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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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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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想起了监仓里,那些坦荡而无耻的人渣脸,每每他抽烟的时候,总会有人凑着,猛吸一口气二手烟,然后陶醉地说一句:舒服!或许是情感的因素做祟,他似乎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些人成为他的对手。可这之中,还有会情感的成份吗?

心里依然像眼中一样迷茫,这一趟监狱之行,几乎颠覆了他心中jing与匪的界限,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扔下这一切就此罢休,想回到汾西市那个与世无争的地方,那怕过上老爸那种抠索数钱的生活,那怕每ri里就和老娘们小媳妇就为几块几毛钱拌嘴。

是接受,还是拒绝?

不管那一种选择,余罪都觉得自己会后悔。

烟雾缭绕的房间,安静得能听到两个的呼吸,不过过了很久,依然是只有呼吸的声音,余罪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就那么复杂的看着,仿佛想看穿许平秋一样………

 第15章岂曰无衣

迷茫,许平秋见得多了。

即便是穿着jing服的同行,很多年jing察生涯也会有这种迷茫,因为很多时候都徘徊在黑与白、对与错的边缘,很多大快人心的并不是合理合法,而合理合法的事很多时候又违心背愿。谁也无法分得清最鲜明的界限在哪里。

“每一个特勤,都有你现在的这种迷茫。坦白地讲,jing与匪在很多层面上没有严格的界限,有时候是武力的对决,拼得是悍勇和血xing;有时候是智力的角逐,拼得是yin谋诡计。单从道德的角度讲,我们应该受到的谴责的地方和罪犯一样多。”许平秋坦然道着,这句话让余罪很异样,也很认同,他异样地看着许平秋,仿佛初识一般。

只有直白才有共鸣,许平秋知道和余罪的谈话方式了,他转着话锋道:

“不过你得认清楚一个大理,再有人xing的罪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自己、或者为他的小团体;再没人xing的jing察,他做得大多数的事也是为了这个体制和规则的存在、运行,体制的好坏我无权评价,但保障大多数人在一定的规则内行事,却是jing察必须负担起的责任。”

即便许平秋用再通俗的道理阐述,也只能得到余罪眼中不太清明的眼光,他知道,自己有点急于求成了。看余罪依然是踌蹰,他换着方式道着:“不用费心思考虑对错了,反正对错咱们左右不了,就考虑一下自己如何?我还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三级jing司,接受省厅刑侦处的直接指挥,待遇问题不用考虑,肯定优于大多数jing员。第二个选择,回原籍,坦白地讲一句啊,就即便我把你在羊城的履历全部抹去,以你以前的表现,你认为地方公安会接收你这样一个学员吗?就接受,你觉得你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余罪手抖了一下,无意中烟在手指中已经燃尽了,他掐了一支烟,理了理越来越乱的思绪,他知道,自己在许平秋面前已经无所遁形了,但对于被强迫着的接受这样的安排总是天生地有一种逆反,于是,他依然沉默着,就那么看着,似乎不准备做这个让他两难的选择。

“你准备不做选择,就这样耗着?”许平秋突然问,他有点按捺不住。

说这句时,余罪笑了,笑着道:“你抓住我的弱点,其实我也看出了你的担心,我要耗着,你就满盘皆输了,即便我接受,可我什么也不干,你照样会很失望的。”

咦哟,把许平秋给气了下,恨不得揪着大耳光扇这家伙几下子,可他忍着,偏偏还得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随意地说道:“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我手下数千刑jing,有的是可用之人。”

“是吗?那我就等等看,等你赶我走的时候,我再做选择,或者不用选择了。”余罪眼睛滞滞地道,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话里流露着得意,因为他发现了许平秋一个小指在颤,那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这位处长的担心。

很简单,煞费心机地做了这么多安排,如果功亏一篑,那将是个比坐上个把月监狱更难过的结果了。

许平秋突然发现很难了,非常之难,比以前揣度到面前这个人的真实想法更难了。没办法,监狱那所大学能学到的东西可比高等学府要多很多,看来这位学得不少,他也有点好奇,对,好奇这位究竟知道了多少。

以什么方式过渡面前这位心里的逆反是个大问题,许平秋凝视着余罪,刚刚长出来的寸发,虽然迷茫的眼睛,依然掩饰不住过人的狡黠,而此时,狡黠中又带上了几分得意,他知道,监仓里那么长的时间,对于个聪明人,差不多应该揣摩到用意了。

“换个方式,咱们别互相猜,赌一把。”许平秋突然道,余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异样地问:“赌什么?”

“赌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我赌你根本不知道这次安排的真正用意。我相信你一定猜测这次要对付的目标了,可我赌你错了。”许平秋道,几乎是嗤鼻不屑地说着,一下子刺激到了余罪了,他哈哈笑着道:“许处,您太自欺欺人了,我要猜不出来你们的用意,说不定我早接受你的任命了。”

“是吗?话大了点吧?这件事两省公安厅,知道的不超过四个人,而知道详细计划的,包括我只有两个人。”许平秋道。语速很快。

“不就是接角监仓里的嫌疑人吗?找机会和他们攀上交情,就那几个人,天天吃喝拉撒在一块,能瞒得住?”余罪道。

“好,那你猜是谁?如果猜对了,我甘愿认输,这箱价值不菲的装备送给你,我就当扔了,你自便。如果你猜错了,听我安排,怎么样?”许平秋道,一副骗死你不偿命的表情。

余罪莫名地喜欢这种斗心眼的表情,他呲笑着道:“我出来的时候,仓里还有三个贩毒的,一个砍手党徒、一个做假护照的、四个贼,两个骗子……咝,罪都不轻,这些人………”

余罪说着,看着许平秋笑吟吟地脸,突然话锋一转道着:“他们都不是……是那个超期羁押,一直没有定罪的牢头傅国生吧。”

许平秋喀噔一下,表情僵硬,两眼圆睁,给惊到了。

这个表情让余罪多了几分满足感,他嗤笑着道:“本来我不确定,但你费尽心思又把敲车窗那几个贼一窝端了,巧合的是又送进我所在的监仓,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认定我是个毛贼,没有更深背景,对吧?只有这种小贼身份才符合我的年龄、出身,或者我想,符合牢头在某种情况下的需求,否则他就不会对我那么另眼相待了。”

许平秋嘴一咝,直吸凉气,更惊到了。

“我想下一步,你们应该把傅国生放了,然后制造一个我和他相逢的巧合,把我送到他身边对不对?”余罪道,看许平秋吃惊大了,他得意嘎嘎笑着道:“本来很容易,出狱的时候老傅都要把地址给我,而且开的条件比您给的优厚多了,配车配房配美女啊,不过我回绝了,我告诉他,咱们最好别碰上。许处,你一定很失望吧?坦白地讲,如果现在牢头和你同时站在我面前,我想我帮的,应该不是你。”

许平秋眼睛越睁越圆,越惊越大,余罪呲着嘴,哈哈笑着,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一刻他等了好久了,从勒着傅国生的时候就一直等,直等到现在才看到许平秋这一副懊丧而落魄表情。

笑了半晌,余罪得意地看着这位黑脸膛的上级,就像曾经在学校闯得祸,看着哭笑不得的老师一样,他不用做选择,选择很快就会来的。

他记得很多时候,这个结果的表现是被气急败坏的老师赶出教室。谁也不喜欢这种逾矩的人,余罪大多数时候都是这种不被喜欢的角sè,他知道,就即便表现得再乖顺,也不会博得面前这位高级jing官的喜欢,不过他觉得自己也不需要刻意地逢迎什么,自尊、人格,该丢的都丢了,就剩下这个酷似人渣的躯壳了,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颓废、落寂、绝望、愤怒,甚至于有一丝接近的疯狂的成份。

这是余罪给他的外在表现,许平秋对于自己的杰作有一种深深的愧疚,如果正常发展的话,面前这个孩子会成长为一个混吃等死的小jing察,或者混吃等死的小jiān商,不管怎么样,都没有理由经历这些普通人无法想像的痛楚,他闭了闭眼,仿佛还能回忆起在录像里看到余罪火拼傅国生的镜头,那一天,差几秒钟武jing就冲进去了。人被逼那个份上,不知道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不幸。

他叹了口气,起身了,一推面前的箱子道:“你赢了,不用听我安排,箱子里的东西归你了。”

这么简单!?余罪的得意一下子消失了,他愣愣地看着许平秋,实在想不通会这么简单,许平秋起身走了两步,突然间回头,很严肃地问:“不看看你赢的赌注是什么?”

余罪愣了下,紧张地,怯生生地,嗒声打开了箱子,哦了声,眼亮了,心跳了,差点跳出胸膛,里面,整齐地摆着一身jing服,两杠一星,三级jing司。他抚着有型的jing帽,压抑着一下子从心底涌起的热血,突然间有一种百感交集。

就有千般万般逆反,在见到梦寐以求梦想摆在眼前的时候,那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此时反而让他有点惶恐了,他回头,不解地看着许平秋,似乎有点不相信,以自己的渣到极点的资质,组织会这么宽容地畅开她的怀抱。

许平秋庄重地道:“本来对授予你三级jing司衔我尚有担忧,不过现在我倒觉得授你三级jing司衔有点小看你了,最起码得一级jing司。你小子虽然是个坏种,可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种。”

这一句赞扬是由衷得,余罪觉得自己的虚荣心从来没有被如此地满足过,他愣着,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许平秋一躬身,很爷们地刺激道:“人一生会有很多选择的,我知道你心里有点气不平,不过不要因为一时之气作出让你后悔的选择。你可以选择违法犯罪,当个极品人渣;也可以选择回原籍重cāo父业,当你的jiān商,但我觉得你面前这个选择难道不更好一点吗?它代表的光明和正义,那怕有时候它是伪善的,你说呢。”

这倒不用说了,真土匪莫过公安,当土匪还不就为招安,这个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余罪嘴里喃喃着,有点激动。

“以前我想你小子怕死,可你经历过这一次以后,你还有恐惧感吗?”许平秋道,笑着,很欣赏地看着,加重了语气问:“别说这一群人渣,我觉得你说不定连灭我的心思都有了,不过你现在资格还不够,不管为jing为匪,还得多磨练几年。”

余罪嗤声一笑,不屑了,是嘛,监仓里的二哥,岂会把那些人放在眼中,只不过有点可怜他们而已。

“很好,我喜欢有种的男人,那怕是个坏种……十分钟后在1709房间开会,有兴趣的话来听听。我知道你对未知的谜很感兴趣,这一次我保证你不会失望。”

许平秋道,转过身,不等余罪答应,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掩门时看到了余罪小心翼翼地抚着jing服,那一刻,他脸上带着微笑。

会来,还是不会来?这个命题的答案最起码在许平秋看来不算难了,但难的是,仅仅迈出了第一步,他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因为不管是手里的案子,还是要启用的人,都让他难以琢磨………

 点击被锁一事说明

以下引用刚刚收到的编辑的留言:

(………我们这边调查清楚了,大概有将近66万的点击是呈现出异常状态的数据,也就是刷点,这些点击,我们这里打算砍掉,之前因此查出来的一些Bug都已经修改,等下就会解锁周点了。)

点击狂飚到一百万以上时,我也坐不了,我以为攒了n年的人品集中爆发了。谁可知道结果却是这样:刷出来滴!

这个结果我相信是正确的,老常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逆天的地方,应该不会有这种逆天的表现。

可尼马嫌疑人究竟是谁:他妈滴,那个脑残刷的,刷就刷吧,你少刷点,刷这么多有病呀?这那是刷点击,简直是涮我。一封点击,人气榜都上不去了。

好了,锁就锁了吧,正好消停几天。

正在改25号的稿子,25ri零点,一更。只有一更,这个转折很难写。

 第16章身难由己

这是一套99式jing服,藏蓝sè,曾经是全校穿着肩上只有一杠,自嘲为“一毛党”的学员们梦寐以求的装束。每一位jing察成长都会有一个漫长的过程,学习、训练、招聘、入籍、评级、授衔,那怕就一位品学兼优的学员,能拿到面前这套jing服,也需要很多年。

可当梦寐以求的东西就摆在眼前,总是让即将得到它的人有一种崇敬和惶恐,余罪的这种感觉尤盛,因为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一天自己能走进高级jing官的行列。

对,高级jing官,低级的jing员衬衫是浅蓝sè的,而从jing司一级开始,衬衫是雪白的颜sè。

他轻轻地拿起了这身jing服,仔细地抚平,小心翼翼地穿上,对着镜子戴上了jing帽,于是镜子里的人霎时变了个样子。因为惶恐的凛然,看上去是那么的肃穆,而并不高大的个子,却凭添了几分威武,他轻轻抚摸着熠熠生辉的肩章,他在想,我的梦想实现了吗?

是的,一直以来就有这样一个梦,儿时的梦里,他总是很烦抓坏蛋的游戏里,自己扮演的总是坏蛋的角sè;他记得第一次以嫌疑人的身份被扭送派出所时,民jing身上那威风凛凛的jing服,让他冷生生地打了个寒战。他记得为了培养一个能获得特招的特长,他每天拼命地跑啊,跑啊,就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穿上这身jing服威风凛凛地站在那条水果街上。他更记得,尽管秉xing和学业一样差,他仍然抱着这样的期待,那是心里最深处最圣洁的东西,他愿意用付得出任何代价来换取。

谁天生也不是坏人,谁天生也不愿意当人渣。

余罪知道,自己打心眼里,喜欢镜子里那个样子。

整整jing容,他甩了两步,轻轻地拉开了门,于是,jing装一身的余jing司堂而皇之地现在严德标面前,严德标正蜷着一腿,吊儿郎当地靠着墙,冷不丁被余jing司的样子惊得差点仆倒在地。

“哇。”鼠标哥傻眼了,不经意地咬着食指,凸着眼珠,看外星人一般盯着,凛然道着:“俄的爷呐,这是谁呀?”

“得xing,穿这身就把你羡慕得吮指头了?”余罪不无得意地显摆了一下下,看鼠标还是吮指头瞪眼,惊得反应不过来,他吧唧打掉了他的指头叱着:“见了长官就会吮指头啊?”

“敬礼。”鼠标孰无正sè地来了个jing礼,不过还是眼睛发亮,惊诧未去,可没到来得这么快,但凡授衔,怎么也得一两年光景吧,看来这次是特事特办了,看看会议室的方向,小声道着:“余儿,你确定,这身衣服可不好穿。”

“哟,你有长进啊,知道不好穿?”余罪笑着问。

“没长进也知道,肯定是有非常任务。”鼠标道,关键时候,鼠标哥还算清醒。只不过余罪也不糊涂,他笑了笑拍着鼠标兄弟的肩膀道着:“任务个屁,老子赢的。”

“赢……赢得……可是……”鼠标嗫喃着,不敢把危险两个字眼迸出来。

“可是个屁,就老子受得那罪,躺在家里也应该领一辈子的工资。”

余罪威风凛凛,颇有人渣气质地道,他踱步走向会议室,那么昂扬的姿态、那么稳健的步伐,不得不让鼠标哥哀叹了:

看来监狱那所大学还是有优势啊,最起码练胆,瞧人家余儿胆肥的。

轻轻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以许平秋为首的一干jing察立时起立,他喊了一声“敬礼”,齐刷刷的jing礼让余罪惊讶一下下,六个人,那么肃穆地向他这个新人敬礼,一下子让他更惶恐了。他局促地站在门口,许平秋礼毕指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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