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住进家里,说这孩子父母在外做生意,现在又是寒假期间,家里没人照顾,就送了过来。
这安排了半个月,小志天天在西青区晃悠,也特么没发现个把可疑的人。今天,我跟赵羽和其他同事换班,到村口外的小集市旁呆着。集市正好在村子对面,两者就隔着一道宽阔的马路。旁边有个简陋的停车场,我们把车混在一堆货车里,望着村口,随便听着窃听器里的声音。这半个月以来,似乎小志已经融入了村子里孩子们的生活当中,正在村口跟一群小孩玩闹。过了中午以后,阳光变得更暖和,于是有三名老人搬着马扎到了村头的树下。树下有一处平整的大石头,似乎是砌什么东西留下的。这会儿倒是成了三位老人的棋桌。其中一个老人将带来的象棋摆上,于是三人坐下开始下棋。我看着这幅情景就有些昏昏欲睡。这尼玛多田园风光啊,我看今天又没啥情况了吧。想到这里,我头一歪,昏昏沉沉地晒着阳光睡了过去。睡的时候虽然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听得到小志身旁的吵闹,但这声响竟然像催眠曲一样,直接加速了我的入睡。
第206章 引蛇出洞(2)
过了一会儿,我睡得昏昏沉沉之际,似乎听到耳机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像一个女人发出来的,但是很有频率,而且像是在念咒。不清不楚不高不低的声音突然慢慢让我的意识警醒起来。因为我突然在潜意识里发现,原本耳机里听到的应该是那群孩子的笑闹声,现在却只留下了一种声音,就是这女人的喃喃低语,仿佛念咒的声音!
我打了个激灵,立即清醒了。醒后却见车门开着,赵羽不见了。再看车窗外,就见赵羽正冲过马路跑向村口,村头的孩子们不见了,只有那三个老人还在聚精会神的下棋。
我再听窃听器里的声音,却没有那女人的念咒声,只有轻微的脚步声。糟了,小志不见了?!我脑子里“嗡……”地一声,赶紧下车跑过马路,几步追上赵羽,问道:“人呢?”
赵羽喘着气,摇头道:“不知道!”说着,他向村口的三位老人跑过去,问道:“大爷,刚才有没有看到一群孩子在附近玩?”
三个老人抬头疑惑地看着我们。其中一个说道:“刚才是有一群小孩在玩,后来有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跟其中一个聊了几句,好像就给那孩子带走了。我光顾着下棋呢,也没注意。”
我跟赵羽对视一眼,心想坏了,有孩子被带走了。如果刚才我在窃听器里听到的女人声音就是这个女人的话,那么小志也许被拐走了!但那孩子竟然完全无反抗,看来那女人是用了什么迷惑术给他迷住了!
老人给我们指了女人带着小志走的方向,我俩赶紧追了过去。赵羽说刚才只是去了个洗手间,前后不过十分钟,却被那女人钻了空子,看来是大意了。不过幸好,我俩追出去没多久便看到那女人的背影。果然的,她拉着小志的手,正一步步向前走。
我心想,我靠,诱拐儿童还尼玛走得这么磨磨蹭蹭的。于是我喝道:“前面的人站住!”
那女人一惊,回头茫然看了我们一眼,随即丢下小志飞快地逃跑。我拔腿追了过去。那不过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脚程肯定快不到哪儿去。我一会儿便追了上去,将她拽住,喝道:“哪儿跑?!”
那女人突然惊声尖叫起来,叫得我一阵耳鸣。而且这货力气竟然很大,我扯了半天才将手铐给她拷上。等拷上手铐,这货竟然还不老实,对我连咬带踢,跟疯子一样。这一阵下来,我再看那女人,头发蓬乱眼神癫狂,真尼玛跟疯子一般无二。
“我靠赵羽,这女的是疯子吧?”我看着手背上被她抓出来的伤痕,又不好打她,心中十分郁闷。
赵羽对我喊道:“你来看看小志,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闻言赶紧拽着那疯女人跑到赵羽身边。此时,我见小志似乎有些神情恍惚,头发上面都是灰。
我说道:“小志,你还好吧?”
那孩子直愣愣地看着地面,口齿不清地嘀咕着什么。
“中邪了?”赵羽皱眉道。“赶紧送儿童医院看看啊!”我说道。
赵羽皱眉道:“送什么送,中邪的话,医院检查只会说没什么异常。送去吴叔那儿吧,先开车把这女人送到局里去!”
于是我们先开车将这女人送回警察局,本想从那女人口中问出破解办法,却吃惊地发现那女人竟然真是个疯子。具体是真是假,是演戏还是怎么,也不好判断,得等精神鉴定结果出来,或者调查了这女人的身份后才知道。但也不能在这段时间对小志不管不问。于是我带着这孩子开车去了吴聃的书店。我跟吴聃简单一说,说一个女人跟小志接触后,他就神志不清跟丢了魂儿一样了,让吴聃给看看问题出在哪儿。
吴聃打量了一下这孩子,随后将目光落到小志的头发上。吴聃抬手摸了一把发梢,皱眉道:“这头上怎么都是灰呢?”说着,他将那灰尘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好像是香灰掺杂了曼陀罗花粉。”
“师父,我好像听到拐走小志的那女人在念咒。”我说道:“会不会又是什么邪术迷惑人的?”
吴聃说道:“这玩意类似摄魂术,是一种小把戏,没什么,很容易破解。”说着,他让我去里屋找小幂,搞点灵狐尿出来。我突然想起之前喝过,顿时有点反胃。吴聃催我快去,我也只能去了。
取了灵狐尿回来后,我递给吴聃。吴聃二话不说,抓着小志就给灌了下去。我在一旁看得直反胃。等那孩子把狐狸尿都喝完后,没多会儿,果然完全清醒过来。
我问小志,那女人你认识么?跟你说什么了?小志说他并不认识这女的,只是在玩的时候,这女人就走过来就摸他的头,然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并且开始数数。那时候虽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是,等她数了几个数后,自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看来从小志这里打听不出什么,我也就放他回去了。没多会儿,赵羽打来电话,说那女人叫梁晶,今年45岁,家住天津市白云上路对外经贸大学附近。可是后来这女人被查出有精神病,时好时坏,一直在疗养院呆着呢,不知怎么就出来了。打了镇静剂之后,这女人睡过去了。赵羽喊我回去,等她醒过来就问问看,谁是拐卖案的元凶,谁有买了这些孩子。不过问出来的希望并不大。
我于是辞别吴聃,想赶回市局去。临走前吴聃将小幂丢给我,说道:“带上这玩意儿,我这不养闲吃饭的。”
我于是将小幂接过来带上,也顾不得放家里,直接抱着去了警局。我一进门,赵羽看着我怀中的小幂,问道:“你怎么上班还带着狐狸?”
我摆手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那女人呢?”
赵羽说道:“醒是醒了,现在在审讯室。但是奇怪的是,虽然她还是那副疯疯傻傻的模样,却满口承认自己就是儿童诱拐案的元凶。”
“额,这么清楚明白地就承认了?”我吃惊道:“这不是个疯子么?”
“对,是疯子,却承认了自己是元凶。我们询问她为什么要拐孩子,拐过几个孩子?联络人是谁?她说自己根本就不是拐子,她是来给她的师父请法身的。她说这是她师父的意思。”赵羽揉了揉额头,说道:“我正想带着她出去找找她师父是谁。这疯女人说师父在西青区那边的一所老宅子里住着。”
“靠谱么?”我问道。
赵羽说道:“咱们去看看就是了。”
“这女人不是一直在什么疗养院还是精神病院的,家里人呢?”我狐疑地问道:“就这么让她到处跑么?”
“调查过这个梁晶,之前她是对外经贸大学的助教,后来结婚儿子出车祸死了,受不了刺激,就得了疯病。她家父母也不在了,自从疯了之后,丈夫也就单方面提出离婚,给了她一大笔赡养费,走了。其实她算是长期住在精神病院里,没人照看,医生护士肯定照顾不过来,平时跑出去也没人太在意。”赵羽说道。
“大活人跑了,医生也不知道?我靠。”我叹道。
赵羽说道:“梁晶就在建华精神病院的病房里长期住着,所以在西青区出现倒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她竟然能出入自由。一般医院都会对精神病人看管得比较严,就算是让他们自由行动,也是在院内的。自己能出院门的并不多。”
我琢磨着赵羽的话,问道:“你的意思是梁晶是被人带走的?”
赵羽说道:“不是被人带走,很可能是被诊断病情减轻,可以出院了。”
我恍然道:“那就去那家医院调查下呗。主治医生什么的很好找吧。”
赵羽说道:“走,先去西青区那个老宅子看看。”
于是我俩带上梁晶,开车去西青区梁晶说的那地方。那是一个更偏的小村子,却跟大蒋庄隔着不算太远。进了村子之后,我们让那女人走在前面,跟着她的步子慢慢向前走。虽然梁晶是个精神病人,但也正是这一点,才让我们确信这货不会撒谎。反正去的地方是她常出入的,应该不会错了。
我俩跟着她走到一座老宅子跟前。我抬眼一看,高门大院的还挺气派。只是这宅子的门外画着各种红色的大字,意思是危险勿入。那女人倒是不在意,推门走了进去。我和赵羽跟在她身后也走了进去。进门之后发现,到处是残破的物件和老式家具。结果走到里层院子里的一个小卧室,一进去才发现,一个小男孩全身**,倒在床上,神志模糊。我跟赵羽赶紧上前去掐他的人中,又翻开眼皮看了看,发现这孩子不过是昏过去而已。赵羽照看那孩子,我便到处寻找了一番,最后在厨房的炉灶下面,发现还有一个地下室。地下室的门一开,一股霉味儿扑面而来。我掏出枪慢慢顺着那梯子走了下去。这地下室一片漆黑,等我适应了那黑暗之后才发现里面关着10个小孩,都是男童。但是从我进门到走到他们跟前,这几个孩子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死人一样。
“喂,你们是哪儿来的?”我随口问道,想引起他们的注意。但他们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直勾勾地看着地面,不再理我。我一看这状态不对劲啊,像是抑郁了啊,于是赶紧喊赵羽,让他在上面帮忙接着,我一个个的将孩子们抱了上去。但这个时候,那梁晶突然发疯一样对着赵羽又扯又打。在这过程里,我听到这女人一阵乱叫,说她师父告诉她,保证不会伤害小孩,只要凑足了12个,她就可以病好了,让我们这俩坏人放了小孩。
赵羽被她闹得很火大,干脆掏出手铐将她铐在外屋里。然后,我俩继续将那些孩子给抱上来。赵羽立即打了急救电话。没多会儿,便有救护车开了过来,将这些孩子一一送上车。
赵羽叹道:“我估计孩子们精神严重抑郁,可能有自闭的危险。而且10个小孩可能都会有肛裂的症状,估计也会是遭到性侵害的受害人。”
第207章 疑凶(1)
“妈的,这他妈谁这么缺德!”我骂道。
赵羽说道:“先带着梁晶去找她的主治医师去。”
于是我俩开车带着梁晶,去了建华精神病院。打听之下很快找到梁晶的主治医师。这医生名叫尹泽天,是个四十开外斯文儒雅的人。这人见我俩一身警服地带着梁晶走进他的办公室,顿时讶然道:“你们两位这是?”
赵羽问道:“你是梁晶的主治医师?”
尹泽天点了点头,问道:“这是怎么了?梁夫人不是出院了么?”
我无语道:“难道你的诊断就是她能出院了?我擦,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涉嫌拐卖儿童?”
尹泽天吃惊地瞪大眼睛,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梁夫人之前犯病是因为自己的孩子去世,受不了刺激。但是就算她住院期间,见到孩子也是很喜欢的,因为她潜意识里绝对不可能伤害孩子。”
赵羽说道:“诊断报告拿给我们看看。”
尹泽天犹豫半晌,扶了下眼镜:“这个,涉及到病人**,所以我也不能马上给你们,得院方批准才行。”
我喝道:“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赶紧交出来!”
尹泽天被我吓了一跳。赵羽说道:“你给我们看看就行,我们又不带走,也不可能去到处告诉别人。我们只想确定一下梁晶的精神状态。”
尹泽天这才点点头,从病例档案里翻出梁晶的,递给我们:“就是这个。精神测试都通过了。”
我跟赵羽接过来看了看,果然的,鉴定结果是病人恢复正常。我擦,这女人一看就不正常,这他妈什么结果啊?于是我跟赵羽去了解了一下梁晶的情况,又联系了院长。但是,全院上下的医生护士都说,梁晶在出院前的两个月特别正常,跟没事人一样。这里的患者也都能见证。
这让我跟赵羽十分诧异。如果说串供说谎,那不可能全院医护人员,随便拉一个问问都这么说。这上下上百号人呢。难道梁晶是又犯病了?还是装的?
如果是装的,却也不像,装疯的话根本不会给我们透露孩子们的藏身地点。于是这让我跟赵羽迷惑了。从建华精神病院出门,医院打电话来说,我们送去的那个昏迷的孩子苏醒了,而且一醒来就要报警。我一听这话,跟赵羽相互看了一眼,心想:受害者要指证凶手了!
于是我跟赵羽火速赶往医院。进了病房,见那孩子正躺在床上,虽然神色不佳,但是眼神却异常坚定。我心中感叹:对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来说,这小家伙当真是坚强。
我俩走到那病床前,将护士也给支走,然后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说道:“我叫薛遥。我住天津和平区。大概十天前我被一个女人带到一个旧房子里去,然后有一个男人,,”说到这里,我见那男孩子原本坚定的神色晃了晃。
我叹道:“我都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们,那男人的模样什么样就好。”
我摒住呼吸想听听这受害人说出那凶手的模样,却见薛遥皱了皱眉,摇头说不知道。我顿时无语,问怎么就不知道呢?我心想都在床上了难道还不到那人的模样?
当然最后一句话是不能说的。薛遥说道:“真的不知道,因为那个人很,很狡猾,他一直戴着面具,而且后来我就神志模糊了。”
戴面具?我顿时有些失望。看来这案犯还挺懂得隐蔽。但是据那孩子说,看案犯的样子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瘦高,戴着一张纯白色的笑脸面具。基本上隔三岔五地来那个旧宅子。平时会有不同的人来看守他们,但是都是很奇怪的人,好像精神都不怎么正常,或者完全的哑巴之类。这些人晚上会让他们脱光,趴在床上。等某天晚上,那男人到来之后会对着他们念经,每次念经念过一段时间后,他们都会慢慢变得神志模糊,完全听从那男人指挥,让做什么就不由自主地做什么。
其他的事情,薛遥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跟赵羽发现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便联系了薛遥的家长,让他们来照看孩子。出了医院之后,我对赵羽说道:“案犯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瘦高,而且有同性恋倾向。唉,这个范围有点广啊。”
赵羽想了想,说道:“这个得需要再去那村子调查一下,才能了解更多案犯的情况。”我一想也是,于是想跟赵羽再去一趟那有老宅子的小村。此时我想起身后背包里的小幂,于是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