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李冬阳呲笑了;一放工头挥手道着:“回来请老子吃两顿嫖两回;教教你。”
“哎;好嘞……还是阳哥你仗义啊。”工头巴结着。
“行啦行啦……你忙你的吧。”李冬阳屏退着人;和几位来人使着眼色;今天确实是个出货的日期;铁子和阳官是这几人的老大;带着众兄弟发得财不少;凑到正抽烟的几个人跟前;李冬阳问着杨铁城道:“咋样?你跑那趟?北头少点;四十多个……老陕这边摊子大点;三百多个可能稍麻烦点。”
一个一万;这是讲生意;老陕的有二百多万;杨铁城摸着八字胡小声警示着:“小心点啊;市里这段时间查得紧呢。”
“紧个毛啊;雷子都让喂饱了……不会出来了。”李冬阳道。
“那老规矩我跑单货;你带其他人;和老陕做这一趟……小心啊;老陕那边应该来了五六个人。”铁子道。
“切;他敢抢这货;找死咧;车上好几个炸子。听我电话啊;绕几圈;没事再下货。”李冬阳不屑地道。
众人分配了;杨铁城带了一位;乘着一辆微卡走了;借工头的车。李冬阳分配着;他乘着面包车前面走;那辆重卡在后边跟着。
一辆变三辆;次弟出了煤场;很快拉开了距离;很快一南一北;走的路线都不尽相同。
这个简单的变化把监视和分析的搞得手忙脚乱;直到双方建立联系时;才省悟了:
不是一次交易;而是两场交易几乎在同时进行…………
交易果真像九处所说;他们一直在绕;绕了二十公里高速;下高速;然后再绕回来;卖方有尾追试探;买方也有前哨在观察。
时间指向十八时三十分;绕近两个小时;居然还没开始交易。而又一拔买家由北而来;捕捉到这一信息后;指挥部里几位兴奋得心快跳出胸腔来了……
整十八时;一辆晋ao牌;uu07车号;大越野驶进了市公局安招待所的院子;懂点国情的都知道这种车号的不能拦;何况又是漆着白蓝颜色;车里一准就不是普通的人。
后院的仓库;严格地讲不是仓库;二层简易的房间门口守着督察处的人;不为外人所知的是;凡是犯错被督察提留回来的人;都给关在类似地方写检查;问题轻的住几天可能出去;问题重的可能从这里出去就被移交检察或者直接铐上送走了。
对了;关在市局下属的招待所;一般都是问题相当重的。
市局动用了十二位督察;上下都守着;可没有敢拦这辆车;等下车的时候吓了众督察一跳;居然是崔彦达厅长来了;随行了一位司机和省厅保密处的秦处长。市局督察处带头的这位紧张兮兮下了楼;对着崔厅敬礼:“崔厅您好;我们正在执行任务。”
“好;小伙子真精神……叫什么?”崔彦达关切地问。
“张帆;市局督察处科长。”张督察兴奋地又敬了一个礼。
“那张科长;给我开个后门;我想想见见那位堕落的警察……而且我想劝劝他;坦白从宽;您看呢?”崔彦达和霭地道。
别说见了;就抬抬手放这人;都没人敢说不是。张帆又敬礼道:“请。”
“他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了吗?”崔彦达好奇地问。
“没有;什么也没说。”张帆道。
“那痛悔了没有?没哭?”
“没有。”
“悔罪表现总该有点吧?”
“还真没有。”
“看看;我党的方针是治病救人;可偏偏有些人枯恶不俊呐;哎……”
崔厅叹着气;好挽惜的样子;到门口给开门时;他回头神神秘秘告诉张帆:“保密啊;别让其他人知道?同意吗?”
“是”张帆敬礼道。
“那好;把门关了;把他们的手机都收起来交给秦处长;包括你的。”崔彦达笑道;闭上门了;张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司机在关门了;秦处长把手伸出来了;他悻悻然地交出手机来了。
屋里亮着灯;那位在伏案写着什么;不对……崔厅长上前时才发现;这家伙是做了写的姿势;在点瞌睡着;他拍拍肩膀;那位惊醒了;直道着:“不要捣乱;老子正写坦白书呢?想不想让老子交待了?”
说着回头;一看笑吟吟的来人;余罪一抹口水吓了一跳;赶紧站起了敬礼:“崔厅您好”
“哦;瞧瞧这条件反射的;从警几年了?”崔彦达拍拍肩膀;余罪答着:“三年。”
“嗯;坐不必敬礼了;从这儿出去;大部分都当不成警察了。”崔彦达摆摆手;让余罪坐下。
余罪嘴歪了下;笑了;正襟坐好;在绝对的;能主宰你生死的权威面前;那股子凛然的气势还是有的;他直视着;崔厅同样审视着;在这个时候能点瞌睡的;看样子神经不是一般的大条;他想起了;两年多前那个冒险的计划就是把面前的这位送走了深牢大狱;他不知道余罪是怎么活下来的;但他知道能活下来;能挺着胸膛走出那种地方的人;应该是涅磐重生了。
那怕涅磐成一个坏人可偏偏这个人又不像坏人;是坏人的克星。
面前这位成了什么样的人呢?大案追到了毒枭、在羊头崖当乡警就抓到了大牲畜盗窃案的主犯、还有最近的灭门案;能以那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抓到凶手……桩桩件件;似乎面前这位让他非常好奇一般;崔彦达审视得绕有兴致。
“你……难道不准备开口求我?”崔彦达憋不住了;直接问。
“我蹲过大狱;没什么可怕的。”余罪道。
“哦;明白了;你准备再去蹲一次?”崔彦达好奇地问。
“大部分执法者;都或多或少有过违法的行为;绝大部分蹲一次都不冤枉。”余罪道。
“你这是在为自己辨解。”崔彦达笑了;解释着:“执法者;首先必须遵从程序的合法;以求结果的合法;这就是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它们从来不是相悖的。真不知道你这样连起码法理都不懂人;是怎么混进警察队伍的?”
“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不是警察了……而且我拭目以待;看一看这一次是什么样的正义结果。”余罪嘴歪了歪;像在嗤笑。
崔彦达也笑了;他明白为什么许平秋特别推崇此人了;那狡黠的眼光让邻家娃娃一样;不会让你感到厌恶;看这个话题僵住了;老厅长笑道一转道:“这点可能你是对的;从罪犯人渣堆里出来的人;应该更了解他们……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接这件事吗?坦白告诉你;这个计划我知道;但我当时很怀疑有人甘愿这么做;因为抹黑了的事可不容易洗白;何况谁能证明你是真黑还是假黑?
“我没想那么多;因为此案牵涉到一位我喜欢的女人;我很愤怒;我恨那些毒贩;也恨我们自己人不辨是非。”余罪道;舒了一口气补充着:“刚开始是这样;开始后我也没有想很多;或者那时候我看到很多漏洞;因为在收黑的时候;截流一部分很正常;我们穷得没房本没老婆本;谁也想多捞点……不过随着我接触深入;我发现又有点变了……”
“变成什么了?”崔彦达问。
“愤怒;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怒;戒毒所里那些倾家荡产、如狼如虎;一个个已经成了行尸走肉的人;还有那些仍然在扩大市场;把正常人变成瘾君子的毒贩;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那些普通人只能任他们催残;任他们盘剥……很多事能让人有杀人的冲动了。”余罪道;两眼如星如水;非常平静地道。
“没错;这就是警察存在的意义;我们不仅在维护着和平;某种意义上我们还在维护着一个公平;一个弱者不被欺凌的公平。”崔彦达道;他看着余罪;感触了句:“你一直在一线;比我更懂怎么样当警察;我不懂;我没有亲手抓过坏蛋;很多时候;我也不太分得清好坏人……问你一句:我还能相信你吗
“能。”余罪道。
“为什么?”崔彦达问。
“因为接触过黑暗的人;比任何人都向往光明。”余罪道。
“说得好。”崔彦达厅长慢慢地从身上掏出佩枪;放在桌上;看着余罪;余罪笑了;反问着:“您不是讲我根本连法理也不懂?怎么;又要用我?”
“因为有些人法理可逃;天理难容。”崔彦达道;把枪往余罪身边推了推道:“这是第一任厅长的配枪;老五四;你知道公安战线第一位厅长的下场吗
“不知道。”余罪道。
“他被批斗迫害致死了;砸烂公检法时候的事;没有人为那事负责……可就在那个时候;他都没有拔出枪向迫害他的人开枪;这是一把善良之枪;从来没有人开过;我们的佩戴也仅仅是一个象征。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崔彦达问。
“我会毫不犹豫地扣响;杀了那些施暴的人。”余罪嘴角睥睨。
“那还等什么?如果在善良和正义之间选择;我和你一样;选择后者;那怕程序是错误的。仁慈可不是警察的风格……车在楼下;行动即将打响;你难道准备半途而废?”崔彦达道。
余罪不吭声了;拿起枪;插在腰里;大踏步地出门;蹬蹬蹬下楼;那些督察有点懵了;不知道该不该拦;这时候秦处长说话;来来来;都进来……把在场所有的督察都招进禁闭室;嘭声锁上门了;里面还关着司机监视着;生怕谁身上还有没有交出来的通讯工具。
伫立车前的余罪心里泛起的微微的感动;秦处长拿着东西一扔;余罪知道那是自己的东西;他接到手里;向楼上的两位敬礼;上车;呼啸着疾驰而去。
“这小子够野啊;崔厅;信得过他吗?禁毒这一行可是人心叵测。”秦处长笑道。
“接触过黑暗的人;比任何人都向往光明。”
崔彦达笑着;随口引用了余罪一句话;他觉得这话很好;更觉得能够坦然面对的人值得信赖;那怕他有过错举…………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33章 席卷 狂沙
时间回溯十分钟;刘玉明带着一众烂仔队冲进了顶层的电梯;直奔楼内标着嘉信票务公司的办公场所。
这个挂着票务公司牌子的办公地方;鲜有人知道就是蓝湛一经营彩外围赌博窝点;每天晚上收筹;每天上午结算;港澳深穗几市大大小小的代理;都是通过这里结算的;大部分时候;这里比银行的金库还要丰盈。
哗声涌进;几乎毫无阻拦;这年头越黑的地方;反而显得越文明;一进门;迎宾的小姑娘吓得直往桌底钻;踹门而进;刘玉明义气风发往当前一站;对着隔断后的七八人的办公地方嚷着:“老韦;出来。”
老韦是蓝湛一的人;蓝爷经营的班底子;很少和外人交集;这也是刘玉明耿耿于怀;一直不能上位的心结所在。嚷了两声;还有位烂仔扬着砍刀啪唧摔在隔断上;哗啦啦断了一片;隔着几步之外的办公室隔断后才抖索地站起来一
老韦;韦方圆;四十年许;显得很紧张;白胖的脸上;表情好僵硬;想笑都笑不出来。
这种温室里的小苗老草;刘玉明向来没放在眼里;他持着枪;扭着猫步走到韦方圆面前;隔着隔断敲敲电脑道着:“忙着啊;老韦。”
“哎……哎;不忙;不忙。”韦方圆表情尴尬地道。
“不忙;那就帮我个忙。”刘玉明奸笑着道;枪口指指老韦的脑袋;顺手扔了个纸条子:“把手里的资金;转这个账号上。”
“啊是是好的。”老韦在刘变态的淫威下;几乎没有反抗。
一没反抗;刘玉明索然无味了;恼羞地道着:“老韦你可是男人啊;有点节气没有?蓝爷养你这么多年;还不如老子吓唬你一句管用?”
“哎……那是……那是……”老韦紧张地不知所谓了。
刘玉明哼声不屑地白了一眼;枪口一抬:“快点。”
“哎…好嘞。”韦方圆坐下了;坐下了却是更紧张了;眼睛左瞟右瞟;难堪得紧;刘玉明催促着;不料老韦这三棍打不出闷屁的主;却给了他个郁闷地理由:“可现在没钱啊。”
“胡说;这时候怎么可能没钱;没钱拿;我可就拿你的命啊。”刘玉明火了。
“我这命;不值钱啊;您要不?”老韦苦着脸道。
“算了算了;不要你这狗命;给钱。”刘玉明不想纠缠了。
“真没有;刚被转走了。”老韦诚恳地道。
“谁转的?”刘玉明气急败坏了。
“我”有人应声了;那声音像电流通过刘玉明的后背;他一下子僵在当地。
“有诈。”刘玉明瞬间反应过来了。
迟了;坐在隔断后;六位文质彬彬的白领一刹那掀衣而起;齐齐亮着武器;通通通通通通……连声不绝;不像枪声;却是枪更具威力;射出来的弥漫一片;一刹那刘玉明带着众烂仔眼迷鼻塞嘴咳嗽;被弥漫的白色包围了。
于粉枪;灭火的;一颗于粉弹覆盖范围四平方米;十几个发喷出来;瞬间打掉了这伙人的战斗力;一个个咳得捶胸顿足;像刚从面粉缸里爬出来的地老鼠;刘玉明离的距离最近;有两发几乎提奔着面门去的;半晌连气都喘不过来;等喘过来;一吐一嘴的于粉;苦涩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玉明呀;放着医生不好好当;当起烂仔来了?这么急着上位啊。”
阴沉的声音是从一间办公室后传出来的;蓝湛一悠然地出来了;背后带着两名保镖;而这些票务公司才显示出强大的战斗力;四散出来;三拳两脚;便把刘玉明拼凑的乌合之众控制了。
“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刘玉明知道大势已去;惊声尖叫着;枪指着出来的蓝湛一;抹了把眼睛;警告着:“我真开枪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男人啊?放下枪;我不和女人计较。”蓝湛一笑了。
“今天我就是要当回男人;我要杀了你。”刘玉明被刺激到了。
“你确定;我怎么觉得你没长那个胆子啊。”蓝湛一轻描淡写;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的。”刘玉明脸色扭曲;一骨碌起来;对着蓝湛一嗒声扣响枪机了。
砰……枪声。
啊……惨叫。
真开枪了;蓝湛一难过地眼睛一闭;似乎知道后果。
被控制的众匪有人瞄到了;惨叫的是刘玉明;枪就在他手里炸响了;炸得双手鲜血淋漓;地上还掉了根沾着干粉的食指;修长、纤细;正是刘医生挽兰花指常用的那根。
“啊……啊蓝湛一你这个王八蛋;居然yin我?”刘玉明捂着流血的手;心疼地看着那根手指。
“我什么都没有于;你值得我yin吗?”蓝湛一不屑地道。
“你跑不了……我死也要拉你垫背。”刘玉明咬牙切齿道着。知道在担保公司就进套了;那枪是故意留到他手上的。
“你死不了;不过坐牢是肯定的了……你要死了;这庄家谁来当呀?”蓝湛一笑着道;刘玉明悲戚的脸色又如同雷击;愕然地想着;自己刚转走了两千万;那自己岂不是成了这个最大的地下黑庄?一念至此他瞠目结舌;蓝湛一蹲下身来;笑着看着道:“看来你想明白了;那就好;所有证据都对你不利了;你就不要扛着了啊。”
“你卑鄙……”刘玉明挣扎着;要拼死一搏;不过被后面的保镖一脚踹翻了。
“方圆;处理好现场……走。”蓝湛一看也没看;背着手大摇大摆走了。
票务公司这帮人动了;摁着这帮烂仔敲后脑的、勒脖子的;瞬间放倒了七七八八;就没晕的;估计也赶紧装晕了;人家这才叫黑涩会;下手于净利索;绝不留情。刘玉明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突然间省悟道;那花容月貌、那甜言蜜语;都特么是假的;为的就是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下地狱;一刹那巨大的后悔袭来;他涕泪交加地痛哭着;嘴里喃喃着骗子、骗子;骗了我的感情……
负责处理的他是保镖王绍阳;他慢慢的拔着乌黑的军刺;吓得刘玉明激灵了一下;紧张地求着:“别杀我。”
“这么大美人怎么舍得杀你。顶多弄疼你。”王绍阳一抹胡子;拎着刘玉明;使劲一戳;刘玉明捂着下身;血淋淋地坐地上了;王绍阳拔了军刺;一脚踹到他身上;一扬头;这群人扬长而去。
军刺扎在大腿上了;刘玉明知道这是防止自己跑了;可他更知道留下来的后果;他努力地爬着;爬着;甚至于摸出了手机;拔着一个熟悉的号码;这个时候;他最想无法释法的是;为什么温澜要骗他;不过这时候电话已经不通了。他涕泪交加地扔了手机;爬出了甬道。
甬道里;留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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