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根本没贩过毒;毒品长什么样我都没见……你们说我贩毒;有证据么?
赵明辉梗着脖子在一口否认;准备拼死顽抗了。
“这个样子咱们就没法谈了;鉴于证据这么难找;你肯定不会告诉我们……我也不费劲;自己带的有。”余罪说着;手伸手兜里一甩。
啪一声;吓得赵明辉差点闭过气去;一塑料袋;各sè的街头小包;那个叠包的方式他太熟悉;叠成一个菱形;行内叫“棺材包”。
“明跟你说;这几十克往你家里这犄角旮旯塞上;过一会儿我叫大队jing察来搜捕一下;一搜出来;立马定罪;齐活了……开始;老子亲自塞。”余罪起身了;吓得赵明辉一个趔趄几乎趴地上了;抱着余罪的腿吼着:“爷啊爷啊;这可使不得;我和你无冤无仇滴;你不能把我往死里坑啊。”
“少尼马装孙子;这年头就是人坑人;不坑你点我坑谁去?反正你也不是好鸟;坑你老子没心理负担。”余罪踢了一脚;人被熊剑飞摁住了;他恐吓了一句:“老实点;贩这么毒;当场击毙都够了。”
“哎哟;我的爷呐;大哥;大哥;别这样;我求你们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们这么坑我一把;我这辈子可都完了……”赵明辉不迭地求着。
“又说瞎话;你根本没结婚。”余罪回头瞪眼道。
“马上就结了;女朋友都怀上了。”赵明辉紧张地道。
“哦;挺可怜的。”余罪一踌蹰;蹲下来了;赵明辉以为事情有转机的时候;余罪又补充着:“怀上打掉不就行了;你进去了;还发愁没人上你的妞呀
哦哟;把赵明辉刺激得浑身发抖;五内若焚;余罪拍拍他的脸不屑地道着:“你有种;不说不认;好;我就做个铁案;有指证;有证据;看你怎么翻……六十多克;认清楚我;等你有机会出来报仇;十来年后了…我想想;放哪儿呢?是放卫生间的马桶水箱里;还是撬块地砖;要不天花板上。”
余罪说着;四下打量着;像在犹豫;又把麻将桌上钱塞兜里了。赵明辉冷汗出过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他惊恐地看着余罪;这个小动作提醒他了;轻声问着:“大哥;放我一马;我给您钱。”
“啧;早说嘛;非让我给你来这一手。”余罪道;转眼笑了;一摆手:“坐下坐下。”
赵明辉长舒了一口气;熊剑飞却是刹时明白了;这家伙;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毒贩;尽管他肯定不承认。
“好;换个话题;准备给多少?”余罪脸一笑;笑吟吟地;似乎没有之前的事了。
“十……十万?”赵明辉咬咬牙。
“把你送进去;十万块捞不出来啊。”余罪嫌少了。
“那二……我没那么多啊。”赵明辉又开始肉疼了。
“那你有多少?”余罪问;像做生意。
“不够二十万了;十六万。”赵明辉苦着脸道。
“好;有多少算多少……我不嫌少;给你半个小时;我拿不到钱;大队jing察就来;你想办法。”余罪yin森森道;惊得赵明辉打了个寒战。
这些人果真有办法;特别是火烧屁眼的时候更有办法;就几个电话联系着;钱是刷刷往余罪给的账户里打;不过半个小时;凑了十六万。
余罪接听着手机银行的回报;乐了;向赵明辉一竖大拇指道:“都说你明哥信誉好;看来是真的;不是假的。”
“那是;那是……大哥有什么需要您吭声;我尽力办到。”赵明辉好容易松了一口气;jing察只要敢收钱;那就没什么害怕的了。他抬抬头;示意着余罪:“大哥;这个……”
“哦;还有件事……别急。”余罪一凑身道:“赵明辉;要不再给我说上几家供货的?别说你不知道啊;那样后果很严重的。”
“啊;还能这样?”赵明辉一下子气得快哭了。
“怎么不能这样;我提醒你啊;不听话;你先前花的十六万可就打水漂了;你可是打到别人账户上了;又不是我的名字;没证据我完全可以不承认;这招跟你们学的。”余罪翻着白眼。
气得赵明辉苦水泛进嘴里了;他喃喃地求着:“大哥;别这样……我就捎带弄了点;那差不多是全部身家了。全给您了。”
“所以呀;没朝你再要钱了;你给我指几个人;我找他们去啊。”余罪道
“我不敢呐。”赵明辉一呲嘴;真哭了。
“你不敢;我敢啊;不过你要不说;我只能弄你了;坐好。”余罪一瞪眼;一指;凶巴巴地训丨起来:“你个蠢物;现在还没明白啊;本来我都不觉得你是贩毒的;你这么一说;不是贩毒的都不可能。捎带弄了点;对?弄了几回?几百克总有的?要不换个地方说;前面给的钱我可不认啊。”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赵明辉委曲了;哀求着;这算是没有希望了;现在唯一希望的是;这些人不把那一大包栽赃到他身上;就已经很满足了;想说时他又犹豫地问:“大哥;要说了;我这小命怕不保啊。”
这是个新手;不是老炮;胆虚;需要鼓励胜过恐吓。
一念至此;余罪一挥手:“放了他。”
熊剑飞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照着余罪的吩附办了;接下来余罪又命令着:“全部撤走。”
说着就走了;余罪看着惊魂未定的赵明辉;拍着巴掌不耐烦地解释道:“这下该放心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兄弟们不是抓人来了;是抓钱来。”
“哦。你们是……”赵明辉果然明白了;“黑jing察”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黑成这样也行啊;赵明辉看着余罪;像看外星来的jing察一样。
“怀疑是?老子jing号在这儿;不信你去查。”余罪吸吸鼻子;很痞气地问着:“没其他意思;指几个人;兄弟找他要点钱去;这和jing务没什么关系;他们和你一样;我朝他们要;他们还不敢不给……”
哦;这个放心了;要特么黑吃黑;道上人就容易接受多了;碰上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了;正要说时;余罪提醒着:“……别骗我啊;敢骗我;你这钱照样白花;回头我保证你出现在通缉令上……很简单啊;告诉我去找谁;我们就不找你了。”
赵明辉看着余罪痞气的样子;看着他连麻将台的两千块也不放过;他估计是不会放过他了;细忖这不是蹲大狱要命的事;一咬牙;小声说了。
果真是抓钱来了;人家听到就走了;过了好久赵明辉才反应过了;悄悄蹙着脚下楼;小区里人来人往已经恢复正常了;那些人早去得没影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危险过去了;心痛又来了;想想这数年辛苦;一朝全没了;那叫一个yu哭无泪。
不多久;店面上贴了张“此房转租”的字样;关门了………
有时候奇怪的事很多;比如这个赵明辉被敲诈走十六万;居然闷声不吭;就这么没事了。
原本有点担心的兄弟们渐渐地放开手脚了;从吸食人员、以贩养吸的人员、提供小包生意的掮客;直联到了上一层;三天连续不断的上门讹诈;或是商人、或是无业、或是小老板的这些中间客个个被吓得心惊肉跳;老老实实的给这几个“黑jing察”一个劲地塞钱;最土豪的一家;被余罪、鼠标几人威风凛凛的jing服诈着;啥证据没有;愣是给拿出二十万现金来。
直接的后果是;把特勤处任红城吓得失眠了;工作推进已经相当快了;嫌疑人员十天捋出来了五十多个人;一多半有前科;可就是什么证据都没有。
没证据也罢了;可一直来钱;这毒资不算毒资、罚没不算罚没;几个害虫已经累积到二百多万了;还在不断地进账。
他估算了一下;这雪球滚的速度相当惊人;前一周是几千几万进账;这几天都是十几万二十万进账;尽管他知道但凡有嫌疑人的都不会怎么于净;可现在问题是;“讹”回的这些钱;也不于净呐。
坐不住了;看看时间;他还是忍不住拔许副厅长的电话了;电话上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老许;再不敢这么下去了……这已经要回二百多万来了;这么烫手的钱;你放特勤处将来我都说不清呐?……啊?你就在总队楼下。好好;我等你……”
放下电话;老任算是吃不住劲了;起身开着门;恭迎着许平秋;老许可是笑吟吟来的;情况一讲;担心一说;许副厅长不满意了;埋怨着道:“你这人啊;就是小心过度;治重症得下猛药;办大事得用狠人;五原禁毒工作之所以出这样的问题;那是积弊已久了;不打破格局;你怎么开展下一步工作。”
他看着已经建起来的嫌疑人关系树;囊括了五六十人;从卖小包的么做分销的都有;是根据能讹到的钱数量分的类;从某种层面讲;应该相当准确的。
“这样不行啊;稍有点差池;不管是媒体曝出来了、还是有人反映到上级了;更或者他们真误打误撞打到源头了;都是非常危险的。”任红城苦口婆心劝着;小心了一辈子;就手下的特勤都没敢这么出格啊。
“一笔一笔记清楚就行了;只要没进自己口袋;你怕什么?”许平秋不屑道。
“你还没理解我;我肯定没有装自己口袋的胆量;就怕你用的这几位;肯定也不会有不往自己口袋装的觉悟啊;这么于下去;那可是培养黑jing察啊。反受其害的如果是咱们自己怎么办?”任红城道。
“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培养一批黑jing察;最起码我还能随时收拾了这几位;可在眼线之外的黑jing察;我就没办法了……先别说丧气的话;你手里的特勤怎么样?他们有什么发现?”许平秋眼线从墙上的关系树上收回来了;直问着
老任摇摇头;解释道:“他们有各自的身份;这个非专业领域;不是那么好渗透的;u号有点消息;也仅仅是能接触一些高端的吸食人群。”
“把消息给余罪……既然你的方式不行;就听我的。你看啊;站到一定的高度看;他们已经动了五十多个人;以贩养吸和封小包的;从这些人身上已经能搜刮出两百多万来;你说会有什么影响?”许平秋问。
“快有人瞄着他们打黑枪了。”任红城不yin不阳地道了句;这也是危险的一个层次。
“那个我不关心;敢点这个火药桶;有些事反而好办了。”许平秋咬牙切齿地道;那些人深藏在幕后;不怕他们胡来;就怕人家不露形sè啊;他问着:“我是指对市场有什么影响。”
“杯水车薪;近一千万人口的大市;常年吸食的人员有数千;贩毒者也懂养市场这个道理;吸食人员也不傻;多少都有点存货;即便有反应;也没那么快。”任红城道。
“那就再加把火。走;陪我去趟禁毒局;让老万和清淮组织几次扫毒行动;扫扫尾货余罪嘛;通知他把打击面再扩大一点;放开手于;最好切断中间供应环节;让这个市场断层;吸食者手里缺货;而他们又无法出货;先困住他们;否则他们藏头缩尾的;还真不好找……”许平秋不容分说;拉着老任;直驱禁毒局。
或许真是急了;当夜各级非禁毒jing务单位都接到协查行动的通知;要求配合禁毒局下属的各大队清扫辖区宾馆、酒店、娱乐场所;一夜席卷狂沙;依然是黄赌毒屡禁不绝;重点在吸食人员;全市缴获的各类毒品和吸食工具若于;对市场又是一个较大的震动。
临检像过筛子一样;连续三天;下午查、晚上查、午夜也查;查得娱乐场所那叫一个叫苦不迭;正常查也罢了;还有暗查;不少场所的老板在这几ri中认识了一位神通广大的jing察;据说是开发区局的副局长;后台相当硬;有位娱乐场所涉毒被封;出了多少钱;第二天居然就开门了。
还有传得更邪乎的;几个明显涉毒的;居然被他放出来了;后来才知道他在里面暗示这些人;这些人也聪明;赶紧通知外面的;两厢一配合;就真出来了。
一时间开发区分局这位jing星;名声真叫一个大噪;跨区的都有些小老板想结识他了;真不是吹牛;这是开发区两家洗浴中心老板说的;余jing官只要出面啊;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他一准给你摆平。
不过无缘结识余jing官的人就比较惨了;又过数ri;余罪的队伍里增加了庄子河刑jing队不少人;摸排到嫌疑人上百了;越来越庞大的黑金;被他以特殊的手段汇聚到手里;又带来了一个更直接的后果:
每天很多娱乐场所、宾馆酒店;都有打着哈欠;鼻涕眼泪齐流的可怜虫在转悠。对话经常是这样一句:一位可怜巴巴地问:有货吗;给来口。另一位更可怜地道:断两天了;我就靠大力水凑和着。
然后两人相视皆苦;就差相拥而泣了。没办法呀;市场上常见的k粉;涨到了两百八一包;摇头丸四百块钱一粒;翻了两番;据说查得太严;就这个价都不好买到。至于更嗨的冰啦、神仙水啦、麻古啦;已经快特么断货了;平时一拔电话就有人送的货;嗨哟;邪了;有些放着钱不敢挣;直说没货;还有些更邪了;直接就电话不通了………
第06章 闻名已久
4月16ri下午;十四时;陆续驶进省禁毒局大院的车辆比平时多了一倍;岗哨加了两层;jing卫扩展到局外五公里处;比以往部里领导下来视察的规格还要高;全局的气氛随即紧张起来。
叛逃事件后;除了内部审查几乎没有什么动作;内部的审查至今尚无结果;顶多就是前三天市区下属的各大队协同地方jing力对毒品市场进行了一场清扫;搞禁毒工作的都看得出来;这种行动只是聊胜于无而已;最好的效果顶多是让那些毒贩收敛一段时间;过不多久就会死灰复燃。
所有人真正关心的还是所谓的叛逃事件;一个高级jing官的叛逃;可不像底层出一个收黑钱的jing察那么简单;整个禁毒局的工作流程、侦查方式、技术水平;甚至于潜伏的同行都可能曝光;对于一个地区的禁毒工作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曾经有人怀疑过“叛逃”事件的真假;一直认为是故意放风;不过经历了两周不厌其烦的审查后;没人还抱着这种侥幸。
是真的;否则审查人员不会用敌意的眼光看着每一个人。
那么今天;又要发生什么呢?
“禁毒局人员正在组织自查自纠;情绪很低落。”
“出了这种事;谁的心里也不好受;从家庭情况到个人;有些人被问得快jing神崩溃了。”
“第九处的同志;手硬得很啊;连刚入局不到一年的小姑娘也不放过;审得人家哭了好几场了。”
“我们的工作也不好开展;或者说;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工作。”
万政委和史清淮一左一右陪着刚下车的许平秋;背后跟着任红城;老任在总队也是传奇人物;内部的人都知道;每每有大案都是老任在背后支撑着;这样的人很少走到前台;但走到前台;可能就意味着这事件远比想像中复杂。
许平秋听着两人的汇报加牢sāo了;安抚道:“还是那句话;稳定情绪;稳定人心;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九处不会放过坏人;但也不会冤枉自己的同志……出了这种事;上面情绪过激点;让大家理解一下。”
不理解又能怎么样呢?
万瑞升和史清淮苦笑了笑;陪着总队长进了大厅;在距电梯两米之外停下了;九处的来人已经等在那儿接了;握手两句;面无表情地进了电梯;驶进本局保密的地下一层。
“看来;九处也是黔驴技穷了;要请出咱们的总队长了。”史清淮轻声道了句。
“不好办啊;抓个内jiān;可比逮个大盗难得多啊。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咱们的队伍人心就要散了。”万瑞升深有体会;喃喃了一句。
这里的建筑许平秋还有记忆;当时禁毒局规划时;他都觉得这种类似特务机关的建筑有点小提大作了;不过现在看来是他有点落伍了;犯罪和打击犯罪的较量;在某些层次上;并不比谍战的水平低多少;就比如这一次;泄密、叛逃、渗透事件;他直觉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潜伏了很久;在关键的时候来了个致命一击。
很可惜;遭到重创的是jing察。
进门落座;相互介绍;对方三位;gi禁毒局第九处副处长李磊、外事联络员段啸云、反泄密专员杨正;都是三四旬的年纪;一看面无表情的脸;差不多就能知道他长年工作的环境;相比而言;许平秋的黑脸反倒是最没有城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