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高北心急中心阁底之事,匆急之间,也没功夫多吩咐其他人来看守孟缺了,只生怕自己晚去片刻,大长老二长老就会有危险,他沉声喝道:“难道你看不住他?”
子清有点惶恐,他的实力不算高超,但家族的傲性,还是天生有之的。一听三长老对自己提出质疑,他一咬牙就接过了孟缺,其手法便如三长老一模一样扣住孟缺的双手手腕,押在地上,定声道:“三长老但请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慕容高北不敢再浪费时间,生怕迟则生变,点了点头,立刻闪身而去,一溜烟地冲进了中心阁的水下层。
孟缺被转交给青年子清,心里倒是大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慕容高北会将自己周身各大穴道封住,然后软禁在水寨里。不想,这个结果倒是大出意料。
本来,慕容高北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他的确是会这么做的。奈何中心阁下的狻猊神兽正处在发狂的状态,仅有大长老和二长老去,是无法镇住神兽的。往年神兽暴走的时候,都要靠他们三人联手才能勉强将之镇压下来,这些年下来,神兽越发长大,镇压难度也愈发高涨,是以,慕容高北抽不出半点时间来花费在孟缺的身上。
拿孟缺与狻猊神兽相比,区区孟缺自然是显得无足轻重了。
眼看四周除了子清之外,再无他人,其他人等均是守在中心阁外,蓄势以待。孟缺的嘴角微微上浮,飘起了一抹邪恶的弧度,忍不住地就笑出了声来。
子清一听,愤然地在他背上踢了一脚,道:“笑什么笑,你给我老实点。”
孟缺被踢,勃然大怒,冷笑了一声,背后被擒住的双手竟开始慢慢地挣脱开来,道:“小家伙,同样的一招擒拿法,在你手中和慕容高北的手中使来,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子清陡感自己费尽所有气力,都无法完全压制住孟缺,一时面色骤变,苍白如纸。刚想高声呼唤一下叫其他的族众过来帮忙,却在张口之间,自己的双手反被孟缺毒蛇一般的手指扣抓了过来……
“你……你……”
第0585章 冰龙闪
“你什么你?”孟缺狞笑了一声,猱身反欺,一举扣住了慕容子清的双手,紧接着腾出右手来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声道:“刚才踢我一脚,你可想过有什么后果?”
慕容子清喉咙被掐,半点声音也吭不出来,面色逐渐涨紫,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凸露出来。
所幸,尽管慕容子清没吭出半点声音,还是有人无意中注意到了这一边。
中心阁外,那数十个慕容氏的高手,忽然其中一人指着子清所在地,喝道:“小贼胆敢造次?”
一声喝罢,十数人飞快地围将过来。
慕容子清心中暗喜,也连忙运起功力,体表迅速地变成了橙黄颜色。《巨灵神功》的巨灵之体,一旦施展,刀枪不入。届时就算孟缺想捏碎他的喉咙,已是办不到了。
正美梦间,孟缺的左手忽然探上了慕容子清的脑后风府穴,狞笑道:“你还想运功反抗?做梦!”
言罢,澎湃劲力击进慕容子清的脑后风府穴,只听他惨叫一声,随即倒地而亡。
追来十数人等,见得慕容子清惨死于孟缺爪下,一个个怒发冲冠,各恃身手,蹦弹跳窜围将而来。转瞬就将孟缺围在了中心处。
“混帐,竟敢杀害我慕容氏族的人,我要你偿命!”
“拿他人头替子清送祭!”
“要捅他一千刀……”
人声纷杂,交织一片。十数名高手,各施能耐,只见他们体表的颜色,有赤、有橙、更有黄。能拥有黄色段位人,该是算得慕容氏家族的中流砥柱了。
十数人联手之下,威力之大,令人咋舌。擒龙十八手,本就是擒拿的绝上手法,一经这么多人使来,就像是十几个渔夫在争抢一条小鱼。试想想看,十多张网密撒而来,区区一条小鱼,焉能破网逃走?孟缺被缠在中间,顾首顾不得尾。才两番攻击之下,身上就受了好几处伤。好在伤势不重,勉强还能坚持。
若论单打独斗,孟缺自信可以用绝招秒杀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但他们一经联手,呵成一气,便就像是合众为一,化为一体。即便有最弱者,孟缺也抽不出空来消灭之,一旦出手前攻,背后就必会有人来偷袭。往此反复,竟被逼得逐现狼狈,伤痕一再叠加。
念着慕容氏族那三个老不死的还不出来,眼下乃逃走的唯一机会。孟缺忽地大喝了一声,身体凭空消失,替而代之的是一团巨大火焰。
众人还来不及惊诧,那团大火焰忽然分化成六团,各自散开,朝众人身上扑去。有不防着,被火焰一烧即着,转眼就成了一个火人。有人识得这火的厉害,喝到:“我记起来了,这小子乃是孟氏一族的人,当初慕容延前辈就是几乎在他手中丧生。”
一听“孟氏一族”这四个字,群人皆为色变。
“快散开,别让这火给缠上了,这火很是诡异。”
一些被火焰及身者,被烧得哇哇大叫。所幸水寨周围便是湖水,他们踉跄地迈进,一一跳进水中,这才将那毒火浇了个熄灭。
待得驱散众人,孟缺六火合一,又重新现出了人形。他环视了众人一圈,冷笑了一声,双臂一展,就如大鹏展翅一般,向空中飞了去。
十数人等,虽然很是惧怕他的邪火,但也不愿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这厮胆敢窥探慕容水寨也就算了,竟然还杀了这么多慕容族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杀了他,慕容氏的威名必然有损。
念及此处,十数人全部追去。飘舞空中,如仙如魔。
孟缺飞出了慕容水寨,落身下湖。脚步停止,竟是半步不前了。待得十数人追上,他蓦然返身,冷冷地看着他们,喝道:“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不想死的,滚。”
十数人中,不乏年长之人,有些更是“山”字辈的高手,听得孟缺大放狂言,不禁冷冷哼道:“后生小辈,好狂的口气。今夜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留下你的尸体。”
孟缺冷哼了一声,忽然蹲下身来,两手伸进水里。叱地一声,手掌上挥,竟是掀起两条巨鲸长波。波浪翻滚而去,就如两条巨硕狂龙。狂龙席卷,分支挞来。
十数人等,大吃一惊,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诡异功夫?纵是王氏一族的人,也不见得能够如此擅御水火。孟氏到底是孟氏,果然有几把刷子。
“闪开,别碰着这水,这水也有诡异。”有警觉者,忽然察觉,这被孟缺掀起来的两条水龙,奇寒无比。这般寒水,一旦沾体会有何后果,无法预知,为了以防万一,他连忙警告其他人等。
其他人听了警告,赶紧躲开。
可是,那了两条水龙忽生变数,蓦地双双冲天而上,然后各自相撞,洒落成倾盆大雨。
十数人等面对此变,再也避无可避,待得全身淋雨。他们感觉寒冷刺骨,那股子寒劲就像是一把刀子扎进了皮肉,刻进了骨头,一个个均是浑身发抖,脸色冻得一片惨白。
孟缺皱了皱眉头,忖着若是自己领悟到了《虚灵三镜》的最后一镜——雷之镜,这下子只要将雷属性放射出去,这些人很轻松地就能全部被斩杀。奈何,水之镜的领悟尚是机缘巧合,何时能领悟雷之镜还是个未知之数。
当下默念了几声咒语,水之镜地控制之中,四周的水分子温度越来越低,直至那十数人等全身上下都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块。恰在这时,孟缺整个人凭空蒸发。在那十数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忽地水面上卷生涟漪,来得奇快。待得他们发现,已然是晚了半刻。这圈涟漪翻卷而来,一沾上他们的腿脚就立刻像是高度强力胶一样,踢也踢不开,扯也扯不掉。随即,涟漪上爬,漫上每一个人的身体。
一些“山”字辈的高手,知道这冰块诡异,一旦被它束缚全身,必然不妙。登时将体内龙血之力灌注于双腿之上,用力挣脱之下,不想,用力之下他们惨叫连连……
只见得挣扎之中,双腿不但不能破冰而出,反而像是和冰已经融在了一起,一经挣扎,血肉即烂。有几个性格蛮烈者,强行使劲,双腿刚折而断,鲜血淋漓。
好几个人均是一般的悲惨下场,画面血腥骇人。
孟缺却不想轻易饶过他们,善心他早就已经发过了,当时让他们走,他们不走。现在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寒冰涟漪席卷上爬,终于是漫布了所有人的全身,继而“扑通”之声,连连响起。只见十几个冰人相继落入了湖中。湖水温度恒定,冰块一落下,立即融化开来。在冰块融化的同时,连着冰里面的人也一起融化,血水、骨髓混合一体弥漫了整个淀山湖。
孟缺还原正身,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却见周边不远,停靠着几艘马达船,登时飞掠过去,驾上一艘,立即发动而走。
好不容易解决了这十数人,孟缺体内的龙血之力,也用得差不多了。在此之前对战慕容高北的时候,他的龙血之力就已经消耗巨大了。若是再想凭借自身实力飞出淀山湖,恐怕还没飞到一半,就力尽而竭了。
好在,慕容水寨当中的狻猊神兽此刻正值暴走状态,慕容三老自顾不暇,无空出来擒抓孟缺。倒让孟缺得了个逃脱的好机会,马达船疾驰而去,再也无半人追逐。
黑水悠悠,再复宁静。不知何时,天上挂起了一轮明月。明月如刀,割破了苍天,傲然而立。
孟缺躺在马达船当中,四肢展开,回想今夜惊险之举,不禁苦笑连连:“看来,我到底是大意了,慕容水寨之险完全不逊钱氏山庄。此番能活得逃走,也算是我走狗屎运了。”
行过两里,淀山湖里仍旧隐约会传来狻猊神兽的嗷叫之声。孟缺听得热血涌荡,忽地一时兴起,陡生奇念:“话说钱氏家族有‘蚣蝮’,慕容家族有‘狻猊’,我孟氏家族有‘睚眦’,日后若是交起手来,这三大神兽到底谁更强大?”
蚣蝮神兽也不知道已经被钱氏家族饲养了多少年了,从钱氏家族所配制的那些培养液来看,那蚣蝮应该是已经被他们驯养成功了。而按照常理来说,越小的神兽也就越容易被驯服。就拿睚眦来说,当初它一从蛋里出来,最先见到的人,便是孟缺。如此一来,它根本不需要被驯养,直接先入为主,认孟缺为主人。更有可能,它甚至认孟缺做父亲、母亲也说不定,因为蛋生动物一般都是以第一眼看到的生物为父母的。
再当睚眦闻孟缺血缘,所以,他对爷爷孟有财也很是亲切。
照这道理来判断,想来那“蚣蝮”神兽也该是处于幼年期,要不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驯服。一当想起“蚣蝮”,孟缺的脑海中就止不住地浮现出那条硕大的尾巴,不禁笑了笑,道:“‘蚣蝮’倘若尚在幼年期,那它若是成年,岂不是要变得更大?”
反观狻猊神兽,性格极易狂躁,想来是已近成年了。这样的神兽能被镇压这么多年,大概也或多或少地被训通了些人性。慕容氏家族为了能够驾驭狻猊,不惜大规模地饲养“凶獒”,欲从养獒手段手汲取经验,转之驯化狻猊。
想到这里,孟缺望月而叹:“狻猊啊狻猊,不管未来我们是否是敌人,今晚我还是要谢谢你。若非是你突然发狂,我此刻想必已经九死一生了!”
第0586章 美女在此
回到小圩村附近的码头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时间几何了。只见明月恰值正空,清风徐来,凉意渐盛。躺在马达船上,休息了好一段时间,也算是恢复了一些体力和能量。
到得小码头,陡见一个小红点一闪一灭,孟缺知道那应该是钓鱼的老头,居然钓到现在还没走。便从马达船里找出了一个手电筒来,其光一照,嘿嘿笑道:“老丈,今晚你收获如何?”
那老头也甚觉惊讶,听得声音熟悉,也认出来人是孟缺,“咦”地一声站起了身来,惊讶道:“后生子,你居然已经回来了?嘿嘿,我收获还算不错,钓了条大鱼,你呢,你去到湖中间应该收获更大吧?”
孟缺笑了笑,道:“我的收获确实挺大,只不过大得有点过头了,也不知道是钓了条什么鱼,它的力气之大,连我都拽不过来,最终让它把钓竿都给扯了去,这不,我只有原路返回了。”
老者哈哈哈一阵笑,道:“竟让鱼把钓竿都给拖了走,看来你运气不错啊。如果我猜得不错,上钩的应该是一尾大鲇鱼。这湖里,唯独鲇鱼最多。”
孟缺将马达船驱到阶梯边,跳上了岸,道:“管它是什么鱼呢,反正跑都跑了,唉唉,今天晚上白来了。”
老者忽地挠了挠头,盯着马达船看了好几次,疑惑道:“后生子,你的船怎么变了?我记得你走的时候是条汽船,怎么回来就变成了马达船了?”
孟缺打哈哈道:“谁知道呢,也许塞翁失马吧,我丢了鱼竿,龙王爷看我可怜,便将我的船升级了一番。”
老者摇了摇头,道:“你这年轻人,真够扯的,什么龙王爷,你少来欺骗我老头子。莫不是你与情人在湖中幽会,然后搞错了船了吧?”
孟缺一时无语,暗想这老头想像力还真够丰富的。
老者见孟缺不说话,自以为是猜对了,指着孟缺哈哈哈笑道;“你个小鬼倒还是个风流种子,还真没看出来,哈哈哈。”
孟缺笑了笑,也不愿多作解释,幽会就幽会咯,反正就算是幽会,也称得上是一件优雅的事。
“老丈,现在几点钟了?”
钓鱼老头翻开了衣服袖子,借着月光,两只干枯的眼睛在手腕上的那只老“上海”牌的机械表上看了看,道:“23点半了,后生子。”
孟缺登上高层阶梯,居高临下,远远朝东北方向看去,却是再也看不到半分来自慕容水寨的光亮。忽觉意兴索然,便在阶梯上坐了下来,道:“都这么晚了,老丈你还不回去么?”
老头继续抽着烟,这一聊起来,他的话匣子一打开,也是滔滔不绝,扔了一支烟给孟缺,边抽边说道:“23点早得很呢,像我这把年纪,时日已经是不多了。人一辈子,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在睡觉,睡觉固然舒服,但人只要是死了,那就要睡上好久好久。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之上,倒不如抽出来作我喜欢做的事。”
孟缺很少抽烟,但老者丢烟过来,他也不拒绝,左手夹起烟,右手拇指与食指轻轻揉搓了一下,便就生起一束火苗来,借着火苗点了火,深吸了一口。烟味有点淡,味道像是“利群”牌的。听得老者的话,孟缺觉得甚有道理,笑道:“说的不错,相传爱因斯坦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睡得越少,反而越聪明。”
老头眉头一振,仿佛是找到了知音人,笑了笑,道:“说得没错,所以啊,我还要钓一钓,三点钟再走。后生子你呢,要不要也多坐一坐?”
孟缺却是已经站起了身来了,伸了个懒腰,摇摇头道:“与老丈相反,我倒是不排斥睡觉,相反的我还很喜欢睡觉。嘿嘿,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睡觉了。老丈后会有期。”
老头颇觉失望,点了点头,道:“也罢,你累了便去睡吧。”
离开了码头之后,孟缺回到了车子里。因不敢在这边久呆,一坐上车,就朝虹口区飞奔了去。这一晚,他也没回醉仙楼,直接在海天大酒店下榻了。
一进酒店,开了个房间,澡都没及洗,倒头就睡。
他这一边睡得舒服。另一边的慕容山安却是久久难以入眠,坦白说,他根本就没有睡。
女儿失踪了一整天,他派出了所有人,更请了警察方面的人帮忙。几乎将整个上海市都给翻遍了,都找不到慕容焉的下落。
慕容山安从床铺上跳将起来,徘徊窗前,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叹气。气到急处,他更是将自己的右手重重地拍打了几下,自责道:“都怪我,若不是我打了她,她肯定是不会走的。焉儿这丫头从小就缺少父母的关爱,我怎么能打她呢?唉!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真是急死我了。”
一边担心焉儿的安危,同时慕容山安也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之前,他以