你女儿出生了，我来娶名字，可以答应吗？”
我以为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萧天将这么一说，我倒松了一口气，道：“可以，只要七七答应就好了的。”
顺着溪水往下走，已经是中午的时间，到了境内境内的小村庄。花了点钱吃了中饭，是红薯煮白米饭，味道甘甜，白月明也吃了一些。
在村口等了一会，有一辆走山路的三码车，柴油机咚咚地烧着，一个人十块钱，带我们去镇上。
走了一个小时的盘山公路，到了一个叫做白龙镇的地方。
正好今天是赶集的日子，一看集市，就是属于比较传统的集市。
集上很热闹，山货很多，有上好的烟丝，做好的竹篓，还有一些兔子野鸡等猎物。不远处停着三轮车，沾满泥土的钱江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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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白云旅店的蟑螂
三码车停在路边，我付了车钱。
萧天将将帽子戴上，对于一个红脸的人，大家还是很关心的。萧天将用一块黑布把脸也蒙住了，这才没有多少人注意了。
白龙镇已经是江西境内，民风比较朴素，和我们那里相比，一看就比较温柔了，到了镇子上面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下一站的目的就是坐车去九江，本来从我们小镇出发，坐车去县城，然后从县城坐车不要几个小时就能到了九江。但萧天将不知道为何，偏偏要走山路进入江西境内，原本还要顺着国道，从白镇走路去九江的。
被我给拒绝了。
白龙镇去九江的中巴车，下午两点后就没有了，只得暂时在白龙镇的小旅馆休息一晚上。
萧天将找了一家叫做云来旅馆，旅馆的条件不是很好，也没有什么电视消闲，停下来的半天倒显得无事可做了。
萧天将说道：“萧棋，这个镇子我来过一回，白月明也跟着来过一回，算起来还是不错的，当然这家旅馆我也住过一回的。”
我开始疑惑，说不定萧天将是故意带我来这里的。
我点头道：“那么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到了晚上，我再跟你说，你先休息一下，晚上可能有事情发生的。”萧天将神秘地说道，说完这话，萧天将蒙着脸就出去了。
我把小龟和蜗牛兄都拿了出来，白月明又开始和小龟一起玩耍了，不过这回小龟可惨了，被白月明弄翻在地，没有狗来帮它，四肢乱摆，翻身不过来。
白月明玩了一会，又把小龟给翻了过来。我去集市买了些小鱼，弄了些青菜叶子回来，小鱼喂给了小龟，青菜叶子喂给了蜗牛，小龟吃了少许之后，就开始睡觉了。
白月明玩累了，也躺在床上睡觉。我把被单给他盖上，静静地等待晚上的到来。
到了晚上七点钟，萧天将回来了，行色匆匆，我以为事情要开始了，今晚大事即将发生。
但是萧天将只是说了一句话：“吃饭。”
着实让我好生失望。
我把鬼婴弄醒，把蜗牛和乌龟装好，一起下了白云旅馆下面的饭馆吃饭。白云旅馆楼上是给旅人居住的，楼下是吃饭的地方。这个季节，生意很清淡，大厅的几张桌子空荡荡的。
我们是晚上第一拨客人。我坐了下来后，喊了服务员过来。来的是一个女服务员，胭脂轻点，倒也有点姿色，腰段很细，穿了一件红色的旗袍，在小镇上，属穿法比较时尚的。
我们点了一个老表土鸡汤，一个藜蒿炒腊肉，点了一个番茄鸡蛋，三个人点了三个菜，说起来萧天将是不吃米饭的。
因为只有一桌客人，菜依次很快就上来了，萧天将破例叫了两瓶青岛瓶酒，开了盖子后给白月明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道：“小孩子不能给酒它喝的。”
“没事，早点喝酒又好吃，再说了，他不是一般的小孩。”萧天将道。
白月明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萧天将，道：“爸爸，我之前也喝过的。”
我心中暗想，肯定是跟着萧天将一起出来，然后变成小酒鬼了。
“你个小屁孩，别长大以后成为小酒鬼，没有人给你当老婆的。”我笑着说道。
白月明黑色眸子转动，道：“老婆是什么啊？我只要爸爸，不要老婆的。”
说这话的时候，女服务员端着炒好最后一盘菜上来，哈哈笑道：“小孩，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老婆的好处了？”
“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