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直说,让芮芳起急,柯儿离开就板上钉钉,走,我们上楼给小梅打。”鸿滨起身。
“听他跟芮芳打。”小洁拉住她。
“就让他们说两句悄悄话。”鸿滨笑。
“更不行。”小洁直摇头。
他示意她们别走,转悠一圈正想拨,想起什么,把手机给小洁:“她方便后我再讲。”
“老公真细,怕人家老公听见。”小洁乐。
“说不定早分居了,跟一个病怏怏的人怎么睡?”轮到鸿滨摇头。
小洁拨通,响七、八声后声音过来:“……是有点事。说话方便吗……你到客厅。让我老公跟你讲。”
何青屏坐下:“……打扰了,你们哪天动身……听了别着急,有关小梅和柯儿……不是,我姐来电话,发现她俩有点不对劲……怎么说呢?就是小姑娘间互相喜欢,担心不可收拾,所以第一时间跟你商量……别急。更不能声张……你给柯儿打电话,让她与你一起到省城守护……别乱想,现在的年轻人思想活跃……对。怕万一不管不顾……切记,只提她爸爸。别的什么都不要问……拜拜。”
小洁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该你打了。”
鸿滨看时间:“快11点了,会不会睡?”正欲拨,偏头一想,“用给小梅打吗?属没事找事。”
小洁随即会意:“老公,你说打不打?”
“估计芮芳也在打,滨姐考虑周全,不要惊动小梅。我们别露马脚。”他说。
“那就明天。一起吃饭,看芮芳跟柯儿谈的怎么样。”小洁始终不放心。“请姐给小梅找个男朋友?”
“千万别,刚弄走一个柯儿,再弄个男人,工作受不影响不说,还把她限在凤凰城了。”鸿滨赶紧反对。
“那准备让她上哪?到底什么意思?”小洁立即感觉有诈。
“你就把想法说清楚,能行,大家一起支持。”他催促。
“以为我不想说清楚?不过为时过早,下个月……”见小洁不依,她只好说,“前几天到一个地方吃饭,餐馆老板进来陪酒,说正找下家接手,我见生意挺火爆,有些不信,老板才说在别的生意上亏损严重,愿意出售后续三年租赁合约,再加招牌和无形资产。”
“啊!刚卖奶粉,又惦记餐饮,你有这么多钱吗?”小洁恍然大悟,她一直在打小梅的主意。
“一家餐馆需要多少钱?1千万?2千万?那套医书就够了,给你们提前打招呼,我爸过几天也到申市,好好配合,把钱弄到手。”鸿滨哈哈笑。
“你还贼心不死啊,非得把我们都折腾到申市去,老公他不愿意在那生活,难怪对姐进‘盛夏之滨’,一点没意见!”小洁感觉一片阴云正笼罩。
“小洁,别急,听她慢慢讲。”他摸她胸口。
“死妮子,我告诉你,那我是为谁?是为何家、夏家和沈家,让三家真正联起手来,现在是散沙一盘,听我说。”鸿滨按住小洁的腿,“你老公不愿意干,就写书,坐阵中军,当摔手掌柜,让他充当成功女人后面的男人,这是一,第二,做奶粉原本打算挪用古董的钱,出来前一天晚上,跟爹请安,顺便聊了聊奶粉,人家居然兴趣盎然,说要做就做好;第三,‘藏堡’是十年租期,意味着我们再干十年,租期什么时候到,我们什么时候隐退,我们才多大?过十年,你老公正壮年,你也就我这么大;第四,不用两头奔命,把凤凰城全部交给姐,同样算大后方;第五,小梅和雨新正嫩,等我们退了,由他们接手。夏冰洁,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样都合适,关键是我们都在一起,你们走后,我一个人呆在楼上,恨不得撞墙。”
“哎哟!你已经撞到下个世纪去了,老公说了算,他不同意,你规划一千年,那也是你的事。”小洁依旧信心缺缺。
“小洁,得承认她挺能煽动的,我都怦然心动,一颗心在复苏。”他给小洁一支香烟,再点上,“刨祖坟,表面是把东西刨出来,其实是在埋葬一些旧东西,包括意志消沉、陈旧观念、人生困惑,刨到今天,那些蛇最终让我抛掉最后的内心尘垢,为什么呢?因为真正面对过死亡,并且不是骤然之间的事,看着它们起舞,我的心也在舞,在与过去说再见,决定不再刨坟,我们经历了这种生死考验,彼此更加信任和依重,今后不管遇上什么事,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像现在这样开诚布公和齐心协力,危险都超不过今天下午,打拼,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一切消亡,是要发扬光大,用更多的东西来回馈。”
“完了,老公已经被洗脑了,不过,她说的是在理,小梅也会高兴得蹦起来,我更心动,只是不想看见那把宝刀再出鞘。”小洁抱住他,“真不刨了?”
“不会总有豁嘴岭和黑棺材的。”他觉得已把未来看清,就是不再想象未来的样子。
“老公,你今后指哪,我们打哪。”鸿滨把老公前面的“你”字去掉。
“准备找你爸要多少钱?”小洁想起最要紧的。
“全部家当。”鸿滨得意的笑。
“兵谏啊!”小洁愕然。
“是禅让,我爹到了下狠心的时候。”鸿滨说。
“那他们干嘛?”小洁问。
“这样的房子再弄两套,让他们换着住,申市也弄一套。”鸿滨露出最后的底牌。
小梅从浴室出来,看沙发上接电话的柯儿仍光着身子,摇摇头,关掉顶灯,钻进被窝,柯儿的话也钻进耳朵。
“……那真不错,一下挣这么多……怎么突然跟我聊这些?先前打电话都没提……啊!不是有医生和护士吗?还有你……不会这么严重吧……哦……知道了,那我尽快……嗯,妈你别担心,动完手术就没事了……好,拜拜。”柯儿把手机扔沙发上,坐那发呆。
小梅仍然不敢相信,撑着坐起:“你要走了?”
“你终于解放了!”柯儿躺下。
“谁病了?”小梅问。
“还能有谁,我爸一直有病。”柯儿不想说话。
“要动手术?”小梅抱着棉被下地。
“你好烦哪,肾病,要换肾,不动手术怎么换?”柯儿背转身。
“手术刀又没在你……很危险?”小梅给她盖上。
“我妈怕万一,我就见不到我爸了……”柯儿啜泣。
“那怎么突然就要动手术?”小梅抚摸她的背。
“什么叫突然?原来钱不够,你姐借给我妈钱了。”柯儿翻过身,觉得她实在笨得可以。
“是今天刚借的?”小梅心生怀疑,大姐前脚走,这边柯儿就要走。
“有没有完?借好几天了,并且我妈跟着你姐夫又挣着一笔钱。”柯儿任她用手抹眼泪。
“跟我姐夫?他们不会……”小梅起身吼。
“想哪去了!说跟着一大帮人上山,找到一件宝贝,就分到一些钱。”柯儿裹着被起身。
“这个呀,我们打电话过去时,他们就在一起吃饭,我姐说只找到一件,这次收获不大,找她要钱,她不给。”小梅把心放进肚子里。
“你又没跟着上山,凭什么要钱?我妈说幸亏你姐。”柯儿躺她腿上。
“我姐就菩萨心肠,换我,肯定不借你妈钱,凭什么?好歹也算情敌。”小梅故意气她。
“都是上个世纪的事,算哪门子情敌?我妈就算回到二十年前,也争不过你姐,何况我俩这种关系。”柯儿以牙还牙。
“我俩什么关系?不看你要走了,真想把你扔到楼下去,夏家女将英勇无敌,跟你挨不上。”小梅突然有点舍不得。
“你倒是幸灾乐祸,巴不得我早点走,把话撂这,你躲不了清静,这一辈子也别想清静。”柯儿爬进来看着她,撅着嘴,一副你如果不信,就试试的样子。(未完待续。 )
第176章 殊途
第二天中午聚餐,唯芮芳没来,早晨给小洁打电话,说当天就带男人去省城,与柯儿直接在省城碰面,小洁知她提前行程,主要是为女儿,悬着的另一块石头落下。
“表嫂给了我300块,说这一顿是我们集体请,她也该出一份。”清泉把钞票压在杯子下面,“她还说跟你们都结清了,把借条当我的面撕了。”
“哎哟,昨晚忘了这事。”何青屏摸屁股兜,把手机、烟盒放桌上,最后掏出一砣皱巴巴的纸,“不知还能不能看清。”
“借条怎么变成这样?”鸿滨抓到手里,慢慢抚平展开,“还能看出字,否则当清泉的面撕,你也交代不清……何青屏,你穷得连张纸都买不起!”举着纸突然站起来。
“当时没纸,只能用它。”他拉她坐下,被她摔开。
“这是我写的情书,是给小洁的诚意,你就这样对待?还要当着我的面撕,太过分了!”鸿滨的眼泪说来就来。
“我说滨姐,别上纲上线,好吗?”何青屏为一时疏忽追悔莫及。
“上纲上线?你借给人家钱,我不说什么,可你用的是什么?一面是我的情书,一面是初恋的借条,要是没纸,就写在床单或墙上,要撕,只能把墙拆了。”鸿滨骤升分贝。
“到底怎么了?借钱,我在场,没什么初恋不初恋的,相当于那座铜器的预付款。”小洁大惑不解。
“你被他蒙在鼓里,换了别人,那件东西,他会出4万?这背面你看过吗?”鸿滨不依,递给小洁。
小洁看过后笑:“说得这么肉麻,完全不是沈鸿滨的风格。”见她怒目横眉,赶紧说。“当时我哪有心情看。是看他收起一张纸,也知道是你的留言,就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长这么大,我给谁道过歉?连我爸妈也没得到一句,你们倒好,把我的道歉当屁股纸,还得撕掉。我成什么了?成了初恋的垫脚石,从今往后,她的事。谁都不许管。”鸿滨把战火蔓延。
“怪只怪清泉不会传话,清泉你可真是的……”小洁边说边递眼色。
众人见状。稀里糊涂的一起数落,清泉莫明其妙的看着鸿滨和小洁,不知道怎么把她们得罪了。
“别激动。”何青屏起身抱住鸿滨,“为了弥补我的过错,给你写十封情书,算十份道歉信,行了吧?这……借条必须得撕。”
“我不吃了!”鸿滨推开他。
“看吧。昨晚都白谈了。芝麻大点事,要弄得风生水起。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事。”小洁把纸递给清泉,“你看一下,这么多人作证,它就是芮芳的借条,原本说改一下,后来没改。”
清泉像拿着一个烫手山竽,撕不是,不撕也不是,问叔叔:“我怎么办?”
叔叔想明白鸿滨生气的原因:“有机会给芮芳讲一声,没必要专门提醒撕掉,不管上面写着多少钱,青屏不会赖帐,鸿滨是赖帐的人吗?”
秦勇起身对鸿滨说:“芮芳一直就小里小气的,即使是200万,你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清泉终于回过神:“她只是提到这张借条,是我说撕了算了,下次我不再乱说了,一句话能惹出这么大的事!”委屈的是所有人都冲着自己。
“姓沈的,让清泉撕了,我俩不但扯平,还欠你的,跟老公一起写道歉信,总该满意了吧?”众目睽睽之下,小洁不愿看见继续出洋相。
“这还差不多,吃完饭,回家就写。”鸿滨指一下清泉,“拿到外面去撕,10万都送了,还惦记一张借条,真是的!”见柳正刚陪着清泉起身出去。
“是我让芮芳一起上山的,她当时都准备上车了。”小洁顺嘴顶一句。
“你就爱管闲事。”鸿滨似笑非笑。
“话说清楚,是谁让我管闲事的?木识丁、柯儿的事,还管不管?别眉毛胡子一把抓。”轮到小洁急眼。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凡是跟你老公有关系的女人,一律挡驾。”鸿滨点点何青屏的脑袋。
“切,昨晚还让别人说悄悄话,今天就死揪着不放。”小洁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的胳膊总往外拐,告诉你,他表嫂只要开口,你老公100万都借,你没看出来,我看出来了,让他们说悄悄话,是想试探他们,看会不会暗渡陈仓。”鸿滨已是口无遮拦。
何青屏勃然变脸:“你有点太过分了,是的,她有事,我会帮,但没你说的那么龌龊,别把人一棍子打死,你爱吃不吃,不吃就走!”
“我偏不走,偏要大吃大喝!”鸿滨哼哼两声。
“你不走,我走!”何青屏示意小洁不要阻拦,走到门口,又朝劝架的秦勇使个眼色,指着鸿滨说,“你记住,你今天伤了清泉,清泉为什么现在才提黑棺,是为了等我回来,他等了我近10年,做人,不一定都按你的原则,我们各有原则,我跟清泉在另一个房间吃。”出门奔卫生间去。
“叔叔,你跟她吃吧,教育帮助她,我也过去吃。”小洁拿起手机,“说不定清泉在厕所里哭。”
“鸿滨,我们都坐下,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叔叔向欲追的鸿滨打手势。
“叔,是我错了?”鸿滨大声问。
“据我知道,青屏和清泉一直从小学同班到高中,这屋里坐的每一个人,都很亲,打归打、闹归闹,多少年了,都彼此牵挂着,不能因为一张纸,即使是张金纸,就把所有事情都反到背面去,青屏借这次上山,暗地里在帮大家。”叔叔看到强硬鸿滨的另一面。
“我们都清楚,最后想他有钱了,就当打土豪、分田地了。”秦勇给叔叔点上烟,“这次,你们帮了我们大忙。兵哥。原来的房子要给儿子结婚用,正准备去租房,刚哥,前几年做生意,赔掉所有的钱,一直没缓过劲,清泉。离婚后净身出户,连摊位都租不起,我想买台黑车拉客人。却凑不够钱,芮芳。更不用提了,省吃俭用十多年,当着我们哭了好几次,说对你们无以回报,只能让柯儿记在心里。”
鸿滨的眼泪又挂在脸上:“叔,我没想到过这些,你去让他们回来。我给大家道歉。”才明白这跟小洁抹脖子是差不多的性质。
“不用道歉。话说清楚就行了,等我一会儿。”叔叔往外去。
“我们这是小地方。小有小的好处,大家都熟,鸿滨,你是不习惯,时间长了,就明白了。”闷声不响地张卫兵说话不硬不软。
“这回是真闯祸了,他都可能不要我了。”鸿滨走到门口看。
“不会的,上山那一路,他对你照顾得多周到,看得我们都眼热,才发现屏哥对女人是真好,还悄悄跟芮芳开玩笑,说她没福气,她说读书时一点没看出来,屏哥是重义又重情。”秦勇也到门口。
“谢谢你们,是我不好。”鸿滨诚心道歉。
正说着,小洁跟叔叔过来:“他们马上来,正跟清泉说话呢,这会你别碰我。”
“我知道错了,等会我道歉,你帮我喝酒。”鸿滨搂着她往里去。
下午,凤凰城火车站停车场,小梅坐车里陪柯儿闲聊。
“大不了,有钱后我也跑到美国去。”小梅不停地擦着中控台和方向盘。
“大不了?还有谁跑到美国去了?”柯儿按住她的手。
“跑美国去的人多了。”小梅一怔,含糊地说。
“不管跑到哪,昨晚你没跑了,我们已洞房花烛了。”柯儿窃笑。
“我求求你,千万留点矜持,当上明星之前,别动不动的不穿衣服,这就是我对你的希望。”小梅承认昨晚让她摸了两下,不为别的,就为好好的让她离开,再说关键部位没碰着。
“切,全脱?除了我妈,也就是你,以为谁都能看见我的风景,发誓为了你,保持身子干净。”柯儿欲抚摸她的手。
“光天化日的,别瞎起劲,受不了,想想怎么侍候你爸。”学校有好几个男生追过自己,小梅觉得那不是爱,之前柯儿死缠烂打,也认为那是胡闹,昨晚被她安静的握着,终于有了被人爱抚的感觉,才发现她是真的爱着自己,幸亏后来没有失去控制。
“你就一点不留恋?”柯儿的眼泪又打转。
“友情我留恋,其他的不存在。”小梅硬起心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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