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当初紧紧是为了自己的复仇，为了帮助陈风笑实现自己的愿望而与伊丽莎白定下的协议，竟是会对联邦产生如此深远的巨大影响。
如果说在去帝国前，能获得这样的结果，恐怕他也会如那些骤然暴富的土豪一样欣喜，但得知了这些事情背后真相后，心情便有些复杂起来了，尤其是在知道伊丽莎白仅仅是在初步研制出对付已知病毒的抗体，便大规模生产生物机甲投入战场后。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石辰沉就片刻后抬起头来，看着莉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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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五章 重临泰坦
世界永远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是以不管如今的现状是否是石辰想要的，但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伊丽莎白终究没能忍住重新夺取权利的野心，而石辰和莉雅如今也很难通过高层个人交涉达到原本的目的。
联邦的上层行政权力虽然通过这两年的架空整合，达到了很高的集权程度，但联邦终究是联邦，永远无法和千年来的帝制集权相比，它看似强大，却很可能如同精美的瓷器般一碰就碎。
而更加无法否认的是，当国内的阶级矛盾达到一定程度时，战争是最好也是最简单转移矛盾的方法。
如今这台国家机器已经在伊丽莎白的意志下成功推动起来，若想在中途将它停止下来，只会被这庞大而沉重的车轮无情碾碎，即使是伊丽莎白出面，也很有可能让这脆弱的机器陷入无比狂暴失控的态势中。
莉雅平静看着石辰：“看来你对我那位母亲的观感还不错，听到这个消息后，对她仅仅是有些失望吗？”
“不错，拥有野心和*在我看来并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我这种普通人同样具有，只不过更多时，我们称其为理想和愿望。许多人通过自己的能力为参照，来界定自己相应的*，也有些人以自己的野心为坐标，来提升自己的能力。而你的那位母亲属于第三者，她不缺相应的能力，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就能够最大化的实战自己的抱负和野心。而我不过是在她最困顿需要时提供了那个契机，甚至我相信以她的能力，即使没有我，恐怕她也能自己创造出这个机会，就像当年的银十字战争一样。”
石辰看着莉雅的眼睛道，有些干涩道：“某种程度上，你母亲的执政能力，比起那些尸位素餐的议员们要高的多。说真的。如果没有这次的帝国之行，我想我会成为你母亲的忠实拥泵。因为那时的我，一定会坚信联邦在你母亲的统治下，变得美好一些。至少对我这些底层民众来说，是这样的。”
莉雅摇了摇头，“她只会把联邦拖入深渊，在战争的泥沼中，沉沦，然后毁灭。”
石辰的面色一僵，知道某种程度上莉雅所说的是事实，伊丽莎白也许是一个优秀的统治者，但联邦这台战争机器终究还是太脆弱了，而相比之下。帝国虽然一直分崩离析，但若是联邦对帝国的战争事态达到某个临界点，石辰相信帝国那些藩王们也一定不会愚蠢的继续争斗下去，他们同样会选择暂时放下彼此的矛盾而争斗，将矛头一致对向联邦。
联邦也许能够在局部战场上战胜帝国。却永远无法像帝国当年那样吞并对方，至少，现在的联邦不能。
帝国实在太大了，人口也太多了，远远不是自行阉割后还未能痊愈的联邦所能吃下的。
正如莉雅所说的那样，这样的战争进行到后期，只会将联邦拖入永无止尽的泥沼。特别是在进入帝国境内后，联邦士兵不但要面对战场上的帝国兵，还要面对被仇恨和疯狂驱使而无所不用极的帝国平民。
是以面对这个现实，石辰只能保持沉默。
也许伊丽莎白有她的后续考量和计划，但自她手中批复的大规模生物机甲，这是她的王牌。同样也是致命的定时炸弹。
虽然联邦当局已经声称研制出了对抗伦萨广场时的那种病毒抗体，但谁能知道帝国会不会又其他争对这种武器的手段？毕竟谈到起生物机甲的原型，帝国人才是玩战争使徒的祖宗，天知道他们暗地里对这种生物兵器研发到了什么程度，又会不会有什么类似的秘密武器。
面对石辰的沉默。莉雅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投入石辰那存在很多问题的染色体和基因链上。
“那我们接下来，便直接去地球吗？”
石辰心中其实更想先回一次首都星圈，很想见见那些熟悉却好久不见的面孔，算算时间，千琳也该上学前班了吧，也不知道她乖不乖，听不听话，又想自己了没有。
莉雅握着试管的手在半空微微一顿，透过试管的反光看着身后的石辰道：“可能还得稍微等等，我们先回一趟泰坦，这艘天启号质量虽然很不错，集合了前代人类当时最顶尖的资源和巅峰的技术，很多性能比起你父亲那艘由联航重金打造的伊卡洛斯号也不逞多让，但我们还需要准备不少物资和装备，那个该死的地方可能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可怕，否则那地方早已经成为旅游圣地或是投机分子的天堂了。”
“哦？怎么说？”石辰虽然听说过很多关于那人类发源地的传闻，但不知为何，在联邦的资料中，对地球的资料都处于空白断档，就仿佛在某些人的意志下凭空抹去了一般，亦或这就是帝国那所谓背叛者遮羞的结果？
“自从太阳在曲率器的作用下变成红巨星后，水星就直接被吞噬了进去，而地球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地狱，昼面温度经常维持在296423摄氏度左右，而一旦转入夜面，就会骤然降至零下八十多度，甚至更低，而因为昼夜交替的巨大温差，那里行成的气旋风暴比你在灾难电影中看到的都要可怕，没有一些特制的宇航服和防护装置，在那里你活不过三分钟。而且，我很怀疑，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当年那场灾变中留下的生化怪物也没有完全灭绝，某种程度上，它们，才是真正的魔鬼。”
石辰微微张了张嘴，虽然心中早有意料，但骤然听到这种讯息，依旧有种莫名的震撼，实在有些难以将这种地狱般的环境跟人类的发源地联系起来。
同时他感到也有些疑惑，于是问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选择自夜面将入的时候降落，零下八十来度，应该并不算太危险，只要在太阳升起前离开不就行了，可为什么联邦从来没有组织过像样的勘探队？”
“投资过高，风险太大，投入与回报完全不成比例。至少光是飞船的材料要求，就不是一般的财团能够办到的。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个变 态父亲那样的疯狂和魄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联邦的某些人，知道那里只剩下些什么。”
莉雅抬起头，有些凝重道：“而且与那些相比起来，最可怕还是近日区间频繁的耀斑，伴随的日冕物质抛射足以将人类的任何机械电子系统絮乱甚至摧毁。所以唯一稍微安全的登陆时间，只有每隔1113年区间的黑子静默期。你父亲的两次地球之旅，都遵循着这个时间，而且他足够幸运。我们的运气似乎也不错，根据我留在太阳系的观测器显示，太阳近日来的耀斑爆发有缩减趋势，未来四个月内将进入静默期。届时，便是我们登陆的最好时机。”
石辰了然的点了点头。
三个月后，天启号像是深海内的鲨鱼一般，无声无息的自当年苏耶雅颜步入须岳星系的道路绕过了沧澜防线，游弋入了联邦的境内，经过漫长的旅程，终于回到了当初石辰无数次仰望星空的星域。
莉雅将天启号停在了土星的陨石带内隐藏了起来，然后驾驶一艘小型飞行器开启潜行模式，绕过了泰坦星那并不算频繁甚至可以说是松懈的防空警戒扫描。
时隔近五年，石辰再次回到了这里，回到了他的第一故乡，泰坦。
第四三六章 战争泥沼
相比起首都星圈，泰坦真的是一颗极其丑陋的星球，没有湛蓝的湖泊海洋，没有绿意的森林原野，一眼望去，只有无尽的荒原戈壁，和那些苍白到令人心悸的矿坑。
由于大气中依旧残留着少量的甲烷，是以空气中仿佛时刻充斥着类似臭鸡蛋的难闻味道，而泰坦星也由于资源出产廉价且单调，联邦一直对此地处于一种半管不顾的鸡肋态度，而自泰坦暴乱事件过去后，这颗资源星依旧难逃过往的轨迹，很快回到了像是残年老人一般的节奏，恢复了近乎死寂的平静。
哪怕四年多过去了，泰坦依旧是那个泰坦，仿佛时间除了让沙丘变迁，并没有在这颗布满尘埃的星球上留下任何痕迹。
但这一切，却让石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熟悉和亲切，那永远以橙黄为底色调的斑驳城市在他眼中仿佛一张盛放了很多年的油画儿一般，充满了一种朦胧的美感。
都说近乡情怯，但石辰却没有太多类似的情绪，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又经叶梦祈的洗白，即便是有人发现了他的存在，也不会再有当年那全城围杀的危机在现。
此刻石辰有的，只是激动过后的淡然和缅怀，还有些许莫名的放松和自在，就仿佛离乡多年的游子，终于锦衣还乡。
如果没有前线的战争，没有那不可预知的危机，就更好了。
石辰、莉雅和吉娜这三人组合回到泰坦十三区的时候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像是普通的外来定居者一般，并租下了濂溪大道当年那栋住过多年的简陋廉租房。
他们虽然换了一幅面容，但他们的到来依旧引起了一些街坊邻居的关注。
因为这一次两人都没有迫在眉睫的危险，因此并没有做太多的伪装，是以他们身上的气度是泰坦星很难见到的，更像是从电视中那些跑出来的俊俏人儿。
泰坦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困地方，有能力的人都想方设法积累财富后离开这里，去往首都星圈或是其他繁荣的大区获得更多的上升空间和机会。却很少有其他星区的人愿意来到泰坦定居。这里虽然生活节奏缓慢一些，有不少就业机会，但恶劣的环境却绝对不适合度假或是养老。
有人觉得石辰这对亮眼的组合跟四年前的那对姐弟很有些相似，最终却是摇了摇头。据说是首都星圈的逃犯，被政府派军围剿捕捉了，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曾经有过传闻，当年那个出现在这片街区的女人就是联邦的长公主大人，就连电视新闻上都报道过，而那些自法庭曝光的照片，其中一些景物也被证实正是泰坦十三区，这些传闻一度让不少人津津乐道了好长一段时间，也让不少人大呼后悔，当时没能傍上那条大腿。
但最终没人能证明那位消失的金发美女。便是那位遥不可及的长公主阿尔萨莉雅，渐渐也便无人问津了。
石辰并没有太在意那些街坊邻居们的异样目光，三人定居之后，便是一阵大肆的采购，也不知是默契使然。还是都有着怀旧的情节，他们不约而同的买回了当年那间廉租房内的类似物品。
有残旧的金属质地工作台，落伍好几代的迅驰光脑，从废品回收站弄回的棕梨沙发，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四年前，若是再加上小初和千琳。那么这生活便完美了。
可他们此次来到泰坦星，终究不是来故地重游的，他们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莉雅提供的采购表单中不少在泰坦的市场上便能够买到，不过由于泰坦星实在有些落后穷困，这些东西也大多是落后了两三世代的淘汰品，无奈之下只好花费重金通过黑市渠道自临近星域进货。虽然花费不菲，但架不住某位公主钱多啊。
但不得不说，莉雅对于某些采购品的要求极其严苛，尤其是那六套太空防护服，哪怕是从军方渠道弄来的最新产品。依旧不能让莉雅满意，最终他们只能选择自己购买材料，然后由莉雅亲自操刀，设计能够达到她要求的防护服。
石辰对这些繁琐的事情没有丝毫抱怨，他认为这种态度值得尊敬，这也是对自己生命安全的尊重。
这种日子持续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这天，吉娜外出去接受从蓝凌星域运来的一批勘探专业器具，莉雅带着一副防辐射眼镜端坐在卧室的工作台前也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石辰则独自坐在工作台上正在将一张学名叫聚噁唑烷酮的高分子耐热材料填充进防护服的夹层当中。
就在这时，电视上开始插播了关于联邦前线的战事。
自联邦重新自沧澜星挑起战火之后，联邦一直处于节节胜利之中，只是短短十天不到，联邦就依靠优势兵力将帝国存守在沧澜星上的兵力压缩在了洛林山脉一线。
紧接着，联邦不惜代价派遣了两只巨噬级舰队于沧澜一线与帝国舰队展开激烈的太空战，将帝国远征军重创，依靠空中力量压制和太空轨道炮的狂轰滥炸，只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联邦便将盘踞在沧澜星上帝国人彻底赶了出去。
联邦在短暂的寂静后，举国哗然，随后的便是前所未有的欢呼和庆祝。
这还是联邦自成功独立后，第一次获得如此重大的战果，一时间，对伊丽莎白呼声前所未有的高涨。
由于帝国的猝不及防之下，沧澜线被破开后，联邦大举反攻入帝国境内，两个月内，联邦便先后占领了迟明星域的三颗资源殖民星。
而在这些战场上，到处都能够看到飘扬的银色十字战旗和机甲乃至坦克机车上用激光铭刻的旗帜，而由那些底层民众组成的新十字军同样在这场战争中大放异彩。
让石辰有些复杂甚至哭笑不得的是，自己的名字乃至身影依旧出现在了电视荧幕上，并且似乎比两年前的他更加亮眼。
石辰知道那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自己便是叶梦祈伪装的，不得不说，那位女明星对此很下功夫，甚至连在容易留下破绽的身高上，都使用了增高鞋去弥补。
但叶梦祈终究不是石辰，也无法拥有石辰那以一当百的恐怖战力，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以一名团级指挥官的面目出现在战场上。
也因此战斗英雄的名号，渐渐被一些眼熟的名字所接过，继承。
石辰便看到了陈风笑，那个当初在月池校门前千方百计通过告白试图接近伊莎的文艺青年，如今早已在恶劣的战场上锻炼出了一幅强健的体魄，皮肤也被晒得黝黑，面庞仿若被风刀刮过一般充满了棱角和一种成熟的味道。
联邦内部也对这振奋人心的战果大肆报道，国内的征兵工作也进行的前所未有的顺利。
在伊丽莎白的带领下，人们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银十字独立战争那战火纷飞的时代，回到了那虽然充满伤痛，却无比荣耀的时代，仿佛沉寂在心底几十年已经干涸的热血，再次重新被点燃！
在这种大氛围之下，一些反战和呼吁停手的呼声被彻底淹没了下去。
然而就在联邦民众对正对帝国内部的战局陷入过于乐观的态度时，一直在与帝国战争中节节胜利的联邦，终于迎来了第一次沉重的正面碰撞。
就在联邦军准备彻底攻占迟明星，扼住迟明星域的那处时空节点时，却是迎来了帝国赶来支援的大型舰队，此次联邦战力并不占优，更是联邦积蓄了三十多年的中坚力量。
舰队陷入对峙，迟明星上的部队没了来自太空的干预，也陷入了最血腥残酷的拉锯战中。
第四三七章 似曾相识的相遇
在这种大背景下，迟明星完全成了一台庞大的绞肉机，不断的吞噬着来自双方的生命。
虽然这种境况联邦并不算败仗，比起帝国来甚至可以算的上略站优势，但伤亡实在太大了，已经只能用惨淡来形容，每天都有无数黑框名单被发回首都星圈，让整个联邦的上空都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这想必，也是伊丽莎白最不希望看到的境况。
于是在一批失势议员们的组织煽动下，联邦的一些主流新闻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