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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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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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遁形了,而且查到这位是注册的发型师,从jing务网能查到的侧面信息已经和在机场拿走行李的嫌疑人体貌特征符合。

身高一米七三,即便没有拍到体貌特征,这个巧合也令人发指。四个同学击掌相庆,直喊帅呆了。

下午十七时五十分,在案发后第六十四个小时,数辆jing车毫无征兆地围住了五原市中心一家名为银sè呼吸的美容会所,发型师郭风被蒙着头带走。

审讯没有太费劲,在看到那位已经落网的难弟娄雨辰后,他承认,拿走行李的,就是他………

此时给专案组震惊最大的不是这个嫌疑人,而是能从茫茫人海中,把藏得这么深的嫌疑人挖出来的人,谁可能想到,嫌疑人的信息就藏在娄雨辰根本不起眼的经历里,而且还是十几年前的过去………

 第35章有心却失

有一种感觉很不好受,这种感觉叫被戏弄。◎文學館 ww.xguAn.o◎

特别是被戏弄的还处于强势地位,那种滋味叫难受的很尴尬。

此时几种号称jing中jing英的数位就是这种感觉,特别是特jing支队这位声名赫赫的尹南飞组长,杀人放火死不回头的悍匪他见得多了,可从来没想被个卖电脑的小子忽悠得团团转,硬是耗了十个小时。如果不是另一嫌疑人郭风落网,此时恐怕还在重复嫌疑人编造的那个神秘雇主雇佣他调包的故事。

更郁闷的是,他居然相信这个故事,按作案的常理推断,下线之间的接触自然是越少越好,谁可知道,一个送机票和,一个拎下行李的,居然是发小。

来自刑侦七大队的贾希杰副队长同样有点火大,那个所谓的“雇主”描绘的有模有样,以至于他把大部分注意力和jing务资源都投入到找此人的下落了,还有一大拔jing察在查找异地的监控录像呢。

治安支队的王冲生,和尹南飞相交不错,两人在小声嘀咕着,确定着下一步审讯方案,娄雨辰和郭风是从小的玩伴,又在孤儿院一起长大,关系能铁什么程度,那是不言而喻的,郭风已经交待了,不过这个人是抵赖不过才交待的,至于去向,看样子傻瓜也应该知道丢失物品的重要xing,轻易不会交待出来。

案子到这个份上,就得挤了,挤牙膏那样,往外……挤!

“哟,许处。”尹南飞正直了身了,王冲生扭头时,看到了许平秋和民航公安分局的刘涛局长踱步而来,刘局这回算是舒了一口气了,好歹下落快出来了,他招待的众位同行很是殷勤。许平秋指指审讯室时轻声问道:“怎么样?”

“还没开始。这家伙,白白浪费了我们十几个小时时间。”尹南飞气愤地道着,王冲生也叹着:“真想不到啊,线索就在他那简单的履历里。”

许平秋笑了笑,不过没有发表意见,之所以错过,恐怕是大家太重视了,反而忽略了这种细节。这一点是众人无法释怀的,许是太过了相信天网信息的缘故吧。其实只要稍多一个心眼,到儿童福利院查访一番,这个迷案恐怕也派出所的片jing也难不住。可偏偏事发紧急,偏偏又急于寻找失物下落,一直着眼于与rx竞争的公司摸底,反而出现灯下黑了。

许平秋透过猫眼看看嫌疑人,他又笑了笑,这个笑像是自嘲,在余罪拒绝进去特勤编制时,他潜意识里已经认为这个人废了,那样的条件不去干特jing,许平秋实在想不出他这浑身毛病怎么可能在jing队呆下去。谁可知道,在以协jing为主的杂牌队伍里,他又脱颖而出了。今天连挖两个嫌疑人,让本案参战的大部分jing英都无地自容了。

他这号人,好像生来就为了给人添堵一样,谁也待见。不过这次许平秋倒觉得刺激一下这些平时眼高于顶的jing英们也好。

“打个赌,这个人你们审不下来。”许平秋突然道,他看到嫌疑人那种冷静和深稳,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回过眼时,看到了尹南飞、王冲生很不服气的眼神,都是基层一步一步打拼上来的,最受不得这种刺激。王冲生道着:“许处,给我半个小时,我撬开他的嘴。”

“好啊,再加半个小时,把南飞也算上,要能撬开,我给你们请功。”许平秋道,嗤笑了句。

这下刺激大了,许平秋刚刚背着手,那俩已经进去了,不商量审讯方案了。

“许处,您的意思是……”刘涛局长弱弱地问,有点不明所以。

“呵呵,这俩抓人还成,审讯他们可不行,审得是人,讯的是心,能吃透审讯艺术的,咱们这拔人里,道行最深的是马秋林,他们可不懂。”许平秋摆摆手,意思是这两员悍将也这样了,没啥看头,这话听得关心结果的刘涛局长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想了想,他还是留下来了,就在门口等着结果。因为这个案子,他也几天没睡好了,别说他了,省厅外事处的李处长还在办公室唉声叹气等消息呢。

里面的审讯开始了,先是眼光的厉sè和杀气,一位特jing的外勤组长、一位刑jing副队长,两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娄雨辰,丝毫不觉得这个孤儿的身世有什么可怜之处,就那么盯着,死死地盯着,似乎要从这个脸sè苍白,身体并不强壮的嫌疑人身上找出点说谎的端倪。

这个传说中的恐怖地方,其实对于心理的压力,要大于对身体的刺激,一般情况下,标准的水泥方格子建筑,密不透风,温度调试在摄氏五度以下,灯光会很昏暗,预审员的脸上不会有任何表情,初来乍到的嫌疑人,进门就会被这样yin森和恐怖的环境吓住了,低温造成的寒意会形成一个心理上的错觉。

那错觉,你面对面无表情进来的预审员,会冷生生的战栗。

“抬头……娄雨辰,再问你一次,机场取走行李的那个同伙是谁?”尹南飞冷声问。感觉火候差不多了。

“我都交待了不是,我不认识他,老板在京城机场送我的时候,告诉我下机有人接机票,直接给他就行了。”娄雨辰面不改sè地道。他已经适应了。

“描述一下他的相貌。”王冲生淡淡地道,他和尹南飞不是一个风格。

“高个,有一米七八,差不多八零了,什么头发没看清,他戴着草编的牛仔帽,很个xing,那就是接应我的暗号,我出重桥就把机票给他了,后来按计划从地勤口悄悄出了机场,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当天,银行卡里就收到了老板给的十万块钱………”娄雨辰说着,吐字清楚,语不打结。

嘭,惊堂一拍……尹南飞火了,被这个谎言耽误了十个小时,他指着叫嚣着:“你真是不见不棺材不掉泪啊,这份上还编……继续编……给他看看。”

一扬头,审讯员的背后的屏幕输送出信号来了,另一审讯室,耷拉着脑袋的郭风,正黯然地说什么,一闪而过,关掉了。

“继续编,你以jing察都是傻瓜是不是?好哄?”尹南飞火冒三丈地道。

“老实交待你犯的罪行,我们对你的情况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主动说出来,对你只会有好处。”王冲生道,温和派。

“抵赖是抵赖不过去的,他已经在交待了,你想替谁扛着,知道偷走东西的价值吗?知道最重的盗窃罪有多重吗?”尹南飞训斥着,剽悍派,温柔不是他的专长。

慢慢地,嫌疑人的脸sè开始变化了,王冲生却是看出异样来了,脚下桌子轻轻动了动同伴,尹南飞一皱眉头,也发现不对了,坦然而对的娄雨辰此时像中了邪一样,苍白的脸郁着一种病态的红润,他脸上的表情痛苦着、变化着,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粒滚滚而下,他慢慢地萎顿地审讯椅子上,喃喃地在说话,尹南飞怕嫌疑人有诈,跑上来,隔着很近的距离看着,听着。

“是我……不是风哥……是我……你们放了他……”娄雨辰在痛苦地说着。

“好啊,东西的下落呢?告诉我下落,我就放了他。”尹南飞顺着话头道。

“我不知道……我……我真不知道。”娄雨辰伸着手,像在乞求援助,不过尹组长冷冷地看着,厉sè的眼光中没有那怕一点怜悯。

呼咚一声,娄雨辰重重向前仆倒,压折了隔板,尹南飞后退一步,他看到了嫌疑人痛苦的痉挛着,口吐白沫,眼睛翻白,这时候王冲生才急了,拉开门叫着来人,摁响了应急信号灯,踢踢趿趿奔来了民航分局几分jing察,不一会儿驻守在医护到位时,嫌疑人已经蜷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医护探着呼吸,打了一针强心。叫着担架。

“看我干什么?”大高个的尹南飞发现同行的眼神都不对了,像是责怪他,其实审讯中用点手段都能理解,作jiān犯科的嫌疑人没那个是善茬,那么温柔就告诉你,可把人整成这样就不对了不是,偏偏尹南飞没那样呀,他气急败坏地道着:“老子一根手指头都没动他,全程监控着呢……出了事我负责。等等,医生,到底什么毛病?你得说清楚。”

“癫痫……俗称羊羔风,人不能太激动。没事,缓一会儿就过去了。”医护道着,把嫌疑人抬上的担架,手忙脚乱地指挥着到看护室。这是重要案件的嫌疑人,可把值班的jing察们忙得一头大汗,刘涛闻讯到时听到嫌疑人睁开的眼睛,好容易才缓过这口气了,好像发癫痫得是他一般,也把他急得出了一身冷汗。

审讯室里可不像回事了,尹南飞看了王冲生一眼,有点功败垂成的叹道:“这羊羔风,发得真是时候啊。这样都行?”

什么行?当然是躲过审讯了,王冲生抹了把汗,笑了笑,小声道着:“算了,民航分局是主,咱们都是客。”

潜台词不深,毕竟不是你特jing的地头,出了事谁也包不住,更何况是这种省厅也在关注的案子,几方会审,不可能让你胡来。两人都有点丧气,不过几乎又在同一时间惊省过来,两人相对异样地对视了一眼,心意相通了,对了,刚才许处怎么一眼就知道审不下来。

一念至此,两人不约而同奔向监控室,老许在这个案子上是坐庄的,不过除了说两句场面话,还没见过干过什么事,这些都是打拼出来的人物,私下里免不了觉得jing王见面不闻名了,可这一下,颠覆两人的认识了,敲门而入的时候,看到了许平秋正和监控音像的调试员说着话,两人进来,他也没怎么搭理,只是让监控员调试着微镜头画面,两人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许平秋正眼不眨地盯着刚刚拘捕回来的嫌疑人郭风,正仔细地看他的面部表情。

两人不敢打扰,一左一右着顺许平秋身边看。

这个让省厅出动上百jing力四处查找的嫌疑人,此时正默默地坐着,从进门看到同样落网的娄雨辰之后,他就开过一次口,一句话: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和他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不用他承认,体形的侧面的对比可以确认,但作案的谋划、细节、以及最关键的失物去向问题,却卡壳了,他就那么坐着,眼睛失神地看着脚尖,偶而抬头,看预审员也空洞的眼神,像个白痴一样,帅帅的脸上没有任何心理活动的痕迹。

这种表情,极似那种万念俱灰的嫌疑人才有的,可出现这个人身上,就说不通了。盗窃再重,总不至于没有求生yu望了吧,还净把事往自己身上揽。

对,两个人都抢着往自己身上揽。

嫌疑人三十二岁,捕前系银sè呼吸美容会所的发型师,在这一行是个资深的美容师,从事本行业有八年之久了,刚刚反馈回来的消息,对美容会所的老板、员工进行初步询问,都对郭风印像颇佳,也恰恰是这一点难住了参案的jing察,一个手法老道的贼,一个心理素质很强悍的人,却没有任何有记载的案底,说起来很不符合常理。怨不得尹南飞一直说邪门了。

“停……通知预审,休息十五分钟,给他倒杯热水。”许平秋道,在看到预审员百倍询问无果,他下了这样一个命令。画面上看到预审员起身了,许平秋却是忧心重重地在监控室踱步,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的两个人,他看了眼,很不中意的样子。

“对不起,许处,我太小看这几个贼的了。”尹南飞道歉道。

“我和尹组长请求处分。”王冲生挺胸道,省厅的案子,只怕稍有不慎就会殃及仕途,还是自请处分的好。

“你两人有病,火烧眉毛了,我顾得上给你们扯这犊子。快七十二小时了,打掩护的编瞎话,偷东西认偷不交赃……这个事的突破口在哪儿呢?”许平秋喃喃自语着,没搭理两位自请处分的,尹南飞按捺不住好奇心,刚要开口,许平秋一手制止了,出声问着:“你是奇怪,我怎么知道你们审不下来吧?”

“对,刚审就发羊羔风,我就觉得故意的。”尹南飞道。

“你故意一下我看看。他要是个正常人,能被从小就被父母扔到孤儿院?”许平秋刺激道,尹南飞一低头,他指着监控教育着两人道着:“娄雨辰十个小时一直在编瞎话,不透露郭风的半点口风;而郭风一进门,一看到娄雨辰落网,马上就认偷;两个人都是孤儿院出来的,你们想想,这又能说明什么?”

“他们在袒护对方,把事往自己身上揽。”王冲生道。

“是啊,他们连自己都不顾及,都在袒护对方,你觉得那么容易能审下来,更何况,看这样子,娄雨辰估计根本不知道失物的去向,我本来以为郭风知道,看这样,是不是这家伙也不知道……要不就是有顾忌,不说!?”许平秋不确定地判断着,看着两位属下,王冲生被看毛了,脱口而出道着:“许处,把反扒队那小子调过来,他没准知道点什么。解铃还需系铃人嘛。”

“这个事,他也未必行,现在需要找到的是这个案子症结究竟在什么地方……咝,冲生,你辛苦一趟,调几个得力手下,详细了解一下当年孤儿院跑走的几个人,都是谁,跑到了什么地方,之后又怎么样合法地拥有一个身份和名字……说不定症结就在这儿,这个小团体这么多年了,还有这么大凝聚力,小看不得,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许平秋正说着,刘涛没敲门就闯进来了,紧张兮兮地道着:“许处,反扒队那几个小子又摸到个新情况。”

“什么情况?”许平秋眼神一凛,忍不住被余罪几个货sè的行动连连震惊了,开案以来,几个重要的突破都在于他们的行动,省厅调集的jing英,反倒全成了摆设。

“他们怀疑,这几个人和刑满释放人员黄解放的关系密切,也就是黄三,这是我刚查到的资料,这个人在八十年代第一批严打时候就被判了十五年监禁,捕前是咱们五原市有名的贼王………不过刑满释放后,只有劳改队转回来的户籍,没有他本人的情况………”刘涛局长仓促的汇报道。

“刑满到现在多少年了?”许平秋拿着几页打印的东西问。

“嗯,十六七年了。”刘涛局长道。

“那意思是,刑满出来了,培养了这么几个接班人?然后他坐镇幕后指挥?”许平秋不太相信地指着郭风的监控道。这个故事,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好像是这样,他们说,这拔贼的做案手法很特殊,除了当年的黄三,别人干不来。具体怎么特殊,他们没说,说随后回来汇报。”刘涛道,本来不太相信,可这几个小伙屡屡挖到猛料,他又不敢不信。

就现在,还不太相信,许平秋狐疑地寻思着,他现在两个还没有确定作案动机、失物去向的嫌疑人,和近二十年前已经消失的一个贼联系起来,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半晌脑筋转不过这个弯来,他问王冲生和尹南飞道:“你们信么?八十年代第一次严打,到现在三十年了。而当时他入狱也已经三十多岁了,算算年龄,嫌疑人快七十了,这么坚持理想不放弃做大案的贼,你们见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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