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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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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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糊弄过;比你聪明的有;比你笨的也有;有很多人;多到我都记不全他们的名字;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任红城笑道。

“他们的下场;是不是都不怎么样?”余罪问;尽管当过特勤;那个职业依然很神秘。

“有些确实不怎么样;心里怀着秘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敢讲出来;可能比怀孕难度更大。”任红城道;他慢条斯理地往嘴里丢着花生米;边啧着酒边道着:“不过;就正常人;活得也未必会怎么样?大部分三十岁混不到副科;四十岁还在基层;五十岁还上不了实职的;大有人在啊。”

“是啊;我已经上来了;难道还想让我再回去?”余罪一翻眼;质问道。

“上来了?你觉得过得很惬意吗?咱们这一行可是高危职业啊;其中内部的步步危机比外部的步步杀机更凶险;比如;平国栋那可是眼摆着提正处的领导;他能想到栽在一个jing员手里?每年这一步不慎;栽了跟头的可大有人在。”任红城轻描淡写地道。

这话听得余罪浑身起小疙瘩;真当上副局长了;反而觉得处处受制、处处小心;特别是他这种手脚不于不净的人;真觉得没有以前在基层混得那么随意了。

“说正题;少绕弯子。”余罪道;一看老任那不yin不阳的样子就来气;他强调着:“不管你怎么说;我可是拼着小命换个副局长;总不能扔了再回去拼命?”

“我说的就是正题;谁让你拼命了;真拼命总队麾下有的是武装jing察;还轮得上你。”任红城道。

“打住;绝对是坑;反正你说归你说;我不于;我上过一次当了;差点坑死老子。”余罪道。

和任红城没有什么秘密;那事他应该知道;果不其然;老任笑了笑反问着:“你要不被坑;难得会有今天。”

“是啊;既然已经有了今天;你还指望我跳坑?”余罪油盐不进了。

“你多虑了;你jiān诈成这样;能埋你的坑还真不多;我找你呢;是想让你替我挖个坑怎么样?这里面可是权、钱、sè;都有了;说实话啊;要不是我年纪大了;这任务我特么都想接了;想不想看看?”任红城意外地笑了;那笑里有着浓浓诱惑味道。

余罪说不想;老任把兜里揣的pda已经递给他;嘴上说着不想;余罪手可接住了;接到了手里;粗粗一览;马上愕然道着:“不可能?能有这么好的事?你哄小孩玩呢?”

“你看我像个开玩笑的人吗?”任红城反问着。

似乎不像;余罪呆滞地看了他几眼;突然问着:“你还没告诉我;林宇婧的消息呢?她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我还真没法告诉你;她究竟怎么回事;你自己去找找;应该就能知道。”任红城问着;看余罪犹豫;又加着砝码道:“说不定会背上个叛逃的罪名;永远消失了。说不定将来会在那个不知名的角落呆着;但绝对不会在五原……换句话说;你现在这样;可能永远没机会知道。”

余罪歪着头;拿着pda生气;唧给老任扔桌上了;撇着嘴;瞪着眼;有冲着那张脸来一拳的冲动。

还好;余副局长自重身份;没有把流氓习气爆出来。老任像拿捏到他的软肋了一样;直接问着:“怎么样?条件开得相当不错?有兴趣吗?”

“没有;回头要被坑了;老子找谁说理去?”余罪不理会这茬了。

“就不坑你也不是个好鸟。再说好像你是讲理的人似的。这不过是照你的本sè来而已;扮得自己好像多纯洁似的;你像么。”任红城一扔筷子;脾气上来了。

余罪一呶;呸;回敬了一个答复。

老任一踢椅子;不搭理他了;一背手;大摇大摆走了。不欢而散;几步之后又返回来;伸手要拿桌上的pda可这时候可没有余罪的手快;嗖一声被余罪抓手里了。

老任伸手要;他不给。

没料到老任手也够快;蹭声捏住了;往外抽;余罪居然捏得很紧;就两根指头夹着;老任一下子居然没抽出来。

蓦地老任笑了;他一松手;揶揄地口吻说着:“那归你了;不过案情泄露;可得你负责啊……我建议你点把火烧了;看到的东西最好全部烂肚子里;否则怀着这个秘密;可比怀孕还难受啊。”

余罪狠心几次想甩;都没有甩出去;他郁闷翻看着;看得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人也似的表情;那样子惊得店老板远远的看着;都不敢上来添水了。

要走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邵帅的电话;直接接起来了………

“啥事?非得有事才给你打电话?”邵帅拿着电话道;听出余罪的口气很烦躁。

“没事你扯个球。”余罪回话道。

“还真有事;有人雇私家侦探;好像要收拾你小子?我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怎么样?这个值不值一顿饭?”邵帅问。

沉默片刻;果真赢了一顿饭。

放回了手机;邵帅拿着档案包;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把车泊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踱步进了晋祠山庄的地盘。

重装开业的酒店还是颇有看头的;大红气拱门直排到门外;开业典礼的祝贺花篮;足足沿门厅摆到了停车场;还有络绎不绝的恭贺单位来人;哦……不是开业典礼;邵帅把手机照到台席上时;赫然发现是个签约典礼;他缩回手翻着五原当天的新闻;这才发现自己老土了。

晋祠山庄被收购了;改成了晋商大酒店;以邵帅混迹市井两三年的功夫;在公开签约台上发现了很多名闻瑕迩的重量级人物。

比如戚润天夫妇;那是原晋祠山庄的最大股东。

比如周森奇;那是五原有名的煤焦老板。

比如燕登科;那是五原数第一报业老大;从作几块几毛钱的教辅资料开始;后来在五原斥资几个亿修了第一幢报业大楼。

比如潘孟;不到三十岁的新贵;据说拿下高铁不少配套设施项目;在五原是众星捧月的对象;邵帅记得;这个拜访过私家侦探的老板张安泰;估计是通过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了解一下合作方或者竞争对手。

一张一张他悄悄摄过;挤在欢迎的人群里;又看到了省市不少在职的、退二线的领导祝词;以国情的眼光看;这样的生意差不多能算是背景深厚了。

签约仪式接近尾声邵帅才拔着电话;约着对方停车场处一辆奥迪车前见面;他匆匆赶去时;那辆车早等在那儿;摁着喇叭示意着;邵帅奔上前来;车窗洞开;车里一位三十年许的男子一伸手;他递上了上去;那人看了看问着:“你们张老板去哪儿了?”

“回乡下老家;看丈母娘去了。”邵帅道。

“哦;好了;谢谢啊……给你的;小伙;真jing于。”那人一撂东西;随手几包软中华;人情往来;邵帅一点也不客气;谢了个;揣兜里;那车走时;他暗暗摁了个快门。

一路上这事情把想得云里雾里;为今之计;还是先找到余罪;那阵势没来由地让他觉得隐隐地担心。

两人是在开发区分局的办公室见面的;窗明几净;倍受尊敬的环境还是蛮让邵帅嫉妒的;不过他顾不上这些;把自己无意中的发现细细给余罪讲了一遍;这家私家侦探也有自己的门道;让余罪愕然的是;邵帅这家伙身上居然揣了不止一个偷拍设备;兜里、手机上、手表上;领夹上、手包上;都有;他拆了几个连着电脑;给余罪细细讲了讲这些人来历;然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小心点啊;这些人可都是整人不露声sè;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余罪懵然了;似乎根本不惧。

邵帅又劝上了:“我说你不是有病吗?五原聚赌的多少呢?你非cāo人家摊子去;这仇结得;没准人家什么时候得整得你翻不了身。”

余罪抿抿嘴;一副傻大胆的样子;似乎很倾慕邵帅一般;眼不眨地瞧着他

邵帅可理解错了;以为余罪有点紧张了;他解释着:“最好的办法是;离他们的圈子远一点;做事低调点;千万千万别让谁揪着你的把柄;五原就这么大地方;个个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整你个小屁科长太容易了……你特么惹了谁了;是不是你自己都不清楚;戚润天;前市委领导的女婿;一个大酒店生意黄了;那得赔几千万啊;我估计搁谁;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余罪笑了;笑得嘻嘻哈哈;把邵帅笑懵了;愕然间余罪突然问着:“帅啊;你这么做;是不是有违你的职业道德啊?”

“算了。”邵帅摇摇头道着:“我们这私家侦探的职业道德;就是心安理得地于没道德的事;不在乎这一回两回。”

余罪愣了下;还是被很念旧情的兄弟之情感动了一下下;他皱着眉头突然问着:“哎;我问你个事;你得告诉我。”

“不要问啊。”邵帅打了个预防针。

“不算;我就想知道;毕业那年在羊城;你为什么选择退出了?”余罪问。

邵帅一愣;反问着:“你现在难道不后悔;自己没有退出?”

该着余罪犯愣了;没想到邵帅能有如此眼光;他又问着:“那为什么选择离开jing察队伍呢?”

邵帅眼皮微微一跳;然后同样是反问语气:“你身在队伍里;我就不相信;你准备为事业献身;没有想过离开?或许;你一直在想。”

呃……余罪一梗脖子;这尼马还是旁观者清啊。

“别那么多疑问了;我对jing察了解比你清;我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在jing察家里长大了。轮流管我吃喝拉撒;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夫妻吵架、家庭不和、还有家暴;就我记得许平秋都经常跟老婆吵得不亦乐乎;其他的更凶了;不是打老婆就是俩口子互相打……”邵帅笑着道。

这是真事;虽然是和谐社会的守护神;可真正家庭和谐的jing察还真不多;余罪抿抿嘴;无语了。邵帅说着说着噤声了;眼光迷离着;喃喃地道着:“……其实可能是有点心理yin影;我爸和我妈记事起就老吵;吵;吵个不停……啧;我就恨我爸;后来恨jing察……哎;其实现在想想;活个人都不容易;为人民活着;那不得更难吗?所以我选择;为自己活着。”

两人沉默了;那伤心事余罪不敢提及。邵帅指了指他;要说什么;又闭嘴了;余罪赶紧道着:“别走;坐会;我烦死了;正想找人聊聊。”

“我和你有什么聊的?咱们在学校时候就说不到一块儿。”邵帅道;如果不是看在陵园那次很理解的份上;他估计都懒得告诉余罪。

“对了;还有个严肃的问题;你为什么就一直看不惯我呢?”余罪问;邵帅比较孤僻;在学校不大合群;这还是在社会上混了两天;变了。

“这不是我的问题?”邵帅道着:“在学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鼠标、豆包几个货拉赌骗人钱;背地里分赃是不是?打个架啊;看着吃亏你就溜了;你要吃了亏;一准把人全带上报复去……能看惯你;难度很大啊。”

余罪听得居然这种原因;免不了对邵帅的品位要高看一个档次了;他贱脸堆着笑;像老任诱惑他一样;压低了声音问着:“看不惯问题不大;习惯就好了……那个帅啊;你现在手头紧不紧?”

“别提借钱啊;我挣得只够我花;房本、老婆本;什么都没有。”邵帅提前预防着。

“哦;那就好。”余罪一听兄弟仍然穷逼;他笑着道:“要不咱们商量商量;我给你一单大活;挣个几万花花?”

“什么活?”邵帅jing惕地问。

“到五原给我找几个贩毒的怎么样?卖小包的、挑大件的、滚大轮的都行。”余罪笑吟吟地道。

卖小包的都知道;就是零售的小角sè;挑大件是分销的;滚大轮是搞贩运的;听着这话惊得邵帅瞠目结舌;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喂喂喂……等等;兄弟;你别这样;你也不是个胆小的人嘛;刚说了句就把你吓成这样?又不是让你贩毒去?打击毒品犯罪;匹夫有责啊……你认识水平;不应该比我低啊;坐下……”余罪拽着人;摁回了座位上。

“少来;让我当线人;你不如直接把我整成死人算了。”邵帅骂了句;根本不领情。

这个原则是有的;只有知道危害的;才会懂其中有多危险;不管余罪怎么说;邵帅是不敢接手了;无计可施之时;余罪舒了口气道着:“我于脆全部告诉你;这个事呢不是我一个人能于了的……你要愿意;绝对不让你白于;而且绝对安全……那;你自己看;我想了想;这应该是个外围查找;没有什么危险系数。”

把那个pda交给邵帅;这是极度保密的内容;余罪丝毫不觉得草率。

邵帅看着;看得很仔细;看一会儿;愕然地瞪余罪一会儿;然后再看一会儿;又愕然地瞪着余罪;犹豫了好久;没说一句话。

邵帅没有走;像余罪一样被刺激到了;凛然间带着一种愤怒;余罪也看出来了;他恨jing察;但他的骨子里;流的是jing察的血………

任红城是下午四时才回到总队的;他的岗位是总队一个特殊的岗位;从来不考勤;从来不查岗;不过也从来没有人见过老任的迟到早退;几十年如一ri的生活;就即便是人;也能磨练得像机械一样jing准。

下车;步行回了总队;上楼;在顶层的甬道尽头;加着防护钢网;比财务室保密还严的地方;许平秋正站在门口;等着他。

相视无语;任红城不声不响地开了门;许平秋闪身进去了;这是总队唯一一个绝密的保护单元;封存着刑事jing察中一个特殊jing种的所有档案。

“怎么样?”许平秋问。

“不怎么样;他对案子不太热衷;不过好像对那位女jing倒挺上心。”任红城道。

“有一样上心就成;让他知道就行了;他肚量不大;装不下隔夜饭。”许平秋笑道;虽然余罪有仇当面报的xing子有点二;不过他免不了有点欣赏。

“可这事办得不太对啊。”任红城问。

“你指什么不对?”许平秋道。

“他没有受过禁毒专业训练;没有人手;也没有支援;而且部里九处提供的;仅仅是一个碎片化的信息;你让他从哪儿入手;去找可能存在的制毒工厂?或者我们自己队伍子虚乌有的内鬼?这事到目前为止;仍然只是一个猜测啊。”任红城道;这是个稀里古怪的任务;怨不得余罪不接手。

“那是因为你在这儿坐久了;根本不了解他;没有人;他能变出人来;没有信息;他会自己想办法挖到需要的东西;我只要看到结果。”许平秋道;坐在办公室zhong yāng;拉开了棋盘。

那是又要准备输两盘了;下棋对许总队长来讲;几乎相当于一个思维的方式;两人摆着棋;劈里叭拉甩着下着;老任也有点心绪不宁;这个任务已经动用了多位特勤;他真搞不懂为什么许平秋还来这么画蛇添足一下子;边跳马边问着:“要是过程失控怎么办?用什么约束他。”

“别约束;你指望捆着手脚的人还能于什么?”许平秋当头炮、拱卒;铿锵道;棋风凛厉。

“可对方阵营是壁垒重重;那些贩毒的;他们的组织结构要比我们特勤还要森严。”任红城道;飞象;上仕;守得密不透风。

“没有任何事是绝对的;你能想像受党教育这么多年;管理严苛的禁毒部门;会有内jiān吗?我敢打保票;绝对有。”许平秋道;直接飞车;卡在九宫底线;咄咄逼人。

换车;上马;以马换兵;拱卒;步步紧逼;老任防得密不透风;许平秋的棋子已经被吃了个七七八八;几句话的功夫;就剩几个卒子了;他笑了笑道:“许副厅长;您的棋艺下降得厉害啊;心乱了;把握不住大局了;我怎么觉得你遍撒大网;从外围向中心攻破;有点南辕北辙呢?”

“庙算多者;未必能胜。”许平秋看着老伙计一眼;拿起还差好几步的卒子;直接扣在老将上喊:“将军”

老任一笑;知道副厅长输急了;笑问着:“领导;卒子什么能能跳四步了?还能拐弯?”

“哈哈……我这个卒子;不受规则约束。”许平秋得意洋洋地笑着。

知道棋语何意;老任笑了笑;重来摆局;两人且下且说;许处长屡战屡败;一败就拐弯出卒;反败为胜;下了这么多年棋;这是最让任红城哭笑不得的一次。

不过;他也清楚;那个小卒子;肯定会像棋盘上的攻略;要突破规则了;那是他最愿意于的事………

 第03章 遍是毒瘤

五原市武宿机场;四月初一个朦朦的雨天;余罪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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