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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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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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兴奋的可没注意这个,直拽着儿子道着:“……你妈还担心,我就说了,我儿子比特么谁也通情达理……哎我说儿子,那你也赶紧点啊,趁着你爸你妈还年轻,赶紧生一个,我儿子孙子一起看,稍大点,他们哥俩玩,也有个伴,出门不怕受欺负……”

“我…知…道…了。我出去一下啊。”余罪被气得快哭了,挣脱着,跑出家门了。

身后,老爸在院子里吼着:“敏芝,你放心啊,咱儿子同意咱俩再生儿子啦!!”

院外的林宇婧蓦地笑得蹲下了,蹲在车后笑得直抽,她这位奇葩公爹,没少出洋相,这回可好了,还没准要多个襁褓里的小叔还是小姑。

笑着的时候,她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双脚,猛地刹车,站起身上,憋着笑,对着余罪的哭笑不得,然后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相视笑了,这位奇葩没少给儿子难堪,只是这次可能程度更深了一点而已。

“我以为你们要大吵一通呢?同意了,路上还骂骂咧咧的。”林宇婧笑着道。

“还能怎么样?他是我爸,我总不能逼后妈去把堕胎去吧?”余罪哭笑不得地道着。

林宇婧无言地给他整整衣领,抿抿嘴,啥也没说,余罪看着她,却是歉意地道着:“不好意思,我让你难堪了。”

“没事,人口多了热闹,你爸说的。”林宇婧笑着道,余罪也笑了。

无法逆改的事,只能默认其事了,两人靠在车身上,消化着这突来的无奈,偏偏就不让他们耳根子清静,余满塘风风火火出来了,一看儿子儿媳,他兴冲冲地地道着:“你们歇着啊,我去割点肉,弄两只鸡,中午一块贺贺,等请满月酒时候,再大摆几桌。”

赶紧去吧,余罪挥挥手示意知道了,老爸颠儿颠儿跑了几步,又回头说了:“哎宇婧啊,你和余儿好好合计合计,给你们那小兄弟起个名儿,你俩都警官了,沾点官气。”

“爸,这才几个月,你就知道一定是儿子啊?”余罪火大地训了句。

“必须滴,你爸这么出息,瞧把你造得都这么出息,再造个儿子还不是小意思。”余满塘得意洋洋地背着手,腆着肚子,一摇三晃走了。

余罪一口气全卡在喉咙里了,老婆林宇婧又被逗得笑得蹲下直抽了………

 第486章 山穷水复

鼠标把万勤奋的脑袋搬正了,盯了这货的那既贱且淫的表情一眼,这家伙省得失态,赶紧收敛,又开始讲述被色骗的遭遇了。

失态的原因在肖梦琪身上,肖梦琪识趣的起身,踱步到了门外,倚着栏干,一幅临风凭眺的样子。

这个绰号大金碗的受害人给她的感觉很差,本来对案子还有点怀疑,一见这货,就觉得什么案子发生在他身上,或者他成了什么案子的受害人都不应该感到意外,他属于那类见了女人就发花痴的那种,肖梦琪中间进来旁听,这家伙瞬间连说话的条理都没了,睁顾着瞟她了。

所以,被骗了辆低配的宝马,一条金链子,回头又被同一伙人再骗一回,理论不可能,但发生在这种人身上,完全可能。

她笑了笑,惊讶于男人中的这类奇葩了。又开始思忖此次盯上的案子。除鼠标中枪,万勤奋这就是最近一次案发了,四个月前,发生在本市湖滨一号酒店,受害人万勤奋在订货会上被一位女嫌疑人主动搭讪,然后带回房间,然后人事不省……最后案发。

作案方式和鼠标中枪极度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事后这个骗子,又找上同一受害人,以还车为籍口,再次诈骗他8万元。

就像……就像,就像最早的那种混混手法,一晚上偷十几个车牌,车窗上给你电话,想找回车牌是吧,给和一百块,我告诉你去哪儿找,比你补办一个省事多了……司机出于畏难心态,很多还真打款。遇上讲信用的,给你,遇上不讲信用的,再多要五十,你说给还是不给?

连环诈骗,摸准了受害人的心态。

肖梦琪思忖着,这个案子似乎更像仙人跳的升级版,加进了麻醉抢劫、加进了二次诈骗,相比于老式的手法,更有技术含量,也更加隐敝。

比如,就那么匆匆一面,又经过精心化妆,恐怕连受害人也说不清嫌疑人准确的相貌特征。

可不,大金碗此时就傻眼了,骆家龙的电脑屏幕上显现出来了七八个女人全身照,一下子把这货看到手咬食指,口水长流,一副猪哥样子。

“仔细辨认一下,有没有你见过的嫌疑人。”骆家龙客气地问。

蔺晨新在暗笑,其实满屏照片就是一个人,乍一眼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加深印像的一种方式,如果是她,而且又有设计师设计的数种衣饰搭配,他完全应该能想起来。

“没有。”大金碗摇摇头。

“没有?”汪慎修意外了。

众人齐齐愕然,这种意外可承受不起,那等于讲,可能不是同一个嫌疑人。

“没有……那女的是圆脸,你们这是长脸。”万勤奋道。

“其他特征呢?”鼠标问。

“好几个月了,想不起来了……就那样吧,小脸圆圆地、皮肤白白滴、腰子细细滴、眼睛大大滴……”万勤奋道着,哥几个噗噗几声全笑。

骆家龙赶紧制止着道着:“这样吧,一样一样来,脸型,圆的。其他呢。”

“胸大不?”鼠标问。

大金碗一看鼠标那样,淫笑且贱,视为同道了,点点头:“大,脱了我还摸了一把,又软又肉乎。”

“腿呢?白不?”蔺晨新插进来了。

大金碗想了想道:“白,又白又嫩,恨不啃一口。”

“发型呢?”骆家龙问,排出了从设计手里拿到了十几种发型。

“就这种,不长,蜷着,还戴了条金链链。坠子就挂在胸前,老晃眼了。”万勤奋道。

“小肚子这儿怎么样?稍肥?还是平滑?还是有皱子……”

“有点肥了,是个小胖娘们,我就喜欢胖滴。”

“……”

“嗯……这个样子,很大滴……”

大金碗兴奋一说,众人齐齐颓丧了,确定不是一个人,蔺晨新的问话目的在于确定年龄,而万勤奋所说的这位,年纪要稍大,而且凭着他指出的和小腹形状,是已经奶过孩子的。

也就邪了,汪慎修来得迟,不清楚这几个的办案思路,直训着大多碗道着:“嗨,我说你记得清白腿、大奶,甚至都记得形状,就记不清脸蛋?”

“你看你这娃,人家都脱了,我还装没看见?脸我都告诉你了,很漂亮啊……看一眼能上就不行了,关键还在这儿分高低,咦……你们不知道啊,那妞的奶大的,一手没抓过来呀,那腿滑得,我掐了一把,都木有掐住啊……我真悔啊,我特么那怕上一回再被骗也成啊……谁可知道,一进卫生间,后面就想不起了……”

大金碗手舞足蹈,比众警比划着那女人的过人之处,看样子确实不错,这家伙最后悔的不是被骗了,而是没有抓住机会上一回。

吹了半晌,大金碗发现不对了,众人都默然无声地盯着他,他猛地住口,愕然问着警察道:“咦?你们别套我话啊,这是查骗子呢,还是查嫖娼呢?”

算了,估计能得到的也就这么多了,骆家龙安慰几句,安排杜雷送人回家。出了门那家伙还盯着肖梦琪不移目光,被杜雷在屁股踹了一脚才继续前行,杜雷骂了:我们领导是你看的么?

看看又不算嫖,我就说了,你们警察揍会欺负老实人,嫖个娼罚了我好几回,人家被骗了,可没人管啦。大金碗幽怨地发着牢骚,被杜雷拎着下楼了。

有点哭笑不得的肖梦琪进了协办,看看发愣的一干众人,出声问着:“出意外了吧?”

“应该是,不是同一个人。”骆家龙道。

“那就是两个不相干的案子喽?”肖梦琪问。

没有吱声了,差不多就是这种结果,汪慎修插话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通过化妆,改变视觉的观感,产生误差。”

鼠标抿抿嘴,不解释,蔺晨新笑着道:“穿着衣服可以,脱了就不可以……这正是我们询问细节的原因,标哥遇到的这位,这几个部位应该是这样……”

蔺晨新简明扼要地讲了,小腹部位、部位,未孕和已孕的差别,关键是部位,可以准确地反映出不是同一个人。而衣饰也是一样,万勤奋碰到这位打扮,是型的,短蜷发、深暗羊毛衫、筒裙,和那位张扬的女王型,不是一类。

他说着,别人显得有点紧张地看肖梦琪,还好,现在肖梦琪显得平静多了,意外地赞了句道着:“很有创意,比我们警务搜寻还有创意……但是我有个疑问,那就是,这几个月了,为什么讲不清相貌,却能讲清这种细节,可信度有多少?”

“恰恰相反,我觉得这话可信度非常高………这样想,每天或多或少我们都能见到很多美女,但满大街的美女,也就当时觉得美而已,过后就忘过了一边了,因为每天见到的类似脸庞太多……可如果这样变化一下,这些美女中有一个一丝不挂的站在你面前……那情况就变了,很可能很久之后,你记得清的,已经不是那张脸了,而是这位美女人身上一个很特殊,异乎其他人的部位……就是……”

蔺晨新解释着,其他人已经开始眉露笑意了,结果还没有讲出来,肖梦琪已经转身而走了,留了句话:“那找出这个特殊的部位的重任,就拜托诸位了。”

人声已去,兽医哥的嘴型还张着,“奶”字尚未出口。

“为什么大家总是要忽视眼皮底下的真相呢?”兽医哥好不懊丧地道。

“应该是后的真相吧。”汪慎修提醒道。

其他人吃吃笑了,兽医回敬给大伙一根中指,不服气,等你们抓着看吧,要我说错了,情愿赌jj,输了当众切掉。

没人和他赌这个,骆家龙在q上、微信上给余罪留言,众人问着余罪到哪儿了。人已经到大同了,不一会给回了张当地的照片,正在赶赴受害人家里途中。

这里的发现,余罪很快给回个信息:行内有句话叫:贼成伙,骗拉帮。偷的需要望风、骗的需要帮衬,应该不止一个这样的女骗子,走访一遍各分局、派出所没报上来的悬案。

这个判断,看得众人又是绝倒………

…………………………………

…………………………………

装起了手机,余罪掏着烟,给随行的刑警递了一支,两人对吹上了,总队的下地方就有这个好处,地方上不敢怠慢,派专车专人,陪着总队这位去找已经淹没很久的旧案受害人了。

而到了当地就让余罪吃了一惊,两个受害人之一的彭军,已经欠债潜逃,成为嫌疑人的身份了,起因是承包煤矿赔了钱,欠下巨债,不得已潜逃了,身后留了一个大烂摊子,他同村同乡亲戚邻里,有上百人拿着各式白条去找政府了。

“彭军跑了多长时间了?”

“小煤窑关停就跑了,有半年多了。”

“那欠债最后怎么处理的?”

“能怎么处理?咱们送地方上交,地方上往咱们那儿踢,挂着呗,一千多万呢,谁买得起这个单呢?现在煤价掉成这样了,国家又不允许十万吨以下的小矿开采,他那矿都不值钱了。”

小警道着这个欠款逃路的故事,很多几年前风光一时的煤老板,不少混得比还惨,真一咬牙从楼上跳下来的,那是好事,好多想死都难,比如另一位受害人刘二虎就是这样,也是个小煤老板,风光的时候,好吃好赌,煤价一跌、煤矿一被关停、现在都快混到没吃没喝的水平了。

不过还好,这位赔是赔了,好歹没欠那么多高利贷,也就老婆跑了,市里的房子卖了,他住回乡下了而已。

这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和很多年前煤老板一掷千金一样,处处透着让人难以理解,不过肯定是真的,传闻大多数都渲染如何如何地纸醉金迷,而不会关注,如何如何地苦逼。因为有无数个方式可以叫牛逼,但苦逼,只有一个样子。

对,就是现在刘二虎的样子。

车停在离市郊60公里的一座村庄,一幢砖瓦房前,治保带着刑警,根本就不客气地踢开门,余罪觉得不妥,治保主任说了,甭跟他客气,前几年牛逼得当城里人,现在又死乞白咧回来当农村人吃低保了,成天好吃懒作的,狗都不待见……二虎,出来,警察找你。

“谁呀…谁呀?警察找我干嘛,老子都成穷光蛋了,吓唬我好玩啊。”

粗嗓破锣音,一位胡子拉碴,蓬头乱发的壮硕男子从屋里出来了,隔着老远就闻着满身酒气,在看到警服时眼睛滞了下,老实多了,紧张地想了想,不问先答着:“我真没钱还了,就这一百来斤,你们想抓就抓啊,给个管饭的地方就成。”

余罪被逗笑了,人光棍到这种程度,别说警察,恐怕就黑涩会都不会为难他了。

打发走了治保,递了支烟,二警就在院中石凳子上把来意讲明了,一听那件报过旧案,一看余罪怀疑的眼光,刘二虎一拍大腿道:“真是,你别看哥们现在成这怂样了,当年风光时候,哥几个组个团去省城,就干一件事:花钱。一天进账好几万,想花都难啊……那像现在啊,他奶奶的,烟钱都解决不了了。”

“还记得清经过吗?详细给我们讲一下。”余罪道,看那人懒得回复,笑着道:“说不定抓到人,还能退你一部分钱呢……有可能啊,你不是还丢了辆车吗?”

“早了,有几年了,那是我头辆车,丰田rav,开了一年多……那次是煤炭订货会,我干的是小矿,想碰碰运气去,要是找着个长期供应电煤大户,直接车皮出省,那能省不少劲呢,谁知道特么那晚上,就给麻翻了,醒来就躺地卫生间,回头才发现车、钱包、包,还有刚办的出省煤票,全丢了……”刘二虎简明扼要地讲着。

余罪却是要细节,帮助他回忆着,不料效果不佳,时间已经很久了,这货怎么看也个酒囊饭袋,就记得一漂亮妞搭讪,他看着不错,就黏乎上了,更奇葩的是,回房间都没等着脱衣服,二虎喝多得自己就倒了,这倒好,麻醉的事都省了。

“后来呢?是不是后来又联系你了……这个骗子。”余罪问。

同来的刑警愣了下,刘二虎稍稍诧异的道:“还真联系了,她说要还给我那些出省煤票和车,让我给她点钱,反正我也不在乎这十万八万的……我当时正为这事发愁呢,她一说我犯疑了,就和她谈条件,她也爽快,说先把煤票寄给我……”

“于是,你收到煤票了?”余罪问。

刘二虎点点头,继续道着:“票给寄回来了,快递给的,只寄回一半来……寄到她就联系我了,说给她十万块钱,车和票,我那表、手机啥的,都搁车上,告诉我去取去……我想想,特么滴身份证、银行卡、煤票、还有车,都不止这个价钱,后来就给你打了十万块……”

同来的刑警眼睛一滞,明白后果了,脱口而出道:“又被骗了?”

刘二虎吧唧着嘴,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道着:“可不,真特么是防不胜防啊,遍地都是骗子……老子辛辛苦苦十几年,还是被撵到解放前了……真的,警察兄弟,您是不知道这活特么的有多憋屈,我好好的一个矿,非说我产能不达标,让提产能,我刚借了百把十万,把税务、安检、煤运、采矿都打通关系了,啊,还没开工呢,又是一个文件,五万吨不达标,得十万吨……我特么又托关系走门路,提到十万吨,现在达标了,不让单干了,让整合……把我们开的矿,划给政府……叫什么资源整合,国企入股,越整越黄,直到现在把老子整成穷光蛋了……就没见谁入一毛钱股……”

“都特么骗子啊,连特么婆娘都是骗子……”

“骗子,都特么是骗子……”

案情问成一堆牢骚了,怕是从财富的云端跌回苦逼生活,让此人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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