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牧想想便烦躁,暗骂:“真是气人!”
比赛结束,2比1获胜,提前一轮拿到全国U19联赛冠军,从等级上看,相当于不带升级性质的中乙联赛冠军,不太值得一提,但大小也是个冠军不是。赛后直接收工,因为在客场,要等回到主场踢完最后一轮再颁奖庆祝什么的。
回去的大巴上,张教练把戴牧叫到最后一排谈话。
“今天比赛下半场出了什么问题么?看你跑动得有点少,是感觉有点小伤还是什么情况?”
张教练不认为一向积极的戴牧会偷懒,戴牧体能也还可以,看到反常便问一下,又说:“如果有疼痛感,或者不适,不要以为没事,得赶紧找队医。”
戴牧没想到张教练是关心,回说:“没事,只是今天状态不是太好,下半场跑得有点吃力。”
张教练“喔”了一声,说:“那就是没休息好了。你是住外面的,晚上早点睡觉知道么,不要以为恢复得快就使劲玩,年轻球员也要学会保持状态,养成良好的作息习惯……”张教练吧啦吧啦,以为戴牧跟大多数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一样,喜欢玩游戏一玩到深夜,或者心理上稍有松懈,再正常不过,只是需要敲打敲打。
戴牧耳朵听着,心想沛叔这次坑得过分了。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只见是家里防盗系统的提示短信。
门开了,看来是沛叔回来了。
戴牧心叫:“找他去!”
第二十八章 坑人没下限
戴牧火急火燎赶回家,推开门,只见沛叔歪在客厅沙发上,正拿手指在嘴里蘸唾沫,数着一摞摞刚赢回来的钞票,看起来收获颇丰。见戴牧回来,沛叔打了声招呼,戴牧心急质问道:“你是不是坑我了!”
沛叔心里有底,不动声色说:“怎么回事?别乱说啊,我什么时候坑你了。”
戴牧暗叫激动了,跟沛叔打交道得冷静,按捺性子说:“最近我体能无缘无故下降,沛叔你知道原因么?”
沛叔嘿嘿一笑,说:“这个啊,我知道一点啊。”
戴牧闻言忍不住怒道:“那不就是你坑我,我告诉你,影响我踢球了,这回过分了!”
沛叔皱了皱眉头说:“你这是怎么说来着,你肯定是吃坏肚子了,关我什么事。”
戴牧知道沛叔难缠的很,大吵大喊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深吸了一口气,又按捺怒气说:“自从练了你教的那‘两仪千里步’,体能就下降了,怎么解释?”他猜测问题八成出在那步法上面。
沛叔“喔”了一声,反问:“那你有没有感觉平衡能力提高了,还有身体的细微控制力更强了?”
戴牧想起球感确实有长进,但是重点不在这里,又说:“没错,但是体能……”话还没说完,沛叔满不在乎打断,振振有词说:“有句话叫有得必有失,对不对,还有句话叫,事多无兼得者,有点副作用不是很正常的嘛,你还指望所有的好处都被你占了么。居然说我坑你,一点不讲理。”
听到这话,戴牧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很想破口大骂,张了张口又忍住了。心想:“看来沛叔是早有预谋的,一开始教步法的时候怎么不提副作用。这回真被坑到要害了,我可是要踢球,要当球王的,体力最重要,跑不动还踢个屁啊!”
戴牧无可奈何问:“好吧,我想你有解决办法的,对不对?”
沛叔嘿嘿一笑,拉长了音调说:“肯定的嘛。”
戴牧就知道是这样,叹了口气说:“想怎么样,说吧。”
沛叔露出阴谋得逞的表情。
其实祖传步法“两仪千里步”是没有缺陷的,传了多少代了,有缺陷也早解决了。但是沛叔在教的时候故意只教样式,将口诀要点按下不说,副作用呢,会使人体气血循环有点堵塞,体能下降那是自然的。
当然了,不会有太大问题,回头按照正确的要领练一练就能恢复,经过这一步,事后应该还有点助益。沛叔估摸着戴牧大概就这两天会明显发现不对劲,于是出去玩玩,让他知道严重性,着急。
沛叔主动教步法的目的有两个。
第一,出于让戴牧少受伤的考虑。
第二,得把戴牧坑一下,让其乖乖听话,有事让他干。
这时见戴牧服软,沛叔呵呵一笑,在桌上拿了个苹果递过去,缓和气氛,戴牧正生气,擦了下便啃。
“那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说了啊。”
沛叔占据优势,因此拿腔拿调的说,“我的心头大事呢,就是你太爷爷总想把我弄回去当道士,我觉得这个事,你得顶上,踢球有什么好玩的嘛……哎,回来回来,不顶上也行,也行的……”见戴牧一听这话拿起包准备上楼,沛叔赶紧改口。
其实就这么说一说而已,沛叔知道戴牧不可能答应的,马上退而求其次。
“那咱们就各退一步好了。”
沛叔又说:“等你假期,咱们回终南山。你跟老道士说:‘沛叔每天坚持早晚功课,并且现在循规蹈矩,更加没赌钱了。’然后呢,你假意说自己一心向道,愿意在道观里干,没沛叔什么事,让老道士把我身上那‘散财咒’给解掉,回头咱们再一起溜。只要你答应配合,我马上让你恢复体能,怎么样,我觉得我已经很够意思了。”
戴牧闻言好气又好笑,问:“沛叔,如果我答应下来,你马上让我恢复体能,不怕我反悔?”
沛叔呵呵一笑,说:“小牧,我还不了解你么,你答应的事从来不反悔的嘛。”
戴牧没好气说:“是啊,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那么你叫我假意告诉太爷爷要在道观里干,那叫什么事呢?”
沛叔一想,说:“是啊,那你就在那干呗。”
戴牧怒道:“我说你这人到底是坑还是恶趣味?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沛叔赶紧说:“回来回来,不行咱们再商量嘛。”
戴牧按捺性子说:“最后一次,有什么条件就说。别再玩你的恶趣味了!”
“那咱们就再各退一步啊。”
只见沛叔露出悲愤的表情说:“你知道的,我那‘散财咒’,一年一洗白,日子没法过啊,必须得去掉!”
戴牧心想沛叔这回应该是说正经的了,于是说:“这个你得回去求太爷爷啊,我顶多帮你说说好话。”
“说好话没用。”沛叔低声说:“那个咒除了老道士亲手可以解之外,有一个东西在手的话也没问题,你得答应帮我把那东西拿到。主要是我自己不能回去拿知道么,我回去的话八成就再溜不出来了,所以只能请小牧你帮忙。”
戴牧没好气问:“什么东西?”
“对你来说举手之劳而已。”
沛叔如教唆犯一般说:“你只要答应帮忙,下次回去的时候帮我拿过来,我不仅马上告诉你‘两仪千里步’的口诀,你的体能立刻能恢复。另外这个玩意儿我也告诉你怎么用。”说着手在沙发缝里摸,扯出两破布来,正是那甲马。
戴牧看也没看一眼,不耐烦的问:“紧忽悠我答应干什么,你到底要拿什么东西?”
沛叔说:“你先答应帮忙。”他知道戴牧只要答应,没有说话不算数的先例。
戴牧说:“沛叔你太坑了,我小时候还能被你这样忽悠,现在还能么,你先说要拿什么。”
沛叔干笑几声,说:“就老道士他抽屉里的那个……镏子。”
戴牧听了脸色一变,冷笑说:“开什么玩笑,拿点破事要挟我,叫我去帮你干那种小偷小摸的事,你这什么人啊。”说着提出背包上楼,明显不搭理了。镏子就是扳指,带大拇指上的饰品。如果是太爷爷那的黄纸,朱砂、种的草药之类的,帮忙带一下当然是举手之劳,自然可以答应,其它不可能,更何况那种不知道是多要紧的东西。
沛叔嚷嚷说:“怎么叫小偷小摸了,咱们自己家的东西,本来就是传给我的,或者是给你的……”
话还没说完,戴牧打断说:“沛叔您又坑又没下限,我鄙视你!”说完,“噔噔噔”上楼了。
很快上面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沛叔有点奇怪,好像戴牧不是特别在意体能的问题。其实可以再商量的嘛,比如他只需要帮忙引走老道士,自己上去把东西拿走不就完了么,怎么就翻脸了呢?他不是踢球最重要么?
沛叔心里琢磨:“难道这小子打算舍近求远,为这事特意回终南山一趟,向老道士问口诀?他不是马上要踢那什么比赛么,应该来不及吧,他那性子能忍受每场比赛只踢半场?”
回终南山至少一个多星期,坐飞机,转汽车,进村得找拖拉机,完了还得爬山,要是运气不好还得在山里过夜,遇上下雨就什么都甭想。戴牧一个人回去的话,能不能找到山路还是个问题。
“小牧,再商量商量啊,不让你干为难的事。”
见没反应,沛叔接着向楼上喊:“电视有报道说你们马上要踢什么邀请赛了,你想清楚啊,没体能是不行的。”
……
戴牧听到沛叔在楼下嚷嚷,没搭理。他正在翻手机里的电话薄。
跟沛叔猜的一样,戴牧打算直接跟他太爷爷联系。不是大老远去一趟终南山,更不是直接拨个电话,老道士属于隐士,不会用科技产品,何况山里道观那旮旯地方了无人烟,没电。按理说是没可能联系上的。
戴牧打算找人帮忙。
他找到号码,按下拨号键。有些担心拨不通,那边没信号什么的。
幸好,没多久,一个略显稚气的女声传过来。
“喂,喂,喂?牧哥哥,是你吗?”
“是我啊,台晴,你们一家人都还好吧,还住在那山脚下吗?”戴牧说。
“还在呢,现在正是旺季,忙死了。牧哥哥,你好像有一年多没来终南山了。还有,你又叫错我名字了!”
戴牧嘴里的台晴,名为詹台晴,其实詹台是比较少见的复姓,戴牧一开始以为人姓詹,叫着叫着就习惯了。詹台晴比戴牧小一岁,她家在终南山脚,开着一家小餐馆兼旅店,做点游客生意。戴牧以前放暑假在终南山时,三天两头下去打牙祭,吃野味。有时候太晚赶不回去,就住在那,一来二去熟悉了,留了电话号码。戴牧这是想请人帮忙呢。
“我大概两个月后会过来。”
戴牧打算邀请赛踢完,假期时去一趟,“问你,想要什么礼物,我来的时候带给你。”
电话里咯咯直笑,“呃,一时想不出来,随便啦。”
先允了好处再说正事,戴牧说:“其实现在想拜托你件事……”
“什么事?”
“你知道宁霄观在哪吧,我有急事找太爷爷,要问点事情,呃……你能不能上去一趟?”
电话里立刻抱怨,“啊,那道观好偏僻,又没什么路,要爬山走好远,得一整天呢,现在店里忙。”
戴牧好说歹说,说回去的时候给她带一拉杆箱的礼物,终于令那妹纸答应帮忙。戴牧提醒说:“记得手机多充电,走空旷一点的地方收信号,最好把电信、移动、联通卡都带一张,找到我太爷爷了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这样便能和他太爷爷直接联系上了。
戴牧叮嘱之后放下心来。妹纸要等最近有游客或者驴友上山玩的时候,她当向导顺便上去,估计得要几天吧。马上就是国青队的集训,接着是U19联赛最后一轮,然后是葡萄牙“未来杯”邀请赛。戴牧想了想,觉得只需要在出国踢邀请赛之前,让体力恢复到正常就可以了。
这时,沛叔在楼下喊了一句,“小牧啊,算了算了,我刚才是开个玩笑,我把口诀告诉你好了。”
戴牧闻言气得一窒,暗骂沛叔坑人使坏没下限,制造麻烦还恶趣味,太讨厌了。心想以前开点小玩笑无所谓,但这回差点影响到踢球,不对,是已经影响到了,万一又被他坑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戴牧回道:“不用了!”
有不对劲的感觉,似乎需要再将文修一修
考虑到现在字数还不太多,还能改一改情节,如果等写长了大概就没精力做改动了。
希望关注本书的朋友能体谅
第二十九章 不在这玩
国字号球队为期五天的集训开始了。涉及国奥、国青和国少三个年龄段的球员,集训地点是碧海蓝天下,毗邻西沙滩,闻名遐迩的国家体育总局秦皇岛训练基地。
戴牧提前一天到,报道之后怀着好奇的心情在里面转了一圈,大开眼界。不愧是国家级的,真大,差点迷路,环境也真心好,温度适宜空气清新,并且绿树成荫,花鲜草茂,想来在这儿踢球应该很舒服。
戴牧最期待的是,见识见识同年龄段最好一批球员的实力。
队友中同样接到国青队征召的还有苏桓、孟川、陈小胖、樊超几人,戴牧和踢边后卫的樊超在一个房间。他和樊超接触不太多,但感觉这人很好的。当天晚上,戴牧拿着本本看英超联赛,樊超提着什么东西出去,过了没多久便空着手回来。
过了一会儿,见戴牧没什么动静,樊超小声问:“戴牧,你给教练意思意思没?”
戴牧下意识回道:“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懂。”
樊超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说:“现在是筛选球员的阶段,如果想给教练留有好印象的话,最好是给教练意思意思。”
戴牧听出来了,不以为意,仍旧盯着屏幕说:“嗯,才发现你这人真有意思,应该不用这样的吧。”他不相信,国字号的球队还得讲究这个。樊超讨了个没趣,摇摇头不说了。
第二天训练,戴牧大失所望。感觉这边训练松散,似乎还不如俱乐部里安排的细致,另外有点看不懂的是,那个叫韩福礼的主教练,一直坐在教练席上玩手机,过了一会儿就不知道哪去了。
在松散的训练中,戴牧和其他俱乐部的球员发生了小口角。由于他是新来的,人没把他当回事,在背后爆了粗口。戴牧听到,并没有装作没听到,他丝毫没忍,直接和人吵起来,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后来由苏桓劝开。
之后韩福礼赶回训练场,问明原委,只批评戴牧。
说他第一天到国青队就训练不认真,不跟老球员搞好关系吧啦吧啦。
戴牧知道自己确实也有不对的地方,于是忍住没还嘴。
这是他第一次与韩福礼接触,只觉得这教练说话阴阳怪气,丁点好感也没。
……
戴牧在这里还遇到了中超赛场上的球员,也就是本轮国字号集训中,国奥队的球员,对他们有点好奇。
国奥队主要由23岁以下球员组成,基本在中超俱乐部有位置,戴牧经常在新闻上看到关于国奥队的消息。比如国奥队出征土伦杯,到哪里拉练,与欧洲某队踢友谊赛,媒体积极讨论球员的进出,谁应该踢主力什么的。感觉国奥队在国内最受关注,比国家队还重要。
本轮参与集训的球员吃饭住宿都在一块,接触的机会很多。戴牧吃饭的时候故意凑到国奥队球员那边,听他们聊天好像完全不聊足球,就聊薪水,聊奖金,聊车,聊谁的女朋友靓,聊哪里好玩,挺没意思的。
到了晚上,戴牧路过国奥队楼层的楼梯口时,无意中听见对话。
一人问:“和你经常一起玩的那几个都去洗浴会所了,你怎么没去啊?”
另一人说:“我等到点了,等酒吧热闹起来我再去把妹子。”
之前问话的那人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咱们先一起找个地方喝两杯吧。”
“玩到几点回?”
“什么玩到几点,我跟管事的打好招呼了,无所谓啦。”
戴牧还闻到了浓浓烟味,顿觉乌烟瘴气,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