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有点难度啊,别把你的智商搞出问题来。”汪慎修笑道。
“听题:打一体育运动项目。”李二冬卖了个关子道:“谜面是:飞机上打飞机。”
李二冬作着打飞机的动作,恰恰飞机呜声飞上来了,二冬脸上一紧张,像高cháo一样直吸凉气,左右两位同学噗声一笑,汉jiān马上猜道:“双飞。飞机上打飞机。”
“对,两个飞。”张猛恍然大悟。
“不得不承认,你智商确实有问题,体育运动项目里,有双飞呀?”李二冬道,错了,这谜面这么有趣,惹得张猛也猜上了,不过他的智商可比体能差多了,愣着眼,被难住了,半晌好奇凑上来问着:“什么运动项目?”
“shè击。”李二冬严肃地道。
“shè击?”张猛不懂了,汪慎修也摇着头:“什么谜呀?风马牛不相及嘛。”
“说你们笨吧,你在飞机shè出来了,还不就是shè击(机)!?”李二冬嘿嘿笑着,得意地左右斜眼看着智商不如他的俩人。
两人不理他了,真郁闷,明明知道就在裤裆里,偏偏每次他都能玩出点新花样来。
呼啸的飞机穿过了云层,把层层雾霾的城市扔到了视线的最后,直至不见,舷窗外天空,像一副仙境的画面,雪白圣洁的朵朵云层在无穷无垠地延伸,处处闪耀着眩目的光线。已经安静的旅客中,机身中部这拔人却是按捺不住初次乘机的好奇心,轮番着到眩窗口上看风景。
“哇,好大的一块棉花地。”
挤到舷窗口的郑忠亮,激动地来了句。众人吃吃笑着,对这位来自山区的同学抱之以很同情的嗤笑声。
鼠标从孙羿那儿收回视线坐正时,空姐已经开始分发中途加餐了,一份盒饭,一杯饮料,余罪没吃,只要了杯白开水轻呷着,他那份全被豆包消灭了,边吃边嫌份小的豆晓波不经意间看到余罪深沉的眼神,胳膊动了动鼠标,示意着他看余罪,然后两人相神,嘴唇翕合着,鼻子跟着动,偶而眉毛还挑着。
没有声音,不过并不影响两人交流,自从接触地身体语言的训练项目之后,两人在这个上就有了默契,豆包的表情意思是说:“你看他怎么又深沉了?以前一深沉,就是想整人了。”
鼠标的表情在说:“我也不知道,你问问他。”
豆包的表情不悦了,是在说:“我靠,你不能问呀?”
然后两人相视,表情一起消失,其实余罪来了不止他一个人高兴,很多人都高兴,这是同学多年积下来的情谊,外人传说这一届学员有两多,打架多、赌博多。不过事实上还是有差异,刚开始的赌博是谁赢谁装走,不过余罪发现鼠标和豆包出千赢钱后,把他俩揪着连唬带咋搂了老底。之后的赌博在余罪的参与下就成了娱乐项目,赢家一多半的钱都被充作这个小圈子的公款。
钱不多,不过够兄弟们偶而出去吃喝聚会耍回酒疯了。这个改革的直接结果一是参赌的人不断扩大,二是凝聚力空前提高,别看平时内部矛盾重重,但凡有事,马上就一致对外。
前后看看,这一次参选的除了一位痕迹检验专业的同学邵帅,其他的全是赌友,哥几个只要聚一块,那几乎没有什么愁事,而此时余罪脸上的表情让人很不解了,鼠标心眼稍多,他和豆晓波换了座位,动了动看舷窗外天空的余罪小声问着:“余儿,你怎么了?”
“没怎么?看风景呢。”余罪回过头来。
“你全身贼骨头,什么时候长雅骨了?”鼠标笑着问,一问余罪笑了,不过没答腔,他放低了声音问着:“是不是担心集训的事。”
“有点。”余罪道,损友不少,可知己不多,鼠标就算一个,他想了想道着:“这次阵势不小,你真不害怕?”
“要让我上一线我肯定有点心虚。”鼠标老实地道着,冲锋在前那活可不是他干的,他的声音更低了,附耳道着:“不过咱们这拔人里,除了玩牌,我那项都排不到前面不是?我就想啊,混两天镀镀金,回老家也有能拿出来的东西不是?”
余罪又笑了笑,看来鼠标这jiān人和他的想法基本雷同,他把心里的担心问出来了,小声地道着:“你说真要选拔一位或数位刑jing,注意,应该是省厅刑侦处直接指挥或者放到省城重点管区的岗位上,你说,我有没有可能被选拔走?”
为了得到这一准确判断,余罪整整衣领,给了一个正义感颇强的严肃表情,就像在征询两兄弟,看我有没有正义凛然刑jing的潜质。
“余儿,你不是一直就不想去吗?”豆晓波不解了。
“那我现在想去了,不行呀?”余罪道,大有跃跃yu试的兴奋之意。
“你别抱太大希望啊,咱们打体工大那两人,江主任都知道了,回校还没准有没有处分等着你呢。”豆晓波道,心虚那件未了的事,这事果真把余罪惊了一惊,不过马上不以为然了,等数月回来,谁还认那账。题偏了,他追问一直打量的鼠标,鼠标为难地着:“你真想听实话?”
“啊,你有必要骗我吗?”余罪道。
“有一种情况你会被选拔走。”鼠标道。
“什么情况?”余罪吓了一跳。
“情况就是,选拔的瞎眼了,把咱们都选拔走,你就在列。”鼠标道。豆晓波噗哧一笑,余罪愣着,好像觉得很有道理,那表情被鼠标领会错了,他语重心长地安慰道:“最起码的一条,拥有良好的个人品行,你只有贱格,没品格呐。”
“对,政治素质就别提了,你马列考了三回才过去,咱们政治教员都说你是危险品。”豆晓波道,余罪刚要说话,又被噎了下。
“业务素质也别提了,一打架你就掐鸡捏蛋,匕首攻防你老捅人裤裆,你连人家许处也捅,这回我怀疑没准是专程叫上,给你小子穿小鞋呢。”鼠标很有远见地道,余罪又是吃了一惊,还真没往这个方面想,不过他觉得好像不会。
他一愣,豆包唯恐余罪乐观似的又加了句:“我们顶多是废品,很可能有利用价值,你这个危险谁敢用?回头你不把人给卖了。”
余罪又是一愣,可没想到自己在兄弟里的印像已经差到了如此程度,要是普通人说起来那还了得。那哥俩你一句我一句,言而总之就是,余罪你别指望了,你除了体检合格,再没有其他合格的地方。
而我们呢,也就体能差点,其他合格的地方还是蛮多的。豆包稍有得意地道着。不料鼠标捅了捅他,示意着闭嘴了,他侧头一看,余罪保持着那个愣样子已经好大一会儿,就像被雷当头劈了的得xing,愣着一动不动。
其实都抱的希望不大,不过有镀金的机会,又舍不得放过,要是真镀点金回地方上,将来的招考没准也能比别人多点优势。鼠标和豆包交流过,两人都是这种朴素的理想,看余罪被打击过头了,鼠标轻声安慰着:“别不高兴了,其实我们也没抱希望,就是想着出来开开眼,说不定这儿选不上其他地方还能碰上机会呢……你怎么了?怎么老半天不说话。”
“没怎么,呵呵。”余罪笑了,续道:“我高兴。好歹我在你们眼中还这么卓而不群。”
他确实很高兴,看来兄弟所见略同,估计就想被选拔走也是希望渺茫,那正应了他先当牛后,再头的想法,岂能不乐。
心事放下了,话闸打开了,三个凑一块商量着,不知道训练基地会在什么地方,不过爱吃的豆包已经找了本旅游大全,和哥几个空想着海边的美食,而鼠标的却是想一览赌城的风光,在查着距澳门的距离。不知不觉中,飞机上响起了系好安全的提示,两个小时的航程到了终途,舷窗下的城市已经隐约在目,鸟瞰四季如chun的南国城市景sè一片郁绿,与冰天雪天的北国风光迥然不同。
羊城市,到了!
!
第32章一无是处
下飞机的时候,一个没有想到的变故发生了,这群从北方乍来的士逼都重复着一个同样的动作,看着来来往往单衣薄衫的旅客,集体傻眼,个个不太相信地看着满抹着头上的汗滴,知道南北温差大,可也没想到能差到如此程度。
零下十几度到零上二十度的羊城市,这不叫享受,叫难受。
于是这干学员,出了重桥进大厅,一把一把抹着汗,恨不得马上把身上的重装扒下来。
“厕所集合。”余罪带头喊了声,后面一窝蜂跟了一群。
无疑这是个最好的地方,一群人进了卫生间,扒棉衣、脱棉裤、就着凉水先爽一下,孙羿好不感慨地道着:“咦哟,我们那儿夏天都没这么热。”
“这算好的了,遇到台风季节,温cháo咱们北方人根本受不了。骆家龙只留了一件秋衣,笑着道。
“还是南方好,棉衣钱都省了。”郑忠亮道,感情是找到了节俭的门路,惹得一干学员又是大笑不止。动手快的鼠标最早穿好了,摸着手机,喀嚓照了张熊剑飞的内裤照,扬言要回去发到校网上,熊剑飞要追,这货早跑了,熊剑飞也灵机一动,干脆拿着手机,喀嚓嚓照了其他人好几张,照得还挺有理,说是等以后谁升了职,拿这玩意敲诈去。被照的一点也不介意,李二冬搂着汪慎修,要来个基情照,那表情把狗熊恶心的,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弄哄着换了衣服,出了卫生间,毕竟是jing校学员,几年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下机时一窝蜂,到快出候机厅时,已经自动成了两行雁,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集合地奔来。
B18号出口。
队伍的前列最先看到站在一辆中巴车前的许平秋,到了他面前自动停下,你接受检阅一般,笔直地竖了两列,七行,穿了一身便衣,一点jing察威风也无的许平秋像个种地老农看菜一般,饶有兴致地踱了几步,看看鼠标,小伙子胖了;看了张猛,问了句你们那地方下大雪,还怕赶不上呢;再看看骆家龙,哟,小伙子真帅。一人夸一句,甚至实在没法夸的熊剑飞那反动长相,老头也说蛮jing神,反而到了余罪跟前,他像不认识一样,自动略过。
余罪剜了许平秋一眼,知道是这老家伙故意晾他,不过他没介意,这样就好,非亲非故的,真是领导对你太好了,那八成没安好心。
“好,同学们辛苦了,下面我发布第一条命令:上车,准备吃饭。”许平秋笑着嚷了句,一干学员喜上眉梢,陆续上车坐定时,许平秋站在车前向大家说着:“这是你们在羊城市的第一顿饭,也是集训开始的最后的一顿饭,下午十八时准时集合,司机会把你们带到集合地……都jing神点,咱们来唱支歌……跟我唱,在繁华的城镇、在寂静的山谷……预备、唱!”
司机适时拧开了车上的音响,配音出来了,铿锵的歌声回荡车厢里,这是唱了无数遍的《人民jing察之歌》,即便不用心也会哼哼出那段熟悉的旋律。
“人民jing察的身影,陪着月落陪着ri出,神圣的国徽,放shè出正义光芒……”
余罪在哼哼着,瞥眼看着同学和带队的许平秋,他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歌可土了,除了整齐划一的jing察方队大合唱还有味道,放什么环境里也不适合,特别像这种一群花里胡哨的普通装束,南腔北调的音声,简直是糟塌这歌了。
“金sè的盾牌,守卫着千家万户………我们卫护着祖国的尊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许平秋似乎很陶醉这个清唱的旋律,不自然地在挥手打着拍子,听到了司机也在哼哼这调子,坐在前排的鼠标噗哧一笑,可不料那司机回了一眼,那眼睛像放shèxing物质一样,灼得鼠标赶紧移开了目光,不过等他再看时,那司机还是一副正襟驾车的样子,就一个普通的司机,让他觉得好怪。
“在欢腾的海岸、在边疆的水路、人民jing察的身影、披着星光浴着晨露………”
张猛在唱着,他不知道的自己的声音走调了,很难听;熊剑飞也在唱着,眼睛看着许平秋时,那是一种狂热的表情,jing察能当到这个份上恐怕才是他的理想。骆家龙也在唱着,他唱得最好,带着磁xing的声音领着曲调,让许平秋也不自然是多看了这位帅小伙一样。
激情、热血、年轻、勇为……许平秋似乎看到这群学员穿上jing服的样子,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想起了麾下转战在全省的属下,每届有新人加入他带领的这个团队,总让他有一种宝刀已老的感慨。
一曲歌罢,他意犹未竟地道着:“我当jing察快三十年了,还没你们唱得好……我准备用一辈子来学,我希望你们,在什么时候也不要忘记它,那怕是将来没有从事这个职业,我知道,在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的身上,宁愿相信谎言,也不愿相信誓言,宁愿相信我们身边充满了坑蒙拐骗,也不相信现实里还会能忠诚奉献……我承认,在我们jing察队伍里,尸位素餐的很多、混吃等死的很多、得过且过的很多、甚至褪化变质的,也很多。”
许平秋走了若干步,学员们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这位处长,平时要在jing校敢这么大放厥词,少说也得被风纪处抓住教育几天,这样的话能从一位刑侦处长的嘴里说出来,那至少说,情况已经是很严重了。
“不过。”许平秋转折,用更有力的话道着:“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个集体,仍然是一个英雄辈出的集体;这个集体,仍然是守护正义的第一道防线。这首歌就是人民jing察的真实写照,正像歌里唱的,在欢腾的海岸、在边疆的水路、人民jing察的身影、披着星光浴着晨露……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无数的同志在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我希望你们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人民的安宁和幸福,永远是一名jing察的最高荣誉。”
言毕,全车鸦雀无声,许平秋的话很有震耳发聩的效果,比平时学校的教员生搬硬扯有震憾力多了。其实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对挛生子,一个叫天使、一个魔鬼,所不同的是,外在表现倾向于那一方而已。可在这位老jing面前,这群经常比谁更贱的学员似乎心中的天使都被呼唤出来了,肃穆的脸上,满是崇敬,就像儿时对于jing察抓坏蛋那个朴素的理想,又回到了眼中、心中。
啪啪……有人鼓掌了,是严德标,跟着是骆家龙,跟着是张猛、熊剑飞,跟着是其他人,跟着是余罪,这次是很诚恳地鼓掌,尽管他自认不是个好人,也未必能做个好人,不过他和所有人的愿望是一样的,愿意看到了更多的好人和更多的……好jing察。
车驶到了珠江大道一侧的一家海鲜楼,那饭店和北方的差异也颇大,厨房是公开化了,在第一层,做豆腐和、炒菜的、煲汤的、捞海鲜的,看着就的热闹。下车时许平秋和司机一起进了个小间吃饭,给学员定了一个两桌的大间。坐定不久,汤、菜、主食,流水介地上来了。
可这顿饭一点也不热闹,或许是因为许平秋车上给大家说的那番话的缘故,大伙吃了一小半才开始有话了,骆家龙是学计算机的,一直就对他被选拔进这个集训有点不解,他问着董韶军道着:“韶军,你说这次会是什么训练?”
“和咱们平时差不多吧?还不就是思想政治学习,难度大点;平时那些长跑、shè击、匕首攻防之类的,强度再大点。”董韶军道。
“那就不对了。”骆家龙道。
“有什么不对?”董韶军问。
“你们看啊。”骆家龙向大伙分析着:“要你说的这些训练,在省城完全可以完成,何必千里迢迢还到羊城市,十几个人吃喝住行,得多少开支,至于吗?就浪费经费也轮不到咱们奢侈呀?还免费乘飞机?这种待遇,理论上只有效益相当好的国企以及相关部门才有。”
就是啊,好像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于是这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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