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悬疑Ⅱ·藏传嘎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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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悬疑Ⅱ·藏传嘎乌-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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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在告诉萧错,那么解密嘎乌的事情就会全盘皆乱,萧错整个人也会因此而陷于崩溃。萧明恒本来就已经够神秘了,再加上萧错的母亲,使得萧楚格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
如今,围绕着他们的无数谜题只剩下一个老嘎乌,狄康需要萧错能够快点,再快点解开老嘎乌的秘密。
狄康心急如焚,他回头看了一眼,尸体的眼睛也正在看着他,虽然没有呼吸,但咄咄逼人。
第九章 猝死谜案
1
池文青说萧明恒在刻意隐瞒斯琴的身世,首先就得到了萧错的否认:萧明恒一直都不是个庸人,虽然他这些年死活全无踪迹。但他既然想要隐瞒,干吗还要留下老嘎乌作为线索呢?
既然萧错母亲的身世,已经成了符号的密匙,那么,萧错和池文青首要任务已经明确,就是要弄清楚斯琴是个什么人物,谁才是那个不信仰藏传佛教,抹去六字真言,改换乾坤的人。
萧错当场对着众人,将嘎乌链子拿下,吓得猴渣急忙叫唤小心,萧错说:“这条嘎乌链子的制作工艺十分复杂,不仅嵌翡翠、珍珠、碧玺、珊瑚、宝石等珍贵材料,又饰以镶碧空寿字、团花、蝙蝠等吉祥图案,是典型的清宫饰品。清宫对各式各样的饰品很重视,入关前以金、银、珍珠为主;入关后加了珊瑚、玉珠、翡翠、点翠、宝石等,工艺的镂刻、累丝、镶嵌技法都有17世纪的风格,相对佛像和佛龛的肃穆,稍带了些喜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萧错的情绪已经完全受到了控制,但是声音仍旧有些发颤。
池文青闻言若有所悟,称赞道:“这么说这条嘎乌链子年代处于中国清朝康熙年间,这个时期,蒙古已经完全退到草原。清王朝已经完全统治了藏地,那时候,满清比较崇尚萨满教,宫人根本不会戴藏民的东西。”
萧错说:“这很好解释,说明清宫里有个人要去一个信仰藏传佛教的地方。”
猴渣没听明白,问道:“返回西藏?”
萧错说:“不,是蒙古,蒙古喀喇沁王府。这件嘎乌几经周折重新做回了陪嫁品的身份,跟着一个身份显赫的公主,踏进了喀喇沁王府的大门。”
猴渣又瞧了瞧刻有密文的老嘎乌,插口问道:“刚才还说嘎乌在八思巴手上吗?这会儿怎么就回蒙古去了,这速度,我坐着火箭也跟不上啊。”
这一番话横空出世,顿时说得众人茫然起来。萧错想了想,才告诉大家,这件嘎乌应该是经八思巴手上流传到大喇嘛托音二世手里。因在小召坐床的托音二世,是与清室有姻亲关系的科尔沁部人,所以,他在康熙十八年到北京朝见康熙帝时,就深受优待。
之后,康熙和托音二世之间来往更为密切,一方面受命入藏联络班禅,一方面随康熙皇帝出征协助策划。不久,康熙皇帝为执行其“南不封王,北不断亲”的政策,以怀柔蒙古的姿态,将端静公主作为恩赐,下嫁给喀喇沁杜凌郡王噶尔臧。
托音二世将嘎乌赠给康熙,以佑蒙满和亲。如果说尼泊尔公主和文成公主进藏是带着政治使命,那么端静下嫁同样也带着政治使命。但与入藏两位公主相比,这是一桩不幸的婚姻,端静公主的悲剧命运比任何一个康熙王朝的公主都更为不幸。
事情又有新动向了,猴渣刚开始琢磨,就觉得这事有点玄,但听起来似乎可以作如下推断:“端静公主是满族人,她应该信仰萨满教。如此一来,这些萨满符号就可能是端静公主命人刻上去的。”
池文青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微微沉吟:“这倒有可能,端静公主在婚后与康熙之间的联系很紧密。康熙三十七年,康熙皇帝还在北巡时,亲自到喀喇沁看望端静公主。”
萧错摸了摸身上,想再找根烟抽,显然身上已经没有了,只好继续说道:“这看似父女亲密的行为,但在皇族里,是极为不正常的。这只能说明一点,端静公主是带着潜伏身份嫁入喀喇沁王府的。单看喀喇沁王府的建造,在中国历史上就非同寻常。”
猴渣深吸了口气息,他有心逞能,却又无话可插,只好晃动一身肥膘,喊了一句:“看,问题来了。”
2
猴渣是个命犯太岁的人,绝对受不了好奇心的折磨,而且他实在忍不住想知道答案,这种迫切已经让猴渣感到了一种恐惧。
只不过,猴渣的脑袋远远跟不上萧错,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接着说道:“问题就出在喀喇沁王府。喀喇沁蒙古部的远祖,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重臣者勒蔑,成吉思汗因他功勋卓著,把女儿花荫公主下嫁给者勒蔑之子吉伯格,从而享有黄金家族待遇。但满清皇帝入关后,不允许蒙古贵族定居建造固定的房屋,因为他们十分清楚,这是个破坏能力极强的民族,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被置于死地。只能把他们关在笼子里,一旦放归大自然,就会有重新回到中原做地主的危险。”
猴渣仔细一想,猛地皱起眉头:“他娘的,断人家的后路,这招真够毒的……”
池文青心头突然一跳,想起了一些要命的事情:“历史上凡是游牧民族与中原战争,都是通过这一条战略要道进京的。这就是北京的喜峰口到今河北围场,也就是木兰围场,再到赤峰市的喀喇沁旗的这条著名之路。通过这条不平凡之路,塞北的蒙古人骑兵进京,只需要快马三天,就可以到达紫禁城。到了康熙年间,皇帝就走了一个反逻辑路线。他突然允许喀喇沁右翼旗在这样一个地方,大规模修造蒙古王府。更为疯狂的是,满清皇帝在建造完喀喇沁王府后,又摆出了和亲的大阵势。”
猴渣简直疑惑到了极点,问萧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这……我真受不了,咱别挤牙膏了,你要是知道,就快说出来,行不?”
萧错看了看表,又说:“端静公主的母亲兆佳氏,只是一个并不得宠的贵人,在宫中也没有什么地位。端静公主从一出生起,就很难得到父亲的关注。更为不幸的是,端静公主偏偏生在康熙十三年。”
众所周知,那时候,正是三藩之乱初期,局势对于朝廷十分不利。最不幸的是,康熙皇帝最深爱的仁孝皇后,突然难产去世。怀抱着新生的儿子,沉浸在丧妻之痛和天下大乱中的康熙皇帝,根本不会理会一个小贵人为他生下的女儿。
在诸多公主中,姐姐荣宪公主占去了康熙大多的宠爱,妹妹恪静公主在宜妃的庇护下,凭着倔犟出众的性格,也被父亲所重视。堂姐纯禧公主,因是康熙收养的恭亲王之女,又是年龄最长,也备受礼遇。其他的小妹妹们,不是皇后所生,就是贵妃、皇妃所生,都有额娘可以依靠。独独端静公主,几乎没有任何的优势。
萧错让大家试想一下,康熙千里迢迢去喀喇沁王府,是出于父爱看望女儿,还是另有所谋?
猴渣眉头都要皱成山了,简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康熙究竟想干什么,皇帝不远千里去看女儿,这也太夸张了吧……难道他是寻宝的?康熙这辈子最热爱的行动,就是寻宝。”
池文青看着猴渣自言自语,知道他看出什么来了,在一边轻声接口说:“事实上,端静公主就是康熙放在喀喇沁王府里的一双眼睛。”
萧错点点头:“这就导致了端静公主迫于大局,不得不死的下场。”
谭彪将车停在红丹河隐蔽之处,一边观望何晓筝的进展,一边窃听玄光阁的话题。
龙叔听到端静不得不死的时候,忍不住说:“康熙皇帝将自己第五女和硕端静公主下嫁给噶尔臧,谁知这位蒙古王爷竟然不识抬举,一脚踢死了康熙皇家嫁给他当老婆的金枝玉叶。”
当谭彪听到噶尔臧踢死端静公主时,就觉得那位王爷脑子肯定有问题:“如果仅仅是不堪金枝玉叶重负,精神崩溃了,也绝对够不上触犯龙颜的理由。当时,噶尔臧已经继承了喀喇沁王位,最清楚与朝廷的利害关系,他斗胆踢死公主,在那个年头,落个五马分尸、诛杀九族的下场也不足为过,噶尔臧这时候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时代,冒这个大险,不应该是王者之举。”
龙叔点头叹息:“噶尔臧踢死公主之谜,至今仍然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人说是因为长期夫妻感情不好所致,有人说噶尔臧在外面私下娶妻,我怀疑,是端静公主发现了王府里的秘密,噶尔臧怕泄露出去不得已踢死了公主。”
“什么秘密?”
龙叔对谭彪的问题并不理会,只是交代他找人盯着点红丹河那具尸体,别把水下的事给抖出来。
当龙叔看到何晓筝已经开始离开红丹河时,又起了杀她的心,叮嘱谭彪说:“红丹河的女尸不管跟瞎子的死有没有关系,只要何晓筝带着尸体离开,就找机会下手吧,不死也要干掉她半条命。只是,别伤了狄康。”
谭彪就弄不明白了,如果龙叔扔掉嘎乌,只是为了窃听嘎乌之谜,那么,他为什么不等解开嘎乌之谜再下手?如果何晓筝死了,萧错他们又是一片混乱,池文青会有心思去解开老嘎乌之谜吗?
3
大凡在极度紧张后,人们的思想会放松下来,何晓筝也不例外,她叫人把尸体抬到路边车里,先把尸体和犰狳都运回法医室。
何晓筝抬头望着四周,只见两岸峰峦无数,点缀着奇树怪石,只是雪川虽美,却令人一见之下,胸臆间顿生郁积之气。此时的何晓筝,并不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处在生死关头。
就在何晓筝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丁零”的声音传来。出神间,忽然感觉胳膊上一紧,何晓筝用眼一瞥,竟然是娜仁萨满。
娜仁萨满在她胳膊上颇有深意地捏了一下,没有说一句话,松手离去。
何晓筝心里纳闷,娜仁萨满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捏她一下?她是要向自己传达某个不便言说的信息吗?于是她疑惑地紧跟在娜仁萨满身后。
从表面上看,王妈的脚是遇上大麻烦了,根本没办法动弹。娜仁萨满从包裹中,拿出一瓶白酒,洒在王妈腿上,经过一番捏拿之后,王妈的脚,居然可以小幅度地活动。
娜仁萨满摸着摸着,忽然回过头来,问了一句:“会摇铃吗?”
何晓筝深知这摇铃是奇门异术,里面有很多玄机,急忙摇了摇头,推托说:“我不会这个。”娜仁萨满收了铃铛,站起身来:“那我摇铃,你帮王妈整骨。”
娜仁萨满也不管何晓筝愿不愿意,直接拿起她的手,放在王妈腿上:“你对骨头的了解,不在我之下。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整骨有八法:摸、接、端、提、推、拿、按、摩。治疗骨折脱位,在于轻、柔、透、巧。王妈是老伤复断,只需重新复位即可。复位主要是手感,盲目复位,会给她带来新的损伤。”
娜仁萨满说完,拿出铜镜、银镘、铜针等物,在王妈脏腑穴位处按摩:“铜镜可解毒,增强血液循环。银镘在骨折处和淤血部位进行按摩,有改善气血运行之功。有疼痛部位,可用铜针敲打按摩帮助恢复感觉。”
别看何晓筝在解剖室里对死人下手干净利索,可真到了活人身上,却吓得脸色惨白,心里怦怦乱跳。娜仁萨满说:“看到我喝酒下去,你在心里数三下,双手就开始集中用力按下去。”
娜仁萨满说完,昂头喝酒,只含不咽,瞬间就像中了邪一样,在雪地上一边摇起铜铃,一边扭动身体,衣服上各类兵器,随之叮当作响。
在大家只顾看着娜仁萨满时,只听“扑哧”一声,她把酒喷在王妈腿上,见何晓筝还傻愣着,就声色俱厉训斥:“快按。注意骨折部位和骨折的方向。”
没等何晓筝反应过来,娜仁萨满又是一口酒喷在王妈脸上,王妈只顾着躲闪,娜仁萨满一边摇铃,一边上前按住何晓筝的双手,往下一按,双手一捏,只听一声闷响,在不经意间,骨头已经接上了。
妙手空空之技,确是罕见罕闻。何晓筝当下醒悟,整骨术虽然具有宗教色彩,但并非完全依靠巫术治病救人。
娜仁萨满拿出夹板、缚带、绷带,递给何晓筝:“手法复位以后,骨头已经是对了,但不固定的话,活动以后,还会错位。”何晓筝开始按照娜仁萨满所说,给王妈进行包扎。
“我有心再传你一两套功夫,只是时间太短,你还无法完全了解到整骨精髓。我这会懒劲又上来了,提不起兴致和你细说。但这些皮毛,足够你将来在深山老林里急救一番了。一尸四命,你只需了解事物的表象,不需要说出事实的真相,否则伤的是自己。”
何晓筝十分迷惑,看她神情,又不像胡言乱语。心下又惊疑起来,这又是个什么说法?难道娜仁萨满不想叫她继续查案?
王妈忍疼,努力伸手,想擦去头上的酒水,不料身后已经有人,拿出纸巾替她擦拭。王妈抬眼望去,看到那人是狄康,急忙侧头躲闪,藏着半张脸,直愣愣盯着娜仁萨满。
娜仁萨满脸色一沉,对着王妈,凛然说道:“欠下的,总是要还的。”娜仁萨满伸手入怀,拿出两颗蛇蛋花宝石,拄着拐杖起身离去。
狄康冒着雪,把车开到葬狗坡。他把王妈抱进萧家老宅,安置好一切后,才跟王妈说了句:“我……我走了。”
王妈张着缺牙的嘴,瘸着一条腿,走到窗口,望着狄康开车离去的背影,频频挥手。看得何晓筝心里一阵疑惑。
突然,何晓筝觉得车后好像有人,她朝后面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
4
很快,一个消息让狄康和何晓筝大吃一惊:手机竟然是秋萍的。
刚才猴渣还说过,他昨晚才去找过秋萍,秋萍在家睡觉,怎么可能在红丹河生祭石边坐了一天一夜呢?
如果这具尸体是秋萍的话,这件案子就和萧楚格的死大有关联。萧楚格死亡之后,高娃就失踪了,而秋萍又装着高娃的化验单死亡。在狄康看来,这三个人之间出现了偶然中的必然联系,这可是个相当玄乎的论点,几乎可以达到石破天惊的效果。
可是,秋萍如果真的死了一天一夜,她母亲为什么还要告诉猴渣,秋萍在睡觉呢?猴渣这几天一直在寻找高娃,他不会随便说谎的,由此看来,秋萍家床上一定有鬼。
狄康决定去秋萍家看个究竟。时间紧迫,必须要在媒体见报之前,让案子有个说法。不管尸体是不是秋萍,都要把秋萍母亲找来认尸。
秋萍家住在北郊山区,不算太远,路右边山崖,左边是丛林密布的斜坡,显得阴森恐怖。
下了斜坡,隐约就能看到414号的路牌。由于秋萍的爷爷和父亲都死于非命,秋萍总埋怨那栋宅子不吉利,就用红砖封了宅子的所有窗户,仅留下一扇。
狄康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屋内有任何回应,就转身走到窗户前,刚往屋里看了一眼,就和屋内的人对上了眼睛。那人头顶黑纱,一动不动。狄康踮起脚往地上看了看,有影子,那就不是鬼。可无论狄康怎么砸玻璃,那人还是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他。狄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朝何晓筝说了句:“是死人?”
“别一惊一乍的,她眼睛还在眨,怎么会是死人?她可能是秋萍的母亲。”
何晓筝退后两步,看见秋萍母亲把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指了指身后大床,双手合十,放在脸边。何晓筝借着雪光,往屋里看了看,床上居然真的有人躺在被子里,立刻就明白了秋萍母亲是聋哑人,她的意思是说:床上有人在睡觉,不要打扰。
难怪猴渣老说秋萍在睡觉,原来他是凭对口型手势的判断。但床上的人不可能是秋萍,也不可能是个正常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还能在被窝里安睡?狄康不敢耽搁,先破门而进看看再说。
屋内坚冷如冰,狄康对着床上喊了两声也没反应,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两个人。狄康推了推,没有任何动静,他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掀开被子。
被子掀开,狄康一时反应不及,愣在床前,因为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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