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吴屿凡就打出去!”
“如果是蔺剑铭就轰走!”
又是一起嚷,两位女士,你们要不要这么默契?蓝溪翻了个白眼。
打开门,两个应该被撵走的人同框,这情形真棘手,蓝溪犯了难,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两位女士。
反应过来的两人争先恐后地奔过去,闵苇往进拽蔺剑铭,往外搡吴屿凡,郭湘往进拽吴屿凡,往外搡蔺剑铭,一时间乱成一团。
“你别再把他往外推了,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你们好好谈谈吧!”闵苇劝郭湘。
“我的事你别管,倒是你,该和吴屿凡好好谈谈!”
推推搡搡之间,两位男主已经跨进了门,动作敏捷的蔺主编还关上了门并反锁了。这可不是说他们脸皮厚,他们也不是自己硬闯进来的,而是受邀请的,呃,虽然是错位邀请。
五人餐桌,安静的过分,可空气中,有十万伏特的电流正在你死我活地争斗。
“你个没节操的小黄文作者,我让你帮我把老婆追回来,你竟然天天带这么个倾国倾城的祸水来家里吃饭,安的什么心啊?”蔺主编首先向闵苇攻击。
闵苇得意地挑眉,“我说会帮你就信啊?你是我养的啊那么信任我!我们蓝溪比你好一百倍,我就是要让他收了郭湘,你个浪荡子哪儿凉快待哪儿去吧!”
“好,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有什么招使出来吧!老娘在这儿等着。”
蔺主编清了清嗓子,“金未来跟我辞职了,买了今天的车票回家去,闵苇你有没有送他啊?”
闵苇想起大清早就收到那孩子发来的短信,“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你会来的吧?”她狠心删掉了短信,下午,那孩子又打了电话过来,她也给挂掉了。
“我怎么就喜欢了你这么个心如铁石的女人?”那孩子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有很深的怨恨在里面。
对,就应该这样,怨我恨我,不再对我抱有任何的希望,这样你才能开始你的新生活。
吴屿凡低头闷闷地吃着饭,这几天,他亲眼目睹蓝溪接闵苇下班,然后有说有笑的步行回家,像一对小夫妻一样亲密,再想想初恋,情书,“你是清凉和镇定的力量”之类的,简直就要嫉妒疯了,此刻听到蔺主编这么说,再看看闵苇的表情,分明是没有去送金未来,于是酸溜溜地张口就接了一句,“送什么送啊?去了金未来,还有后来人呢。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啊?”
妈的有人听到老子这个比旧人还旧的人的哭泣吗?
闵苇“啪”地一声将筷子砸到桌子上,“吴屿凡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这么明显的意思你不懂啊?你和你初恋破镜重圆了,正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呢,哪还有功夫理我兄弟!”
“所以你这是干嘛?替你兄弟打抱不平?”早就听郭湘说过吴总的好多奇葩事,可是到此刻,蔺主编还是搞不懂这家伙的脑回路。
“你神经病!”吴屿凡鄙视他。
“我跟谁破镜重圆?跟谁郎情妾意你侬我侬?”闵苇这会儿倒冷静了下来,冷冷地问吴屿凡。
“小阿姨你智商捉急啊,大叔很明显是在说我啊!”蓝溪点了点自己的鼻子。
“你?小屁孩!”闵苇不屑。
“拜托,我当年可是给你写过情书的。”
“就内什么“你是唯一清凉和镇定的力量”的那封啊?”闵苇想了起来,也乐不可支,“你个臭小子那会儿才十一岁,天天就嚷着要娶我。”
“谁让你老给我看那么文艺的书和电影呢?谁让全镇子里只有你一个长得像电影里的女主角呢?”
“是是是我错了!我自作自受!”闵苇说,“文艺书简直就是荼毒青少年的法宝啊,等以后我有了孩子,就天天让他读《昆虫记》。不过话说回来,等你长大一点以后怎么都不再说喜欢我了呢?”
蓝溪僵硬一笑,“性别不同怎么恋爱啊?”
“哦,这个全民搞基的世界!”蔺主编捂脸悲声叫。
“十,十一岁?”吴屿凡突然有点口吃 。
“是!所以,你是在吃一个十一岁孩子的醋吗?吴屿凡你真让我丢脸。”闵苇满脸寒霜。
岳父大人你坑我,我像脑残粉一样把你当做信仰,你竟然这么坑我!什么都告诉我,就是不告诉我那个小鬼那会儿才十一岁啊十一岁。吴屿凡心里的小人儿呼天抢地。
无论一桌人怎么闹腾,郭湘总是板着个脸,并将蔺主编夹到她碗里的菜迅速夹起来扔回他碗里,速度之快让人目瞪口呆。
据说,掉在地上的东西如果在三秒钟之内捡起来的话就不会粘到细菌,照这个理论的话,郭湘这么做,根本不会沾染上任何他的气息,这正是她需要的吧?蔺主编挫败地想,她真的就打算这辈子再和他没有任何交集吗?见了他就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吗?
两位男主怀着一击必中的心情而来,却受到了更大的打击,两位女主都落落寡欢,为自己的遇人不淑,于是,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只有萌萌哒蓝溪老师受到丰盛的晚餐的滋润,一双大眼睛更加水灵了,走路都连蹦带跳的,他越过两位如同被霜打了的男主,自顾自走掉了。
没礼貌的家伙!看什么都不顺眼的吴屿凡冲他的背影比个中指。
小子,你蹦哒不了几天了,你要走的,可不是寻常路啊!自己倒霉,就希望别人比自己更倒霉的心理变态的蔺主编冲着蓝溪的背影阴沉沉地笑。
所以说,一个人处在逆境的时候,最能看出来他藏在最深处的阴暗人格。
闵苇放自己一天假,带在屋子里呆的快长毛的郭湘去逛街,刚到门口,在小花园里蹲点的“傻叉二人组”就“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眯着眼笑,“去哪儿啊?带上我们呗!”闵苇瞪吴屿凡一眼,郭湘剜蔺剑铭一眼,闺蜜两人手拉手离开。
“追妻二人组”互相看一眼,迅速追了上去。
“不然,咱俩也手牵手吧?”脱线的蔺主编说。
“你脑子有病吧!”吴屿凡给他一个白眼,傲娇地说。
一个小时后,精神抖擞的两位女主仍然在扫荡商业街上那一家又一家的服饰专卖,两位手里提着购物袋的男主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怎么平时就没见过她们有这么好的体力?”
“就是,闵苇偶尔拖一次地就喊累。”
“郭湘连一桶纯净水都拎不起。”
两个长舌男嘀嘀咕咕着。
终于等两位女士累了,四个人坐在露天咖啡厅喝东西。
两位男士坐的东倒西歪,连说话的力气都失去。
闵苇看着他们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喂,快看呐,那儿有个美爆了的洋妞。”
“老婆你最美了!”吴屿凡哼哼着,可还是掀开了一边的眼皮。
闵苇心里一声冷笑。
蔺主编反应最大,只看一眼眼睛就直了。
呸!色胚!下流!闵苇在心里啐他一口。再看看郭湘的脸色,也是很难看的。所以,以前因为这样的事吴屿凡一直说她小气根本就是乱指责,哪个女人面对这种情形会开心啊?
四个人各怀心思,那金发碧眼,身材凹凸有致,笑得极其魅惑的洋妞已经走到他们这一桌来了。她毫不客气地在蔺主编旁边的空位坐下,“威廉,真巧啊你也在这里。”
这货在哪里学的中文?怎么这么标准?闵苇诧异。
郭湘已经变了脸,蔺主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闵苇狠狠拍自己脑袋一巴掌,脱线,想什么呢?
闺蜜的情敌来了,你还在考虑她的口音问题。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蔺剑铭稳定了下情绪,冷冷地对那金发美女说。
“是啊,很清楚!”金发美女笑的更灿烂,“可是我喜欢你,打算要追你了,你准备接招哦!”
妈蛋,这些番毛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一点道德观念?在别人老婆面前说要追她老公,反了天了不是?
闵苇抬起脚,她的帆布鞋就在那穿着细高跟没有穿袜子的脚面狠狠踩了下去。
“啊——!”洋妞尖叫着跳了起来,狠狠撞到桌子,将一桌的咖啡全部弄翻,香气四溢。
“哪个王八羔子踩我?”
呵,连这么经典的骂人的词语都会用,这真的是个洋妞吗?近距离,终于看出端倪了,美瞳,发根褪出来的纯黑色,鼻子不够挺,肤色也不够白。
原来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连自己的人种都要掩饰的家伙,虚弱,自卑,没种!
闵苇站了起来,“我,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吧
闵苇有很多事不敢去做,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过,比如,随地吐痰,玩跳山羊,对喜欢的人说喜欢,或者像现在这样,在公众场合和人打架。
在那个假洋鬼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闵苇扑过来的瞬间,吴屿凡就挺身而出。他过于自信,以为是个女人都会拜倒在他那神赐的帅气容颜之下,于是,就只是那么直挺挺地站着,既不攻击也不防御。
被气红了眼的假洋鬼子可没功夫看清来人的脸,或者,即使看清了她也不会买账。喜欢蔺总编那种邪魅正装总裁类型的,绝壁欣赏不来吴屿凡现在这种杀气腾腾的杀马特气质。
于是,吴总光荣负伤,脸上挨了假洋鬼子一爪子,瞬间就是几道血痕。他的皮肤很白,脸又比正常人长那么一丢丢,这一切让那抓痕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被挠了一下的吴屿凡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看向闵苇,眼神又无辜又茫然。
竟然让一个女人打破相,没用的家伙!
闵苇急火攻心,什么理智都没有了,也不管是不是在公众场合,会不会丢脸,直接就扑了过去,和假洋鬼子撕打成了一团。
“苇苇,你们别打架呀!”郭湘过去拉架,左手扯闵苇的胳膊,右手使劲拉假洋鬼子的头发。
不知所措的蔺剑铭双手捂住眼睛。
哦!我的天呐!求求你赶快打个雷劈死我吧!
三个女人的这场架打了个惊天动地,后果就是一行五个人统统被老板请了出去,并高价赔偿打碎的若干碗碟。
蔺主编看着老板开出的赔偿单,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他心念一转,恶狠狠地瞪向吴屿凡,“都是你们家这口子闹的,这钱你来出。”
吴屿凡虽有不满,但不敢多说,他怕闵苇觉得他抠门,于是不情不愿地拿出了钱包。
下一秒,那个傻里傻气,点缀着个水晶骷髅头的钱包就被闵苇劈手夺走。
“你说这事是谁闹的?怎么我就没听清楚?啊?”在打架过程中被弄得头发乱蓬蓬,衣衫不整的闵苇如同一只斗鸡,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蔺剑铭,嘲讽地问。
“我……”蔺主编被噎住,小心翼翼地看了郭湘一眼。
郭湘狠狠剜了他一眼,转头就走。
“哎,老婆,老婆你等等我呀!”蔺剑铭急忙追了过去。
正主走了,假洋鬼子也觉得无趣,钻进一辆小敞篷里,一踩油门,一溜烟走了。
好累,又打不到车,这么多东西,可怎么办啊?
闵苇看一眼刚才她和郭湘采购的那些战利品,泄气地坐在了地上。
吴屿凡体力本就透支,又是打架又是拉架的折腾,也真是累惨了,也跟着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人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这对坐在路边的小夫妻。
这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冷漠多了!
他们如同这片人的海洋中漂泊的小船一样,随时都有被淹没的危险。
闵苇突然觉得孤独。
身边的男人坐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花得让人眼睛疼的衬衫被汗湿透了,贴在背上。
还好,她的身边,至少还有一个人。
她曾讨厌他,恨他,也曾为他心动,为他彻夜难眠。可不管她愿不愿意,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他是与她羁绊最深的人。
从小,她就被教育要坚强,她的父亲告诉她,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能将谁依靠,没有谁能陪谁到老。
其实,闵老师只是希望她成为一个自强的女孩,谁知道被她错解,养成了凉薄的个性。
等她终于明白父亲的意图,想要纠正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学生时代唯一的一场恋爱,也谈的不咸不淡,即使被抛弃,也没有多伤感。她想,人都是会孤独终老的,所以,“被分手”,剩她形单影只,其实才是生活的常态。
她一直在等待那个孤独终老的结局,只是,那结局太远,而这过程,实在太难熬。有个人陪着,其实也是件不错的事。
他不好,可他,是我的!
闵苇转头,呆呆地看着吴屿凡,眼睛湿润一片。
感受到她的视线,吴屿凡缓缓回头,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也是有泪。
闵苇伸出手,轻轻摩挲他脸上那几道显眼的伤痕。
吴屿凡嘴一扁,委屈到不行,他偏过头,温柔的亲吻她的手。
“老婆!”他说,“别离开我了,你不喜欢的,我都改。我不想一个人。”
这城市的天空一点都不蓝,这城市的空气浑浊不堪,可身边这个人的眼睛那么干净。
她应该庆幸,而不是埋怨,闵苇想,如果她遇到的是一个所谓的理智又成熟的男人,她这么作,他们早就玩完了吧?
耐心被消磨光的成熟男人会怎么对她?面无表情地和她谈离婚,找律师,甚至设局,好让她净身出户,然后将往事打包丢掉,重新追逐下一个目标?
或者,索性对她不理不睬,等她闹够了自己回去,低声下气地向他祈求复合?
还好,她遇到的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吴屿凡,他还有爱的能力,还愿意为了爱丢下生意,丢掉自尊,陪她这么折腾。
犯错的大人无可救药,犯错的小孩还是值得原谅的,因为他还没有建立完整的价值观,那么,帮他建立就是了。
“我不喜欢的很少,只有一样。想要我不离开你,以后,就跟别的女人保持距离。”闵苇说。
这话出口,她自己豁然开朗,眼前的男人长得符合他的审美,多金,还愿意为她付出,其实是个做老公的好人选。她以前之所以对他百般挑剔,只是因为她心里不爽,他怎么可以,和她结婚,却还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是个女人都受不了自己的老公这样,对她这个有精神洁癖的人来说,反应就更大了。
因为恨,她挑剔他,越是挑剔,越是恨他,到后来,那股子恨更是发展成了深深的厌恶。直到,在她眼里,他成了个一无是处的王八蛋,与王八蛋为伍,让她对自己都开始厌恶,她才那么急的想要和他撇清关系。
“可你,明明讨厌的很多啊,讨厌我懂的东西少,讨厌我喝养生粥,讨厌我的脸太长……”吴屿凡有些苦恼地说。
“跟这件事比起来,那都是小事。”
“真的?所以,只要我改掉那一条,其它的我都可以做,是不是?”吴屿凡的眼睛亮了。
“是!”
“那,慢慢改可不可以?”
“放你妈的……”闵苇怒不可遏,忘记了这是在街上,破口开骂。
声音太大,吸引了好多目光朝他们看。于是,那个“p”字就被她生生咽下。
“你生气了吗老婆?别生气啊,我,我就这么一说。我改,我马上改。”吴屿凡诚惶诚恐地说。
他的道歉,从来就来的过□□速,说过就忘,一文不值。
兜了一圈,还是回到原点,到底,我这是在折腾个什么劲?
闵苇绝望地捂住眼睛,泪水从指间汹涌而出。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别这样,看你这样我好难受。”吴屿凡慌里慌张抱住她,不知所云的安慰着。
在他的怀里,闵苇啜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
吴屿凡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紧紧抱着她,眉毛皱成了一团,一副心正在被人凌迟的样子。
过了好久,闵苇抬起头,失神地看着面前焦急却不知所措的男人。
“吴屿凡!”
“哎!”吴屿凡赶紧答应。
“跟各种各样的女人搞暧昧,真的那么有意思吗?”
“以前觉得有意思。”吴屿凡的声音细若蚊蝇,“但你走了以后,我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了。”
见闵苇的表情有些松动,吴屿凡急切地邀功,“真的,那个蓉蓉往我身上贴,我都觉得没劲,把她推开了。还有啊,我生意上的伙伴邀我去他的别墅参加派对,那么多的模特啊小明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