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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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来客-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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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相信巫师,斯涅瓦尔?”
“亚力克,如果您觉得方便,就叫我亚力克吧?”
“那么,您也叫我彼得好了。”我说。
“问我是不是相信巫师?”他说,“凡是我能感觉到的,我都相信,彼得。我相信巫师,相信上帝,相信魔鬼,相信幽灵……还相信飞碟……既然人的大脑能想象出这一切,就说明它们正躲在某个地方,不然,人的大脑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您是哲学家,亚力克。”
“对,彼得,我是哲学家。我是诗人,哲学家兼机械师。您见过我的永动机吧?”
“没有。它们真的能动?”
“时而动,时而不动……卡依莎!”他突然叫起来,让我吓了一跳,“再给探长先生拿杯热葡萄酒来!”
大狗进来了,朝我们嗅嗅,狐疑地瞧瞧炉火,跑到墙边躺下。
“莱丽,”老板说,“我有时真羡慕这条狗,夜里它在走廊上见到和听到的太多太多。如果它会说话,准能告诉我们不少事情。”
卞依莎腼腆地走进来。她送给我一杯葡萄酒,笑吟吟走了。
“甚至巴恩斯托克先生昨天都忍不住从后面捏了莱丽一把。更不用说我们的物理学家了……”
“我看,我们的物理学家首先注意的是摩西夫人。”我不同意他的话。
“摩西夫人……”老板沉思起来,“您知道,彼得,我有足够的根据认为:她根本不是一位夫人,更不会是摩西夫人”
我没有反驳。这确实需要考虑……
“可能,您已经发现她比卡依莎还笨得多。所以……”他压低了声音,“我认为摩西经常打她。”
我感到震惊。
“怎么?经常打她?”
“我想是用鞭子。摩西有条长鞭子。我一见到摩西,马上就会产生疑问:摩西先生为什么要有鞭子?您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啊!您该明白,亚力克……”
“我不坚持我的看法,我什么也不坚持。是您先谈起摩西先生的,我本来就不想谈这个怪人。我淡的是我们的物理学家。”
“行,我们就谈这位物理学家吧!”
“他到我们这里,不是第三次,也不是第四次,但每来一次身分都要比原来的高上一级。”
“等等,请具体地说一下他是什么人。”
“当然是西蒙纳先生。莫非您过去没听过他的名字?”
“没有。这么说他也是假造证件的了?”
老板带着责怪的神情望着我。
“您应当知道我们国家有哪些科学精英。”他很严肃。
“您这么认真?”
“当然。”
“这个讨厌的家伙是我国的科学精英?”
“不错,”老板点点头,“我理解您……当然……看一个人的举止风度是首要的,而其余的就无关紧要……您当然是对比西蒙纳先生在休息的时候,总让人想到他的一切都不合乎人情,但他在工作时一切就同所有的人毫无区别了。”
“哦!是这样……”我说。和那条鞭子相比,这点倒是容易叫人理解一些。
“我认为,您不会相信这个。”他说,“不过我必须告诉您……”
他不再吭声了,我意识到有人来了。我转过身来睁大了眼睛:原来这是巴恩斯托克先生亡兄的孩子——那位年轻人。
年轻人似乎什么也未听到,自顾自跑到莱丽的身边蹲下,用手抚摸狗头。
“这场暴风雷真鬼……”年轻人抱怨。
“布柳恩,”我说,“孩子,能不能把墨镜暂时摘下来?”
“为什么?”
“我想看看您的脸。”
“这毫无必要。请给我一支烟。”
唉,这肯定是一个姑娘,一个非常可爱的姑娘。自然也是孤独的姑娘。在这样的年龄孤独是很可悲的。我把一小包香烟丢给她,给她点火,我想说点什么,但又无从说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害怕,”她说,“有一个人敲了我的房门。”
“嗯,这可能是您叔叔。”我说。
“不是,叔叔睡了。他张着嘴躺在地板上,书放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已经死了……”
“来杯白兰地怎样,布柳恩?”老板哑声说。
“不要,”姑娘耸耸肩膀,“你们还要在这坐很长时间吧?”
“见鬼,亚力克,”我说,‘您还是不是老板?就不能叫卡依莎陪这位可怜的姑娘过夜?”
“这主意不坏,”姑娘开始有了生气。突然,她用脚踏了烟头,低声说,“汽车,你们听见了?”
老板站起来套上背心就往门口跑。我也跟了上去。
外面是漫天风雷。台阶的前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灯旁边有人晃着膀子争吵。
“得20个银币!少一个子也不行!妈的,您也不看看这是一段什么样的路!”一个大嗓门说。
“花20个银币我会连你跟这破车一道买了!”尖嗓门回答。
老板跑下了台阶。
“诸位,”老板压低声音,
“非20个银币不可!我还得往回赶路……”
“15个银币,多一个也不行!您这是敲诈!把车号给我看看,我要记下来!”
“你小气,我看透了!你能为丢5个小钱去上吊!”
我觉得很冷,又回到了壁炉旁边。姑娘和狗都不在了。我拿杯子到小吃部去。
我走到前厅停了下来——前厅的门开了,一个满身是雪、手拿皮箱的高个子走了进来。他朝我笑笑,愉快地说:“我叫奥拉弗·恩德拉福斯。简单地叫我奥拉弗就行了。”
我也介绍了自己。门又开了,老板拎着两个旅行包进来,他后面跟着一个矮个子。
“这是敲诈?”矮个子不满地说,“15个银币就嫌多的了。为什么要给20个?妈的,我要到警察局告他!”
“诸位,这不值得计较……请走这边,向左……诸位!”老板说。
矮个子还在没完没了地唠叨,奥拉弗骂了他一句小气鬼,就用目光搜寻四周,像要找什么人似的。
“这是什么人?”我低声问老板。
“不知道。他们合雇了一辆出租汽车,但不是同伙。”
老板不出声了。面前没有任何异常现象。只有通向走廊的门帘轻轻地摆动,从这条走廊可走到壁炉间和摩西的房间。摆动大概是穿堂风引起的。




第四章

暴风雪在拂晓前平息了。天刚刚有点麻亮,我就起了床。旅馆这时还在酣睡之中。我穿着短裤在台阶上用洁净的雪擦了脸和身子。我发现,右侧二楼的第三个窗子敞开着。显然,有人在夜里睡觉也想让房间透透山里的新鲜空气。
我回到房间,穿好衣服,锁上门就向餐厅跑去。卡依莎正在厨房里忙着,她给了我一杯可可和一块甜饼。除了救冻狗以外,我没有碰到任何人。
在我结束10分钟的跑步并回旅馆又吃了些东西之后,旅馆生活才开始有了节奏。所有的人都到外面晒太阳。
布柳恩当众用她那匹“劣马”欢快地在新堆的雪地上划着印迹。
昨夜那个为5个银币丢人现眼的欣库斯,用滑雪板在旅馆周围滑着不大的8字形。
巴恩斯托克吃力地趴在滑雪板上,浑身滚满了雪。
奥拉弗在滑雪板上,表演着各种舞蹈姿势。
雍容华贵、着短斗篷的库西夫人和手持金属杯、着无袖上衣的摩西,还有不时向他们解释着什么的老板,都在平坦的屋顶上欣赏着这群人的千姿百态。
我用目光四处寻找西蒙纳。这位杰出的物理学家肯定呆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因为我听到他那粗野的笑声从距离旅馆大约3米的地方传了过来。
是的,他就躲在这里——他正悬在电线杆上向我敬礼呢!
大家热情地同我打着招呼。巴恩斯托克通知我,我已经碰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摩西夫人在屋顶上用银铃般的声音告诉我,奥拉弗简直就是滑雪王子。
这些都使我感到不快,也立即使我做了一件蠢事。
当布柳恩提议用滑雪板搞一场追逐摩托比试的时候,我就向奥拉弗发起这场寻衅玩命的挑战,而且,第一个抓起系在摩托上的缆索……
三分钟后我又回到了台阶前。
大概,我的样子很不自然,因为摩西夫人问我要不要给按摩一下;摩西也反复向别人建议“给这个不幸的运动员抹点药”。老板一阵风似地溜下来扶着我,要我马上涂一种价廉物美、疗效显著的伤药。西蒙纳在电线杆上揶揄地发出像号哭的笑声。巴恩斯托克手捂着胸口向我道歉。欣库斯滑到我的面前问长问短,他还讨好地问大家:“他是不是折断了骨头?是不是应当把他抬到哪儿去?”
就在大家给我掸雪、按摩、擦脸和寻找护面罩的当儿,奥拉弗成功地抓住另一根缆索回来了,于是大家丢下我,去参加新的欢迎行列。他们兴高采烈地簇拥着新的偶像。
奥拉弗站在台阶附近的一块高地上,神态优雅地拄着雪杖,讨好地对摩西夫人微笑。
大狗也乖巧地跑到凯旋者的面前,把他嗅个够。突然,它急促和准确地用一只爪子捞起了他的滑雪鞋。
后面的事就出乎我的意料了:摩西夫人出其不意地尖叫起来,接着就是一片嗜杂的喝斥声,然而我离开人群走进了旅馆,因为我不是幸灾乐祸的人。

我在小吃部没费什么劲就从卡依沙那里知道,旅馆只有一楼的莲蓬头管用,我马上拿了毛巾匆匆地跑过去。但我还是迟了。淋浴间已经有人,里面有放水和唱歌的声音。
西蒙纳站在门口,他的肩上也搭着毛巾。我排在他的后面,而我的后面又是巴恩斯托克。
我们三人抽起了烟。西蒙纳忍住笑朝四周瞧了瞧,打算谈一件寡妇的什么新闻。
幸好这个时候摩西夫人在走廊上出现了。她问我们摩西先生是不是从这里走过。
巴恩斯托克殷勤地回答她说没有。
西蒙纳舔舔嘴唇,用陶醉着迷的眼神盯着摩西夫人。
我说我留心过淋浴间传来的声音,猜测摩西先生就在里面。
摩西夫人对这种猜测显然不信。她摇头了,笑着说他们在吕德尚的别墅有两只浴缸,一只是黄金制作的浴缸,另一只是白金创作的浴缸。
在我们对她的话感到莫名其炒的时候,她说她要到别处去找摩西先生。西蒙纳马上白告奋勇地陪着她走了,我和巴恩斯托克两个人仍留在这里。
巴恩斯托克压低声音问我看到大狗和奥拉弗之间那令人遗憾的一幕没有。我故意说没有。于是巴恩斯托克向我做了非常详尽的介绍。我也给他补充说,我们好心的老板太放纵自己的狗了,因为这狗早在前天就闯过摩西夫人的汽车库。
欣库斯这个时候也来了,他怒气冲冲地抱怨,他们交了两个人的房钱,而淋浴间只开了一间。
巴恩斯托克立刻从毛巾中变出两根带棒的冰糖公鸡来抚慰他。欣库斯马上闭上了嘴巴。他接过棒糖就往嘴里塞,同时惊恐和大惑不解地望着面前这位神通广大的魔术师。
淋浴间里还是有人放着水,只不过原来唱歌的声音此刻已经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嘟哝声。
这时,摩西先生同奥拉弗手搀手地从二楼走了下来。他们下楼后就分手了。摩西先生拿着金属杯子,一边喝着一边朝门帘的后面走去。奥拉弗加到我们的行列中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看了一下表。我们已经等了10分钟以上。
旅馆的大门开了。年轻人不停脚地从我们旁边走了过去,她轻捷地上了二楼,身后留下一股汽油、汗臭和香水的混合味。
“你们站了很久了吧?”奥拉弗问。
“是的,很久了。”巴恩斯托克回答。
欣库斯忽然叽咕几句,用肩膀碰碰奥拉弗,就到大厅去了。
“听说今天早晨有人住到旅馆来了?”我说。
“就是这两位先生。”巴恩斯托克说,“奥拉弗·恩德拉福斯先生同……唉……同刚才走开的矮个子先生……”
“我们是昨天晚上到的。”奥拉弗声辩。
我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我忽然产生一种看看这个在热水下面洗澡唱歌的人的念头。我愤懑地推了推门,咦!门是开着的,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热水笼头已经开到顶头,里面蒸气腾腾,挂勾上挂着我熟悉的罹难登山运动员的防水帆布短上衣,木凳下面还用着一只晶体管收音机。
“咳,这个恶棍!”巴恩斯托克叫喊起来,“老板!快到这里来!”
一阵嘈杂声和脚步声。老板忙不迭地跑了过来。西蒙纳也仿佛从地下冒了出来。年轻人叼着烟头把身子探过了楼梯栏杆。欣库斯提心吊胆地从大厅那边伸头张望。
“简直不可思议!”巴恩斯托克十分激动,“让我们在这里等了足足一刻钟,您说是不是,探长?”
“我的床上又有人躺过了。”年轻人在楼上说,“手巾也是湿的。”
西蒙纳的两眼闪过魔鬼般可怕的得意神色。
“诸位,诸位……”老板做出保持镇静的手势,他先关掉热水笼头,再取下短上衣和收音机,转过身来表情严肃地说:“诸位!我只能证明两点:这是他的收音机,诸位,还有,这件上衣也是他的。”
“最好说一下,是谁的……”奥拉弗显得很镇定。
“是他的,是那位死者的。”
“我是问,现在该轮到谁进去洗澡啦?”奥拉弗还是镇定地说。
我不出声地把老板推开,走进淋浴间,把门锁上。我脱好衣服后想到,第一个轮到洗澡的不该是我,而是西蒙纳。但我并不觉得心中有愧。也许这事就是他干的。现在就让他站在那里等吧!这个科学界的国宝,有多少水被他白白地流掉!……啊,不,应当把搞这些恶作剧的人抓起来。还要判刑。我要让你们瞧瞧,同我开玩笑会有什么样结果……
我走出淋浴间的时候,大厅中的人还在议论刚才发生的事。其实,谁也讲不出什么新的见解,所以我没有在他们那里停留。
在楼梯口,我又遇到了那个年轻人,她还是照旧把身子伏在楼梯栏杆上。
“像一座疯人院!”她寻衅地对我说。
我没有讲话,直接回到我的房间。

我选了一本最厚的书,坐到窗口的沙发上,两条腿跷在桌子边上。
我第一页还没看完就打起瞌睡,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才醒过来——太阳的位置都移动过好几次了,旅馆的阴影已落到我的窗口下面。
从阴影看,有一个人正坐在屋顶上。我迷迷糊糊地想,这当然是伟大的物理学家西蒙纳在那里练习从一个烟囱跳到另一个烟囱上。
我又睡着了,直到书摔在地板上的声音把我弄醒。
现在,已经清楚地看到屋顶上有两个人的影子,一个坐着,另一个站着。我认为他们这是在晒太阳。
我点上烟就走到走廊上。
我在楼层过道碰到了欣库斯。他刚从屋顶上下来,样子有点古怪。他裸着因出汗而光亮的上身,脸色发青,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把揉成一团的衣服捧在胸口。他看见我时吓一大跳,站在那里发怔。
“你们是晒太阳吧?”我客气地问,“别晒了,您的脸色不大好。”
我不等他回答就下楼了。欣库斯跟在我的后面。
“我想喝点东西。”他哑声说。
“觉得很热是吧?”我问,然而没有回头。
“对,对……很热。”
“您看,山里三月的太阳多毒。”
“这倒没有什么……我只想喝点……我是说太阳没有什么。”
我们走进了大厅。
“您如果还是这身打扮,”我向他提出劝告,“万一摩西夫人就在那边……”
“对,对。”他说,“那是当然的。我都忘了。”
他停下来,急急忙忙套上衬衫和上衣,而我走进小吃部向卡依莎要了干炸里脊冷盘、面包和咖啡。
穿好衣服的欣库斯走道来坐到我的桌边,他要的吃食比我多。
“西蒙纳也在那个地方吧?”我问。
“哪个地方?”欣库斯说话有点结巴,他小心地把满满的一杯酒举到嘴边。
“我是说屋顶。”
欣库斯的手抖了一下,白兰地淌了一手。他急忙把酒喝干,鼻子深深吸口气,用手擦擦嘴说:“不,那上面一个人也没有。”
我惊讶地望着他。他噘着嘴,又为自己斟上第二杯酒。
“奇怪,”我说,“为什么我会感觉西蒙纳也在屋顶上呢?”
“现在,您对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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