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起来,慢慢地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胸膛上幸福地暇想着,“暮远,如果将来有孩子你会取什么名字?”
叶暮远搂了下她,看着星光璀璨,烟火灿烂,此刻,岁月静好,世界美丽……
“如果是女孩,我就叫她静好,如果男孩,就名字星光吧……”
“呵呵,这么俗啊。”
“不会啊,我觉得很亲切啊……”
只是,暮远,你的一辈子,和我的一辈子,真的会一样吗?。
这一夜,何暖夕睡得极不安稳。梦中,夜色下,大海寂静而黑暗,她看见自己站在岸边,迎面而来都是冰冷刺骨的风,而海面被茂盛地海藻所遮盖,在淡淡地月光下,发出紫黑色的迷离而诡异的光,她听到有人喊着她,隔着海,声音飘渺而熟悉,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去,突然脚下一片虚无,她看到冰冷而潮湿的海藻慢慢地朝她覆盖而来,她渐渐下沉,身上的肌肤吸进腐烂芳香的气息,她眼前很黑暗,她什么也看不清,突然发现,深暗的海底远处泛着幽幽暗蓝的光,她努力地望去,冰冷的海里,长发飘飘的女子,眼睛里充满悲伤地望着她,她想叫住她,她渐渐地又消失在黑暗里,她猛然惊觉那正是她自己!
何暖夕睁开眼,喘着气,眼前仍然黑暗,她伸过手去开灯,沉寂的空气里听到轻脆的“啪声”,她双手黑暗的世界中摸寻着,修长的指尖在冰冷的空气中渐渐泛白,然后绝望而恐惧地蜷缩……
“啊——”
她尖叫一声,醒了过来,全身冷汗淋漓,眼睛微微刺疼,她望向窗外,太阳正透过玻璃窗斜斜地照在床上,身侧的小凌儿早醒了过来,正兴高采烈地玩着自己的手手。
她舒了一口气,但仍然惊魂末定,她看着身旁的凌儿,终于拿起了手机。
“师兄,有没有空?”。
星巴克咖啡屋,何暖夕坐在临窗的位置上,外面是广场涌动的人群,中央搭着台子有很多人围着,那里正在举行着唱歌的海选活动,几位年轻的少男正跳着嘻哈舞,脸上扬溢着青春和希望,这是生机勃勃的生命。
沈末然看着她,此时她脸上扬着微笑,漂亮的额头在光阳下晕着明亮的光晕,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在经历了这么多灾难后,为什么还可以笑得如此干净和明亮。
何暖夕回过头,今天她漆黑的长发有脑后绾了发际,将她漂亮的鹅蛋脸衬得更加完美。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自古红颜多薄命,才让这样的女子受尽人间的苦狱,沈末然想着,心里不免一阵难过。
他伸过大手握住她,才发觉她手冷得像冰,心疼道:“暖夕,你该注意下自己的身体。”
何暖夕低下头,吸了下饮料,抬头漫不经心地道:“我知道,对了要不要看宝宝的相片?”
沈末然微笑地点点头,接过她的手机,看着,不禁低叹道:“长得真的很像葶轩。”
何暖夕淡淡地笑了下,“本来想抱他出来的,不过小家伙有点小感冒,今天风大,就寄放在隔壁陈婶家。”
说完,她将一个牛皮信封袋递给他,“末然,这东西要麻烦你帮我保管下。”
沈末然困惑地解开带子,抽出来一看,脸色微变,紧张地看着她,“暖夕,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暖夕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本来要交给暖阳的,可是他突然……去了异地,我暂时联系不上他,我过两天要回茶室,不方便带着这个,放在家里又怕不安全,你就做做好人,帮我先保管好不好?”
沈末然一脸不相信,抓过她的手,“暖夕,你真的没什么瞒着我?”
何暖夕皱了皱眉,“师兄,你弄疼我了。”
沈末然忙放开手,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说实话吧,不然我不会替你保管这些存折和契约。”
何暖夕脸上露出无辜的笑容,“我真没有啊。算了,你如果不想帮我,就算了!”
说完,她伸手想去取回文件袋,却被沈末然按住,只见他轻叹了口气,认真地对她语道:“算了,怕了你!但是,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何暖夕调皮一笑,“知道了,沈大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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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8章 不惜用身体来交换
引言:可是,是不是要历经悲难,劫后重生,才能修练得了这番“清心”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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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暖夕站在立交天桥上,抬起头,天很蓝,没有一丝白云,阳光晃如锐剑,她的眼睛被刺疼,眼角溢出泪水。
沈末然走之前的话在耳边回荡着,“暖夕,外公和葶轩最近很不好,很多股东趁机落井下石,纷纷要求退股,每天都有债权公司到集团和江园里闹,而且听说上次替东南亚黑帮洗钱的传言又议论了起来,我无意听到同行师兄提起警方手中似乎已获得证据,如果真是那样,葶轩这辈子怕都要在监狱中……”
脑海浮现着男人秀长明亮的眼睛,灿烂漂亮的笑容,她双手紧紧地按在胸口上,那里像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疼得她无法呼吸。
灾难注定避无可避,可是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手伸向口袋,紧紧抓着手机。
“暮远,晚上我想见你……”
“好。”男人的声音充满愉悦。
门铃响了时候,何暖夕手中的勺子掉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她定了定神,走到客厅,打开门,轻笑,“怎么按门铃了?”
叶暮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合上门,扔掉手中的公文包,张开手臂将她抱进怀里,语气激动,“我怕下午的电话只是幻觉,所以想看到是不是有人为我开门,真的是你,暖夕!”
何暖夕头靠在他的身上,烟草混合古龙香水的气息,是她这辈子无法忘却的气味,她闭上双眼,贪婪地闻着,轻柔道:“暮远,是我。”
她轻轻地推开他,“饿不饿,我做了好多你爱吃的。”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好,我去洗下手。”
看着他的背影,她按着胸口,被愧疚折磨的心隐隐作疼。
她摆好了碗筷,点上了烛台,然后将客厅的灯熄灭,放了一曲柔漫的音乐,顷刻间,夜变得如此暖昧而浪漫。
叶暮远走出来的时候,目光流露惊喜,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的心可以拒绝这一切美好,而且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几乎以为这是不是自己的一个美梦而以。
何暖夕走到他身前,转身,轻道:“帮我将围裙解下。”
叶暮远手臂绕过她的纤腰,帮她解下围裙,看着她美丽迷人的脖颈,不禁低脸吻了上去,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肌肤上,嗓音磁迷低哑:“暖夕,告诉我,我这一切是真的吗?”
何暖夕转过身子,张开手臂搂着他的脖颈,目光深情而复杂地看着他,“暮远,以后我们每天都这样过好不好?”
叶暮远柔情地吻住她娇艳的红唇,低哑道:“当然……”
何暖夕心颤栗着,仰着脸,主动而尽情地享受着他的吻……
叶暮远将她轻轻拉开,气息紊乱,目光迷离地看着她,“天!你今天很不一样……”
何暖夕咬咬唇,忍住胸口的疼痛,伏在他的胸膛上,声音轻柔如水:“暮远,你能不能放弃这里的一切,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美丽的地方,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他吻着她清香的头发,心沉醉着,低语:“好……”
何暖夕惊喜地抬起脸,“暮远,你说的是真的?”
他捧起她洁白如玉的脸,目光深情款款,“是的……不过等我几天,好吗?”
何暖夕心咚地一沉,笑容在脸上有些凝滞,她觉得身体有些控制不住颤抖,“暮远,你不会放过江葶轩和爷爷对不对?”
叶暮远目光渐渐深邃,沉冷地看着她,“暖夕,告诉我,你今天到豪霆为我做的一切是为了江葶轩?!”
何暖夕抓着他的手臂,悲伤地求道:“暮远,江家现在一无所有了,这些还不够吗?难道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叶暮远摸着她的脸,只是手指很冷,然后捏起她的下巴,眼底抹着受伤的情绪,“为什么你要这样帮着他?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何暖夕身子一颤,“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什么?”叶暮远压抑地低吼。
何暖夕觉得喉咙像被哽着一块灼烫的烙铁,无法说出声音,她手指紧紧地蜷缩着,心里疼得千疮百孔。
她的沉默让叶暮远压在心里很久的醋意怒发,他猛地将她压在墙上,撞得她胸腔疼痛,“为什么不说!”
何暖夕泪水模糊了双眼,颤抖着双唇,“暮远,是不是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放过江家的人?”
“是!”叶暮远恨得牙关紧咬。
何暖夕心一下沉了下去,那里黑漆漆深不见底,她无力地垂下眼,语气低弱:“对不起,暮远……”
她眼底的痛意和绝望,像钢针般钉进叶暮远的心脏,他又疼又恨,他大手用力将她的后脑往后扣起来,迫使她面对着他,暴怒地吼道:“何暖夕,你就这么想救他吗?!不惜用身体来交换是不是!那好,我就成全你!”
他将她的身体扛在肩上,往卧室走去。
何暖夕浑身颤栗,胸口扑通、扑通剧烈地跳着,她悲凄地求他,“暮远,求你别这样……”
他将她甩在了大床上,黑色如瀑的长发倾泻在水蓝地被单上,映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无血色。
她认命地闭上双眼,墨睫像破碎的羽翼颤抖着,只要能够让他消除怒气,她心甘情愿……
“看着我!我要你看清谁才是你男人!”叶暮远冰冷的声音如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的心尖上。
何暖夕喘息着,看着他暴怒的眼睛,泪水横溢,声音轻颤地低求着:“暮远……求你不要生气……你想要我,我就给你好不好?”
叶暮远扣着她的手,因压抑的情绪颤抖着,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情绪已被心口莫大的醋意占据着。他粗鲁地从裤带里抽了出来皮带,一扔,然后扯出衬衣,烦躁地解开纽扣,露出精壮有力的身体……。
一个星期后。
广信集团再次被挖出替黑帮洗钱内幕,可是,这次并不是传言,而是因为东南亚一个毒枭头目被国际警方捉获,其中犯罪证据中有广信集团来往账户的记录。
广信集团被查封,江葶轩被拘留审问,不到两天,被重新放出来。
他衣衫不整地赶回江园,推开书房的门,看到德叔静静地躺在沙发上。
吴妈流着泪,跟在他的身后,泣不成声,“少爷,德叔说他这条命是老太爷给的,老太爷如今不在了,他就先去路上等他……来生伺候。”
江葶轩脑子像被锤子重重一击,连脚都站不稳,顺着门板慢慢地滑坐下来,他紧紧咬住拳头,浑身颤栗,胸腔发出痛绝的悲呜,泪水夺眶而出……
突然想到什么,他脸色骤然白如纸,用手撑在门上,艰难地站起来,向大门方向踉跄地跑去,嘴唇颤抖地呢喃着:“爷爷……不要出事……”
电话铃声划破清冷的空气,像一道破空的哀呜,他身子一滞,怔怔地站那里,门外是一片苍凉的暮色。
“你好,江园……”吴妈擦着泪水沉重地接起,片刻后,电话筒滑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面。
“少爷,老太爷在看守所认下所有罪后,服药自尽了……”
冰冷的客厅,回荡着女人悲痛的哭声……
整个世界在江葶轩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他几乎倒下去,却在下一刻,紧紧攥住自己手掌,快步走到茶几前,目光闪过寒厉,抓起水果刀就往自己的手掌重重划下……
鲜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黏稠地像化不开的仇恨……
吴妈惊叫着冲过来,却被他轻轻推开。
他嗓音异常嘶哑:“吴妈,我要睡一觉,到天亮前都不要叫醒我。”。
站在公交车站,何暖夕看到两名工作人员拿着新的喷绘广告画正在撤换,旧的被无情地撕了下来,随意地丢在地上,然后车来了,人们拥挤而上,无数鞋印踩在旧广告画上,那张漂亮的脸庞顷刻面目全非。
何暖夕慢慢地走过去,蹲下身体,掏出纸巾在那俊气过份的五官上擦拭着,男子嘴角微扬的笑意邪肆而明亮,这让她想起了他们的初遇,一双修长洁白的手指按在自己薄弱的肌肤上,温暖而危险,就像他的个性。
一位工作人员转身笑道,“小姐是他的偶像吗?不过他现在可算是栽霉运了,成了过气的明星了。”
她咬着唇无语,慢慢地将画平铺卷起,忍住满腔疼意,拦了一部的士,轻道:“师傅,江滨。”
窗外,是川流不息的红尘世界,她手中紧紧握着那副破损的画,车中广播正缓慢地放着悲伤的老歌——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
她静静地听着,泪水划过脸庞,脑海不期然闪过一个词:“宿命”。
他和她,亦,他和她……
那天晚上,叶暮远最终放过了她,只是紧紧抱着她,像要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般,在她耳边,不断痛苦地低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她流了一夜的泪水,像一江春水流也流不尽……。
江滨,暮色渐渐降临,风声在她耳边呼呼而过,眼前的世界在霓虹灯的折映下色彩斑澜,像漂亮的水晶玻璃,泛着华丽而虚幻的光芒,然后水波轻荡,顷刻变幻。
她仰起头,看着寂静的明月,泪水横溢,可是她需要用这种寂寞方式来流放心底深处无法发出的悲痛。
一颗流星划过深蓝色的夜空,瞬间灿烂,渐渐陨落,消逝在黑暗的天边,像极了一个传奇王朝地匆匆落幕。
她含着泪,看到了一位经历动荡岁月、荣耀半生的老人寂寞凄凉的一生。或许,这正是他的解脱,摆脱权势和金钱的枷锁,在另一个世界中携手昔日的爱人,重温和弥补曾经遗缺的幸福。
她轻轻地擦去脸上冰冷的液体,对着深邃苍穹,凝望着流星陨落的方向,轻喃:“爷爷,在那个世界里,祝你的灵魂安息宁静……”。
温馨被宿命的男人带走了,她将“清心茶室”留给了何暖夕,她说,“清心”是一种境界,让心沉静下来,不为万千尘世景象而浮,才能意念春光,静享人生。
可是,是不是要历经悲难,劫后重生,才能修练得了这番“清心”境界……
她乌黑的发际上,插着白色的小雏菊,看着身边抓着摇铃玩着起劲的凌儿,转过脸,对着男子轻轻说道:“暮远,我不能和你回美国。”
叶暮远伸过手握住她,有些紧张,“暖夕,还在为那天晚上生我的气?”
何暖夕摇摇头,慢慢地抽出手,端起沸腾的水壶,开始冲泡茶叶,热气氤氲了双眼,离别的伤逝让心中一片潮湿,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暮远,有一些事,我现在想告诉你。”
叶暮远疑惑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何暖夕沏了第一道茶,茶烟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她端起来递给他,看着他的眼睛,“暮远,这是一个故事,里面有我想告诉你的原因。”
叶暮远眉峰渐渐地蹙起来,却没有说话,他紧抿着双唇,深深地凝视着她。
茶烟袅袅,空气飘浮着淡淡的雾气和馥香,让人仿生别境,这样静谧的午后,来说一个发生在动、乱年代凄迷的爱情故事,再合适不过……
何暖夕低下脸,抿了口茶,目光飘远,向他娓娓地道起那一段前世的姻缘情宿,当然,还有今生的凄美无奈……
香炉里沉香燃尽了……
叶暮远手中的杯子越攥越紧,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迷离地望着他时,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表情惊恐如遭噩梦。
她悲伤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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