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惠茜不由得有些紧张,打心眼里她是自惭形秽的。自己身为陶若虚的老师,不仅仅爱上了他,更是与他同居,为他生子。她很想鼓起勇气向皇甫馨涵亲口说声对不起,可是当自己一错再错下去的时候,她已经十分清醒地意识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种无味。在爱情跟前,她即便再怎样想要敞开心怀,也不可能再次将眼前的一切逆转。
皇甫馨涵走到黄惠茜的跟前,眼中依旧泪痕半干,却强欢笑地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儿:“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黄惠茜身子猛地一震,当下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宛若天仙般的玉面,她的眼角同样有泪花闪现,心中同样在流血。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难道再次带着想若退出这场毫无意义的争夺战?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皇甫馨涵并没有挖苦黄惠茜分毫,相反淡淡一笑:“茜姐姐比以前更加妩媚动人了,一别多年,你过得可还好吗?”
黄惠茜已然有些哽咽,无声地点了点头,像是受气的儿媳一般,直愣愣地站着,终究未曾开口说话。
或许是皇甫馨涵此时依旧在顾忌旧情,也或许是因为皇甫馨涵此刻真的能理解作为一个女人此时心中的痛苦。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馨涵此时已经完全解开心结,她已经决定退出这一场没有丝毫意义可言的爱情。
不能否认,她是伤心欲绝的,更不能否认她很想狠狠地赏赐黄惠茜两个耳光,随后狠狠地骂上一句贱女人。可是她终究没有,只是轻轻一声叹息。那细长而又翻卷的睫毛扑扇了两下,在如同经过细致雕刻的脸庞上缓缓舒展而开,随后蹲下了身子走到陶想若的跟前,一把抱起了这个长得和陶若虚甚是相象的男童。
想若早已练就了一副铜墙般的厚脸皮,此时早已不再俱人。当下拧了拧小巧的鼻子,横眉竖眼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长得这般漂亮?”
这孩子人不大,但是说话的语气倒是不小,即便是天资聪颖的馨涵也不由得呆立当场。自己是何人?就在刚才还是你爸爸的女人之一,可是现在呢?馨涵不由得一愣,竟是答不上了一个孩子的问话。
要说这陶想若也是牛逼,见馨涵不曾回道自己的话儿,竟然一把抓住她高高盘拢的发髻,哼道:“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漂亮,本少爷就可以饶了你!我的地盘我做主,你的明白?”
馨涵不由得破涕为笑,淡淡点了点头:“阿姨明白,阿姨今天明白了许多!你的性格和你的爸爸倒是十分相像!”
想若听闻馨涵提及陶若虚,当下淡淡望了陶若虚一眼,甚是自豪地说道:“那是当然,他是我爸爸,我是他的儿子,爸爸本来就要和儿子相像才对!”
馨涵哥哥笑了笑,随后抚了抚想若的虎头,却是不再言语起身便朝着门外走了出去。果然,她最终的选择还是要离开自己,谁也不能说这是馨涵的不对,但是谁也不能去否认她的性情实在有些偏激。
从此,她眼中的世界将不再有一丁点儿的光泽;从此,她的跟前将少了那一抹永恒的坏笑;从此,她便会单身一人,默默在一个个寒冷的雪夜徘徊。
她认真地对待着自己的爱情,认真得想要自己做得更好,可是未曾想到他依旧变心,依旧再次背叛了自己的誓言。要怪,却又能怪谁?
终于,昏黑的下午,天空在一片灰蒙蒙中再次迎来了硕大的雪花,漫天风雪纷纷洒洒,从半空中逝落而下。整个天空雾蒙蒙的,难以望见十米开外的景物。雪花晶莹,一片片清纯的花骨朵儿飘摇而下。大片的结晶在昏弱的光线映照下,折射出丝丝淡淡的光华,氤氲在馨涵的脸颊上,斑驳了整个世界。
风咆哮了起来,卷起馨涵戴在脖子上的围巾,打在脸颊上微微有些痛楚。发髻因为想若的撕扯,这会儿已经微微有些凌乱,那一丝丝细柔的发梢披在脸颊上,半遮半掩,一眼难以望穿!
或许,她天生就是那种如梦似幻的女人,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圣洁,容不得半点矫揉造作。即便是连决绝,上天都要为她降临一场漫天风雪,让她接受尘世的洗礼。或许,她能接受尘寰的喧嚣,可是就如此让她去割舍些什么,忘却些什么,那怕是有些差强人意了!
一副修长的玉腿开始逐渐加速,在雪地里踩过,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声响。她虽然身怀武功,轻身功夫的早已是出类拔萃,可此时伤心欲绝之下,脚步踉跄不已,多次险些跌倒。
可是,这眼前的一切又能算得上是什么呢?当自己所坚守的爱情从此在眼前消逝的时候,当山盟海誓再一次被无情击垮的时候,你再想要与她谈论海枯石烂,天长地久,那分明如同就是放屁,压根不值一提!
圣洁的容颜此时完全被泪水打湿,偶然还会有大片雪花逝落到脸庞上融化而开。她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那是雪水还是泪水,她唯一所知道的就是,自己此时已然是伤心欲绝!
四年前,同样是一个午后,同样是因为另外的女人,同样是决绝而去,那时候陶若虚并未追赶,而是放任自己的爱情悄悄溜走,从此四年风雨,黯然殇魂!而这一次呢?他又是否会去做些什么?
第三十七章 人生多少是伤心
粉嫩的脸庞变得微微有些煞白,她黯然转身,长发披散在自己白皙的额头上。雪花大片大片地逝落着,像是翩翩起舞的少女,隽永而又美妙。然而这一切在皇甫馨涵看来,无疑是如同葬花一般,让人心生痛楚。
两人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是尤为短暂的。那时的陶若虚还是一个对爱情略显懵懂的少年,他飞扬跋扈,他肆意让爱情在自己的手掌心来来回回。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世界,让所有的一切围绕着自己的准则风云变幻。可是,随着长大,随着岁月的流逝,他又能分明地感应到,实际上爱情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所谓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是一种境界。是男人风流至上的境界,可实际上呢?真正能达到这种境界的又能有几人?它适合于那种以玩弄女人的感情作为自己殊荣的男人,但是绝对不属于陶若虚。
陶若虚多情,但是决计不会滥情,这也是他始终在感情方面不能纵横捭阖的主要原因所在。不过,谁却又能因此而对陶公子心生鄙夷?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责任感的体现?
雪渐大,晶莹的雪花洒落在田间地头,由于地面上依旧有些许积雪,不过一刻钟的世界,整个世界便再次被一片灰白的色彩所笼罩。这种色彩是让人心悸不安的,是让人难以抗衡的。徜徉在大雪纷飞的世界里,人们更多所想到的则是对爱情的怀旧,而或对情感的留恋。人,总是在下雪的时候生出万千感慨,而此时作为当事人,陶若虚与皇甫馨涵更是如此。
当皇甫馨涵夺门而出的时候,瞬间,陶若虚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推门而去。陶若虚的别墅甚大,从大厅想要走到正门,即便是跑也要足足跑上三两分钟。而这一段时间差则完全为陶若虚提供了追赶馨涵的大好时机。
鹅毛大雪中,陶若虚足尖点地,整个人倏地跃至半空之中,只见他翻了几个跟头,瞬间便赶到馨涵的跟前。馨涵此时早已泪流满面,走起路来也是慌不择道,当下并未曾注意前面多了一道人墙。只听砰的一声,竟是与陶若虚撞了个满怀。
陶若虚身材高了馨涵半头,这么一来,馨涵的脑袋瓜正好撞在了陶若虚的下颌处。由于馨涵完全失去了重心,这几乎等同于是八九十来斤的东西直接砸在了陶若虚的脸上。瞬间,一丝血液顺着陶若虚的嘴角四溢而开。嘴角破裂的陶若虚,伫立在漫天风雪中,整个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他的眼神如此复杂,其中百感交集。不过那丝痛楚却是任何人都能分辨得出的!
馨涵身子一顿,随后微微愣了愣,她的眼中早已是一片水雾蒙蒙,哪里还能仔细辨别出眼前这人究竟是谁,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的感受。馨涵一声娇喝,手掌用力企图推开陶若虚,然而后者却像是树桩一般牢牢地钉在雪地里。一任漫天大风肆意席卷,一任身体上的痛楚点点滴滴席卷而开。
雪愈发浓厚,满城尽显苍茫之色。参差不齐的屋瓦上,随着一阵肆虐而来的狂风,整个掀起了一阵宛若烟霞的浪涛。片片晶莹被裹在其中,带着一丝呼啸直奔脸颊,倒是有着一丝针扎般的疼痛。
雪虽宁静,却因暴风而变异,却因奔腾而让人心生涟漪。随着狂风暴雪,馨涵心中更显悲郁,当下竟是猛地一推陶若虚的胸膛,手上早已夹带了一丝内力。陶若虚吃痛,却未曾运功相抵,而是任由一股柔和中夹带着力拔山河的掌力击中自己的心坎。就如同是一年前,在庐山之巅的时候,任由那一柄犀利的宝剑捅入自己的心头。
他愿意默然承受眼前的一切,无论是痛楚而或伤心;他愿意为自己所做的一些罪孽而埋单,哪怕是最终死在馨涵的掌下;他还愿意用折磨肉体的方式去彰显出自己对她刻骨铭心的爱,只要馨涵愿意,或者肯原谅自己,眼前的这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皇甫馨涵依然不知眼前之人竟是陶若虚,心中悲恸之下,整个人的神经早已一片错乱,只当眼前是一根石柱。莫非在自己人生失意的时候,即便是老天也要与我作对?想到这,皇甫馨涵大悲之下,竟是暗自运起御心诀的内力。只见从馨涵白嫩的手中突然生出万千重叠的山峦,那掌影堆叠,一道道叠加在一起,犹若是泰山压顶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终于,馨涵运功完毕,奇妙的是,此时四周的雪花再也难以靠近馨涵半点。灰蒙蒙的天空略微显得有些惨淡,即便是风雪也难以经得起馨涵一掌之力,当下纷纷躲避而开。一声尖锐的悲鸣打死寂的院落中炸裂而开,随后只听一声闷响,陶若虚重重哼了一声。他上身剧烈地震动而开,整个人随时有跌倒在地的可能。不过他倒是一味强忍着,企图将这股巨力抵消下去。
然而事与愿违,数秒钟后,陶若虚只觉得自丹田处升起一股惊涛骇浪般的力道,刚猛的劲力瞬间传遍全身,几乎是一瞬间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地来回跳动起来。无形的力道将他整个人震得颤抖不已,他再也难以抑制分毫,脚下一阵瘫软,随后像是飞鸟般,直直朝后急速奔去。
双脚已然分开,划过雪地,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由于摩擦实在太小,陶若虚即便强用千斤坠的功夫依旧向后狂跌十米开外。半道中陶若虚嗓门中传来一阵呕吐之感,随后一丝血腥味在舌尖传递而开,自他口中猛地激射出一道长长的血箭。
漫天的血雾与皑皑白雪相互映照,在此时显得更加突兀万分。血花炸裂而来,湿热的液体迸溅到馨涵雪白的衣衫上,猛地,她的眼中只觉得传来一阵刺眼的色彩,正是这道鲜艳的色彩让她混乱的心扉再次找寻到自我。她恢复了清醒的意识,眼前,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凌乱的长发迎风招展,整个人衣袂飘飘在半空中向后飞奔着。
他的眼中有着一丝丝恋恋不舍的情怀,其中些许神情的凝视狠狠地刺进自己的心扉,她感觉心头是如此沉重,甚至让人有着一丝窒息的感觉。然而,这还并非就是全部,他整个人撞在巨大的梧桐树上,光秃秃的枝干剧烈地颤抖了几分,随后竟然从中折断。那锋利的树杈硬生生地刺入了他的后腰。又是一片鲜血氤氲而开,滴落在地面上,地面被一片血色所弥漫,最终融化成一滩殷红的雪水。
皇甫馨涵只觉得天地突然在此时合二为一,再也难以分清彼此之间的是是非非,她最终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叫声:“不。不要……”
然而,因为她这一掌劲力着实太盛,再加上树杈又十分坚硬,陶若虚此时也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的心理,血肉之躯何以抵挡得了这般伤残!树桩直直插入了陶若虚的后胸的位置,他的意识渐渐昏迷了下去,不过嘴角却洋溢起那丝永恒的笑意!
他笑了,虽然凄凉无比,但是却又如同一米阳光般射入了皇甫馨涵的心中。这一幕是温暖无比的,只是或许,经年之后她再也难以见到这样让人如痴如醉的笑意。
她震惊了,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地,朝着陶若虚扑来,她的眼中噙着大颗大颗的泪珠,随着娇躯的奔跑,一丝丝泪花洒落在半空之中,留下一抹淡淡的晶莹。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传遍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她已经顾不得再去思索其他,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竭尽全力地留住陶若虚的生命。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加心安理得!
皇甫馨涵一把搂住陶若虚的脑袋,他的瞳孔已经在渐渐扩散,眼中的精光也渐渐淡薄,不过嘴角那一抹坏笑却是更加浓厚了起来。看得出,此时的陶若虚万分欣慰,他企图用生命去留住皇甫馨涵,去留住自己今生今世的最爱,企图用自己的全部去证明一些什么,欣慰的是他最终还算成功!只是,自己却已经朝着死神迈出了一只脚掌。
皇甫馨涵再也难以抑制住自己眼角的泪水,一串如同珍珠般的泪花簌簌而落,她纤细的手掌猛烈的震动着企图将陶若虚拉回自己的身边,然而这一切都只是白费。他愈发地虚弱了下去,气息也渐渐变得紊乱,突然陶若虚上身一阵轻微的抽搐,嘴角溢出一团浓浓的血液。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大手,朝着馨涵的秀发抚摸而去,他的动作是如此缓慢,是如此艰难,但却又是如此温柔!馨涵的心房传来一阵阵痛楚,那种感觉当真让人欲生欲死!看着陶若虚身上的热度缓缓降低,馨涵猛地举起手掌击向了陶若虚的涌泉穴,一股绵柔的内力如同大江决堤般地朝着陶若虚身上奔来。不过还未传到陶若虚的奇经八脉之中,却是被一股强劲的阳刚之力所反噬。
馨涵的心头被震,浑身酸痛不已,再也不敢轻易动用真气为陶若虚疗伤。就在她在一旁暗自着急的时候,突然一道绿色的身影朝着陶若虚疾奔而来,只听啪啪两声脆响,馨涵的脸上竟是在瞬间挨了两道巴掌……
第三十八章 极度妖冶
皇甫馨涵早在一年前便在庐山剑会上扬名立万,尤其是当时和陶若虚的一战更是让她名震四海。在江湖上,提到皇甫家的大小姐,没有人不心生些许敬意。然而任谁都未曾想到她竟会在一瞬间挨了两道巴掌。
这身着绿色长衫的女人伫立风中,她仅仅身着一套绿色睡衣,脚下穿着一双粉色的棉拖。她眼中蕴含着些许泪花,神情甚是痛楚的模样。
馨涵娇躯猛地一震,竟是顾不上此人打了自己,略带惊疑地说道:“表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貌美女郎正是刚刚与陶若虚缠绵一整晚的欧阳薇儿,原来他的母亲正是程菁的亲姐姐,两家向来交往甚是亲密。这与皇甫馨涵与欧阳无双是连襟的也有所关系。
欧阳薇儿哼了一声,喝道:“我没有你这种表妹!你竟然动手打死了对你相爱甚深的他,你还有何颜面叫我表姐!”
皇甫馨涵与欧阳薇儿多年未见,最后一次相聚的时候还是在她即将上高中的暑假。馨涵自小没有玩伴,与她最尤为亲密的就是这个表姐欧阳薇儿了。这时候薇儿竟会出现在这里,着实让自己大吃一惊!
馨涵并不愚钝,当她见到薇儿如此穿着的时候,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想,当下眼中噙着泪花,淡然问道:“你与他?”只是尚且顾忌表姐的颜面,并未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辞说出罢了!
薇儿生性大大咧咧,呵呵一笑,竟是坦然回道:“不错,我和你一样也是他的女人!只是他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罢了!表妹,我这辈子真的没有嫉妒过,但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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