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奇冰狐、大卫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一股什么样的势力?他们既不属于慕容氏,也不属于王氏,更不属于我孟氏,到底是何方神圣?”
天,下着蒙蒙细雨,孟缺凭栏而立,望着雾色中的永州市,悠悠叹了一声。
……
美国,洛杉矶。
在一个黑暗而宽阔的地下室里,一个光着上本身的男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他的身上横七竖八的布满了鲜红色的鞭子印。印浅的已成乌青,印深的甚至都流出了鲜血。
他,正是从永州市偷偷潜回美国的大卫。
“哼,一群废物,我养你们四个有何用?”
“啪!”
又是狠狠的一鞭子,大卫背后的黑暗之中,一个浑身漆黑几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的人,怒气冲冲地喝了一声,一鞭抽罢,反手又是一鞭。鞭鞭抽打在大卫的身上,其印交错,血流如注。
“说话啊?我养你们四个有何用?”黑暗中的人厉声道。
虽然被打,但是大卫仍不敢对此人有半点的悖逆,即便所承受的痛苦早就已经到达了极限,他仍是紧咬着牙齿坚强地忍耐着。
“对……对不起,师……师傅。”
“哼,我问养你们有何用,并不是要听你的对不起。”黑暗中的人,又狠狠抽了一鞭子。
“我……我们本……本来任务进行得……很……很顺利的,只……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竟被钱氏家族的人发现了……所……所以才会……才会……”
“所以什么?所以才会连死两人?哼,还记得当初你们去的时候我对你们说了什么?”
“记……记得,师……师傅说要我们谨……谨慎,不得贸然行动,然后还……还要注意隐藏行……行踪……”
“哼,亏你还记得,那为什么又会被钱氏家族的人发现?”黑暗中的人无情地斥问道。
“不……不知道啊,西南域毕……毕竟是钱氏家族的领域,我……我们大意了。”
“冰狐何在?”
“冰……冰狐她离开我们了,她……她说要独自行动。”大卫哭丧着脸,不提冰狐尚好,一提冰狐,他的心就如被刀割一样。
黑暗中的人慢慢地踱了几步,来到了大卫的对面,瞪着他冷声道:“离开你们了?独自行动?她一个女儿之身,你们居然能放她一个人离开?”
“我……”大卫有苦难言,可怜巴巴地看着师傅,无奈之下,他只有将当日冰狐离开小队时候的所有情况都说了一遍。
其师听了,淡淡地哼了一声,道:“你说有个陌生的男人跟冰狐搭讪过,而且两人聊得很投机?”
“是……是的。”
“蠢材,难道不懂‘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要知道跟冰狐搭讪的男人,极有可能是钱氏家族的人,你们怎可犯这样低级的错误?”黑暗中的人很是生气,浑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当……当时雷恩也……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可是自他一去之后,我……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直到后来警察方面在……在湘江里捞上了他的尸体……依我猜想,极有可能雷恩就是死在与冰狐搭讪的那个男人的手上。”大卫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生怕说错了一点点,而引起师傅的不快。
黑暗中的人听了之后,沉默了良久,最终冷冷地一声笑,道:“我明白了,这样一听来完全是明白了。”
大卫莫名其妙,惊愣地看着师傅,奇道:“……明……明白什么了?”
黑暗中的人淡淡地说道:“难道你还没猜出来吗?冰狐之所以会离开你们不跟你们在一起,依我看她并非是独自行动,而是彻底地背叛了你们。”
“这……这不可……可能!”大卫连忙摇头。
黑暗中的人,不屑一顾地将手中鞭子一扔,道:“之前随大队的时候,你们各方面都进行得很顺利,可是当冰燕一等人刚回美国没几天,你们就出了问题,难道你还猜不出其中的门道?”
大卫其实并非愚笨之人,他口齿不便,但脑子还尚能转得过来。听师傅这么一说,他立即猜出了师傅的意思,失声道:“师……师傅您……您是说我们……我们小队里有内奸?”
“正是。”黑暗中的人愤怒地哼了一声,随即按开了一道灯光,顿时黑暗的地下室里明亮了许多。他也慢慢地把罩在脑袋上的黑色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头苍苍白发以及一张布满了刀疤的狰狞的脸。
瞧他年岁,恐怕不下六十。俗话有说“相由心生”,许是此人真是个暴躁凶狠之人,是以一张脸无论从各个角度看来都狰狞可怖至极。
那些横横纵纵的刀疤在他说话的时候,一颤一动的看起来就像是活物一般。
大卫露出了惊骇的表情,一时之间,似乎他也对此有些怀疑。可是稍加思虑,便就想到,自己四人小队,雷恩、布诺已死,那么他二人自然不会是内奸,而自己费尽心机逃回美国,自然也不会是内奸,这样一一排除计算,唯一剩下的可疑人物便就是冰狐了。
他心子一抖,连忙伏在了地上,道:“师……师傅,冰……冰狐她不是内奸,她真的不……不是。”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要替她辩解?她若不是内奸,雷恩、布诺如何会死?她若不是内奸,为何不跟你一起回到美国来?”刀疤老者森言冷语,一句一句说得大卫连半丝底气都没有。
不过,大卫虽然没有底气,但仍然不太相信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会是师傅口中的“内奸”,便尽量替她分析,道:“她……她之所以离开我们,那……那是因为雷恩去杀她朋友的关系,如……如果不是雷恩要杀她的朋友,她……她是不会走的。”
“畜生,愚不可及!”刀疤老者脸色气得一绿,一脚就将大卫踢飞,喝道:“你要弄清楚,到底是雷恩杀她朋友,还是她朋友杀雷恩?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看不透?”
大卫口吐鲜血,面部淤肿了一大面,勉强地爬了几步,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伏地拜道:“师傅,冰……冰狐她真的不是内奸,我……我相信她。”
刀疤老者瞪他一眼,他们几个都是由老者一手带大,每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老者自然心知肚明。念大卫对冰狐痴心,老者也不再继续罚他,只是悠悠说道:“冰狐此女,一向看起来冷若冰山,可是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难以经得起诱惑,特别是感情的诱惑,只要她心门一开,便是极容易被男人趁虚而入。以前她尚可对我忠心,但是现在可就难说了。”
“师傅……你相信我……冰……冰狐她真的不是内奸。”大卫拼命地解释着说道。
刀疤老者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不相信?便回答我几个问题,你须据实说来。问题一,冰狐其人如何?”
“性格冷淡,但在做事的……时……时候各方面都能做到挺周到的。”大卫据实而说。
“那她对你如何?”刀疤老者面无表情地问道。
“对……对我,冰……很冰冷……”大卫满是羞愧,叹息着答道。
“哼。”刀疤老者冷笑了一声,再问:“那她对雷恩、布诺二人如何?”
大卫不假思索道:“好……好像也一样,都很……很冰冷。”
刀疤老者双手一拍,道:“这不就结了?她对任何人都态度冰冷,连你们几个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都不例外,为何偏偏在永州市的时候有个陌生的男人跟她就能聊得很投机很愉快呢?”
大卫无言辩驳!
刀疤老者深执己念,一手抓起一只瓷瓶子,发力之下,瓷瓶瞬间成了粉末。
忽地,猛一转身,扔了一块东西给大卫,道:“传我命令,此番派‘海魂’带队再去永州市,这次去不但要给我把钱文俊的人头带回来,亦要把冰狐那叛徒的人头给我带回来。听到了没?”
大卫颤抖着接过地上的一面令牌,心里就跟被刀子扎一样,“师……师傅……”
刀疤老者大手一挥,狠狠地指着大卫,喝道:“再敢废话,为师现在就毙了你,快去!”
大卫无奈,只得捧着令牌站了起来,杵在原地立了好久,方才心痛万分地退了出去……
第0774章 鬼剑
海魂,刀疤老者的大徒弟,其人天赋超人,从小就显露出了过人的悟性。十六岁时,打遍全宗无敌手;十九岁时,实力就已经接近其师。现年二十八岁,乃整个K组织当中号称“修罗三道”之一的“鬼剑手”。
修罗有六道,分别是天道、人道、修罗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与此相应,传说当中K组织曾有六大传奇剑手,每一个都有通天彻地之能。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修罗六道折损了三道,只剩下“恶鬼道”、“畜生道”、“天道”。原本这六道各为擅长一种剑法,代代相传,每一个师傅都会内定三位徒弟作为传人。
其传人,则将修炼其师傅的入道之剑。
刀疤老者乃为K组织当中的老一辈“鬼剑手”,鬼剑二十四式早已出神入化。他座下三大弟子均得其真传,其中最领悟霸气者,为海魂;最领悟灵性者为,为缺月;最领悟刁钻者为冰燕。
这三人中,实力最强者自然便是海魂。是以在其二十岁时,就以新一代“鬼剑手”的身份与其他两大老剑手的嫡传弟子并称“修罗三道”。
海魂,少年得志,其心孤傲。向来眼高于顶,能让他看得起的人,不超过十位数。早年在组织当中任“使者”一职位,后来得“新鬼剑手”之名后,则被提升为“护法”。
轩敞高绝的四十楼之顶层,劲风呼啸,从西面大西洋当中吹来的风,有一股淡淡的腥咸之味。
四十楼的顶层,四周并无护栏,站在其顶,纵算是站在中间位置,亦会让人觉得心忧胆寒。猛烈的风,一阵接一阵的吹着,不禁会让人感觉随时会有被吹下去的危险。而就在这样危险的顶层边沿处,一位满头雪白头发的男人双手负背静静地矗立在海风当中。
他站如松岳,定如磐石,静静地站在边沿处,就像是脚有生根,站得极稳。
却在其背后,一个狼狈的男人双手捧着一块令牌,恭恭谨谨地躬身而立,静默良久,狼狈男结巴道:“大……大师兄,令……令牌给你。”
白发人漠然不动,迎着海风,忽地将双手展开,沐浴其中就像是一只欲要展翅高飞的大鸟。
“大卫,你们几个这次可真是丢大脸了。”
大卫无比汗颜,低垂着脑袋,讪讪道:“我……我们的确是……是没用,还望……还望大师兄为我们雪……雪耻。”
白发人正是刀疤老者的大弟子,号称新一代“修罗三道”之“鬼剑手”的海魂,他轻轻地招了招手,示意大卫站到他的位置来。
大卫通晓其意,亦步亦趋地慢慢行过,虽然他亦为龙血传人,但是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他仍是忍不住有些条件反射性的害怕。
“大……大师兄,咱……咱别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好……好不好?”
“呵呵,你害怕?”海魂重重地一手搭在大卫的肩膀上,硬是把他拉扯到了顶楼边沿,接着一指偌大洛杉矶,道:“身为龙血传人,你居然还怕高?嗤!真是丢大脸了。”
大卫羞涩不已,赶紧辩解道:“我……我并不怕……怕高,只不过……只不过人的天性本……本就如此,怪不得我。”
海魂稳稳站着,沐浴着咸咸的海风,道:“站得高,才能看的远。你瞧瞧这四周,有没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大卫其心完全牵挂在冰狐的身上,一听大师兄弟扯了这么远,愣愣地摇头,道:“我……我苯,我并不懂这种……种感觉。”
“不,你不是苯,你只是没尝试过而已。只要你敢尝试,你也可以做得到。”海魂冷笑了一声,忽然抓着大卫的手往大卫的背后一拍,大卫啊地一声惊叫,便从高楼上掉了下去。
不过,大卫身为龙血传人,自然不会就这么简单地就摔死了。他掉落在半途,忽尔龙血之力施展出来,四肢一贴上墙壁,就如壁虎游墙一样重新地爬了上来。
一拍胸口,仍有后怕,大卫叹道:“大……大师兄你……你推我干什么?”
白发海魂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边走边道:“你们向来都不喜欢跟我多说半句话,怎么今日你交代完了任务还不离开此地?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就直接点吧,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大卫无比汗颜,敢情这大师兄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他别有目的。于是叹息着摇头道:“其实我……我只是想求大……大师兄一件事。”
“求我何事?”白发海魂静静地睨着他。
大卫一字字很努力地道:“师傅说……说这次让你带队去……去永州市继续执行任务,目标是要……要将钱……钱文俊的人头带回来,然后还……还要将冰狐的……的人头也带回来。我想……想求大师兄别杀……别杀冰狐。”
“冰狐?师傅既说她是叛徒,你为何还要护着她?”白发海魂面无表情地问道。
大卫满面愁容道:“我……我不不管怎么样,都都不想看到冰……冰狐有危险,再说,冰……冰狐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就……就算彼此之间没有亲情,也有非一般的友情,我……我希望大师兄你能够放……放她一马。”
“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如此重情重义之人。”白发海魂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从一个木桩子上缓缓地抽出一把寒气森森的精钢剑,玩味地说道:“不过,你虽重情义,但是这又与我何干?一方面师傅要我杀人,另一方面你却要我放人;你觉得我到底是要听师傅的,还是听你的?”
“这……这个,我……我不会让大师兄你难做的,至于……至于冰狐,咱们可以将她生擒回来,然……然后查清楚了究竟原因后再动手也不……不迟,大……大师兄你说对不对?”大卫急忙分析着。
听大卫这么一说,白发海魂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道:“也罢,冰狐与我虽然无甚感情,但至少也是从小一起长大,若是让我亲手杀了她,倒还真有点下不了手。便卖你一个人情,不杀她就是了。”
“谢谢……谢谢大师兄。”大卫喜悦万分,一张紧张了好久的脸,终于舒展了开来。
然而,还没待他喜悦三秒,大师兄白发海魂继言道:“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不杀冰狐,可倒是可以,但前提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或者说满足我一个条件。”
听到这话,大卫心里咯噔一响,大师兄非是一般的人,他想要提的条件绝对不会一般。大卫满面纠结地看着他,吞了吞唾沫,弱声问道:“不知道大……大师兄要我答……答应你什么事情?”
白发海魂兀自把玩着手里的精钢剑,轻轻地挥舞了几下,忽地以两指夹之,微微一折,只听“铮”地一声,千锤百炼的精钢之剑瞬间被折成了两段。
“呵呵,你看到了么?我自认剑法早就已经得到了师傅的真传,只可惜苦于没有一柄好剑。没有好剑,我的剑法便就无法得心应手。到时候碰到了冰狐师妹,搞不好一个失手就会将之杀了。大卫你若想我不失手,得帮助我寻一件称心的兵器才是。”
“兵……兵器?”大卫脸色一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白发海魂呵呵一笑,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很早就听说师傅的密室当中藏有一把‘鬼剑’,据说‘饿鬼道’剑二十四式只有鬼剑在手,才能施展得得心应手,大卫,这个帮你一定要帮我。”
“天……天啊,大师兄你……你这是让我去师傅那里偷……偷剑?”大卫脸色煞白,这个不妙的条件果然是被他猜准了。
“呵呵,我并没强迫你,不管偷、抢、求、乞,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得到,我都不计较,我只要能够得到鬼剑,便能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如何?”白发海魂冷冷地笑着说道。
大卫默然无语,师傅是何等人,想要从他那里偷东西,那根本是找死的节奏。大师兄此举,明显是要陷自己于不义啊;若没偷到剑,便是对冰狐的不义;若是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