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0
三天后,就是魏长风和华丽姿的婚礼,不管江嫚心底如何的痛苦,她都要打起精神面对魏长风的喜事。
她是个后母,不能让别人说她不好。
繁琐的婚礼已近尾声,江嫚坐在主席上,看着走过红地毯的新人,她的心里难过的快要窒息,但她只是静静地端坐在魏公培的身旁。
桌上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却一口也吃不下去,她想,如果今天夜风在这里,她敢肯定,夜风也吃不下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难受,同床共枕,要与你共育孩子的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和别人结婚,而且还在同一屋檐下住着,那要多大的勇气。
江嫚抬头看着魏长风英俊的外表,今晚刺得她眼瞳微痛。她的眼皮隐隐地跳着,看着魏长风轻轻地吻上了丽姿的脸颊,如雷的掌声中,恍惚间她忽然明白了,夜风一定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场面,她才会逃跑的。
强迫自己弯起嘴角,优雅地用挑不出一丝不妥当的神情,一直坐到了宴席的尾声,她才支持不住地晃了晃身子,魏公培半天才发现江嫚的不对劲,便吩咐司机先把江嫚送回了家。
一路上,车影在眼前一直闪烁,江嫚一直静静地靠着椅背不发一语,她的神情看的司机发惑,车子停下的时候,他终于出声,“夫人,你没事吧?”
她置若罔闻,只是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家里乌漆抹黑的显出了空荡荡,打开了灯,昏暗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她爬上了楼,进了夜风的房间。
靠着夜风的床被,她紧紧地捂着,恨自己这么多年的粗心大意,她的委曲求全,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他们都在一起四年了,她却粗心地直到现在才发现,看着整齐的房间,夜风没有带走一样东西。原来她对这一切,一点都不在乎,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淌到了被子上。如果自己当初听母亲的劝,执意带大夜风,也许她们现在可能很穷,然而却会过的很幸福,夜风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她也就不会离家出走。
原来夜风一点都不开心,她不在乎这里的一切,她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环顾着四周,这里还有什么牵绊她,还有什么理由使她继续留在这里?今天以后,这里就有了魏家的新女主人,她算什么?一个不被承认的后母,甚至没有资格站在魏长风的婚礼上,刚刚酒店里的难堪她还没有忘记,魏长风的礼只有魏公培。
江嫚擦干了眼泪,放开了被子,走出了夜风的房间,夜风不会回来了,她还在这里干什么?
忍住了自己的眼泪,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箱底,她来魏家的时候,就只是这几件衣服,这些衣服早已不能再穿,可它是育仁买给她的,她一直不舍的扔掉,压在了箱底都变了颜色。抚了抚发黄变色的衣服,她还是放在了自己的箱子里,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带走。
她拎着行李走出了房门,关上了房门,她将箱子搁在沙发边上,自己坐在了沙发上,要走也要等魏公培回来说一声再走。
她只开了一盏夜灯,影在黑暗里看着墙上的喜字,一动也不动。
墙上的挂钟发出肎长的撞击声音,不知坐了多久,院里才射进刺眼的光芒,而后门口有了响动。
江嫚长长的叹了口气,恍惚地自沙发上起身,弯腰拎起了自己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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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提着行李想上哪去?”率先进门的是张妈,她开灯后一眼便看见了江嫚的举动,诧异的连忙问道。
随后进门的是魏公培,他在外边听见了张*声音,进门后看见了江嫚拎着箱子,他慌忙在门口换了鞋,踏上了客厅的地板,“小嫚,你这是做什么?”他诧异的问着,一边三两步便跨到了江嫚的身边。
魏长风和丽姿跟着进了门,长风只是在门口冷眼看着江嫚,在他看来,这只是江嫚的一种手段,欲擒故纵的玩法,她离了这里能上哪去?丽姿站在长风的身边缄口不语,她今天刚刚进门,这个家里的有些事,都不是她能过问的。
“你们回来了!“
魏公培弯腰欲去夺下江嫚的箱子,江嫚侧身避过,阻挡着魏公培的手,她一脸平静地看向了魏公培,“公培,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只是什么意思?你要走到哪里去?”魏公培见状,便沉下了声音。
江嫚看向了长风和丽姿,微微笑了一下,“结婚了啊!真好,恭喜你们!”她莫名其妙的说着只有长风听的懂的话语。
魏长风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别过头看向了墙上的喜字。
魏公培敛住了眉头,“你怎么了?”他也回头望了望儿子和儿媳,丽姿的眼里更深惘然。
“公培,我要离婚!我们离婚吧!”江嫚不堪外观哦,只是盯住了魏长风的身影,幽幽地吐着话语。
“你好好的没生病吧?”魏公培伸手在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江嫚头一偏,“我好好的,没有生病,我说,我们离婚。”
“离婚可以,但你绝对分不到我们魏家的一份财产。”魏长风冷峻的声音自门口插了进来。
江嫚提起了唇角,对魏长风的话语,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没有吃惊,反而平静的笑了,倒是魏公培吃惊不小,看向魏长风的眼神变得狐疑,“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话了?”
江嫚伸手拉了拉魏公培,他回过头看着江嫚,“魏家的财产我不稀罕,我从前嫁进魏家,也不是为了魏家的财产而来的。我只是想让我的女儿过的好一些,难道这也错了?”江嫚闭了闭眼。
魏公培皱紧了眉,“谁说你是为了我们家的财产而来的?你有开始自己为难自己了,夜风还没有毕业,你为她……”
“我们夜风不会回来了!”江嫚的眼底泛起了水光,她打断了魏公培的话。
“什么意思?”魏公培呆呆的问道。
“没有什么意思。”江嫚看了看他的胸口,眼里犹有犹豫和担忧,“夜风毕业后就会留在那边工作了,以后就会在那边结婚生子,她不会回来了,”她轻轻地说着,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她的声音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魏长风的脸一下拉得很长,张妈见状,连忙往子的房里走去,丽姿站在边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江嫚说着说着,就往门口移去。
“怎么晚了,你到底要到哪里去?”魏公培无奈地吼道,“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江嫚,这不是你的家吗?你还是你吗?”他拉住了江嫚的手臂。
“我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你不要担心我,公培,这些年我在你身边迷失了自己,到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当初我真不该嫁给你。”她瞟了眼被魏公培拉住的手臂。
“你是说你后悔嫁给我了?这些年我怎么你了?打你了,骂你了,还是给你脸子瞧了?我违背了当初对你的承诺了?我对夜风就像是我自己的亲身女儿一样!”魏公培闻言急急的吼道,脸也皱在了一起。
“对不起!是我的原因,是我,你让我走吧。”江嫚滑下了泪,试着去扳开魏公培紧紧箍住她手臂的手,奈何他的手像把老虎钳子似的,握着她的手都发疼了。
魏长风站在门边上看着这一幕,他在边上拍拍手,“真是感人啊!要走就走的干干净净,不要这么惺惺作态,让人见了恶心。”他闲闲的插了一句。
江嫚看着魏公培,她的眼神突然变地很陌生,魏公培不由放开了她的手。
江嫚仰起了脸,往门口走去,就快要走出门的时候,魏长风抱着双手靠在门口不屑地说着,“你口口声声说不要我们家的财产,你怎么不让我们看看,你这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丽姿在边上吃惊地看向了长风,这样的长风是她前所未见的,她伸手拉了一下长风的衣角,“长风,你怎么这么说话?”她轻轻地皱眉。
“闭上你的嘴,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魏长风像吃了枪药,让丽姿长着嘴,尴尬地喉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从前我不跟你计较,是看在夜风的面上,既然你说夜风不会再回来了,我还对你客气什么?你一定知道她在那里,是不是?”
江嫚回头看了看他,笑了笑,“我就算知道她在那里,也不会告诉你。”说完,她放下箱子,蹲下了身子,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皮箱,她将里面仅有的几件衣服拿了出来,而后又一一放了回去,“其实,这些东西本来也不用带走,扔了也无所谓,只是,这几件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说完,她慢条斯理的打开了一本存折,“这里面有一万块钱,这是夜风爸爸当年的赔偿,一直没有动过,存到现在也就一万块。”她的眼泪抵在了存折上面,她忍不住悲伤的抬起了眼看向了长风,将存折举得高高的,翻过来递到了他的眼前,“你看清楚了,这上面是四个零。”她的眼泪滑下来,“你放心,我是穷,可我穷的还有骨气。”说完,她收回了手,合上了箱子。站起身来,想了想,她取下了身上唯一的首饰,手上的婚戒,轻轻地放在了鞋柜上面,而后拎起了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魏公培捂住胸口痛苦的纠结在了一起,他弯下了身子,重重地摔在了沙发上,一手指着魏长风,说不出一句话来。
丽姿急切地奔了过去,魏公培朝着丽姿朝门边哆嗦着指了指,丽姿会意,连忙反身去了那枚鞋柜上的戒指,冲到了沙发前,魏公培抓住了戒指,头一弯,便失去了知觉。
丽姿没有想过,他们的新婚之夜竟是在医院里的走廊里度过的,她看着长风说不出话来,这个人她怎么也看不懂,怎么一下无情到了这个地步。
不是有句成语叫*屋及乌吗?他和夜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在旁边暗自揣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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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江嫚走后,魏公培在医院里住了十几天,丽姿作为现在魏家的女主人,帮着张妈照顾家里,然而她看不懂魏长风,魏长风从来不踏入她的房里,每晚都会睡在曾经是夜风的房里,丽姿犹松了口气。
魏公培从医院里回来后,人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两鬓的头发也花白了,每日躺在床上,眼神里空落落的,看地丽姿也有些心碎。
有一天,魏公培叫住了丽姿,颤着手递给她一张纸,丽姿接过打开看,上面是个地址,魏公培让她远远地去打听,江嫚是不是回到了这个地方,而后他又交代丽姿不要让长风知道,丽姿点头。可过了一会,魏公培忽的又朝她摇摇手,说是算了。
丽姿捏着手中的地址,看着魏公培的落寞,最终她还是开车去了,那个地址是在东区的一片老城区,那个房子,有些年代了,原先是教师公寓。
丽姿在巷子口问了个老人,打听江嫚的事,老人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江老师啊!她现在在楼底下开了个棋牌室啊!”他指了指方向。
丽姿看了一会,开车回来了。
隔了几天,她状似不经意地告诉了魏公培,魏公培的眼里慢慢地有了生气。
半个月后,魏公培离开了魏家的别墅,和长风划开了距离,他在离江嫚不远的地方住了下来,每天去江嫚的棋牌室打打牌,和江嫚聊聊天,这些都是后话了。
丽姿和魏长风结婚后的这个月,魏家的别墅就只有他们和张妈三个人了。
一天早上醒来,丽姿突然恶心地冲进了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半天,开始她没有在意,以为自己吃坏了肚子,可接连几天后,她上医院去检查一下胃,一系列的常规检查后,医生建议她去妇科,她又到了妇科,拿过医生的报告,尿液检查呈阳性,医生恭喜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差点没有晕过去,于是,她将胆子小心地藏在了包的夹层里,自己在街上游荡了一天。
晚上很晚她才回到了家,家里寂静地没有意思声响,她脚步沉重的踏上了楼梯,她看见书房里有微弱的光亮,她走过去,趴在了门板上偷偷地听着,里面传来了魏长风的声音
“真的不认识江夜风吗?”
“可是这个号码,*月*日通过二分四十秒的电话,也是这个号码,*月*日发过一条信息,”
而后,她听到里面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最后,书房里无声无息,没有了声响。
丽姿悄悄地拧开了门,开了一条缝隙,她看见魏长风对着电脑正在发呆,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上发出蓝幽幽地光折射着魏长风的脸有些狰狞。
丽姿扶着门把,看了好一会,终于她鼓起勇气,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有事吗?”长风没有抬头,只是盯着屏幕。
“我们离婚吧!”丽姿轻轻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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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后知后觉地抬起了脸看着丽姿,眼里没有一丝丝的困惑,仿佛对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似的,只是,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丽姿。
丽姿站在了书房的门口,双手扶着门把,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想了一会,再次抬头看向了魏长风,“我们离婚吧!”她的语气里露出了坚决。
“啪!”他打开了书房里的灯,灯光立即填满了整个书房,魏长风轻轻地呼了口气,他动了*,竟将嘴角咧成了一条好看的弧线。
丽姿诧异地发现他竟然在笑,他早就要和她离婚了。
“进来吧,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长风的声音不再冰冻。
丽姿闻言轻轻地掩上了房门,坐在了书房的一角,她轻轻地婆娑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很久,“你喜欢夜风是吗?”她轻轻地问。
书房里的灯光柔和地打在了魏长风的脸上,柔和地连魏长风的脸也奇异地缓和了起来,“不是喜欢,是爱她,我爱夜风。”魏长风陷入了椅中。
“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丽姿低着头问他。
“那你为什么还要嫁我?”长风反问着她。
“我做不了主,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会现在才嫁。”
“我和你一样,我妈生前就定下了你这个儿媳,我不想让她失望,所以我娶了你,可是我也不想放弃夜风。”
“夜风是因为这个离开的吗?”丽姿抬头看向他,他没有言语。
沉默了良久后,他突然爆出了一句话,“你打算怎么和你妈说这件事?你肚子里的孩子打算怎么办?”
丽姿从椅上吓得跳起来,“你?”
“那么紧张干什么?”长风换了个姿势坐着,“过来!签了字我就告诉你。”他从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签字吧!”
丽姿看着他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心上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拿过笔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褪下了手上的戒指,轻轻地搁在了桌上。
收回协议,魏长风看也不看桌上的戒指,只是嘴角噙着笑意*着桌上的拆信刀,从这个手指放转到那个手指,眼角的余光看着丽姿重新坐回了椅上,他才漫不经心地开口,“这个孩子在我的预料之中。”
丽姿不语,手紧紧地交握着,她瞪着眼看着魏长风。
“是许延承的吧?”长风似怒非怒地看着丽姿的眼睛。
“对不起!”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刚刚不是已经签字了吗?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魏长风笑。
丽姿咬住了唇,心上松了松。
“其实这个戒指你不用还给我,”长风看着桌上的戒指,他伸手指了指,“这个戒指不是我送的。”
丽姿一头雾水地看着魏长风,不解地皱眉。
“这个戒指是许延承的。”
丽姿的心慢了一拍,一种被耍弄地感觉盈上心头,她没有做声静静地听着魏长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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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魏长风靠在了椅上,若无其事的开口:“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许延承吗?就是我回国后的第二天,我上你家拜访,当时他不是也在吗?我一眼便看出了他喜欢你。”长风一手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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