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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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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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吧。”余罪道。

杜立才生怕有误,把自己了解的细细和余罪说着,傅国生这个角sè在团伙里很特殊,焦涛的表哥,又救过莫四海,但更特殊的是他遇到沈嘉之后。据疤鼠王白交待,这个女人曾经是韩富虎的马子,而且是韩富虎在香港泡到的位港姐……后来因为他在海上走私,想借重傅国生打通陆上的关系,所以就把这位港姐送到了傅国生的身边……而傅国生根本不认识韩富虎……可据莫四海交待,又是个样子,他猜测沈嘉和傅国生的表弟焦涛有腿,很多事都瞒着傅国生干,包括这次贩运枪械。纯粹是韩富虎给了王白批便宜,几个人合伙准备赚笔。而沈嘉本人的表现又令人异样了,在预审室常常哭得稀里哗拉,说对不起傅国生,还有更匪夷所思的,据隔离审查的jing察陶泽海交待,他只认识这个女人,两人也发生过不正当关系,而且他领过不少检查站的人到莫四海的唐都玩过,那个贼窝和红楼的效果样,专拉海关和jing方的人下水。

其实也不难,在做与做稳上起了内讧,沈嘉伙同焦涛拉走了傅国生的部分班底,干了票,然后狠栽了。

说了半天,口干舌燥,杜立才又回头问着余罪道着:“明白了?这几个人的关系很复杂,沈嘉背叛了傅国生,不要在这个上面刺激他。”

“这个关系很简单嘛,需要说这么长吗?就是用不正当男女关系把所有人关联起来。”余罪道。

杜立才愣了下,点点头:“也对。”

林宇婧噗声笑,杜立才又觉得不对了,训斥着:“你脑袋里装得什么乱七糟。”

“法律术语界定,还不就是不正当男女关系?”余罪道,这回连许平秋也笑了,杜立才转着话题:“得得,就这些,知道任务了?”

“什么任务?”余罪愣了下。

组长也不悦地看了林宇婧眼,重新布置着:“傅国生是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情况被抓回来的,现在指证的都是间接证据,部分是口供,专案组的意思是,让你和傅国生见面,毕竟你们之间最了解,劝劝他,要这么扛着,对咱们对他都不好。”

“你们这不是难为人吗?”余罪苦着脸道。

“这怎么叫难为人?”杜立才不悦地道。

“啊,可叫你说,我出卖了人家;现在再让我去见人家,说服人家出卖别人,出卖自己……可能吗?就哄三岁小孩,你也得拿两颗糖吧?”余罪道,又和杜立才叫板上了,无他,那张总是义凛然,不顾别的感受的表情就让余罪直受不了。

下子把杜立才又给气住了,似乎这歪话挺有理,林宇婧憋着不敢笑,许平秋却是插嘴了,接着话头道着:“糖就摆在他面前,你就是劝他拿起来而已,当然,愿意不愿意合作在他了。”

什么糖呢?在座的当然知道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呗。

多数时候这条还是管用的,但不限于那些自知将死的重罪,比如杀人、贩毒类,可偏偏对方摊上的,是两种事都有。余罪呵呵怪笑了两声,没有再说话。

jing察圈子里不近人情的地方,和嫌疑人没有人xing的地方样多,在这个地方不适用于道德或者法律的标准,他寻思着,眼睛里闪烁着难sè,这件事不提也罢,真让提起来,让他心里觉得那儿堵得厉害。那位在监仓朝夕相处过的人渣,提起来就像jing校狐朋狗友样,让他是那么的难忘。

不经意间,在手被微微动了动时,他异样地侧头,没想到了旁坐的林宇婧在动,在他的手背上写着……对不起。余罪蓦地缩回了手,翻着白眼,藏着手,点也不给jing花姐面子。看得林宇婧好不懊丧。

路无话,按照惯例,整个团伙要被拆成四零五散,最起码不会在个看守所,以防串供,此去的省司法厅直属的第二看守所,座落在绿水环绕的珠江之畔,这是个规格很高的看守所,从铁门驶入时,能感觉到阳光明媚,处处花香,下车的时候却如置身于个巨的花圃。此情此景,让余罪凭生了很多感慨。

连坐监狱也分三六九等呐,据说是案要案的嫌疑人关押地,看这条件,面朝海、chun暖花开、管吃管住、养老送终,比上班族的条件还优厚。

来接的是专案组的预审组长,jing督衔,只有两人,把众人领进会议室来了个短会,详情自不必细说,这些人是直接侦破此案的,致交待了下嫌疑人的近况,两位预审员认识许平秋,不过好像对沉默不言的余罪兴趣颇浓,只不过都是些胡子拉碴、满身烟味的老爷们,余罪实在懒得正眼去瞧。

方案,很快定下来了,预审处人,这边余罪加上杜立才,其他人倒没异议,不过余罪这里过不去了,他摇摇头道:“不行。”

换了种方式,加上预审和余罪,再配了位书记员,不行,余罪摇头,绝对不行。

那究竟怎么行呢。余罪解释了:“要见就个人见,有外人在,他不会说话的。不信你们试试。”

“外人”,难道同行都是外人,嫌疑人才是自己人,预审方面的老jing察面面相觑,看不懂了,杜立才拿着眼sè,示意好歹给预审方同行点面子,却不不使眼sè还好,使余罪更坚定了,直接道着:“要么个人见,要么不见,其他方式只会适得其反,现在他不定恨jing察,但他肯定恨得我要死,再怎么说,是我把他们出卖了。”

这个坚持说服预审方了,带头的安排着会面,不由地对这位年龄看似并不,不过很有见的“卧底”多看了两眼,余罪的表情很肃穆,给人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只是林宇婧觉得余罪是在装,不过装得蛮像那么回事。在她看来,不管是傅国生还是沈嘉,栽在余罪手里都有定的巧合成分,真要论jing务素质,余罪恐怕派出所个小片jing都有所不如。

安排的时间不长,不多久余罪被面无表情的法jing带到了间审讯室,空荡荡的间,除带隔板的椅子,预审员的座位,别无他物,曾经在jing校的时候余罪接触过这些,严格地讲,所有jing察的审讯方式以及技巧,都是种诱供,没有那个嫌疑人会痛痛快快承认可能导致自己牢底坐穿的罪行。

于是这对矛盾,造就了对天敌,衍生了种猫鼠追逐的游戏,jing察以击溃嫌疑人心理防线为目标,而嫌疑人,同样会以能把jing察气得暴跳如雷为荣,在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非赢即输,非输即赢,没有和解的可能。

那我该说什么呢?

余罪看看头顶上,房间四角的摄像头,没有死角的监控,能看到这里的举动,他又感觉到了那种心底迷茫的感觉,仿佛自己犯下了种不可饶恕的错误般,等待着审判的是他。这种惶恐甚至更甚于他被无辜送进看守所的那种感觉,那时候心里只有愤怒。

那么我是正义的化身吗?余罪在找着那种让他变得坚强的理由。曾经和那帮人渣在起,可恶可憎,却又可爱可笑,像那拔永远只会胡闹的狐朋狗友;每每再想起他们,总会有种亲切的感觉。反倒是现在看到正义凛然的同行,让他觉得不怎么自在。

冥想的时间,听到了脚步声,几乎不用判断,他能听出是傅国生的脚步,在监仓里,不但练就了能偷东西的两根指头,同样练就了双能辨识不同声音的耳朵,比如是查仓的管教来了,还是被审的同仓回来了,听就准。

门开了,傅国生低着头进来了,对于这种环境他似乎已经熟悉得再不能熟悉了,直接往审讯椅上坐着,坐、放下隔板,抬手,示意给法jing看放好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已经熟练得不带丝人间烟火气,不过在他抬眼的时候,突然间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包括视线,包括脸上细微的动作。

他看到了余罪,看到了坐在预审席上的余罪,他的眼睛几乎凸出了眼眶,那是千万个不相信,不过瞬间他又恢复了常态,下子像苦修冥想的顿悟般,脸上浮现着兴奋的笑容,然后他毫无征兆地开始笑、哈哈笑,开始狂笑,声音怪异的像夜枭,笑得猛咳起来,边咳边笑,笑得眼睛流出来了。余罪也在笑,两个人像开了个玩笑,揭开了玩笑的谜底般,都笑得不可自制。

这对狱友、对冤家、对猫鼠终于又见面了,看着监视的群jing察,被傅国生的异常表现看诧异了,只有许平秋很正常,他淡淡地道了句:“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有他在,不光会刺激嫌疑人,咱们也不例外。”

这句话颇有深意,在预审听来很难懂,不过林宇婧似乎能懂,因为从开始,余罪给所有人的刺激都不小。这不就来了,传音器里突然传来了余罪的声音,他先开口了,很理直气壮地道:“老傅,你是不是得感谢我?”

感谢?谢从何来?

出卖了人家还让人家谢你,就即便在场的jing察也觉得余罪有点无耻之尤了………

 第44章知音难觅

没有最刺激,只有更刺激。 欢迎来到阅读屏幕上的傅国生突然间敛起笑容,点点头道:“对,应该谢谢你。”

“不客气,你一定没想到我会来吧?”余罪直接问,平和得连他也不相信。

“没想到,还以为又是那个预审来打嘴官司,真没有意思啊,单独关押着,不如咱们那时候在监仓,南来北往人渣一堆。”傅国生笑道。

“我也挺怀念那个时候,你老嫌白云看守所条件太差。现在条件好了,你又嫌太寂寞了,人的yu求很难满足啊,要我说这里就不错,吃喝拉撒全由国家管了,养老送终全由zhèng fu办了,比在外打拼苦逼强多了,一辈子连房子也买不起。”余罪道,痞痞地道,似乎又回到了监仓里那个“余小二”的角sè。

“我也挺怀念那个时候,对了,余二,你刚才说让我谢你什么?”傅国生又道,话转回来了,似乎清醒了,没有被余罪旧情忽悠住了。

余罪笑了,惯有的那种贱贱的笑容,他直言道着:“如果我不出现,你心里是一个永远的谜团。我一出现,你就全想通了,难道不该谢谢我?”

呵呵哈哈,傅国生又笑了,苦笑、傻笑,像一种极度自嘲的笑,当突然发现最信任最不可能的人是敌对阵营里来人,那种冲击对他而言,足够是毁灭xing的了,他像怒极反笑,笑着道着:“你还像以前那么无耻,满脸没长一点皮。”

那叫没脸没皮,虽然是烂仔出身,不过傅国生的修养比jing校出身的余罪要高得多,余罪被这个评价逗乐了,笑着道:“以前了解我的人都说,叫贱人是夸奖我……没有你夸得这么深刻。”

傅国生的笑容又消失,旋即又回来了,像自言自语道着:“厉害,你们赢了,你要是jing察,我就是走私道上十年来最大的傻瓜……我还是想不通啊,jing察队伍里怎么可能有你……”

狐疑地说着,他审视着余罪,坐没坐样,弯着腰,斜着脑袋,翘着二郎腿,怎么看也像自己人,余罪笑着接着他的话道:“是不是奇怪怎么可能有底线这么底的人,当了jing察,比如像我?”

“对。”傅国生点头道,两人心有灵犀,谈话特别容易。

“这个不奇怪,现在jing察队伍的素质越来越低,和你们走私团伙一样,扩招了。”余罪道。

傅国生一愣,张嘴哈哈大笑了。余罪和他相对而笑,也张嘴哈哈大笑………

旁观的jing察队伍可脸绿了,都盯着杜立才,杜立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许平秋没吭声,不过老脸确定也有点挂不住,这段视频要让同行看到,怕是要成笑话了。

预审室里笑声持续了好久,好久傅国生动动身子,手不自然时,看到了手上锃亮的铐子,他叹了口气,像是无恨怀念以前一样看了余罪一眼,开口问着:“你来看我……有什么目的?”

“看看,不就是目的吗?组织上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劝你出卖一下同伙,再出卖一下自己。”余罪无辜的眼神道,听得傅国生直皱眉头,这是真话,不料真话之后有更真的话在等着,余罪补充道:“不过这个任务我没准备完成。”

“为什么?”傅国生的残存兴趣被撩起了。

“因为傅哥你呀,不但是个聪明绝顶的坏蛋,而且还是一个很有理想和追求的罪犯,你要劝我投诚还行,我要能劝您倒戈,没门。”余罪道,轻飘飘地给了一句恭维。

不管怎么说,这句话很顺耳,傅国生笑着问:“你在耍心眼,想套我的话?”

“还用套吗?几百公斤ghb放在那儿,还有百把十杆雷明顿,没事都能关你两年查查,何况傅哥您老人家那么多案底,这拔悍匪,可都是傅老大您培养出来的。”余罪道,一针见血,意指傅哥你算是玩完了。

“我说我没有干,你相信吗?”傅国生严肃地道。

“不用相信,这一次根本就不是你干的。”余罪道。

“你怎么知道?”傅国生大生知音之感。

“因为这个案子干得太他妈糙了点。”余罪道。

“太对了,糙得不能再糙了,这群他妈索仔,见了钱就不要命了。”傅国生也火冒三丈地道,难得听到傅老大爆粗口,似乎这事太坠他的威名了。

“最起码犯了四个致命的错误。我捋捋,你看对不对……第一个,就不该用我,用过一次的,都不保险,只有那种根本不知晓的情况下,才会坦然做一件事,第二次不管怎么样,都会有怀疑了。”余罪严肃地道。

“对,何况你一身毛病,太嚣张了,这种人绝对不能再用。”傅国生道。

“第二,疤鼠这类货sè,更不能用,他只适用在某个点上用一下,而不能全程用,他是一个最容易暴露的目标,只要暴露,后患无穷。”余罪道。两人在监仓里经过点评那些失败的案例,讨论出过很多真知灼见,此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环境,傅国生点点头道着:“对,这是最大的一个败笔,虽然吸引到了jing察的注意力,可是他一落网,基本就等于自毁长城了,这一片地区再不能往下混了。”

“第三个错误,时机把握的不对,应该充分利用天时、地利的条件,比如,再耐心等上几天,那怕是雨天,jing方的监视就会放松;如果台风更好,,那样的话即便是jing方撒开网也无法准确指挥收网……如果充分利用了天时和地利的条件,可以为交易赢得充分的时间和更大的安全xing。”余罪道。

“对,他们太急了,急不可耐。”傅国生痛悔地道。

“最后一个错误,他们不该把你排除在外,不让你cāo纵。”余罪道,这一句把傅国生噎住了,余罪笑了笑,补充问着:“你不会还很拽地说你是老大吧。”

“呵呵,对,我们内讧了,否则jing察没有机会的,这次交易,至始至终我就不同意。他们想启用你,我坚决不同意……你虽然是个贱人,还有比你更贱的人,相比而言,你倒不是那么可恶了。”傅国生淡淡地道。

“那这样来说,你以前同意和亲自cāo纵过的交易不少喽?”余罪轻描淡写,随口一句。

傅国生笑了,笑着道:“当然。”

“我第一次贩运嵌在硬盘里的毒品,也应该是你的杰作喽?我想别人设计不到这么jing巧,还巧妙地利用了两种价格给人不同心态,让送货人坦然过关。”余罪问。

“呵呵,好像是。”傅国生笑了,他看了眼监控,又补充道:“现在看着咱们谈话现场的人,一定心跳加速,因为我一句话,有可能给他们的肩上加上一颗星星……呵呵,不过很可惜哦,没有证据哦,你也是……余二,你现在什么jing衔?求求我,说不定我会给你升升职。”

“嘿嘿,我不用,我是一毛党,懂不懂?”余罪问。

“什么是一毛党?”傅国生愣了下。

“就是jing校学员,肩上只有一杠,学员服装,穿这种衣服的,叫一毛党。”余罪道,看傅国生对本行不太了解,他又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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