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史上最凶恶绑架撕票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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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史上最凶恶绑架撕票事件-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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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听说长官打算要宣布本地的刑事部长以后要改由本厅的特考组来当。”

“没错。”

三上的胸口一紧,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让他跨过了第一道障碍。

“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原因?不就是那宗少女绑架命案吗?是为了宣示警方到最后都不会放弃的决心。”

“所以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吗?”

“什么意思?”

“一旦命案的侦办告一个段落,就会把部长的职位还给本地的刑警,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应该还没有决定吧!等长官来了再问他好了。”

“所以也有可能是永久性的措施啰!”

“我都说我不清楚了。也有些地方的刑事部长是本厅和当地轮流当的,所以每个地方都不一样吧!”

“也就是以人才为优先考量吗?”

“没错,人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这里的刑事部似乎有一些问题。”

愈听愈灰心,原本只是虚线的想像逐渐演变成实线。荒木田所透露的范围,基本上都已经求证完毕了。



三上把屁股往前挪动几寸。

“刑事部反弹得非常厉害。”

“好像是呢!”

辻内四两拨千金地回答。

“甚至还采取了打算强行突破的行动。”

“赤间就是为了这个才去东京的啊!听说本厅刚才收到了黑函。”

三上这一惊非同小可。

“上头写满D县警至今不曾浮出水面的丑闻。与其说是黑函,还不如说是纸炸弹。应该是叫长官不要来的意思吧!”

第三枝箭已经射出去了。是前岛干的好事吗?是他奉荒木田的命令扮演了兴风作浪的角色吗?

“重点在于官房的应对。”

辻内事不关己地说道。

“不是有一句话说,不要把甘乃迪送去达拉斯'注'吗?”

'注:美国第三十五任总统约翰·甘乃迪是在德克萨斯州的达拉斯市遇刺身亡。'

“达拉斯……?”

“意思是指亲信的判断啦!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是最理想的状态,但是实际上也有很多君子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类型,愈是危险的地方愈是想去闯一闯。这时候就考验到亲信的判断了。除了老板的生命安全外,以这次的事为例,亲信还必须具备判断能力,以评估老板此行是否会有风评一落千丈的风险。”

辻内紧盯着他看,仿佛是要诱导他提出问题来。

“你的意思是这里就是达拉斯?”

“我祈祷事情不要变成这样。如果火势真的一时半刻难以扑灭,官房也会有另一番考量。不过如果是在东京召开记者会,不管是说服力还是宣传效果都会大打折扣就是了。”

看来这一招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不,等一下。还没有提到视察记者会的抵制骚动。是辻内还没有听说吗?可能是赤间认为没什么大不了,觉得一定可以轻易摆平才没有把消息往上报。辻内……不,要是本厅得知抵制的骚动,会有什么反应呢?勇闯现场的长官到时会没有台阶可下。如果他们分析的结果是,刑事部这一连串的动作会影响到媒体,那么长官官房会将D县视为达拉斯吗?

“没别的事了吧?”

辻内说道。

“我今晚要和知事吃饭,得把被删掉的预算从那个老狐狸手中抢回来才行。”

脸上是再也无话可说的表情。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已经把思绪切换到下一个问题上了。

愤怒涌上心头。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吗?完全不去想像一下地方警察的痛苦吗?

“你有问过刑事部的意见吗?”

三上说道。

“对于任何一个组织来说,职位都是再重要不过的。要是有人要来抢,就会扞卫到底。更不要说是事前完全没有知会一声就突然来抢的情况。”

辻内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激动?对于广报来说,刑事部是眼中钉、肉中刺吧!那群人总是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只要是跟情报二字沾得上边的东西,什么都想藏起来。把上面换掉还比较好做事。一旦警务和刑事的关系良好,彼此做起事来也会比较得心应手吧!”

三上是真的觉得赤间或许还比他好一点。光是就明知是在凌辱对方的情况下还故意要这么做,就比这个男人还有人味一点。

为什么会激动?

“因为我在今年春天以前都还待在刑事部。干了二十四年的刑警,所以……”

“哦!原来如此。”

我早就知道你会站在刑事部那边。三上以为自己会听到他继续这么说,但原来是幻觉。

“鞋子啦!你的鞋子。你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怎么这么脏啊!”

——鞋子?脏?

话锋突然一转,害三上有些不知所措。望向自己的脚尖,把视线集中在左右两只脚的皮鞋上。很普通,也很干净。虽然已经相当破旧了,但是美那子每天早上都会擦一遍,擦痕也都有用鞋油处理到看不见为止。而且一点都不脏,顶多只有今天一整天蒙上的薄薄一层灰尘,让鞋子变得比较没有光泽而已。他是哪只眼睛看到鞋子脏了?

“你通常都多久穿坏一双鞋?”

辻内已经完全进入聊天的模式了。

“我啊,如果看到中意的鞋子都会一次买两双。可是因为怎么穿都穿不坏,所以反而是买起来备用的那双会放到发霉了呢!”

三上又注视着自己的脚尖,连眼睛都忘了要眨。眼前仿佛可以看见美那子弯腰的身影。不管是以前只能穿公家配给的合成皮鞋的时代,还是后来有能力自掏腰包买比较合脚的鞋子来穿的时代,就连亚由美离家出走以后的现在,三上在玄关把脚伸进鞋子里的时候,鞋子永远是擦得黑亮黑亮。每当擦完鞋子、用手指头抓住后跟把三上的鞋摆放整齐的时候,美那子总是会微微一笑。

我到底做了什么……。

内心深处开始产生一阵颤栗,如电流般蔓延到四肢,就像魔法解除了一样。自己完全搞错方向了。跳过赤间,把石井推到一边,敲开东京的门,还要他屏退左右,对着特考组的本部长问了一大堆问题。他可是未来的警察厅长官,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啊!

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一片黑暗,可是……

并没有不愉快的感觉,反而可以用快感二字来形容。

“现在的刑警都改穿运动鞋了,但是也都一年就要穿坏好几双。”

嘴巴自然地动了起来。

“哦!原来如此啊!”

“因为每个人都想要破案。这并不是老生常谈,刑警光靠有心就能跑遍千山万水。”

辻内侧着头等待三上继续说。

“请你一定要了解,刑警的活动范围常常是从这座山移动到那座山。光靠家乡话是行不通的。”

“从一案跨越到另一案吗?说得真好。”

“而刑事部长就是山顶,一旦仰之弥高、望之弥坚的山顶被夺,刑警们一定会陷入混乱、消沉。”

辻内冷笑了一声。

“那个阴险的男人是山顶吗?而且他还是从警备升上来的喔!”

“我不是指特定的个人,而是在说象征的意义。愈是地方的警察,就愈是不能缺少象征性的存在。”

“原来如此。”

辻内的声调一变。

“你想要干涉人事吗?”

明明身体因为恐惧而处于麻痹的状态,然而阶级社会的教育已经深入骨髓,只要被上面的人稍微吓唬一下,身体还是会反射性地僵住。

“今天聊得很开心喔!以后还要请你多费心。”

辻内转了个身,把手伸向背后,按下办公桌上的按钮。

“本部长……可以请你向本厅进言吗?这件事应该要再多加考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石井已经冲了进来,背后还有课员们极不友善的表情……。

辻内露出一抹宛如绘画般的笑容。

三上立正站好,敬了个礼。

“请一定要重新考虑!”

“出去!”在石井的号令下,有好几只手抓住他的身体,以惊人的力量把他往后拉。在一片混乱中还能听见辻内的声音:“以后不准再让他进来……”

三上被带到与秘书课相通的“别室”里。或许是因为放在桌上的电视屏幕正播放着赤间的画面,石井在意周围的眼光而压低了声音骂道:

“你到底在搞什么?你对本部长说了些什么?”

“放开我!”三上用力甩开课员的手臂,身体就像野火燎原般热了起来。

“你给我交代清楚!你到底对本部长……”

“告诉你也没用!”

电视屏幕发射出刺眼的光线。低头道歉的赤间正沐浴在仿如白昼的闪光灯下。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们只会伸长脖子仰望上面的脸色,所以连脚底下的地裂开了都没有发现。”

“不懂的人是你!你惹火了本部长又能怎么样?伤脑筋的还是D县警吧!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

“笨蛋!就是因为这样我们县警才会被看扁。怎么能任由这些人胡作非为啊!”

三上一拳捶在电视画面上。赤间的脸扭曲了一下,随即被吞没在黑暗中,化成无数的碎片飞散在空中。

51

欠揍的男人另有其人。

三上冲出秘书室,穿过走廊,用力地推开警务课的门。由于发出了相当大的声音,所以有许多课员都惊讶地抬起头来。

二渡……。

不在。办公桌前空荡荡的。也不见白田的踪影。负责管理女警的七尾友子股长转动椅子站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手……”

经她这么一说,三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早已染成一片红。从食指的根部到指甲裂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滴落在地板上。

“二渡在厅内吗?”

“出去了。”

话声未落,七尾就已经小跑步地跑向墙壁边的置物柜。

“什么时候会回来?”

“今天不会回来了,会直接回家。”

既然如此,三上穿过警务课,也不敲门就直接进入警务部长室。空气中弥漫着古龙水的香味,仿佛赤间前一刻还在这里。七尾抱着医药箱跑了进来,动作利落地拿出消毒药水和绷带,朝三上伸出手。

“我帮你包扎。”

“我自己来。”

“我帮你。”

“我自己来就行了。东西放着,你可以走了!”

把七尾赶出去,三上从医药箱里抓出成捆的脱脂棉花。他将棉花放在伤口上,用嘴巴咬住绷带的一头并用力拉紧,在手上绕了好几圈。一面包扎一面走向主人不在的办公桌,粗鲁地一屁股坐上去。接着拿出手机,把二渡的号码叫出来,然后看着显示在液晶屏幕上的号码用桌上的电话打给他。这是警务部长的直拨号码,他不可能不接。

响了几声以后终于接通了。

“这只是小事吗?”

三上劈头就说。

“我知道东京的企图了。如果这只是小事的话,那你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本部长。”



“你这家伙!这件事根本不是要搞垮刑事部,而是要搞垮整个D县警,你到底懂不懂啊?还是你明明知道却还是助纣为虐?”

电话那头没有反应,有的只是脚步声、杂音、还有关上车门的声音。

“二渡……”



“那只是东京那群人的谎言,刑事部长之位一旦被夺走,地方就不再是地方了。”



有效率?

这句话和辻内本部长的话不谋而合。把上面换掉还比较好做事。一旦警务和刑事的关系良好,彼此做起事来也会比较得心应手吧……。

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这一次,他终于触摸到二渡的内心了。他一直以为二渡是要削弱刑事部的实权,好巩固警务部的支配力,但不是这样的。二渡的行动并不全然是基于与本厅同化的大脑或是来自于辻内的命令。

“你害怕吗?”



“刑事部长的宝座。”

二渡默不作声,也没有反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样子是猜对了。

二渡本身比谁都清楚。如果一切按步就班地进行,在年纪轻轻的四十岁就升任警视的男人,最后要坐上的职位肯定是刑事部长的宝座。“地下人事部长”终究会变成“台面上的刑事部长”。二渡深怕这个极度讽刺的现实会在十几年后成真。即使他在事务上再有才能,一个连刑事的刑都沾不到边的男人要去掌管刑事部,等于是被丢到腹背受敌的撒哈拉沙漠,权力肯定会被架空,成为“没有作为”的其中一人,背负着不名誉的十字架。对于这个长年实际支配着组织的男人来说,肯定是无法接受的现实吧!因此对二渡来说,从天而降的“把职位收回去”的决定,不啻是一道福音。

“怎么啦?干嘛不说话?”



“你自己心知肚明吧!我现在讲的可都是你的乌托邦计划。”

东京对于二渡十分信赖。不是从历代有在D县警待过的特考组中拔擢,而是起用了当地精通于人事及组织管理的绝对王牌,认为他是“可以用的男人”。即使新官上任的男人顶着刑事部长的头衔又怎样,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反正只是个官僚,比起刑事部的任何人,肯定都更依赖本厅推荐的这个男人。这便是二渡打的如意算盘。自己只要在他底下当个生活安全部长就行了。可以继续站在“阴影”底下,以建议为名、行独揽大权之实,对刑事部发挥影响力。放弃面子、选择里子,这就是这个男人的行为逻辑。利用人事规划大批警察的人生——二渡一直思考着要让自己警界生涯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束。

“回答我。你为了打造自己的乌托邦,不惜出卖D县警吗?”



“你跟本厅一搭一唱是想要垂帘听政吗?这就是地方精英分子的胸怀吗?”



“是王牌的话,就拿出你身为王牌的觉悟。与其让特考组坐上刑事部长的宝座,由你来坐还比较能让人心服口服一点。”

二渡发出了意外的声音,然后不经意地说道:



三上茫然地看着前方,感觉他暗淡的双眼就在眼前。就像他双手递出毛巾时那一刹那的异样感觉又苏醒了。



话题瞬间被他带走了。符号?刑事部长吗?

“你真的是D县警的人吗?”



“不管是严父还是好吃懒做的混帐东西,父亲还是父亲。这是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来做客的特考组所无法代替、也无法胜任的。”



“别自我催眠了,人事能做的顶多是不负责任地分派办公室罢了。”



“什么?”



三上吸一口气。



三上用力咬紧牙关,血从绷带渗了出来。

“有本事你再说一次看看!”



“有本事就来部长室看着我的眼睛说!现在!马上!”



二渡是在取笑他吗?



52

兑水酒喝起来像水一样。加冰块也感觉像是在喝水,怎么喝都喝不醉。

“月并”是一家由民宅的前半部改建而成、一对年过六十的老夫妇负责经营的小酒馆。既不是刑事部的人常去的店,也不是警务部的人常去的店,算是三上屈指可数的私房店家之一。因为老板把迷了路的小狗送到派出所而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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