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去了,这种情况下,再想把它引出来消灭,应该很难,除非,我连柯坤城一起都收拾了。
确切的讲,柯坤城现在并不能说是活人,而属于活死人一类,从刚才他流的血我就看出来了,那暗红色的,迅速凝固干涸的血,不是死人的是什么?
可在众人眼里,他就是个活人,我要是对他下手,那是杀人的行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鬼魔从他的体内引出,然后我再施展禁法灭杀。
想到这里,我心里忽然想了起来,灭和杀,这两种禁法,我貌似还不会呀!
我更加犹豫了起来,禁忌笔记中记载,韩家禁法第一层,乃是破妖鬼之法,三字总纲分别为镇、驱、破,其它对应的符咒字诀,都是围绕这三字而形成的。
但这第一层禁法的要义,也就是镇、驱、破,严格来讲,重点在于最后一个字,也就是破。
何为破?就是破解,破除,从字面意义来讲,并不具有诛杀灭绝的功能。
而爷爷当年曾施展过的灭和杀,显然是更高一层的禁法,这对于目前的我来讲,根本还是没有接触到的东西,这可怎么办?
我开始踱起步来,回想这段日子以来,我用这禁法第一层的三字总诀,倒也办了不少事情,可却是颇为费力的,尤其在面对比较强硬的对手,比如那个死约的神秘年轻人,还有邪恶的纸咒师,我顶多也只是跟他们对抗而已,但要想灭杀掉他们,几乎不太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当时才会让那个纸咒师逃走,如果我会灭字诀,或者杀字诀,那岂不是就能轻易取胜了?
可是想要学会这两个字,那已经是禁法第二层了,我手里根本没有功法,而且我相信,那也绝对不是只要写出灭和杀两个字就能做到的。
看来,这件事还得另想办法。
柯坤城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我,目光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那不但是对生的渴求,还有对死的期待,我从来没有想过,在一个人眼神里,能够同时流露出这两种极端的情绪,我知道,这是因为他的心中,生和死的念头也在不断交替挣扎。
忽然,我心头一动,顿时停住了脚步,转身问他:“你刚才说,你遇到福缘斋主是什么时候?”
“是两天前,也就是……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我喃喃重复了一句,想了起来,那岂不正好是我和邵培一前往福源街79号,但却不见主人的那天?
我一拍巴掌,脑中很快有了主意,俯身捡起被柯坤城丢在地上的那个红木雕像,扫了一眼,然后对他说:“柯老板,这个东西我要先带走,然后你等我的消息,我觉得,大概两天之内,我就能想出办法。”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我哪都不去,我一会就吩咐所有人,我坤城集团的大门,你随便进出来去。”
我无奈的苦笑了下,这真是世事无常,柯坤城原来一心求生,现在却又一心求死,若是早知今日,何苦来哉?
我转身欲走出他的办公室,却想起一事,又对他说:“柯老板,你这办公室里,一直都没有钟表的么?”
他也苦笑道:“有,一直都有,可是前些天,被我砸烂了,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很害怕时间的流逝。”
我点了点头,又明白了些东西,对他说:“要知道,时间也是一种神秘的力量,你不能因为害怕它的流逝,就连钟表都不挂吧?听我的,马上把钟表挂起,而且还要多挂,对你有好处。”
他慌不迭地点头:“好,我这就让人去办。”
我脱下了衣服,包着那红木雕像,终于走出了柯坤城的办公室,走出了坤城公司的大门。
此时我的心中,已经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禁忌笔记中曾说过,这就是禁忌师的修行之路。
第123章 钉子户
这一次来找柯坤城,超乎我想象的顺利,事件一下子就明朗了一大半,但最紧要的难题,还是摆在了面前,我能否帮助柯坤城完成求死的心愿?
当然,要说求死也简单,一锤子把他的脑袋砸烂,我就不信他还能活着。可是这样又不行,我得在消灭掉他体内鬼魔的前提下,还得让他像是寿终正寝,安然离世,否则后面又要有不少麻烦事。
还有,他死了,那何田田能不能活?
我不知道。
所以,我现在最直接最快捷的方法,就是马上去找到那个福缘斋主,这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既然柯坤城的事,他能够出面,想必我以此询问,定然能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法,以及,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出了坤城公司,看了下时间,刚过十二点,我思索了下,如果去福源街79号,最好是找邵培一,或者南宫飞燕带路,但是这俩人现在都去黄七太爷那里办事了,我自己好像有点不认识路哎。
叫辆出租?不行,这满城的出租车估计也没有一个能找到那地方的……
哦,这么说也不对,还是有一个出租车能找到,而且是唯一的一个,也就是那个黄泉摆渡人,白天开套牌车拉人,晚上开幽灵车拉鬼,只要能找到他,就没问题。
可是,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邵培一当时画的那个图案,试着自己画了一下,却总觉得自己画的不对,他那个符号看似简单,但画起来也有点门道,看来我想无师自通,还是做不到。
我有点后悔,这要是早点跟邵培一学学就好了。
我蹲在马路边神神叨叨的比划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谁知我刚站起身,旁边就嘎吱一下停了一辆出租,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喊我:“哥们,去哪啊?”
我微微愣了下,这还有主动的,我刚要摇头说哪也不去,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变成了:“福顺街知道不?”
那小伙子也是一愣,眨了眨眼睛,说:“福顺街?那都拆迁了,去哪干嘛,我们一般都不去,你换个地方吧……”
我顿时哭笑不得,头一回见到出租司机这么搞笑,居然还让人换个地方,他这得是多久没拉到活了啊?
我摇头说:“我就去福顺街,别的地方哪也不去。”
我本以为他转身也就走了,谁知他想了想,忽然对我摆摆手说:“上车吧。”
我再次愣了,这怎么又能去了?这家伙有毛病吧?
不过既然他说能去,那就去吧。
于是我就上了车,车子开动之后,他就左一眼右一眼的在后视镜里看我,看的我直发毛,忍不住问他:“哥们,你刚才说,福顺街那地方你们一般都不去?”
他“嗯”了一声说:“跟你说实话吧,我今天第一天接车,转了一上午也没拉到几个活,要不然,我都不能拉你。”
我来了好奇劲,又问他:“那里到底怎么了,那不是市区里吗?又不是荒坟乱葬岗,你们怕啥?难道是,有什么邪性的事?”
这司机没回答,反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你去那里又是要干啥?”
我想了想,顺嘴编了个瞎话:“哦,我是去看一个老朋友,不过我对那里也不熟,呃,其实我也没去过,要不然能问你么。”
他这回从后视镜里结结实实的盯着我看了一眼,说:“哥们你不是吓唬我吧,那里都拆的乱七八糟的了,还有人住?”
我摸了摸鼻子,随便敷衍了一句:“那有什么的,哪片拆迁的地方没有钉子户啊?”
说完这句话我觉得我真是太机智了,不过他歪着头想了下,忽然笑道:“你说的也对,哪个地方都有钉子户。其实我跟你说话,你也别害怕,我们不愿意拉人去那里,不是因为那里有啥邪**,而是因为那里太偏僻,进去之后不但道不好走,而且回来基本是空车,路上都捡不到客人,你说谁还能愿意去?”
我这才恍然,原来说了半天,却是这么回事,整的我还以为闹鬼呢。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一片明显是老城区的地方,道路也开始颠簸,我看着外面不由有点纳闷,记得第一次坐那个黄泉摆渡人的车来这里的时候,怎么走的好像并不是这条路,而且我记得当时也没感觉到颠簸啊。
正想着,车子忽然就靠路边停了下来,司机小伙子说:“哥们,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不好意思,你也能看见,前面的路实在没法走,你沿着这个路往前,看到一片没拆迁的胡同,那里就是福顺街,或许你要找的钉子户,就在那里吧。”
我往前一看,前面的路还真是如他所说,满地都是坑坑洼洼,还有不少碎瓦砖头,残垣断墙,一看就是拆迁的老城区,的确是没法走。
我只得谢了司机,付了车钱,独自下了车,看着那司机扬长而去,心里默默的想,这司机还真是胆大,这里都拆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有钉子户?
不过这个地方,倒是跟我前面两次来的时候完全不同,这几乎就根本不是同一个地方,我的好奇心再次上来了,心里暗想,先进去看看再说。
踩着脚下的碎砖头路,我一直往前走去,两旁到处都是半废墟状态的民宅,但看起来,似乎并不是最近才拆迁的,反而有种很古老陈旧的感觉,整片区域其实也并不大,差不多也就现在的一个小区的面积,要是盖楼的话,估计十多栋。
往前又走了一会,周围安静得很,但越往前,民宅越完整,道路也渐渐平坦,并不像刚进来时候那么凌乱如废墟,不过自然也是荒无人烟,而且房屋多少都有损坏,不是断了墙,就是塌了屋顶,或者大门歪斜的倒在地上。
这状况似乎有点越来越诡异,就好像是,拆迁拆到一半,忽然没人管了。又好像是,人们好好的待在家中,突然遭到了什么大难,结果所有人都消失了……
这场景,有些像我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外国电影,说的是一道宇宙射线划过地球,结果那整个城市的人都化为了灰烬,只剩一座孤零零的残破城市。
我心里有点发毛,又往前走了一段,忽然发现路边出现了一条胡同,这里不但道路平整,而且房屋完好,竟然一点破坏的痕迹都没有,而且,我发现这里的格局,跟那个福顺街很像。
莫非我真的迷迷糊糊找到了福顺街?
我走了过去,站在街口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心里就是一动。
就见那牌子上写着:“福顺街三号。”
真的是这里?
我心头浮起一丝疑惑,上次邵培一不是说过,如果不是那黄泉摆渡人送我们过来,根本都找不到这条街的么,为什么,现在这条街又真实的出现在面前?
带着疑惑,我迈步走了进去,但很快我就发现了,这根本就不是上次我们去的那个福顺街。
因为我记得清楚,那条街的建筑是青砖黛瓦,颇有古韵,看着就像是至少有几百年历史的那种老街风格。而眼前的这条街,虽然看上去也有些年头,却是一水的红砖建筑,很明显,这条街的历史也就是一百多年,大概清末民国差不多。
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前面却不是一堵厚厚的墙壁了,而是一片零落的废墟。
我怔在了原地,看着眼前这怪异的一幕,完全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呆呆的出了一会神,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摇了摇头,带着狐疑的心情转身往外走,看来这里的情况,得找南宫飞燕好好问问了。
不过我刚刚转过身,走了几步,忽然听到旁边一处院落里,有人说话。
“喂,外面的家伙,你是来拆迁的?”
我顿时就愣了,心想,原来这里还真有钉子户?
第124章 两个世界
旁边院子里忽然有人问我,是不是来拆迁的,我正要回答说不是,前面的一扇大门就忽然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双手叉腰,面色不善地看着我。
我有点迷糊了,这小姑娘看着挺正常的,还挺好看,怎么住在这么个荒僻的地方,就算是钉子户,也不用这样吧?
她却依然凶巴巴的盯着我,叫道:“喂,我在问你话,难道你是哑巴?”
我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拆迁的,我是、走错了路……”
没想到她压根就不信,上下打量我一眼,说:“你这撒谎的水平太差劲了,这里方圆数里地都没有人烟,你得是什么眼神,能走错到这种程度?这大白天的,没有鬼拖你来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看你说的,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我话音未落,就听旁边忽然又有人说话:“桀桀桀桀,谁说的大白天就没有鬼了……”
随着这话声,我身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浑身漆黑的人。
这家伙浑身上下是一团黑,衣服是黑的,脸是黑的,皮肤是黑的,手脚是黑的……呃不对,他根本没有脚,这家伙居然是凌空飘着的,冷不丁冲我一呲牙,连牙都是黑的!
我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了两步,这居然真的是个鬼!
那少女回头看了看,皱了皱鼻子说:“黑叔叔,你又大白天的出来吓唬人。”
这个浑身漆黑一团的鬼干笑两声:“嘿嘿,你这孩子不是废话么,我晚上出去,谁看得见我呀?再说,这地方好不容易来个人,我……咦,你怎么不害怕?”
我无奈,也干笑了两声说:“不好意思,我好像……没觉得你哪里吓人,就是长的磕碜点。”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黑叔叔,这回你可丢脸了,人家压根不怕你,哈哈哈哈哈,长的还磕碜,哈哈,我笑的肚子疼了……”那少女爆发出一串笑声,指着那黑脸鬼,笑的弯下了腰。
那黑脸鬼似乎很不开心,冲着那少女瞪了瞪眼睛,忽然飘到我身前,瞪眼道:“喂,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来我们这里干嘛?”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你凭什么不害怕我?”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少女,心里早已经明白了,这多半就是邵培一所说的,这条街上的住户,他们果然都不是人类,不过,那少女究竟是妖还是鬼,我却一时还分不清。
“拜托,我凭什么要怕你?虽然你长的挺寒碜,不过比你还寒碜的我也见过,所以,你下次要出来吓唬人的时候,能不能化化妆先?”
我调侃了这黑脸鬼几句,说实话,刚才他刚出来的时候,冷不丁的确实吓了我一跳,不过这也没啥好怕的,别说这大白天的,就算晚上我也不至于被一个鬼吓到吧?再说了,他自己刚才也说了,就他这模样的,晚上我都不一定能不能看见他……
黑脸鬼被我说愣了,旁边那少女又是一阵娇笑不止,指着我说:“我看出来了,你肯定不是拆迁的。”
我也起了玩闹的心,笑道:“那是为什么呢?”
少女说:“拆迁的人嘛,都是黑着脸,哦黑叔叔我不是说你哈,我是说那些人……反正都很凶的样子,没有你好玩。”
我顿时哭笑不得,原来在她眼里,我就是很好玩呀?
我问她:“那你跟我说说,你又是谁呢?你在这里干嘛?”
她指了指旁边的院子,天真地说:“我不干嘛的呀,我家就住这啊,我就是……”
她眼珠骨碌骨碌转了转,忽然嘻嘻笑道:“就像你说的,我是个钉子户!”
想不到我一语成真啊,她还真是个钉子户,不过这钉子户明显非人类,我也眼珠骨碌骨碌一转,知道她和这黑脸鬼,必然和那福缘斋有关联,看来要想找到福缘斋,得从这俩人身上突破。
于是我露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她说:“那我再问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见我指了指黑脸鬼,无所谓地说:“我们是邻居啊,他都搬来一百多年了。”
黑脸鬼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