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衣在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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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衣在我身-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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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寿衣在我身
作者:烛影摇红
文案
因为好奇我穿上了供奉在祖先牌位前的寿衣,从此寿衣便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天地人神鬼,狐黄白柳灰。
怨气滔天的清代进士,到底有什么样的冤情。
疏鼋水灾中的红衣女鬼,为何要频繁杀人。
极为神秘的保家仙,为何抓住我不放?
疏鼋河里的青铜钟棺,到底是何来历。
河神鼋大爷到底是被谁所杀?华阴镇李家为何三番两次在暗中谋杀我?
所有的谜团都要从我穿上那件寿衣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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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疏鼋决堤

我叫魏东亭,是个孤独种。
自打我一出生就被狠心的爸妈扔到了村口,是爷爷把我带回了家。
我的家坐落在燕赵大地的一个小村庄里,我们村是整个华北地区冥器的发源地,叫做柏阴村。
一点也不夸张的说,柏阴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村民,全都是吃“死人饭”的。
下到七八岁的顽童,上到古稀耄耋老人,或多或少都跟死人有些关联。
在这里所有丧事用得到的冥器,“寿衣,棺材,骨灰盒,灵牌,纸人。”都可以在柏阴村找到。
我的爷爷就是制作寿衣的裁缝,人们都管他叫“鬼裁缝”。
说好听点“鬼裁缝”是门手艺活,说不好听的就是在死人堆里刨食吃。
在我的童年记忆中,没有新奇的玩具,没有漂亮的衣服,有的只是那满墙花花绿绿的衣服,它们叫做“寿衣”。
记得我第一次接触寿衣,就被爷爷狠狠的打了一顿。
而原因,不过是因为我迷上了京剧,偷偷的把寿衣穿在身上当做戏服穿罢了。
我家里有成百上千件寿衣,可唯有单单一套,被爷爷供奉在了祖先牌位前。
有一天我趁爷爷没在家,悄悄地穿上了那套被爷爷供奉在祖先牌位前的寿衣。
因为怕被爷爷发现,我穿寿衣时非常慌忙,刚刚穿上一件白背心时,只见背心的一角,绣有一个鲜红的“莽”字。
我对白背心上的字不以为然,不一会便将一整套寿衣穿戴了起来,随即对着家中的镜子做起了动作。
可就在我正陶醉在自己那“迷人”的身段上时,爷爷回来了。
爷爷看到我身上的寿衣后,表情非常诧异,二话不说提起我就打,这是爷爷第一次打我。
爷爷一边打我一边气冲冲的说道:“寿衣,是你能穿的吗!你是死人吗?是死人吗?”
打完之后爷爷赶忙想将寿衣从我的身上脱了下来,但是无论爷爷用多大的力气,寿衣就好像长在我的身上似的。
爷爷不甘心的试了半天,但还是没能将寿衣从我身上脱下来。
爷爷看了看我身上的寿衣,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哎,这都是命啊。”
说完爷爷便拉着我朝着村外的土地祠走了过去,来到土地祠爷爷让我对着神像磕了三个头。
我一边磕着爷爷一边说道:“土地爷,这孩子以后就吃这碗饭了。您老给赏个饭碗吧。”
回到家后寿衣果然就顺利的脱下来了,但当脱到那件绣有“莽”字的背心时,这件已经被我的汗水浸湿了的背心,就好像长在了我的身上似的。
每当爷爷尝试想把那件背心脱下来时,我就感觉爷爷脱得不是我身上的背心,而是在撕扯着我的皮肉!
有一次爷爷用力过猛,我身上的背心非但没能脱下来,而且还把我的皮肤给撕裂了。
殷虹的鲜血在那件白色的背心上,染出了一朵妖艳的血花。
爷爷看了看我身上的白色背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娃啊,它会跟你一辈子的。”
打从那天开始我便跟随爷爷开始学习制作寿衣,也就是在那天以后无论酷暑寒冬,我都会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
我对身上的白色背心非常好奇,但每当我向爷爷询问,我身上的寿衣来历时,全都被爷爷吱呜过去了。
我开始学习制作寿衣,是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回想起来,时光匆匆。
眨眼间已经过去了六个年头了,在我十八岁那年,也就是学习制作寿衣的第二个年头。
我遇到了一件令我终生难忘的事情,也就是这件事彻底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
我记得那是在临近麦收的时候,大旱,整整三个月没有下过一丝雨。
邻村有家人办喜事,请爷爷过去吃喜酒,爷爷原本打算早去晚归,赶在晚上回来。
谁知道那天积攒整整三个月的雨水,突然从天而降,瓢泼大雨从下午一直下到了晚上。
我们村和邻村中间有一条大河,叫做疏鼋河,因为暴雨的缘故,原本枯竭的河水,突然溢出了河道。
因为大雨来临前没有丝毫征兆,爷爷被暴涨的河水困在了邻村。
也就是那天晚上,我经历了一件,让我一辈子没办法忘记的事情!
当时约莫是晚上七八点钟,我一直坐在屋子里等着爷爷回来,与此同时窗外的雨也大了不少。
因为整整三个月没有下过雨,这次的雨下的非常大,就连我家后院的枯水井,都被雨水填满了。
“轰隆!”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雷鸣声,我所在的房间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巨大的雷声,击中了我们村的变压器,顿时全村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那雨点还在不停的滴落。
见状我急忙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蜡烛,虽说当时我已经十八岁了,但心智还未成熟。
独自一人对着屋外的雷鸣闪电,心中难免有些害怕。
“铛铛铛!”“铛铛铛!”
这时一阵刺耳的锣声,伴随着雨滴落地的声响,传入了我的耳中。
“李村发大水了!快去救人啊!”
随后街道开始变得吵杂了起来,听到屋外的喊声,我急忙冲出了房门。
李村位于疏鼋河的下游,疏鼋河河堤一开,李村一定会变成一遍汪洋。
而我的爷爷就在李村,听到李村发大水的消息,我的心好像在油锅里煎炸似的。
等我打开家门,只见全村的男人们,全都朝着李村的方向跑去。
见状我急忙锁上了家门,跟随人群一起朝着李村的方向跑了过去。
等我们来到李村村时,只见此时的李村村,已经变成了一遍汪洋。
村子里的男人们,见到完全被水淹没的李村村,全都傻了。
“姥姥的!愣着干什么?快下去救人!”
一个中年大汉见状大骂了一声,随即跳入了深不见底的河水中。
见状我也跟着跳了下去,因为有疏鼋河的缘故,我们村的村民大多都会游泳。
等我跳入河水中时,我发现河水刚刚没过了自己的腰间,可等我再一看。
原来自己的脚下是一处民房,见状我急忙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一猛子扎进了水里。
在水底我见到了无数的死尸。
牲畜,老人,孩童,他们或许是在睡梦中死去的吧。
看到水底的死尸后,我原本急躁的心情,更加焦急了。
爷爷在哪里?爷爷在哪里?
我的脑海中反复放映着这句话,我一定要找到爷爷,哪怕是爷爷的尸体。
就在我准备浮出水面,换气时。
突然一张冰凉的手掌,抓住了我的脚。
用力把我向水底拽去,见状我低头一看。
只见一张臃肿的人脸,正在对着我怪笑。
这人我认识,他是我的二叔。
可我的二叔,早在几年前就死在了疏鼋河中。
而且还是死不见尸!
看到二叔后,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二叔已经死去了好几年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水底?
我仔细一看,这张臃肿的人脸的确是二叔。
虽然二叔的脸庞已经非常肿胀,甚至有一些腐烂。
但我绝不会认错,这的确是二叔!
二叔在水底死死的盯着我,缓缓地将我朝着水底拖去。
见状我开始挣扎,非常剧烈的挣扎。
可是任凭我如何用力,还是不能挣脱二叔的手掌。
我看了看前方的二叔,一弯腰想将二叔的手掌,从我脚踝处打掉。
可是我用力打了几下后,二叔的手却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
二叔好像被我的举动激怒了,抬起另外一只手,重重的打在了我的小腹处。
我原本仅存的那么一点丹田气,被二叔这么一拳,全都给打散了!
随即二叔拖着我继续向前走去,随着他的移动,水底的泥沙全都被他搅了起来。
此时我已经憋到了极限,如果这样持续下去,我一定会被淹死!
“咕嘟嘟。”
我心一横,猛地喝了一口河水,哦不,应该是“尸水!”
长年打鱼的渔民都知道,河水中含有一定的氧气,可以帮助你在水下坚持一会。
我卯足了力气,用力一蹬,这一次我成功的挣脱了二叔的束缚。
“呼,哈,呼,哈。”
我猛地浮出了水面,拼命的呼吸着空气。
这时我的脚踝,再一次被二叔抓住了。
它再一次想把我拖入水中,可这一次它没能如愿。
慌忙间我抱住了一个树干,死死地抱住。
这次任凭二叔如何用力,它再也没能将我拖进水中。
二叔在水下和我僵持了一会,随即便松开了我的脚踝。
“东亭!东亭!”
突然远处传来了爷爷的喊声,见状我急忙朝着喊声传来的方向,游了过去。
等我游到喊声的源头时,只见一个人浮在水面上,面部朝下。
看到尸体后,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随即游到了尸体旁,将尸体翻过来一瞧。
二叔那臃肿的脸庞,再次进入了我的视线中。
“咕噜噜。”
二叔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怪笑,紧接着我再一次被拖入了水中。
因为猝不及防,我猛地灌了几大口河水。
河水进入我的肺部后,剧烈的灼烧感,从我的胸口处传了过来。
“哇,咳、咳。”
我将身体蜷曲,猛地窜出了水面。
随即开始了剧烈的咳嗽,就在这时我的头部被人猛地打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粘稠的液体,从我的头顶流淌了下来。
鲜血滴进了我的眼中,我的视线变成了血红色。
恍惚间我只听到了,哭天喊地的哭声,雨滴垂落的响声,还有二叔那诡异的笑声。

  ☆、第二章——曹莽

头部受到重击后,我并没有失去知觉,只是身体不能动弹罢了。
我静静地浮在水面上,这里距离人群中央还有一定的距离,我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可就在下一刻,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就在我慢慢沉入水底的一刹那。
爷爷那和蔼的面颊,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东亭,爷爷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万事小心!”
或许是头颅遭到重创的缘故,我隐约听到了爷爷的呼唤。
随后一股冲力将我推上了水面,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东亭,爷爷走了。照顾好自己,对了。你原姓曹,改回去吧。认祖归宗,认祖归宗!”
在梦中我梦到了爷爷,爷爷站在河岸边,对着我轻轻地招手,等我朝着爷爷跑去时,爷爷已经消失不见了。
“爷爷,您不要走!”
我猛地坐了起来,大声的喊道。
此时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家的木床。
而我的床边,坐着几个中年女子。
“东亭,你醒啦?”
“东亭,你没事吧。”
“东亭,苦命的娃儿啊!”
我看着床边的几位大娘,只见她们全都哭丧着脸。
“我爷爷呢?我爷爷怎么了?”
刚刚我做的梦,好像在暗示着什么,我急忙向她们打听爷爷的下落。
“三叔,三叔在客厅。”
二大娘看了看我,随即指了指我家客厅。
“爷爷您没事吧!”
见状我急忙跑到了客厅,只见爷爷正坐在太师椅上。
“爷爷?爷爷!您怎么了,说话啊!”
我走到爷爷面前,对着爷爷笑了一声。
可爷爷没能回答我,再也没能回答我!
见爷爷已经没有了生机,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好像要炸了似的。
我缓缓地跪在了爷爷面前,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爷爷最讨厌男人哭了,我不能让爷爷看到自己落泪,哪怕他已经走了!
“三叔刚刚还好好地,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东亭,起来吧。”
这时二大娘来到了我的面前,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大娘,我没事。”
我看了看坐在太师椅上的爷爷,随即站了起来。
“您几位先回吧,我给爷爷穿好衣裳。”
我对着二大娘摆了摆手,随即朝着存放寿衣的东屋走了过去。
爷爷这一辈子,总是为别人穿最后一身衣服了,这次我要亲手为爷爷穿最后一次!
我缓缓地走到了东屋,从箱底翻出了一件“七星寿衣”。
我用毛巾仔细擦拭着爷爷的身体,爷爷的身上有许多泥沙。
洗到最后爷爷身上的泥沙,足足占据了多半个洗脸盆。
或许爷爷在水里,逗留的时间呆久了吧,所以身上才有这么多的泥沙。
当我给爷爷反身,准备擦拭爷爷背后时。
突然我感觉爷爷的背部,好像凹进去了一块。
见状我急忙掀起了爷爷的衣衫,只见爷爷的后心处有一张,乌黑的大手印!
而手印所在的区域,全都向里凹了进去,就连爷爷的脊椎骨,也变形了!
我轻轻抚摸着爷爷背部的手印,就在我的手指刚刚接触到手印的一刹那。
我的指尖好像被尖刀划了一下似的,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我的指尖传了过来。
我仔细看了看爷爷背部的凹槽,爷爷背后的伤痕竟然有半个指甲盖那么深!
而且爷爷的后背,有一个乌黑的掌印,这枚掌印只有四根手指,缺少一根大拇指。
我将爷爷背后的掌印,深深地记在了脑海中,或许这也可能是爷爷死因的线索!
将爷爷的身体擦拭干净后,我将寿衣逐一穿在了爷爷的身上。
“内衣,棉服,马褂,长袍。”
“上下寿被,寿枕,寿袜,寿鞋,寿帽。”
“闭口钱,口铃,金银首饰,元宝。”
就在我准备将闭口钱,放到爷爷口中的时候,异样发生了。
原本还残留有一些体温的爷爷,就是死死的不张嘴。
我动了动爷爷的四肢,发现爷爷的四肢还能打弯。
可就是嘴巴打不开,我反复试了几次后,还是没能成功。
没办法我象征性的将闭口钱,放到爷爷的嘴唇处。
因为据说死者的口中没有闭口钱的话,咽喉处的生气不能释放出来。
死者就会迫害未亡的家人,我倒不怕爷爷回来,只是这个仪式必须完成。
而原本应该放在爷爷嘴唇上的口铃,被我放在了爷爷的袖筒中。
我逐一为爷爷穿戴整齐后,最后我将陪伴爷爷多年的烟袋锅,放到了爷爷的手中。
就在我将寿衣为爷爷穿好后,我伸手去盖寿被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小手指的指甲盖,变成了淡淡的墨色。
我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盖,确认没什么大碍后,便陷入了沉思当中。
我不知道爷爷是怎么走的,更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想到爷爷对我说的话,我随机走到了桌子前,拿起了描画图纸的毛笔,在毛边纸上写上了两个大字。
“曹莽!”
曹是爷爷让我改的姓氏,莽是我身上白背心的衣角上所刺的字。
爷爷最后吩咐我的事,我一定要办好!
一切准备停当后,我坐在了爷爷的停尸床边。
静静地回忆着这几年和爷爷的生活记忆,此时我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的含义。
“东亭,东亭。”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一阵慌忙的喊声,传入了我的耳中。
“王大爷,怎么了?”
我抬头一瞧,只见一个瘸腿的身影,正朝着屋内走来。
“老哥哥,还是走了。哎,可惜啊。”
这瘸腿的身影,正是柏阴村著名的棺材匠,王瘸子。
“王大爷,您坐。”
见状我急忙将一个凳子,放到了王瘸子身后。
“东亭,节哀吧。”
王瘸子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盒香烟,抽出了一颗递到了我面前。
“王大爷,我没事。”
我接过王瘸子手中的香烟,随即掏出了打火机。
“老哥,是什么时候去的?”
王瘸子掀起寿被,看了看爷爷的遗容。
“不知道。”
听到王瘸子的话,我摇了摇头,想想也真是可笑,可悲。
我是爷爷最亲的人,竟然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去的!
“老哥,从李村把你抱回来时。身子骨还听硬朗的,我跟他说话也没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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